意学者发现去年12月初新冠核酸阳性样本专家：有力证明国外或更早有病例但需更多测序

【环球时报-环球网报道 记者 赵觉珵 张卉】对于依然在多国肆虐的新冠肺炎疫情，病毒溯源始终是全球科学家工作的重点之一，随着越来越多的研究成果被披露，不少证据显示武汉可能并非部分外媒所说的“新冠病毒的源头”。来自意大利米兰大学和加拿大纽芬兰纪念大学的学者日前在美国疾控中心（CDC）下属的学术期刊《新发传染病》（Emerging InfectiousDiseases）刊发论文称，他们发现去年12月初在意大利采集的一例咽拭子样本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比意大利于2020年2月报告的首个新冠病例要早近3个月。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呼吸和危重症医学科主任王广发10日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结合此前一些研究成果，这一新研究说明意大利很可能在武汉疫情暴发前就已有新冠病毒传播，但并不意味意大利就是新冠病毒的源头。

上述研究由来自米兰大学的学者主导，他们分析了自2019年9月至2020年2月间39名意大利患者的咽拭子样本。经由实验室检测，一份来自一名4岁男孩的样本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且测序与武汉最初出现的毒株（Wuhan-HU-1）以及随后在全球范围内传播的新冠病毒毒株序列有100%的一致性。不过，这一研究无法确认所检测毒株的来源。

研究表示，这名男孩生活在米兰地区，没有任何旅行记录。2019年11月21日，男孩出现咳嗽和鼻炎症状，11月30日，他因呼吸道症状和呕吐被送往医院急诊科，此后又出现皮疹。12月5日，即症状出现后第14天，相关机构采集了他的咽拭子样本，临床诊断为可疑的麻疹。

这名新冠检测呈阳性的男孩比意大利政府报告的首例病例早近3个月。2020年2月21日，伦巴第地区报告了该国第一例已知的新冠病例。研究认为，这一样本与欧洲早期已经有新冠病毒传播的其他证据，将这一地区新冠病毒暴发的时间推至2019年深秋。在此期间，新冠病毒和可能偶尔输入至意大利和其他欧洲国家，表现为零星病例或小规模人群内传染，但此种新冠病毒可能与2020年前几个月在意大利流行的病毒毒株不同。

此前，已经有一些研究显示，意大利早在2019年下半年就出现新冠病毒的痕迹。今年6月，意大利高级卫生研究所发现，在2019年12月18日于米兰和都灵以及2020年1月29日在博洛尼亚采集的污水样本中存在新冠病毒RNA。意大利国家癌症研究所11月发表的一项研究显示，在2019年9月至2020年3月之间参加意大利肺癌筛查试验的959名健康志愿者中，有11.6％已检测出新冠病毒抗体。

“相对于抗体检测，米兰大学最新研究采用的核酸检测可靠度更高，也更有力地证明国外可能比武汉更早出现新冠肺炎病例。”国内一名不具名的病毒学专家10日对《环球时报》记者分析称，而且这一样本与武汉最早出现的病例病毒序列相同，说明源头也相同，“可能在各国还没有意识到新冠病毒存在的情况下，意大利就已经出现了感染。”

根据中国官方公布的时间表，2019年12月27日，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向武汉市江汉区疾控中心报告不明原因肺炎病例。2020年1月3日起，中方定期与世界卫生组织、有关国家和地区组织以及中国港澳台地区及时、主动通报疫情信息。

上述病毒学专家表示，结合意大利这名男孩的临床情况以及病毒测序，可以说明他与武汉早期患者几乎是同时期感染的。王广发也表示，抗体可以显示一个人是否感染过新冠病毒，而且是在采样前感染的，但无法回答具体何时感染的问题，而核酸检测可以说明患者采样当时正处于感染状态。

不过，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的相关专家也提出，由于缺乏足够的证据，现有研究无法证明武汉与意大利的病例“谁传染谁”以及传播路径是怎样的。上述病毒学专家表示，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更早的病毒测序结果，观察病毒的多样性以确定源头的方向。

王广发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目前已有不少研究提出，在意大利、西班牙、美国等多国，都发现了武汉疫情暴发前就存在新冠病毒痕迹，其中有人体样本，也有环境样本，都检测到病毒的存在。剑桥大学遗传学家彼得·福斯特近期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邮件采访时也表示，新冠病毒于2019年9月13日和12月7日之间开始在人类中传播的可能性有95%。

巴西圣卡塔琳娜联邦大学的学者今年7月曾宣布，他们在对巴西圣卡塔琳娜州首府弗洛里亚诺波利斯市去年10月到今年3月期间的下水道水样分析中发现，去年11月份的下水道水样中存在新冠病毒。《临床传染病》杂志日前发布的一项研究结果则显示，研究人员发现，在12月中旬美国CDC从全美9个州的居民处收集的7389份血液中，有106份有新冠病毒感染的证据。一些流行病学和病毒学学者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呼吁，世界卫生组织在溯源过程中也需要关注更多国家，美国、意大利等国也应积极配合相关调查研究，确保溯源工作的透明度。

王广发强调，溯源需要一个过程，科学家目前依然还难以判断源头在哪，还没有找到病毒在何时何地打破物种界限，首次感染人类。“但从目前掌握的证据链看，我们更加倾向于武汉的新冠病毒是从国外传入的。”

近期，国内多地出现与境外冷链输入相关的新冠病毒感染病例，这也引发学界的关注：武汉最初的病毒是否可能经由进口冷链输入？武汉大学医学部基础医学院病毒研究所教授杨占秋近日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依然还需要更多证据构成完整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