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胜利:美国大学复课面临四方博弈

近日，美国联邦政府机构和总统特朗普就美国学校秋季是否开学接连表态，公开向地方政府和学校施压，认为学校应该让学生重回校园。但很快美国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和南加州大学就政府最新推出的有关留学生签证的指令提起诉讼。

可以说，在政绩、安全与教育之间，美国政府、学生、学校、地方政府等四方有着不同的考虑，这也意味着学校是否开学实际上已经形成了一种复杂的博弈。其中尤为值得关注的是美国大学是否开学，其独特性在于：一是大学生群体基本是成年人，社交范围与青少年不同；二是美国大学涉及到大量的留学生，其开学与否与国际社会的抗疫进展密切相关。

对于美国政府而言，之所以如此急切地要求美国学校在秋季学期开学。虽美其名曰为了学生接受正常的教育，有助于美国社会、经济等回归正常。但在美国疫情并未得到有效控制，还有很多州近期疫情数据创下新高的情况下，贸然开学势必会给各地方政府、学校带来巨大压力。显然，特朗普政府最优先考虑的是今年的美国大选，让学校重新开学有助于美国经济恢复，增加其政绩，更有助于其大选中获得连任。副总统彭斯更是直言不讳地表示，政府急于复学复课，其关键在于这对于美国如今萎靡不振的经济至关重要，哪怕可能要承担健康安全上的巨大风险也在所不惜。据美国商务部数据统计，留学生每年为美国经济贡献高达450亿美元。

所以，为了迫使大学重新开学，华盛顿不惜动用“杀手锏”，将留学生选课与是否发放签证捆绑在一起。即如果非移民类的留学生所在学校在2020年秋季学期全部选择网课，美国就不会向这些学生发放签证，也不会允许这些学生进入美国。已经注册入学的在美留学生必须离开美国或者转学到有线下面授课堂的学校。

这一突如其来的规定让众多学校和留学生措手不及，在美留学生或将面临无书可读，甚至必须离境的风险。而美国的地方政府、大学对此更多是持反对态度。美国大多数地方疫情数据目前依然是居高不下，7月9日美国新增新冠确诊病例达到创纪录的6.5万人。地方官员为抗疫正焦头烂额，重开校园有可能成为美国疫情的不确定因素。

对于这些大学而言，网上教学的学费基本是照收不误，部分大学适当打了些折扣，而学生线上学习基本可以规避校园疫情的发生，无疑是两全其美。

毫无疑问，大量的留学生在这种复杂博弈中沦为弱势群体。对于广大留学生而言，既要完成学业，又要注意健康安全，部分留学生回美国上课还面临交通和居住等麻烦。是去是留，广大留学生在这场博弈中如何保障自身的权益明显存在话语权不够的情况。可一旦广大留学生成为“签证禁令”的牺牲品，对美国的留学教育体系的信誉将造成巨大负面影响。

显然，美国大学秋季是否重新开学取决于特朗普政府、地方政府、大学和学生四方之间的复杂博弈。联邦政府并无强制大学重新开学的权力，地方政府和大学也不大可能屈服于政府的大棒新规。在本国疫情防控没有明显好转的情况下，美国大学开学困难很大。（作者是外交学院国际安全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