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裳：更好地讲出“中国故事”和“美国故事”

谢谢刘欣和王栋的主持，也谢谢中美方和澳大利亚的嘉宾，非常高兴和大家齐聚在此。我想讲讲中美关系现在的挑战，双方的合作，以及我们如何发展成今天的形势的。

过去二十年我一直参与中美事务，当然没有像芮效俭等嘉宾那样研究了一辈子。当前对全球来说中美关系非常重要，在经济、安全、经济增长、技术等方方面面都非常重要，所以我不认为中美缺乏合作领域。我们要认识到，中美关系一直都有点复杂，中国的同事一直都在说，中美关系有很多的起起伏伏。

我们不能老是有所谓的修正主义观点，其实过去40年来，我们一直非常努力地打造建设性的关系，这对两国人民和世界都是有意义的。中美关系也一直都是很难管理的伙伴关系，非常复杂，我们也错过了一些机会。这些错失的机会给中美双方都带来了很多沮丧的情绪。

需要搞清楚的问题是，为什么中美没能在更多的领域开展合作，尤其是在“9·11”之后？为什么我们没能更好地管控朝核问题，也没能在发展中国家基础建设、数据流标准化等问题上开展更多合作？当前双方在军事上的隔离状态比之前美苏的关系更为冷峻。在很多领域，中美双方应该携手共进，事实上却没有实现。双方在哪些领域尤其是经济领域的哪些方面出了问题呢？因为经济一直是中美双方，尤其中美伙伴关系的重要支柱。当然，这里有历史的因素和其它比较复杂的因素。我在这里不是指责任何一方，因为指责对方是没有益处的。我希望探讨的是，我们在哪些方面错失了一些机会，如何借助这些反思去设计更好的未来合作，让我们更好地讲出中国故事、美国故事，清晰明确地呈现给对方，让双方人民能够加深对彼此的理解，并推动中美关系向更加良性的方向发展。确实，我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是极其密切的，相互依赖，但我们之间的竞争局面也非常紧张。如果双方不能呈现出强大的领导力，并讲好各自的故事，要实现明确的关系转折是非常艰难的。

我也想介绍一下，最早参与到中美关系工作的一些前情。“9·11”之后，布什希望中美能够开展国际事务上的合作，副国务卿佐利克呼吁中国成为国际关系体系中的“利益攸关方”。当时中国的判断是美方的邀请不够真诚，或者当时中国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甚至担心这是不是一个陷阱，是不是希望中方提供更多国际公共产品等等。所以，当时这个合作就没能成功开展起来，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失去的机会。

第二次是中美两国领导人会面，当时双方都非常明确地相向而行，希望努力避免冲突的发生，双方也确实希望打造新型大国关系。但后来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及其后续进展使双方的认识受到了阻碍，也有人认为是中方转变了对美国的态度，或中国外交政策的态度。其实是双方的相互怀疑和不信任，影响了中美关系走向更加建设性的实质性合作。

刚才王国委谈到中国对美政策没有改变，中国将持续推动改革开放。但陆克文先生提出，对美方来说，至少对美国很多人来说，并没有明确地接收到这个信号。所以，我们确实需要双方能够更加明确、鲜明地对双方关系框架进行陈述和呈现，并采取行动来支持这种描述。公共卫生是与国家利益最贴近以及最紧要的领域，当前我们正面临着疫情的攻击，要去开展合作的逻辑非常明显。

有很多人对于中美关系的判断可能是比较悲观的，或者说当前关系比较严峻。我也希望听中国同事讲讲在他们的努力下，如何避免中美陷入修昔底德陷阱。我2000年在中国观察到中国很努力地与别的国家沟通，说服各方理解中国的意图。而现在很多美国人都希望了解中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们希望能够更多地向前展望，而不只是沉迷于过去犯下的错误和错过的机会。我希望这种反思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判断未来要走向何方。（文章根据美国前代理助理国务卿董云裳在中美智库媒体视频论坛上的发言整理而成 整理人：翟亚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