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周仁：普京总统任期归零意味着什么？

【文/林周仁】

俄罗斯宪法修正案全民公决于6月25日至7月1日顺利举行，普京总统提出、经国家杜马和联邦委员会高票通过的宪法修正案全民公决，以65%的投票率、78%的支持率获得批准。

俄罗斯的这一重大政治事件，在我国舆论场上引发热议，议论的焦点集中于普京总统任期归零问题。

主流观点认为，现任总统任期归零是普京精心策划的战略性举措，意味着普京2024年有权再次参选总统，普京可能继续执政到2036年。据此，相当部分网友批评普京留恋权力，搞个人专制独裁，将给俄罗斯带来严重民主倒退。

另一种观点强调，修改宪法是俄罗斯的内政，全民公投严格履行了法律程序，未发现严重违规作弊，因此公决结果纯属俄罗斯民意的真实表达，他国不应说三道四。

第三种观点则从普京执政对中俄关系的影响等角度，强调作为俄罗斯全面战略协作伙伴的中国应当尊重、欢迎俄罗斯人民的选择。

总而言之，众说纷纭，且负面评论占据压倒优势。

7月1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俄联邦宪法修正案全国投票期间完成投票。图自俄罗斯卫星社

究竟应当如何看待俄罗斯此次宪法公投，特别是普京总统任期归零？笔者认为，以下几点值得强调：

一是俄罗斯宪法公投具有合理性与合法性。

合理性：现行宪法是在1993年十月事件后的特殊背景下、在亲西方势力的主导下通过的，具有明显的不合理性；将近30年过去了，俄内外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重大变化，俄安全与发展战略对国家根本大法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修改宪法具有合理性。

合法性：宪法修改是按照俄罗斯法律规定的程序进行的；宪法修正案是经议会上下两院高票批准后提交全民公投的；公投是依法依规进行的，欧盟及其他国际组织照监督中未发现明显作弊问题，国际公认公投结果合法有效；公投结果在俄罗斯内外未引发强烈批评抗议，说明确实是民心民意的真实表达。

二是公投结果为普京长期执政铺平了道路，但是并不意味着普京一定会再次参选。

普京总统任期归零，意味着普京获得再次参选总统的权利。如果今后几年普京执政不发生重大失误、民意不发生重大改变，普京2024年和2030年再次参选极有可能再获成功。

但是，不能因此而断定普京再次参选是板上钉钉之事，还要看普京是否有执政到老的意愿、普京对接班人的培养、俄罗斯政局的发展。从笔者长期观察看，普京并非那种为保住权力而不择手段之人，否则2008年没有必要与梅德韦杰夫搞什么“二人转”。普京的首要目的是强化其执政地位，避免今后几年因面临总统选举而人心不稳、政争加剧；其次才是为其再次参选或者推出其中意人选创造条件。

还要看到，与总统任期案一起列入公投的，还有削弱总统权力、扩大议会权力等议案，表明普京推动此次公投系着眼于国家的长治久安，并非一味强化个人权力。

三是公投结果有利于俄罗斯的长期稳定和可持续发展。

普京执政已经20年，虽然没有如愿“还给一个强大的俄罗斯”，但是实现了国家“由乱到治”的过渡，引领国家走上了稳定与发展的道路。对于俄罗斯目前遭遇的困难，民众并未归罪于普京，而是认为主要是西方经济制裁、军事围堵、孤立打压所致。这也是在经济低迷情况下普京仍得以保持超高社会支持率的根本原因。

普京总统任期归零公投，不仅是选民对普京执政的公投，而且是对普京主义的公投。不仅表明普京威望如日中天、难以撼动，而且表明普京主义得到了全社会的广泛认同。这意味着，即使普京不再参选，“后普京时代”仍将由普京主导。

四是普京主义长时间延续，有利于中俄关系的稳定与深化。

不论普京2024年是否参选总统，由于得到全民公投的授权，普京主义有望长时间延续，从而极大增强了俄罗斯内外政策的稳定性、可预见性，其中包括对华关系。

普京执政20年，中俄关系节节攀升，发展成为“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大国关系的典范”“全球战略稳定的压舱石”。这与普京总统清醒的战略思维与果断的战略决策密不可分。如果普京浑浑噩噩，中俄元首外交也不可能发挥如此重大的引领作用。

经过几十年的历练，普京已经成为成熟的大国领袖，俄罗斯的对外战略极小可能重犯叶利钦时代那种盲目相信西方的幼稚病。因此，不论普京是否长时间执政，只要普京主义保持主导地位，中俄关系就一定能够保持可持续发展的势头。这对于面临美霸“全面大围剿”的中国来说，显然是件大好事。

对于如何维护两国关系的大局、如何进一步夯实“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民意基础，主管部门、有识之士均应认真思考、严肃对待。鉴此，建议如下：

——加强有关国际形势、中央外交方针的宣传教育。通过内部文件传达、座谈，帮助全党全民认识我国面临国际环境的严峻性、俄在我国战略全局中的重大价值及加强对俄关系的重要性，从而增强全党全民支持中央对俄方针、维护中俄关系的自觉性。

——加强官媒对中俄战略协作及务实合作的宣传报道。通过正面宣传报道，帮助民众增进对中俄关系积极进展的了解、对中央“发展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决策的理解，形成有利于两国关系进一步深化的舆论氛围。

——有关部门及国际关系学界加强与俄方就可能影响两国社会舆论问题的沟通对话。既促使双方及时化解在敏感问题上的分歧，又推动双方相互考虑对方的感受，以维护两国战略协作的大局。例如，俄对印越军售问题、俄助越开发南海油气问题，我在对俄油气合作中“吃亏论”等问题，在双方对话中不仅不应刻意回避，而且应当坦诚沟通。

——引导国人正确认识中俄国情与利益的相近性和差异性。避免舆论场上对纯属俄方内政的问题、无损我重大利益的不当行为进行炒作，不给离间中俄关系的势力以可乘之机。

——加强涉俄舆论的引导和管控。鼓励和组织正能量专家及时就中俄关系中的敏感事件进行正确解读。组织健康力量回击亲美势力和极端民族主义势力离间、抹黑中俄关系的言论。加强双方在重大国际问题上相互支持的宣传报道（例如俄在回击美国在疫情问题上对我攻击污蔑的积极做法）。体制内专家在“敏感问题”上发声，守住舆论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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