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观路:丝绸之路为什么从这儿开始?_风闻
明眼观路制作团队-2020-12-19 16:19
公元前138年,汉武帝下诏,张骞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和载满丝绸的马车,以长安为起点,开辟了经甘肃、新疆,到中亚、西亚,连接地中海各国的陆上通道,这条万里迢迢的古代商途,被后世称作丝绸之路。
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了“一带一路”这一伟大倡议。在不到8年的时间里,“一带一路”倡议从愿景到行动,从理念到共识,从夯基垒台、立柱架梁到全面深化拓展,给世界带来的巨大改变,一次次从不同维度证明了这一论断:“一带一路”倡议源于中国,但机会和成果属于世界。
“一带一路”的倡议下,古代的丝绸之路重新焕发生机,一座又一座城市重新开始贸易往来,连点成线,宛若几百年前的驼铃悠扬,一步步走出的万里商途。
“使者相望于道,商旅不绝于途。”两千多年来,商品、技术、人才和思想通过丝绸之路互通互鉴实现了充分的交流,沿途各国的经济文化和社会进步由此得到了极大的推动。丝绸之路上的城市,作为重要的枢纽点,为丝绸之路的畅通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与活力。
沿线大部分地区特殊的大陆性干旱半干旱地理环境,长期以来孕育了丝绸之路上城市特有的生产方式、经济类型、演变过程、发展速度、发展特点。丝绸之路上的这些城市,为它的畅通搭建了桥梁;同时,丝绸之路的畅通也反哺了这些城市的兴盛和繁荣,使得这些城市在丝绸之路的历史道路上展现出耀眼的光辉。
上海外国语大学“明眼观路”团队在第一期视频《风起长安》中,以古代丝绸之路的起点城市:长安,也是现代“一带一路”的重要节点城市西安,作为研究目标,以其标志性的圆角城墙为切入点,以点带面展示一个大气磅礴的盛世长安,再从长安作为起点俯瞰整条丝绸之路,通过当时的文化交流与国际秩序等方面,解读丝绸之路精神在民族文化中的渗透。
千百年以来,无数的商贾旅客都曾走过这条商路,而这路上的无数城市都是这条传奇之路的一段历史,它们已经融入了血脉骨髓,成为了丝绸之路上千年不绝的历史华音。
如今,中国以互尊互信、合作共赢、文明互鉴的诚意,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这个宏伟的战略构想,赋予古老的丝绸之路以全新的生命,承载着沿途各国发展繁荣的梦想,也符合全球区域合区域合作的时代潮流。《明眼观路》希望让公众看到的是上外学子在学校区域国别研究为依托的基础上,能够对“一带一路”多角度、更深刻的解读,洞悉一带一路政策的意义和影响,让一带一路真正的融入到青年群体中。追古思今,让我们重温那一页页辉煌,来思考如何继承古代丝绸之路的精神,如何成就今天丝绸之路的伟业。
附录:视频文字版
大家好,欢迎收看“明眼观路”,我是一带一路沿线城市的观察者李明炎。
每一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景观基因”,从城市建筑的整体风貌,到某个边角细节,都可能承载着这个城市独有的记忆。现如今,我们站在西安的古城墙上,还能看到依然屹立不倒的晨钟暮鼓,想象这巍峨的城墙下,有多少中外商贾曾在此穿行。当年唐人曾在此立下石碑,石碑上刻“西去安西九千九百里”,意思是从此处西行,到大唐最西处边境,有九千九百里这么远,足以见当时盛唐时期疆域的景象。而能把这个字写在城门的石碑上,也能想象到当时整个唐朝,这种大气磅礴、让人心神向往的状态。
今天,我们就这城墙其中的一个角讲起。
西安人,或者在西安呆过一段时间的话,大多都知道西安城墙的西南城角和其他三个都有所不同,它的角台是圆形的,而像其他三个都是方形的。
那么为什么西南城角会不一样呢?首先,我们现在看到的西安城墙是明朝初年修筑的。据《洪武实录》记载,明朝建立后,明太祖朱元璋把元朝时期的“奉元路”改回为西安府,没过几年,陕西的官员上奏说现在的城太小了,人不够住,建议开拓西安东大城、北大城,朱元璋批示“俟来年农隙修筑”,意思就是在第二年大家干完农活儿、不忙的时候就修,可知现在的西安城墙大约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修的。 那为什么洪武年间修筑的城墙只有西南城角是圆形的呢?我们前面奏章提到了要开拓东、北两个方向大城。也就是说城墙并不是重新修筑的,而是在之前奉元城的基础上保留原有西、南两面城墙和这个城墙角。
那么这是有意为之,还是有其他的历史原因呢?
让我们回顾一下奉元城的来历。晚唐时期,军阀林立,元代李好文《长安志图》记载,公元904年,当时的军阀,宣武军节度使朱温为了把首都挪到自己的地盘儿上,逼唐昭宗迁都洛阳,并对长安城进行了毁灭性的破坏。朱温不仅拆毁了城里的建筑,也逼散、迁走了城里的百姓,让长安几乎成为了一座空城。而为了便于防守,他还将城区缩小。
过了几年,节度使韩建重修长安城时就不得不放弃了外城和宫城,只把最里面的皇城加以改修,此后宋元两朝,城桓规模都没有再改变,一直到了明朝的洪武年间。
这座城五代称新城,宋代称永兴军城,元代是奉元城。可以看到从唐末到明初,这座城内部结构发生着改变,但城桓形制一直延续下来。
等到新中国建立,1983年4月,在大规模的西安城墙整修中,隋唐皇城墙含光门遗址被发现。考古人员对这些遗迹的结构、土质、土色进行了划分,将这个城墙的土质结构,从早到晚分为五个层次,即隋唐,五代,宋元,明清及近现代期。从科学角度证明了,这座圆形的西南城角,就是唐朝长安皇城的形貌。
一段城墙,一个城角竟然跨越了千年的时间。传递了盛唐时期的长安景象。所谓的“历史感”,可能就是经过这样的风雨沧桑而形成的。
那时的长安,有东西两市108坊,周长达35.56公里,面积约87平方公里,大约是现在北京市的东城、西城,还有宣武、崇文区四个区加起来这么大。是如今西安城墙内面积的9.7倍,西汉长安城的2.4倍,更是同时期君士坦丁堡的7倍,罗马城的8倍这么大。长安成为了当时规模最大、最为繁华的国际大都市,而且远超第二,一骑绝尘。
所谓的国际大都市,不仅仅是面积大、人口多这么简单,还要有不同国家、不同文明间的相互交流。当时的长安,不仅仅是丝绸之路的经济中心,同时也是文化中心、政治中心。
在文化上,日本和西域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各个小国都派出过不止一次的大量“遣唐使”和留学生,来这里做生意以及学习交流。
由于这些“留学生”来大唐学习的人数太多,朝廷不得不在回坊专门开辟出一个地方来安排“留学生”的住宿问题,也就是如今西安著名的小吃街,大小学习巷。
这些留学生也不仅仅来长安学习,有时也肩负着传教等“文化输出”任务,在长安也畅通无阻。从景教在义宁坊的大秦寺,祅教在怀远坊的胡祅祠,再到佛教在平康坊、永宁坊、怀化坊的各类僧寺,都经过了朝廷的批准,可以“合法传教”。
除此之外,在政治上,对于当时的国际局势,长安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西域辽阔,唐王朝本土仅有328个州,而羁縻地区就有856州,由汉官和地方民族首领治理,在土地、军事和税收上高度自治。再加上西域各个小国之间彼此关系错综复杂,还要用一些武力威慑与地缘政治智慧。
那该怎么办?
首先,“打铁还需自身硬”,名震西域的“安西铁军”是唐朝在西域说话的自信和底气。其次,唐朝还扶持了一些像南诏这样有实力的小国、小民族对抗地区大国,如以新罗对付高句丽、以薛延陀对付东突厥、以南诏和回鹘对付吐蕃等,维持地区力量的平衡。
因为如果仅仅像后世元朝或同时期的阿拉伯帝国那样用纯粹的武力征服,既不持久也没有建设性。
当时阿拉伯的阿拨斯王朝已经逐渐兴盛,这是伊斯兰秩序下政教合一的帝国,他在向东扩张的同时捎带传教,对于以西域各国的本土宗教产生威胁,甚至动辄“屠城”,因此西域各国更希望对于宗教持开放态度的中国能维持秩序,主持公道。
我们自古就有“王道”与“霸道”之别,在中国,“霸权”往往是一个偏向于负面的词,就像成吉思汗虽然开疆拓土,盛极一时,但也只是“弯弓射大雕”,锋利、霸道而不能让人折服。
如果军事力量是一把锋利的刀,“霸道”就是尽可能出鞘,试试锋芒。而“王道”,就是要尽可能的抑制自己想要拔刀的心情,就像武侠小说里,身怀绝技而不轻易外露。唐朝正是能主持公道而不盛气凌人,才让大多数国家心悦诚服。
这时候才能真正体现出,所谓“刀的真意”,不在杀,在藏。
正是因为这种大气,才有了“西去安西九千九百里”的盛唐景象,也让我们如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有了历史参照。
大唐景象,虽然已经过去千年,但它的精神风貌却永久的渗透到了中国的国家记忆和精神中。
谢谢大家,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