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芯片「去依附」:如是十年,庶几可成_风闻
任易-清华大学硕士-微信公众号「任易」2020-10-23 20:28
昨天,曹县的鑫哥参谒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70周年。抗美援朝一战,正是一场立国之战,中国人民解放军扬威域外,打出了70年和平,这才有了如今中国经济科技的高速发展,我等全都沐浴着先烈遗泽,安享太平盛世。

回顾人民解放军筚路蓝缕的发展史,从1927年8月1日南昌起义建军开始,从游击起家,逐步开启多个革命根据地,后来经过五次反围剿和万里长征路,到1936年三大主力会师时,只剩3万人;而到了1949年4月20日,我军能有百万雄师过大江,一路摧枯拉朽,江山传檄而定;等到1950年抗美援朝时,我军更是硬抗联合国军,打赢了立国之战。
等到2020年,无论空军、海军、火箭军还是陆军,早就摆脱了当年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时代,无论歼20、运20、航母、055D万吨大驱、东风快递、还有最可爱的戍边战士,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抗美援朝时只能背着炒面穿着单衣入朝作战,70年后,我们已经可以用无人机给戍边将士们送餐,让大家能吃上热饭。每次回首穷则战术穿插,达则给老子炸的解放军战史,同样感到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中国人的骨子里,是有一种愈挫愈勇的精神的——屡败屡战,永不言败。就像我军当年一败长沙、再败瑞金、三败湘赣,撤离延安、丢失皖苏,但总能坚持屡败屡战,最终在辽沈战役一举扭转攻守局势,又在平津、淮海战役奠定大局,迎来美丽新世界,还在朝鲜一战成功立国,从不放弃。
说国人自强不息、艰苦奋斗也好,说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也好,重点都在于「靠自己」和「去依附」。而去依附的过程,虽然充满痛苦,但是成功的收益同样巨大——从跪着挣钱,到站着把钱挣了。

为什么有很多人在配偶出轨变心的时候不敢离婚,反而还要强颜欢笑地去维系这段婚姻,比如东哥和小天**?**因为在这段关系里,面对东哥,小天是有依附性的。
为什么很多员工在遭遇职场PUA,每天一边996累得苦不堪言,一边被甲方虐的体无完肤,还会坚持做下去?因为在这份工作里,面对公司,员工是有依附性的。
为什么有的子女宁愿在无爱的原生家庭里,一边承受着父母的责骂,一边承担繁重的家务,也不敢离开?因为在他们是存在着对家庭的依附关系的。
在我们一边被生活爆锤,一边变得越来越牛逼的路上,我们需要经历的最困难、最大的挑战,就是「去依附」,甘愿付出巨大的努力和牺牲,也要摆脱原有的依附关系,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获得自由。
去依附,对于一个人如此,对一个公司如此,对一个国家也是如此。这就是温铁军教授的名作《去依附》。
为什么灯塔国一边封锁中兴和华为,一边控制高技术输出,一边造谣中国是病毒源头,一边声称遏制中国制造2025,但是我国仍然会以大局为重,努力维持中美经贸关系?因为在现在的国际秩序下,中国制造业对于美国市场是有依附性的。
比如华为,遭遇了灯塔国最严厉的禁令,从2020年9月15日开始,所有采用美国技术的产品,均不能与华为发生商业往来,而芯片的制造,目前仍然存在对美国技术的依附性,难以替代,所以华为最高性能的5nm麒麟9000系列芯片,自9月15日开始,就无法继续生产,华为Mate 40没准就成了一代机皇的绝唱——可惜今早0点,我同样没抢到Mate40 Pro+陶瓷白版。
我是资深的华为手机用户,从2013年的P6开始,又买了P10、Mate20,然后靠着Mate20一直撑到了今天,终于盼到Mate40的发布,同样有种亲眼见证历史的感觉——华为手机用10年时间,在性能、信号、拍照、摄像、AI、可靠性、销量等层面,全部领先iPhone,从出货量不足1000万台,一路发展到2019年的2.4亿台,真正实现了后发先至。

看了华为Mate40,不管是出色的拍照和摄像效果,还有控制广角畸变的拍照、还是隔空控制,加上高性能8核CPU、24核GPU、NPU,以及出色的颜值,完全是我的换机目标,对我的吸引力远超iPhone12,可惜我抢不到……只恨灯塔国禁令,华为被卡了脖子,旗舰手机芯片存量不足,只能一点一点缓慢放货,想买都买不到。
这正是我们要推进国产自研,逐步去依附的原因。2018年中兴被美国发出出口禁售令,禁止中兴采购来自美国的电子零部件,导致中兴的经营陷入休克,最后中兴被迫支付巨额罚金,重组董事会,还要接受美国派员驻场监督的事情,大家还记得吧?关键技术受制于人,还能怎么办?
从当年的《巴统》协议开始,灯塔国就一直在全力封锁对中国的高端技术输出,而且对于正在使用的技术,也早就做好了断供和长臂管辖的法律准备,也就是说,只要我国对灯塔国还有技术和市场的依附关系,就必须接受被人卡脖子的现状。
**中国芯片消耗量占世界的1/3,80%的芯片需要进口。**2019年进口额比2018年下降2.6%,这是中国历史上首次出现芯片进口额下降。下降的原因不是需求下滑,而是以灯塔国为首国家拒绝向中国公司销售芯片了。
幸好我国主食可以自给,能源供应也相对稳定,灯塔国现在限制的只是芯片;**如果我国缺粮,而灯塔不卖的话,那怎么办?**如果我国缺石油,而灯塔不卖的话,那怎么办?
事实上,我国一直在推进自主可控的国产化,从1986年到2013年,那是个从无到有的核高基时代,从863计划开始,重点发展核心电子器件、高端通用芯片、基础软件产品,在前辈的努力下,我们基本实现了从零到有的突破。
遗憾的是,总是公知在质疑自主可控的意义,说什么只是一批人在骗国家投资,不符合国际化分工形势等等;他们不明白,我国各大机构、各大企业努力推进国产化,努力减少对外国技术依附性的核心原因——没人想被卡着脖子随意拿捏。
而更不争气的是,还有一批欺世盗名的人,一边骗补贴,一边抢资源,一边给公知们送口实。比如上海交大陈进在2003年发布的汉芯一号,成了科研史上最大的笑话,从国外买回来飞思卡尔的成熟芯片,把上面的Logo打磨掉,再印上汉芯的Logo,便成了中国芯片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更从国家骗回了11亿人民币的研发经费,那可是2004年的11亿,当年北京4000的房价,现在都涨到10万了!而别的项目却还要为汉芯让路,还导致「汉芯造假,龙芯背锅」。

依附外国,无法国产化,就意味着只能在国际市场上高价采购,随时面临技术封锁和禁止出口,就像2018年中兴和2019年华为所遭遇的那样。
回想主席的遗愿:「要在几十年内,努力改变我国在经济上和科学文化上的落后状况,迅速达到世界上的先进水平」,遗憾的是,包括基建、航母、高铁、运输机、导弹、载人航天等目标都实现了,可是芯片却还没达成主席的遗愿。而我国一直非常重视芯片的发展,1977年12月5日,《人民日报》头版刊发了一篇题为《电子水准是现代化的标志》的社论,半导体产业达到国家级的重视程度。
1986年,电子工业部提出了“七五”期间我国集成电路发展的531战略(普及5微米技术、研发3微米技术,攻关1微米技术),这段期间我们的目标虽然完成了,也诞生了华晶、首钢NEC、上海贝岭、上海飞利浦等IC企业,但是后来这些企业都衰落了,核心原因还是主要依靠引进。到1990年8月,针对半导体产业,中央决定开始实施“908工程”,也就是在八五期间,投资20亿元,将IC技术达到1微米。
顺便提一句,1991年,华为刚刚四岁,徐文伟先生加盟了华为,那一年华为第一颗自主知识产权的ASIC芯片SD502诞生了。那时华为的研发条件还非常艰难,能做出成果,全是大家玩命连续几个月没日没夜的拼出来的,那时先辈的工作量,远超现在的996。而华为赖以翻身的C&C08交换机,里面的芯片就是华为的第二颗ASIC芯片SD509——芯片就是核心竞争力。
2000年8月,张汝京带着23年的芯片行业经验和人脉,来到上海,创办了中芯国际,建造了3座8寸芯片厂;2001年9月,中芯国际正式投产;2002年9月,中芯国际在北京方庄的两座12寸芯片厂破土动工。但是2003年8月,中芯国际被台积电狙击,起诉SMIC侵犯TSMC知识产权;2009年中芯国际再次被台积电狙击,最后中芯国际向台积电支付8%股权,台积电成为中芯国际最大的股东,张汝京出走。中国芯片行业再次受到打击。
对了,2008年我毕业的时候,拿了中芯国际、TI(德州仪器)、NI(美国国家仪器)、华为、IBM的offer,最后去了IBM,现在想来也挺遗憾的。因为2011年以前,中芯国际连续6年亏损,加上诉讼赔偿,累积亏损17亿美元。而从2012年开始,中芯国际连续7年盈利,期间累计盈利12.93 亿美元。
在「909」工程推行19年后,2014年09月26日,国家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正式成立。“大基金”总额为1259亿元,投资了IC设计、制造、封测和设备四大领域的龙头公司,包括紫光集团、中芯国际、长电科技和中微半导体等。
而紫光集团的赵总整合了中国的芯片产业。2013年,紫光集团以18.7亿美元收购展讯(我很多同学在展讯),以9.07亿美元收购锐迪科,成为世界第三大手机芯片设计公司;随后紫光又控股了多家芯片封装测试企业和存储芯片制造厂商,尝试着打通芯片产业链上下游。对了,兆易创新的股票表现一直不错。
对于中国的芯片发展,我一直保持乐观的态度。当举国上下,都认识到芯片无法国产化、落后于国际先进水平,被灯塔国卡了脖子的时候,那剩下的,就是万众一心救亡图存的时候了。毕竟我国现在有海量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工程师;还有「不差钱」的家底;加上改变现状的决心——如是十年,庶几可成。
毕竟华为手机,已经上演过一场如是十年,庶几可成的演出,余承东当年吹过的牛,基本上都兑现了。江湖上公认的一号东哥,终于易主了。
刘强东曾经是举国公认的一号**「东哥」**,无论是凤凰男的逆袭,乌镇的东兴局;还是京东引入人大附中分校,给员工建宿舍,向清华和人大捐款成立实验室;抑或强东公开说绝不会解雇任何一位兄弟,甚至在疫苗事件中的发声,迎娶兼具美貌和智慧的奶茶,都能得到舆论的大量关注和喝彩;直到明尼苏达事件之前,江湖公认的东哥只有一位,就是「强东」。
但在2018年,余承东执掌的CBG(消费者业务)实现销售收入3489亿元人民币,而京东2018年营收为672亿美元,约和4500亿,二者的差距已经很小;等到2020年,华为消费者业务在2019年实现收入4673亿元,华为全年营收8588亿元,平均毛利率9.1%,而余承东执掌的CBG贡献了整个华为80%的税前利润,也就是创造了556.5亿利润。而京东2019年全年收入5749亿元,毛利率为8.2%,也就是创造了471.4亿利润。

余承东CBG 556.5亿 VS 刘强东JD 471.4亿,余承东胜出。而大嘴东哥最让人佩服的一点,就是能够不声不响地带着一帮人玩命,在十年里把华为手机做成了具备手机功能的高端相机&摄像机,彻底兑现了他当年吹过的牛13,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服。
我们再回顾一下余承东当年说的豪言壮语。

2011年,「要把华为手机发货量做到1千万台」。2011年华为手机出货量2000万部。2019年全年,华为手机全球出货量为2.406亿台,超过苹果的1.91亿台,仅低于三星的2.957亿台。如果华为不是遭遇了灯塔国不公平的禁令,没准2019年就已经超过三星,成为全球第一大手机厂商。

2012年9月,「从低端向中高端智能终端提升,启用华为海思处理器和Balong芯片,确立硬件世界第一之目标」,到了2020年,随着mate40 Pro的发布,他吹的这些牛看来也完全实现了。

2014年12月,「5年内全球手机市场能活下来的只有三四家,当下很多区域性品牌,未来将不复存在」。到2019年,大者通吃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2015年11月,Mate 8发布会:「我们的销量会在一两年内超越苹果,最晚两年」。目前华为已经超越苹果,成为全球第二大通讯设备制造商。
2016年初,「华为三年超苹果,五年超三星」。华为在2019年已经超过了苹果,2019年如果不是灯塔国以举国之力打压,华为没准同就能超过三星。吹牛兑现。
2017年3月,P10 发布会:「华为手机已在产品和技术上超越苹果,下一步要完善安卓生态体系,在生态和服务上赶超苹果」。我就买了一个P10,当时用得真香,直到今天,P10跑微信仍然不卡。
2019年3月14日,AWE:「华为不会做传统的电视产品,目前正在研究具备电视功能的大屏产品」——于是智慧屏发布。
我是实在人,华为没海军。像我就不是海军,而是资深用户,买过P6、P10、Mate 20,目前已经预约了Mate 40 Pro+

这次华为Mate 40的发布会,最后大嘴东哥说得也很悲壮,遭受了灯塔国不公平的禁售,但是华为还是一块铁板。当年在没人没钱没技术(没枪)的时候(如上图),华为都能绝地翻身;今天华为有人有钱有产品有渠道有全国人支持;全国上下统一共识要发展芯片——曙光就在不远的将来。

主席1976年9月9日逝世,距离他老人家五十周年冥诞,还有六年;衷心希望,中国芯片,能在2026年迎头赶上,实现产业去依附;能在2036年达到国际领先水平,达成教员的遗愿——
「要在几十年内,努力改变我国在经济上和科学文化上的落后状况,迅速达到世界上的先进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