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特殊的五星红旗，背后有多少人的鲜血？_风闻

如果你去过重庆白公馆、渣滓洞，你一定会在那里看到这样一面特殊的五星红旗：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面五星红旗，是因为缝这面旗的人，并没有亲眼看见过五星红旗的样子。

他们被国民党关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受尽了折磨和虐待。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的时候，重庆作为西南方向的重镇还没有解放。

但7天后，在监狱里被折磨了数年之久的革命者们，听说了新中国的成立，他们激动得泪流满面，和同志们兴奋地抱在一起，倒在地上打滚，一起唱歌，根本睡不着觉。

这时候，罗广斌看见大伙儿都这么高兴，就主动提出要一起做一面国旗，到时候重庆解放了，他们要打着这面旗子冲出监狱。

但是，他们只是知道国旗的名字叫“五星红旗”，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所以只能自己想象着来，经过通宵奋战，用自己手边仅有的资源，做成了这样一面独一无二的五星红旗。

今天，是这些先辈们的**纪念日，**离国庆只有一天，它的寓意很明显：新中国的建立，是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的结果。

这句话绝不是虚言。

在这面特殊五星红旗背后，是一批为了新中国的建立付出了一生的革命先烈们，他们很多人终其一生的愿望，不过是看到新中国的成立，亲眼看看我们每天都能见到的国旗。

但历史总是残酷的，很多人并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切，而是牺牲在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里。

1

重庆，美丽的山城，当时中国西南的工业中心，嘉陵江两岸有几十个兵工厂。经济地位对整个中国来说都举足轻重。

1949年下半年，眼见丢掉重庆只是时间问题，蒋介石下了一个疯狂的命令——一旦重庆守不住，就把一切都毁掉，留一个烂摊子！

蒋介石给特务头子毛人凤批了“破坏经费”四万银元，特别派遣了“东南技术总队”的专业爆破人员，还专门成立了“重庆破厂办事处”。

破坏的“标准”，要以重庆一年内不能恢复生产为原则，库存物资尽量烧毁！

破坏的目标包括：兵工署所辖兵工厂、库11个，所有目标达500多处，预计使用炸药300多吨。

对空军机场设备、空军仓库物资、重庆电力厂、国际电台的破坏，就用炸弹和汽油。

毛人凤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国民党在西南的败退如此的快，炸的不如逃的快。

比如綦江大桥。

1949年11月23日，解放军直逼重庆，蒋介石急令毛人凤炸毁綦江大桥，当晚就派遣“技术总队”用三辆卡车载黄色炸药三吨前往破坏。

结果，还没开到大桥，解放军已经解放了綦江。第一辆车因为太突前没来得及逃跑就被解放军先头部队截获，其余两辆见势不妙调头就跑……

重庆解放

同时，重庆地下党和工人知道了国民党的计划，他们拼死保护工厂，和国民党斗智斗勇。

大溪沟重庆电力厂，由于工人勇敢护厂，厂房得以保全。

民生公司的船只，国民党原定均要予以破坏，拟由军统武装特务先行扣留，再行毁坏。但公司船员在特务到达之前，就先把重要的机轮缆绳解了，让船顺流东下，特务扑了个空。

重庆大渡口有一个巨大的二十九兵工厂，其中的交流厂有两台1500千瓦的发电机。

国民党特务在工厂各重要设备部门都堆置了大量黄色炸药，以两台发电机为主要破坏对象。

11月30日清晨，地下党员刘家彝、二十九兵工厂工程师简国治，带领20个工人，冒着生命危险，拿着绳索、竹杠、扁担，奋不顾身地到交流厂去拆除、搬出炸药，想要救下厂子。

但是国民党在这里堆置的炸药有上百箱之多，就在简国治他们搬出三分之一的时候，定时雷管爆炸了！简国治等18人来不及撤走，壮烈牺牲**。**

爆炸后的二十九兵工厂

他们的牺牲不是无意义的。

国民党叫嚣要让新中国“10年也恢复不了生产”的二十九兵工厂，在被破坏后1个月，蒸汽机就重新开动；第二年3月，全厂恢复通电；4月21日，举行了隆重的开工典礼，二十九兵工厂正式全面复工。

护厂“十八勇士”雕塑

11月29日下午6点，山城四郊都陷入了一片火海，爆炸声震耳欲聋，多数兵工厂的重要机器设备和动力厂均被炸毁。

重庆最大的二十一兵工厂火药库爆炸后，不仅把该厂炸毁，附近居民也被炸死炸伤上千人。

对无辜的山城和百姓尚且如此，那么对于反动派眼中“有罪”的党员和进步人士，国民党特务当然就更不会心慈手软了。

在重庆歌乐山下，有美国和国民党政府合建的**“两口活棺材”**，这里关押着众多党员和进步人士：

一是**“白公馆”**，原为四川军阀刘湘部下白驹的别墅，后由国民党军统直接接管建立看守所，地下室改为地牢，防空洞改为刑讯室；

二是**“渣滓洞”**，原是一人工煤窑，但煤少渣多故有此名，后军统强占改造为看守所。

这些参加革命的人，不是国内名牌大学的学生，就是有海外留学经历，有的生下来就家世显赫。

在当时的中国，这些人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让他们出来发挥才能，一定可以成就一番大事。

但蒋介石的选择，是把这些精英关在这两处“活棺材”中，对他们进行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非人的折磨。

据重庆的军统特务头子徐远举的供认，当时那里从古老的刑具到最新的美国刑具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有些酷刑光是看文字描述，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坐老虎凳”，一种古老的刑罚，把长凳一端垂直安置一根木桩，受刑者上身被绑缚于木桩，坐在长凳上，然后在其脚下不断往上垒砖头，让腿反向弯折，直到超过膝盖承受的极限，一般几块垫上去就能把人痛昏。

“鸭儿浮水”，将受刑者手脚反绑吊起来，面朝下背朝上，在底下烧上炭火，把受刑者身上水分烤干，烤出一个又一个大水泡。

“披麻戴孝”，先用钢针铁棒毒打，使受刑者皮开肉绽，然后贴上纱布和棉花；隔两天等纱布和皮肉贴在一起的时候，再把纱布、棉花狠狠撕下来，鲜血横流。

江竹筠在受刑过程中晕死过去三次，杨虞裳受刑到失明月余，李青林腿折残废。

在国民党“情势尚好”的时候，他们还没这么疯狂。

1948年，国民党还有人自信满满地认为：国民党不过是丢了东北、华北，不算什么，还足够有能力保住西北、西南，绝对垮不了，蒋委员长会有办法的。

但历史潮流，浩浩荡荡。战局的发展根本不容国民党做什么逆转的春秋大梦，也让他们逐渐走向绝望。

反动派之所以是反动派，就在于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他们越是输不起，越是绝望时刻，他们的人性就越是扭曲。

1949年8月，蒋介石也十分清楚大势已去，但是他认为，自己失败的原因，就是杀人太少了，“对共产党人一分宽容，就是对自己一分残酷”。

国民党手下的特务们在行将灭亡的时候，彻底撕下了往日伪善的面具。

而那些手无寸铁的被关押的志士们，面对着疯狂的特务，表现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

2

1949年的春节，在关押革命志士的渣滓洞里，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春节联欢晚会。

随着三大战役的结束，国民党败像已露，眼看着解放战争胜利的曙光已经要来了，监狱里的难友知道以后，欣喜若狂。

春节当天，**负责值日的正好是被监狱难友们策反多时的黄茂才，**和他们聊得来，对他们抱有同情，平时大家就经常一起摆龙门阵，再加上当天上级都不在，他就同意了他们在监狱里举行春节联欢晚会，只要不出乱子。

于是，1949年的大年初一，中国历史上最特殊的一场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夜色渐渐褪去，牢门外15瓦的灯光还在闪着微弱的光芒，岗亭上就传来了梆梆的响声。

1号牢房，突然升起了一阵嘹亮的歌声：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很快，其他牢房的人也开始合唱，一开始还有点不整齐，慢慢的越唱越统一，300人的晨歌震天动地。

第二个环节是互赠礼物，那天，渣滓洞难得的牢房大开，大家都纷纷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送给楼上楼下的难友们。

里面有香烟纸做成的贺卡，有黄泥做成的象棋、围棋，还有纸壳做得扑克，余祖胜是监狱里首屈一指的工艺大师，他制作的五角星、利箭和小红心备受大家欢迎。

余祖胜

送完礼物，春联也是要贴的，同志们用吃饭剩下的稀粥把春联贴在了签子门两边，欢庆春节。

贴完了春联，文艺表演也开始了。

首先是楼四室表演的翻跟头，几个人从放风坝的这头一直翻到了那头，一连串人影形成了长长的抛物线。

接下来是楼五室的叠罗汉，一边表演节目，一边借机侦察墙头的电网。

表演一直从上午进行到下午，跳土地、耍魔术……应有尽有。

最后一个节目是女室同志们的扭秧歌，她们把花花绿绿的被面披在身上，踏着轻盈的步伐又唱又跳。

监狱里有不少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平时最好舞文弄墨，写点诗词歌赋。

难得有一个大家都能从牢里出来的一天，他们就趁机组建了**“铁窗诗社”，**在春节这天进行了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大聚会。

大家作诗和诗，彼此鼓舞，期待着能一起冲出这口活棺材的那天。

蒲小路，13岁，四川西充人，6岁时丧母，10岁时孤身跑到成都。

他在成都、重庆流浪很久，稀里糊涂给国民党连长当过勤务兵，也以俘虏的身份在共产党部队待过。

因为一件小事，蒲小路顶撞了军官太太，被送到了渣滓洞。

在监狱里，诗人蔡梦慰教他学儿歌，何雪松教他读五言诗，潘星海教他阿拉伯数字和加减法。

何雪松一家人

有一段时间，蒲小路常常借着栅栏前微弱的光线，在地上练写字，在他床头的墙壁上，写满了生字和算数公式。

在大家的教育下，小路从一个顽皮少年，逐渐成长为一个革命战士。

关押在白公馆的谭沈明，只有高小文化，十年来坚持自学俄文与英文。

更不用说那个全中国孩子都知道的**“小萝卜头”，也就是宋振中烈士，不到一岁就被关进了白公馆，只活到了8岁就被残忍杀害，但在他短暂的生命里，他一直在黄显声**将军的教导下上课，从来没有停止过。

他们难道不知道结局已早早注定吗？

不，他们早就知道的。

但人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可以亵渎的，哪怕自己身处无边的黑暗中，也要执着地寻找光明；哪怕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粉身碎骨，也绝不能放弃希望。

左绍英，王璞的爱人。那年8月，王璞领导的上川东武装起义失败，他和左绍英就成了国民党追捕的对象。

左绍英到乡下堂兄家避难时，因堂兄酒后失言，暴露了她的行踪。

特务逮捕了左绍英，把她关到了渣滓洞女牢。

由于轮番的酷刑，左绍英在监狱里早产了。

孩子顺利降生后，大伙儿用苏联女英雄的名字，给她取名为“卓娅”。

卓娅的到来，给枯燥的监狱带来了生气。男牢的叔叔们给她们带去了绒衣和毛毯，还有人托关系送去了一听红烧肉罐头、半筒奶粉、几十颗鱼肝油……

孩子就这样在大家的照顾下，一天天长大。

1949年春节联欢晚会时，不知是谁有意无意地叫了卓娅一声**“监狱之花”。**

从此之后，监狱之花就成了这个孩子的称号。在最黑暗逼仄的牢房中，这个婴儿就是星星之火，照得人脸上熠熠生辉。

3

随着前线的失败，国民党眼见得要“转进”台湾岛了。

就在要失去大陆的最后时刻，他们准备把这些被关押了多年的革命志士们全部杀掉！

此时，牢狱外的党组织一刻也没有停下，想方设法将同志们营救出来。

1949年9月，川东特委就派人几次打入白公馆和渣滓洞内部，一度摸清了集中营兵力部署、军事设施、哨卡、路线情况，并绘制成图。

但因为国民党内部争权夺位严重，往往派去的人还没联系上内部的同志，自己就碰到了危险，几次渗透最终都无奈放弃。

8月，蒋介石亲自和毛人凤一起飞到重庆，布置对白公馆、渣滓洞的屠杀事宜。

从9月份开始，就陆续就有革命者，被一批批从监狱里提出来杀害。

9月6日，杨虎城将军和他年幼的两个孩子，以及宋绮云、徐林侠夫妇、小萝卜头宋振中，被秘密杀害于松林坡。

陈然，河北香河县人，1939年入党，地下工作者。

在重庆解放的前夕，陈然和战友们一起办了《挺进报》，但在重庆解放前夕国民党的破坏活动中，地下党被徐远举抓住了，供出了陈然，陈然被抓进了渣滓洞。

在监狱里，特务对陈然严刑拷打，拿出纸笔让他招供，让他写出地下党组织的名单，想要彻底摧毁重庆的地下党。

但陈然没有招供，而是写了一首诗——《我的自白书》：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面对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国民党特务用尽了手段也撬不开陈然的嘴，反而是陈然在监狱里也要用香烟纸，利用打听来的情报继续出《挺进报》，出完之后还到处传阅，宣传工作做到敌人的眼皮底下。

1949年10月28日，陈然被国民党杀害。

之前，陈然的地下工作一直是单线联系的，不知道和自己联系的同志是谁。陈然发现自己收到的电讯稿字迹工整，一丝不苟，对这位同志很敬佩，但地下工作不能暴露，他就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同志写了一句话让组织带过去——“致以革命的敬礼！”

结果这位同志也给他回了一句话——“紧紧地握你的手！”

直到陈然临死的那一天，国民党法庭宣读判词时，他才知道，原来和自己关在一个牢房里多时的成善谋，就是那个他敬佩的同志！

那一刻，两个人甩开特务的看押，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不约而同地说“致以革命的敬礼！”“紧紧地握你的手！”，尔后开怀大笑，掀翻了审判桌，高呼革命口号。

法庭被他们闹得无法继续，国民党草草收场，直接把他们押往刑场杀害。

被押到刑场时，陈然用反绑的手撕下了囚衣上的纸，转过来对着行刑队们喊，“你们有种的，正面开枪！”

但行刑的人不敢，强行把陈然转过去，从背后开了枪。

刘国鋕，四川省泸县人，出身豪门，1940年考入西南联大，同年入党。1948年4月被叛徒出卖，被抓进了渣滓洞，受尽了折磨，但始终一言不发。

刘国鋕的五哥刘国錤在香港经商，很有钱。

为了救自己的弟弟，刘国錤先是上上下下打点了关系，送了很多金银财宝，徐远举让刘国鋕在报纸上公开发一个退党声明就可以出去了，但刘国鋕不同意。

1949年7月，刘国錤担心弟弟的安危，再一次来到渣滓洞。

这一次，他直接带了一张汇丰银行的空白支票给徐远举，说只要降低条件放了他弟弟，这支票上他想写多少就写多少。

徐远举同意了，让刘国鋕不写退党声明出狱，只需要写一个悔过书就行，刘国錤知道弟弟的性格，把悔过书替他写了，只要他签个字。

但刘国鋕不愿意签字，刘国錤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弟弟，让他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里人想想！

刘国鋕何尝不想和家人团聚，刘国錤给他带了一张全家照，他只看了一眼，眼泪就夺眶而出。

但在他心里，还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面对哥哥的苦苦哀求，刘国鋕只是眼含热泪，缓缓摇头，绝不签字，要放，必须无条件放人，否则他就不走。

“五哥，我理解你和家里人对我的思念。我有我的信念、意志和决心，这是谁也动摇不了的！我自愿为人民牺牲自己，你们不要再管我，也不要再来了。”

刘国鋕被国民党特务杀害时，年仅28岁。

特务来提押刘国鋕时，刘国鋕正伏在牢房地板上写诗，特务朝他吼叫，他回答：“不要慌，等老子把诗写完以后，再跟你们一块走！”

11月14日，沙磁区地下党工作组组长刘康，收到了渣滓洞看守带出的一封求救信，情况危急，同志们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他决定单独行动。

刘康日夜奔走，短短几天，为武装劫狱搞到了不少武器，还筹集了五十两黄金作为劫狱劫狱。

然而，国民党的大屠杀计划提前进行，刘康的劫狱计划还没准备好，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1949年11月27日，距离重庆解放，仅仅只有三天时间了，歌乐山已经可以听到解放军的枪炮声，国民党败亡在即。

11月27日下午，对白公馆和渣滓洞最后的大屠杀来临了，这一天的歌乐山尤为阴冷风寒。

王振华、黎洁霜，1942年被关进白公馆，两人在监狱里结为夫妻，还生下了两个孩子——王小华和王幼华。

临死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结果，但唯独想要这两个孩子活下来，在监狱的种种酷刑折磨之下，他们从来没有说过半句求饶的话，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们第一次开口乞求道：“多打我们几枪，把孩子留下吧！”

但行刑的特务毫不理会，他们故意当着王振华夫妇的面，用刀戳死了小华，掐死了幼华，再把悲愤欲绝的夫妇俩双双杀害。

黄显声将军被特务的子弹从背后打中，只来得及转过身骂一句“狗特务”，就牺牲了。

谭沈明临刑前，只和难友们呼吸了最后一口歌乐山的新鲜空气，就被特务杀害。

分批屠杀到了晚上，白公馆只剩下了十几个人，渣滓洞还有200多人，被集中在几间牢房里，他们又把屠刀伸向了渣滓洞。

这一次，特务们直接端起了冲锋枪对着牢房扫射。

革命者看到被提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来时，就已经猜到了国民党的想法，在特务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时候，不少人挺直腰板，唱起了国际歌。

特务们端起了冲锋枪对着牢房扫射，子弹向雨点一样倾泻而出！革命者们喊出了最后的口号：“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新中国万岁！”

就在特务们的枪口发出火光的时候，胡作霖的第一反应不是躲开，而是迎面朝着牢门扑了过去，用身体给后面的同志挡住子弹；

张学云从牢房的死角一跃而起，抓过特务的枪往里拖想要抢过来反击；

特务打伤了陈作仪的脚，陈作仪冲着特务怒吼：“你们不要打脚，我站起来你们打我头好了！”

何雪松临死前都在高喊：“你们这些强盗也活不了多久了！”用身体死死贴住牢门。

“监狱之花”卓娅也没能逃过国民党的毒手，敌人杀人时，左绍英奋力把孩子护在怀里，自己中弹牺牲，护住了孩子。

等到特务来补枪的时候，看见了卓娅在尸堆里还在动，又瞄准卓娅要开枪，侥幸未死的罗娟华看到了，拼了自己最后一口气扑了过来，用身体替孩子又挡了两枪。可丧心病狂的特务杀死罗娟华之后，又拨开她的尸体，杀害了幼小的卓娅。

解放军进军很快，特务杀人的时候也非常慌张，杀完人之后，他们堆柴泼油放火，渣滓洞燃起了冲天大火。

但还有人幸运地没被打中要害，他们从尸堆里爬了出来，拼命求生。

歌乐山连续降雨时，曾把渣滓洞的一面墙冲垮，看守们让革命者去修，他们就用自己衣服里的烂棉花混在泥土里，让墙不那么牢固。

这时候，这面墙成了关键，幸存的几个人一起推倒了这面墙，逃出生天，在山林了藏了两天，终于等到了重庆解放。

但可惜的是，逃出来的只有十几个人，大部分革命者，还是死在了那场大屠杀里，被烈火烧成灰烬。

他们直到牺牲，也没有亲眼看到他们为之奉献了一生的新中国。

1949年12月1日，解放军赶到了歌乐山，看到白公馆、渣滓洞的断壁残垣，许多身经百战的战士禁不住嚎啕大哭**：“我们来晚了，我们来晚了。”**

革命者的家属们冲上山要找自己亲人遗体的时候，不少尸体都烧成了焦炭，难以辨识。

逃出生天的罗广斌回到监狱后，只有那面被藏起来的五星红旗，还完好无损。

尾声

制造了这一切惨案的刽子手们，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能逃得掉。

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杀害杨虎城将军和罗世文等人的白公馆看守所长杨进兴，率领一班国民党特务潜逃川北。

审判杨进兴

他改名杨大发，装作自己是农民，各种会议保准第一个到场，什么农活都抢着干。

通过自己的“积极”表现（演），杨进兴不仅成功在南充农村定居下来，还骗取了村干部和村民的信任，给自己评了个“根正苗红”的贫农身份，还分到了土地。

但1953年秋，他所在的南充青居乡在审查选民资格时，发现了这个“杨大发”来历不明，十分可疑；同时有群众在平时也发现他的异常并检举。

经过长期的调查，1955年6月，公安机关将杨进兴逮捕归案。1958年5月人民法院判处杨进兴死刑，随即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军统著名的“打手”、渣滓洞看守所长徐贵林，最后大屠杀的直接执行者，号称“大力士”、“猫头鹰”。

在1949年11月27日执行完多日的大屠杀后，徐贵林仓皇逃离渣滓洞。

徐贵林一伙后被编入胡宗南部，结果被解放军围歼，但因不知其底细，当做普通俘虏释放了。1950年元旦，徐贵林潜入重庆南岸弹子石，挑起菜担子，走街串巷当起卖货郎来了。

他满以为，这种犄角旮旯，哪有人认得他？

结果，当年3月，徐贵林经过的石裕华纱厂托儿所所长叶兰英，曾经被关押于渣滓洞，她一眼就发现此人正是当年的“猫头鹰”，立即上报。

重庆公安遂将徐贵林逮捕归案，5月判处徐贵林死刑。

重庆军统头子徐远举，在重庆解放时逃往成都，12月9日，解放军包围成都，他又匆匆逃去昆明，西南跑了一大圈，徐远举愣是没跑出五指山，只能老老实实束手就擒。

更巧的是，徐远举被安排到了白公馆看守所，一关就是几十年。

在监狱里，徐远举痛改前非，彻底改造，对自己过去的累累罪行供认不讳，还写成了《血手染红岩》一书。

1973年，徐远举脑溢血医治无效在北京病故。

今天，我们在纪念先烈们的同时，也同样应该明白，“黎明前的黑暗”从来都不是假的，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走，越是到了快胜利时，敌人的反扑就会越猛烈，我们要做好和敌人斗争到底的准备。

那些牺牲在了胜利前夜的革命者，是历史留给我们的永远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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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红岩档案解密》

《来自白公馆、渣滓洞的报告》重庆出版社

《血手染红岩——徐远举罪行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