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官场的腐败，更应提防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_风闻

摘要：涉及康美、瑞幸、华融资产管理、乐视、暴风集团等的、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常常伴随着不正当竞争，损害创新。除此之外，在具体的层面来说，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行为，还在其他5个方面有非常严重的危害性

为什么这么说，相较于官场的腐败，更应该提防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

（北京甘雨胡同/李笛摄于2019年8月初并授权）

我们知道，官场这两个字，是老百姓的俗话，与之对应，准确的说法应是党政机关和事业单位里的公务员或准公务员队伍，毕竟我们的所谓“官员”是人民的勤务员、人民的公仆，和一些历史上或者其他国家的官员的定位是略有不同的；但为了简略起见，我在后文中可能会用“官场”这一说法来指代，敬请知悉。

首先，从大的方面来说。

众所周知，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实现了“历史性变革”，在“四个意识”和“四个自信”等重要原则指引下，党政机关领域里头的腐败趋势得到彻底扭转，各种各样的腐败分子，无论是“大老虎”，还是大“苍蝇”，持续落入法网，接受法律和人民的审判。而中央表明，“反腐永远在路上”，态度非常明确，决心“深刻把握党风廉政建设规律，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因此，党政机关和事业单位里的公务员或准公务员队伍，也就是俗话说的“官场”中越来越廉洁的情形，是确定无疑的。

与此同时，社会领域的腐败，特别是企业界或者商界的腐败，在我个人看来，似乎长期没有得到充分的认识和重视。这是一个值得认真关注的课题。

我认为，相较于官场的腐败，特别是在前述提到的“党风廉政建设”取得重大胜利的前提下，更应该提防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

其次，在具体的层面来说，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问题，在如下6个方面有严重的危害性。

1，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常常伴随着不正当竞争，损害创新

竞争是一个常见的事情。在市场经济环境中，更是常见的、甚至值得鼓励的事情。但是，凡事“过犹不及”，这对竞争来说也是同理。

业务的创新、产品的创新、服务的创新，需要的竞争是良性的竞争，是正当的竞争，才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最终“争奇斗艳”，实现繁荣。反之，恶性的竞争，不正当的竞争，不仅违背公平正义的社会理想，也有悖公平竞争的经济伦理，甚至将导致“逆向淘汰”或者“恶性垄断”。而恶性的竞争，或者不正当的竞争，在法规法律齐备的情况下，还能出现的话，多半是和腐败问题脱不开关系的——当然，从广义角度，也可以说恶性竞争或不正当竞争行为是一种腐败行为。

为了获得市场优势地位，有的企业或商户不是下大力气改进产品或提高质量标准，而是贿赂有关监管部门，或者串通党政机关里的腐败分子干预招投标。

类似这样的情况，不仅损害最终用户或消费者的权益，更侵犯了正当企业或商户的权益，并打击了市场的信心，对于市场长远或平稳发展不利，对于创新活动更是不利。

特别地，这更与我国坚持“有效的市场”和“有为的政府”的方针相悖。

2，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常常伴随大量的财产损失或转移，加剧社会不公

2020年9月16日，康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通过证券时报发布风险提示公告，称“公司2020年上半年净利润为负，存量债务规模大，流动性紧张，诉讼风险较大，截止目前，公司尚未收回非经营性资金占用款合计94.81亿元…..”

康美药业为何到了今天？

“康美药业曾经的财务造假规模令人发指。去年8月，证监会向康美药业下发行政处罚告知书。根据调查结果，2016年至2018年上半年，公司分别虚增营收89.99亿元、100.32亿元、84.84亿元，2018年年报虚增营收16.13亿元。两年半时间虚增营业利润39.36亿元，虚增货币资金886亿元……今年7月10日，康美药业公告称，收到公司实控人马兴田家属通知，马兴田因涉嫌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被公安机关采取强制措施。”这是来自国际金融报于今年9月3日在其微信公众号的文章《“造假300亿”的康美药业复牌涨停！国资接手欲复活，交易所火速问询！》的内容。

虚增资金将近900亿元？

这还是发生一个知名上市公司身上的事情。这当然是违法，也可能是犯罪的事情。但是，是不是腐败呢？是不是严重的腐败呢？比一些贪官污吏的腐败行为相比，小很多吗？

而且，同样根据上文，“9月2日晚，公司一纸公告，宣布控股股东花落揭阳易林药业投资有限公司（下称‘易林投资’）。正如坊间猜测的‘国资会接手’那般，果不其然，易林投资的三名股东均有国资背景。”

拥有国资背景的易林投资固然是为了盘活康美药业这个品牌，也减少可能的相关损失，这是一种积极的行动。

但是，我们不妨设想，如果没有当初的康美药业的财务造假腐败，康美药业的问题会大到让别人冒着风险来挽救吗？

如果挽救失败，康美药业的相关利益者，包括员工、大股东、中小股东，以及一般买卖其股票的股民的，以及其他一些相关利益者的可能的损失会怎么样呢？正常的市场投资失败是一回事，被投资方瞒骗又是一回事吧？

就算挽救成功了，当初这样的瞒骗引发的投资者，特别是中小投资者可能的股票投资失败，是否会对很多家庭造成打击？这是否会在客观上加剧社会分配不公呢？

如果你去读一读上市公司的很多公告；你会发现，涉嫌内幕交易或者操纵股价的所谓企业家一抓一大把。不令人警醒？

另据环球时报通过其百家号于2020年8月14日发布的、源自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的文章，“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了华融公司原董事长赖小民受贿、贪污、重婚一案。针对赖小民的起诉书指控，2008年至2018年，被告人赖小民直接或通过他人索取、非法收受相关单位和个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17.88亿余元，其中1.04亿余元尚未完成收受。此外，赖小民还利用职务便利，伙同他人非法占有公共资金共计人民币2513万余元。据了解，截至目前，赖小民案涉案财物近17亿元已追缴到位，剩余款项因涉其他在办案件正在追缴中。”好在，该案中涉案的大部分财产已经被追缴。如果没有被追缴呢？这是否意味着大额的国有资产损失？

3，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对普通人的影响更直接，更直接危害社会

党政机关里的腐败，一般都是职级较高的主要领导干部，就算是有机关出纳员或者领导秘书这样的一线职位的工作人员的腐败行为；他们的腐败作风所影响的人员都是较为集中或有效的，也大多是较隐蔽的，对于普通人群的的负面“传染”较缓慢或间接。

企业界或者商界的腐败则与此大相径庭。企业界或者商界的腐败行为，很容易呈分散性分布，对于普通人员，甚至刚入职场不久的年轻人有更直接的负面“传染”。

与此同时，有一个更实际的情况是：全国范围内，非党政机关的单位或市场主体的数目是巨大的，也是远远超过党政机关的数目的，对社会的影响是更为直接的。

更进一步，企业界或者商业界，包括国有企业和外资企业、合资企业、民营企业和个体经营户等市场主体在内，吸纳的就业人数也是更为广大的。再者，很多党政机关的工作人员的家属都在企业界或商业界工作。

这样一来，企业家或者商业界的腐败行为如果高发的话，轻则影响当事者的个人前途和家庭命运，中则影响一个企业和一个行业的发展前景，重则企业界或者商界的竞争力、创新力和产品/服务品质；

更重者，则从国家人才供应链的角度，将可能大大的损害我们的人才池的质量；无论对于长治久安，还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此事不可不虑！

4，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行为常常为党政机关里的腐败提供了“糖衣炮弹”

这方面，举一个例子说明，可能更容易理解。

“作为金山青年，我将继续努力为‘三个金山’的建设添砖加瓦！”2012年，年仅31岁的金英丽获评第五届“金山十大杰出青年”，这番话是她的获奖感言……8月13日（笔者注：估计为2019年），上海市金山区纪委监委公布了对金英丽的政务处分决定。因严重违反社会公德和国家法律法规，并涉嫌犯罪等，决定给予其政务开除处分；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所涉财物随案移送。

经查，2016年至2019年间，金英丽利用其担任金山卫镇副镇长、区经委副主任等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并收受贿赂。为帮助某公司在退税、避免因发布虚假广告受到处罚等方面谋利，金英丽多次收受该公司法定代表人夏某贿赂，并用这些钱购买高级轿车、理财产品等。除了直接收钱外，金英丽在和一家公司交往时，还让对方为其购买家具、支付租房费用等。

以上是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于2020年09月17日发布的文章《观察 | 年轻干部的贪腐陷阱》中的引述。

值得一提的是，在上文中，金英丽有两段话如下：

“身为新提拔的年轻干部，我没能抵挡住社会上的各种诱惑，错把企业老板围猎领导干部的‘糖衣炮弹’当真情，放松了思想警惕，在金钱欲望的唆使下，理所当然地收受财物，一步步堕落到职务犯罪的漩涡里。”

“我对各种诱惑缺乏免疫力，特别是对企业老板围猎领导干部的套路和糖衣炮弹缺乏辨别能力，没能守住基本的底线。”

我们也许可以假设金英丽自身的理论高度和道德修养不足，但是，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假设：企业界或者商界里没有腐败分子的话，是不是她也不容易腐败，或者腐败的程度大大降低呢？

而在今天大力提倡创业的环境下，每年都有一大批一大批的新企业设立。设若这其中陆续再有相当数量的一些不法分子不断涌现，对于我国的反腐和防腐形势威胁几何呢？

5，当前行贿者的罪责相对受贿者的罪责较低，“违法成本”低

如前述案例，我们知道，一些党政机关干部的腐败行为， 往往源于企业方通过行贿进行的“围猎”。与此相关，有另一个问题值得关切。根据现有法律，行贿者的罪责往往是大大低于受贿者的罪责的；甚至可能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而免于被问责。这样一样，无形中，这可能在客观上使得行贿者的“违法成本”下降了。

而牵涉经济案件的党政机关干部的腐败行为中，常常有企业界或者商界的人士的行贿或者“收买”行为。如此一来，是否可以设想，就算不能增加对于行贿行为的责罚，积极的、严格依法惩治企业界或者商界的腐败行为，不仅有利于正当竞争，也有利于惩治甚至预防党政机关里的腐败呢？

6，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行为可能对国家形象损害越来越大

“瑞幸咖啡公司将于6月29日在纳斯达克停牌，并进行退市备案。在国内消费市场方面，瑞幸咖啡全国4000多家门店将正常运营，近3万名员工仍将一如既往的为用户提供优质产品和服务。公司衷心感谢广大消费者的支持厚爱，并再次为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向社会各界诚挚道歉。”

（瑞幸咖啡在新浪微博上的动态/李笛截图于2020年9月18日并授权）

这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瑞幸咖啡在新浪微博的官方账号的一条微博消息。

这家公司作为超高速赴境外上市的创业新贵瑞幸咖啡，携新零售、数字化、大数据等热门概念，在公司创办不到18个月内就实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如以下截图所示，甚至有一本书由沈帅波所著、叫做《瑞幸闪电战》，聚焦瑞幸咖啡案例的书籍，引得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BiMBA院长陈春花为其作序，愉悦资本创始及执行合伙人刘二海、大钲资本董事长黎辉、媒体人李翔、盒饭等为其推荐。

（新华书店图书专营店在京东上售卖的《瑞幸闪电战》/李笛截图于2020年9月18日并授权）

为何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会计法》，财政部组织力量，自5月6日起对瑞幸咖啡公司（Luckin Coffee Inc.）境内2家主要运营主体瑞幸咖啡（中国）有限公司和瑞幸咖啡（北京）有限公司成立以来的会计信息质量开展检查，并延伸检查关联企业、金融机构23家。截至目前，检查基本完成。检查发现，自2019年4月起至2019年末，瑞幸咖啡公司通过虚构商品券业务增加交易额22.46亿元（人民币，下同），虚增收入21.19亿元（占对外披露收入51.5亿元的41.16%），虚增成本费用12.11亿元，虚增利润9.08亿元。”这是财政部于今年7月31日，以监督评价局名义发布的消息。

造假是违规，也是腐败吧？或者说，不腐败的话，会有高管刘剑等人的造假吗？结果呢？数万名员工（根据上条微博，该公司现在还有近3万名员工）会不会受影响呢？投资者呢？不只是财产的变化，不少人的人生或者家庭可能因为这种期满后发生重大的变故吧。

而这还不算完。除了许多个人的层面，中国作为一个国家的形象，也在瑞幸咖啡这样的事件中、在客观上被损害。

根据中伦律师事务的微信公众号“中伦视界”，于今年5月21日的文章《美国参议院通过新法案，中概股公司面临严峻挑战》，“美东时间5月20日，一项由共和党参议员John Kennedy和民主党参议员Chris Van Hollen提出的议案，《外国公司问责法案》（Holding Foreign Companies Accountable Act，以下简称《法案》），获得了（笔者注：在美国参议院的）一致通过。该《法案》首次于2019年3月提交，依照美国立法流程，它必须在众议院获得通过，并由特朗普总统签署之后才能成为新法律。一旦通过，该《法案》将适用于所有在美上市的外国公司。不难看出该《法案》的目的主要是针对中国……2020年2月21日，美国证监会主席曾发布声明，其中提到：‘与美国国内公司相比，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新兴市场中，因信息披露不完全或误导而遭至的风险大大增加。如果投资者受到伤害，与美国本土公司相比，这些新兴市场的企业获取资源的机会将大大减少。’

现在，瑞幸咖啡发生了这样的重大事件，是否给予了一些美方人员以口实？

“武汉科技大学金融证券研究所所长董登新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参议院新法案的推出将会加大未来中国企业赴美上市的难度，同时也会加大中概股在美国挂牌的成本、风险和不确定性，与此同时，会给中概股带来不好印象，成为市场做空和打击的对象，进一步逼迫中概股退市、私有化，中国公司未来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美国可能会有更多五花八门的手段限制中企赴美上市。”这是来自微信公众号“国际金融报”、作者为李曦子于今年5月21日的文章《美参议院放“核弹”，中概股应声下跌！外国公司问责法案获通过，立法者承认剑指中国赴美上市公司，或还与中国保密规定冲突！》中的内容。

除了瑞幸咖啡，在国际市场上挂牌上市的公司出现问题的还有不少。

仍据上文，“根据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会计系教授罗炜的统计，‘1999~2011年的在269家企业中，有15家被SEC处罚，占比达6%；遭遇投资者集体诉讼的达到70家，占比26%。2013~2017年间上市的57家企业尚未被SEC处罚，但有19家遭遇集体诉讼，比例为33.33%。’”

当然，我们在不否认我们一些企业存在或可能存在着一些问题的前提下，我们不会太在乎一些反华势力对一些负面事件的“炒作”或利用；我们也会坚定的坚持“国内大循环”为主的独立自主的大政方针。但是，国际投资者对于中国企业或者源自中国的企业的品牌观感如何，我们恐怕是不能不考虑的。而且，在国际投资者以外，国际消费者的观感或评价是不是也是应该被严肃对待的？

进一步考虑，除了单个企业或特定领域的企业品牌形象或竞争力的的问题之外，这样是否会影响作为国家品牌的中国这个品牌的含金量和可信度呢？

如果受到影响的话，这是否会耗费我国宝贵的外交资源呢，这是否会弱化我们在国际上争取话语权的一些努力呢？这是否会影响很多真正创新、真正为解决社会问题努力的好企业的努力呢？

瑞幸咖啡是在国际股票市场上市的，天然有国际影响；那么，在国内上市的乐视网和暴风集团呢？

根据“人民日报”百家号于今年9月7日援引新华视点的消息：“乐视网7日公告称，于近日收到证监会出具的《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告知书显示乐视网涉嫌信息披露违法、欺诈发行案已由证监会调查完毕。证监会拟决定：对乐视网责令改正，给予警告，并处以60万元罚款；对乐视网责处以募集资金百分之五即2.4亿元罚款。”

“7月31日，暴风集团发布公告称，近期通过冯鑫的辩护人获悉，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检察院以涉嫌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对公司法定代表人冯鑫提起公诉。案件正在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法院进一步办理中。”这是“中国经济周刊”百家号今年发布的一条消息。

当然，在我看来，乐视网和暴风集团这样的公司也是有国际影响力的，特别是在移动互联网的时代——信息扩散很快捷。退一万步讲，即便没有国际影响力，发生在它们身上的负面事件，对于普通中国人对于国家的形象是否有影响呢？

好在，相关监管部门也已经对这样的公司进行了或进行着相应的调查。而对乐视网和暴风集团这样的不称职的上市公司进行处罚也是令人拍手称快。问题是，如何更好的防范或防止类似的事件再重演呢？

所以，恐怕一个严峻的现实的确是，相较于官场的腐败，更应该提防企业界或商界的腐败？

……..

写到这里，不得不提企业家曹德旺的故事。

“我认为一个真正有作为的男人，在我手上赚的钱，我死之前必须还给社会！（我）减持股票套现了10亿元准备进灾区救灾。我做企业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国家的兴旺发达。因为我们是中国人，我们这个国家的兴旺发达靠的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努力。”

这是福耀玻璃集团董事长曹德旺所言，来自微信公众号“腾讯财经”今年8月12日源自新京报贝壳财经文章《曹德旺：我做企业不是为了钱，死前要把我赚的钱还给社会》。

真给中国企业家群体长脸！

在这里，也特别转发一位名为@高采溪的网民的评语：

“中国应该多一些这样有大格局，大担当的real entrepreneur（笔者注：意为真正的企业家）👍媒体多报道点这种信息比扒企业家乌七八糟的感情生活有意义多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修其治平，家国情怀，是应该刻在国人骨子里的文化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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