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律所的改革，为什么那么难？_风闻

卡拉瓦乔的这幅画很有意思

最近和几个朋友聊律所改革的事情。

大家都觉得头大。  虽然很多律所在规模化浪潮中狂奔，但人是多了内核还是一样。

律所到底是谁的？投下去的钱如何确保回报？负责人可以从律所管理中获利吗？……

当然，这都跟体制有关系。但是体制不变，就一切无解？这真是一个令人头大的问题。

01        .  

守卫的故事   

先问一个问题：假如你有许多的珠宝，放在仓库里，然后找了一个守卫看守。

那请问，这些珠宝是你的，还是守卫的？ 

你不断地挣钱，但是钱的归属成了一个哲学问题。因为，除非你有能力打败这个守卫，和随时随地控制这个守卫的能力，否则，珠宝不属于你。

这不是玄学。当年曹操就发现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去做那个冒头的傻帽呢，不如安心做好守卫。

于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皇帝有名义上的天下，然后呢？他这个守卫才是真正的老板。

到后来，曹操的后人又遇到这个问题。辛苦来的东西，又被自己家的守卫司马懿一家给拿走了。

02        .  

律所的问题

用这个故事来看律所，其实律所比刘家、曹家还好一些。

但律所也有自己的问题，就是风平浪静的时候，这钱既是你的，也是守卫的；但是要分配的时候呢，既不是你的，也不是守卫的。

你们注定有争执！据说最近西南地区某一个地方大所就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估摸着，规模化大潮下，很多大所也将面临这个问题，财宝是有了，但最后属于谁呢？

或许，大佬们都有“成功不必在我”，成功的果实也不必在我的精神吧。但是这早晚是一个大问题。

前段时间，调研一家律所。也遇到他们的合伙人争执，其中涉及到要投资一大笔钱，一个老合伙人说了一句：

我都要退休了，

凭什么拿我的那部分去投资呢？

我有回报吗？万一我发生意外，

这个收益你能帮我后人留住吗？

说得很决绝，但你不妨琢磨琢磨，其中的有种你无法反驳的东西。

03        .  

律所算一个组织吗？

我读高中的时候，小县城经常有打群架的事情。

有一次学校附近，二三十个混混，被武装部的一个小班（十个人左右），打得落花流水，从此再也不敢和兵哥哥打架了。

1:3，还能KO别人，为什么？一方面技能是优势，但最关键的是，一个有组织，有分工，有策略的团队战斗力，肯定要胜过一群乌合之众。

律所的改革，一个非常非常难的地方，就是如何让一群散的人，有各自不同目标与利益的人，变成一群有组织的团队。

要不然，以后去竞争，也会遇到群架的效果。现在的规模化，其实有点以为竞争就是打群架，比谁人多。那这种想法是要吃亏的。

这些年，我默默关注两个律所，我觉得特别有意思，一个是老牌的金杜，一个是新派的旷真。

因为，我觉得这是有组织能力的两家律所的典范。你看大家都拼规模化，看起来金杜这两年有点落后，但你把他们家的平均产值拉一下，就会发现，他还是很牛的。

而且，真正的竞争还没有来，田忌赛马，这还早，接下来，我会觉得一个有组织活力和战斗力的金杜，会展现出优势的。

而旷真所呢，你了解越多，就会发现，这个律所非常接近于现代企业，不仅有完整的组织架构，还有一个非常好的现代分工体系。

不信？一个指标就能KO掉好多大所，比如比比老板挣钱最多呢？我们别只看热闹，偶尔也需要看看门道。

04        .  

为什么组织那么难？

这真是一个难题。为什么呢？假如5个人一起去干个大案子，然后拿回钱了，5个人该如何分钱？

谁该拿得多，谁该拿得少呢？开庭的觉得自己最重要，而拿下客户的还觉得没有自己，一切都扯淡。

好不容易分清楚了，下一个案子，又是这5个人，职责和侧重点一变，又要重新来过，又要吵一次。

其实，分钱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种各自的努力和付出无法被界定的情况下，会影响到大家对未来的预期。

到最后，一切都分崩离析。说真的，你见过多少5个人的团队稳定的持续5年？

5个人且如此，500人呢？于是，大家只能各做各的。所以，我一直有一个比喻，估计有点得罪人：

这些年律所的发展，其实有点像菜市场，从一条街到处摆摊，发展到一个大的宽敞明亮现代化的菜市场。 

所谓的变化，不过是更多的人聚在一起。当然，交易量是上去了，但是还是干不过旁边的商业综合体。

真的无解吗？其实也不一定。我回想了一下当年荷兰人，他们也遇到一个问题，几个兄弟伙要穿过浩瀚的大海，去东方做贸易，怎么办？

如果大家搭伙建一个船，那又如何分工呢？到了彼岸，难不成各自抢各自的，抢得多的多得？那守船的又该怎么分呢？

总不能像海盗那样吧？那只能出一次船，或者要有一个心狠手辣的船长，但那不是现代人的风格啊。

可是，各自的付出又太难界定了。  

怎么办？于是大家想出了干脆都以投入的资本来分，劳务的单独算薪酬。于是，解决了付出的界定问题，就有了现代企业的雏型。

要做大生意，可不仅仅是造一艘大船

这是个办法，但这办法真的不能用于律所吗？  

如果可以，又该如何做呢？说真的，这个话题不是一句两句，一篇两篇说得清楚的，需要一个系统的方式去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