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感-历史上最致命的瘟疫的史诗故事(第二十八章)_风闻
微信公众号_战争机器-2020-08-02 16:06
第二十八章
费城在流感侵袭下摇摇欲坠,孤立无援。在费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国家红十字会和公共卫生服务机构做出了任何努力来帮助他们。公共卫生局没有派医生去那里。也没有红十字会招募的护士被派到那里。这些机构没有给这里提供任何帮助。
每天人们都会发现,一周前或一天前还非常健康的朋友和邻居都死了。我应该怎么办?人们惊慌失措,绝望了。它还会持续多久?
市长在疫情初期被捕,然后自己也病倒了,他完全没有做什么。翻阅《新闻报》、《询问者报》、《公报》、《公共分类报》和《北美报》五家日报,没有发现市长对危机的哪怕是一个声明。整个市政府什么也没做。威尔默-克鲁森,市卫生部门的负责人,不再有任何人的信任。总得有人做点什么。
保罗-刘易斯感受到了压力,感受到了关于他的死亡。自从埃克塞特市的水手们死了之后,他至少感受到了一些压力,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9月初,随着病毒杀死了费城海军所有出现流感症状的人员中的5%,这种压力就更大了。从那时起,他和他手下的每个人几乎都没有离开实验室回家。发现乙型流感已经开始了他真正的工作,而不是结束了。
他从未如此专注于实验室的工作。他开始了对肺炎球菌的实验。他开始探索一种可过滤的病毒引起流感的可能性。他继续研究流感杆菌。他和其他人开发了一种疫苗。他正试图制造一种血清。所有这些他都是同时进行的。因为有一样东西他没有,就是时间。没有人有时间。
如果说刘易斯有一个科学上的弱点,那就是他太愿意接受那些他尊敬的人的指导。有一次,当他向弗莱克斯纳要求更多的指导时,弗莱克斯纳曾回绝了他,说:“我更喜欢你安排计划。我没有专门为你的时间做计划,但更愿意把方向交给你。” 刘易斯很尊重弗莱克斯纳。他也尊重理查德-菲弗。
在绝大多数的病例中,他现在都在活体病人的拭子中,在尸检的肺部中发现了普菲弗的乙型流感病毒。他并不是单独发现的,不一定,也不一定总是发现。这不是确定的证据,但他越来越相信,这种细菌确实会引起疾病。而且,在时间的压力下,他放弃了对可过滤病毒引起流感的可能性的调查。
然而他却很喜欢这个。虽然他讨厌疾病,但他喜欢这个。他相信自己生来就是做这个的。他喜欢在一排排玻璃器皿中工作到深夜,在一百个烧瓶和培养皿中监测细菌的生长,错落有致地进行十几个实验;像指挥交响乐一样协调它们。他甚至喜欢那种能把一切都抛开的意外结果。
刘易斯唯一不喜欢的是他作为研究所所长的职位,就是用慈善捐款来迷惑费城的优秀家庭,参加他们的聚会,作为他们的宠物科学家来表演。实验室是他一直归属的地方。现在他每天都要在里面呆上几个小时。他认为自己与费城的优秀家庭混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
事实上,那些城市的优秀家庭应该得到更多的尊重。他们即将成为主宰。
作家克里斯托弗-莫利曾经说过,费城位于 “比德尔家族和德雷塞尔家族的交汇处”。在1918年,这个描述并没有错太多。
在美国所有的大城市中,费城确实称得上是最 “美国 “的城市。它当然是各大城市中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比例最大的城市,与纽约、芝加哥、波士顿、底特律、布法罗和类似城市相比,它的移民比例最低。费城的情况并不特殊,因为它最古老、最富有的家族控制着慈善机构、社会服务组织--包括当地的红十字会和宾夕法尼亚州国防委员会。但现在,随着市政府的完全不存在,这些家族认为他们有责任利用国防委员会来掌管,这就不寻常了。
在全国范围内,该组织一直是一个工具,通过它,在战前,威尔逊已经制定了控制经济的计划,利用它来收集全国各地的工厂,运输,劳动力和自然资源的数据。但每个州都有自己的委员会,这些委员会往往由他的政敌主导。一旦战争开始,威尔逊建立了新的联邦机构,避开了这个组织,它就失去了权力。然而,宾夕法尼亚州议会保留了非凡的,尽管几乎完全是非官方的,对从铁路时间表到州内每家大公司的利润和工资的一切影响,尽管它也是由威尔逊的敌人管理的。它拥有这种权力,主要是因为它是由乔治-沃顿-佩珀领导的。
没有人有更好的血统。他的曾曾祖父曾在革命战争中率领州民兵,他的妻子是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后裔,而他的叔叔威廉的雕像,曾与韦尔奇密切合作,改革医学教育,并将弗莱克斯纳带到宾夕法尼亚大学,今天就坐落在费城市中心自由图书馆的大楼梯旁。乔治-沃顿-佩珀也有能力。作为一名律师,他曾在六七家美国最大的公司的董事会中任职,他并不冷酷无情,但他知道如何指挥。几个月前,他获得了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的三一学院授予的三个荣誉学位之一,这表明了他的地位;他的同伴是J.P.摩根和美国前总统、即将成为最高法院首席法官的威廉-霍华德-塔夫脱。
州国防委员会费城办事处由J.威利斯-马丁法官管理。他的妻子伊丽莎白曾组织了全国第一个花园俱乐部,并在很大程度上负责使里顿豪斯广场成为城市的绿地。她还领导着议会的妇女部以及紧急援助,这是城市中最重要的私人社会机构。
几乎所有的社会机构都是由女性来管理的,她们都是智慧和精力充沛的女强人,生来就有一定的地位,但却被排除在慈善事业之外的一切追求之外。市长成立了一个由社会妇女组成的委员会,以应对紧急情况;其中包括佩珀的妻子以及约翰-万纳梅克夫人;爱德华-斯托茨伯里夫人,她的丈夫是本市的主要银行家和德雷塞尔公司的负责人;爱德华-比德尔夫人是公民俱乐部的主席,她的丈夫是尼古拉斯-比德尔的后裔,尼古拉斯-比德尔是美国第一家银行的创建者,在他的死对头安德鲁-杰克逊看来,这家银行体现了国家险恶的金钱权力。这些女人鄙视瓦雷机器,在战争期间合作只是为了表示团结。但由于市府官员对疫情无动于衷,这些女人辞职,实际上解散了委员会。正如伊丽莎白-马丁给市长写的信:“你的委员会没有真正的目的,因此我在此断绝与它的联系。”
现在,代替市政府,佩珀,马丁夫妇和他们的同事们在10月7日召集了十几个私人组织的负责人,来到位于胡桃街1428号的紧急援助总部。在那里,妇女们负责,佩珀在她们的基础上加大力度。为了销售战争债券,她们几乎已经把整个城市组织起来,一直到每个街区的层面,使每个居民区都由 “一个合乎逻辑的领导者负责,不管她是什么国籍”--即爱尔兰人街区的爱尔兰妇女,非裔美国人街区的非裔美国妇女,等等。
他们打算现在用同样的组织来分配从医疗到食物的一切。他们打算在混乱和恐慌中注入组织和领导力。与红十字会联合起来--红十字会在这里,与全国其他地方几乎都不一样,它允许自己的努力被纳入这个更大的紧急援助中--他们还呼吁提供护士,宣称:“仅费城一天的死亡人数,就比整个美国军队从法国一天的死亡人数还要多。”
州国防委员会已经编制了一份宾夕法尼亚州每一个医生的名单,包括那些没有执业的医生。马丁的特设委员会恳求名单上的每个人提供帮助。委员会有钱,也有机会获得更多的钱,来支付帮助的费用。它在Strawbridge & Clothier设立了一个二十四小时电话银行,该公司捐赠使用其电话线;报纸和标语牌呼吁人们每天二十四小时拨打 “Filbert 100”,以获取信息和转介。它将公立学校的厨房--这些学校的厨房都被关闭了--改造成汤屋,为数万名病重而无法自己做饭的人准备饭菜。它把城市分为七个区,为了节省医生的时间,按地理分布派遣医生,这意味着医生不看自己的病人。
而这里也成了志愿者们可以来的地方。近五百人主动提出用自己的车做救护车或给医生当司机--他们得到了绿色的旗帜,使他们获得了高于所有其他车辆的通行权。自由贷款活动的组织者又把四百辆汽车改道来帮忙。成千上万的人给总部打电话,表示愿意做需要的事情。
克鲁森没有参加10月7日的私人团体会议,以前一直行动缓慢。现在他改变了。也许死亡事件终于改变了他。也许是别人负责的事实迫使他行动起来。但他似乎突然间不在乎瓦雷人,不在乎出售战争债券,不在乎官僚主义,也不在乎自己的权力。他只想阻止这种疾病。
他把所有为城市工作的护士的控制权让给了这个集团,他们有几百人。他违反城市章程,没收了城市的10万美元应急基金,又从战争应急基金中拿出2.5万美元,用这笔钱来供应急诊医院,并雇用医生,付给他们的工资是公共卫生服务机构提供的两倍。他把这些医生派到南费城的每个警察局,也就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他给陆军和海军发了电报,要求在疫情缓解之前不征召费城的医生,并允许那些已经被征召但还没有报到的医生留在费城,因为 “过去一周的死亡率[是]城市记录中最大的”。
美国公共卫生局在费城仍然没有任何存在,也没有为费城做任何事情。现在,鲁伯特-布鲁做了他为这座城市在困境中唯一会做的事:他给海军的外科医生发了电报,“衷心赞同 “克鲁森的请求。死亡比蓝更能说明问题。军方确实允许费城保留其医生。
克鲁森还打扫了街道。南费城的街道简直是腐烂和排泄物的恶臭。维多利亚时代的人认为,肮脏的街道本身就与疾病有关,这是不言而喻的。最现代的公共卫生专家--普罗维登斯的查尔斯-查平、纽约的比格斯等人都断然拒绝了这种观点。但是,霍华德-安德斯医生,早些时候,当他警告说自由贷款游行会传播流感时,被媒体忽视了,10月10日,《莱杰报》给了他一版的篇幅,指出:“肮脏的街道,污秽的东西被允许收集和站立,直到带着病菌和疾病的繁殖,它随着第一阵风被传播出去--在这里,你有可怕的流行病的最大原因之一。” 其他费城医生也同意:“街道的状况会传播流行病。” 于是克鲁森几乎每天都派卡车和人带着洒水车和清扫车沿街而行,做着瓦雷多次领取报酬却从未做过的工作。克鲁森、紧急援助和天主教会联合起来,还做了一件事,最重要的事。他们开始清理尸体。
尸体积压在殡仪馆,填满了这些机构的每一个区域,压到了生活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积压到了走廊;在城市的停尸房里,积压到了街上。而且他们还倒在了家里。他们躺在门廊上、衣柜里、地板的角落里、床上。孩子们会从大人身边偷偷溜走,盯着它们,摸着它们;妻子会躺在死去的丈夫身边,不愿动他,不愿离开他。尸体,提醒着死亡,带来恐怖或悲伤,在印度夏天的温度下躺在冰下。它们的存在是永恒的,是一种令城市士气低落的恐怖;是一种无法逃避的恐怖。最后,城市试图追上它们。
克鲁森派警察去清理那些停留在那里超过一天的尸体的家,把它们堆在巡逻车上,但他们跟不上垂死的人的步伐,更落后了。警察们戴上了他们的幽灵手术口罩,人们纷纷逃离他们,但口罩对病毒没有任何作用,到10月中旬,已经有三十三名警察死亡,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警察死亡。克鲁森在二十街和剑桥街的一个冷藏厂开设了一个 “补充太平间”;他还将再开五个补充太平间。他向军队乞求军方的防腐人员。佩珀和马丁说服了制造街车的布里尔公司,制造了数千个装棺材的简易箱子,他们从防腐学校的学生和远在150英里外的殡仪馆医生那里聚集起来。更多的棺材通过铁路运来,由带枪的人看守。
坟墓也挖好了。先是死者的家属拿起铁锹挖土,脸上布满了汗水、泪水和沙砾。因为掘墓人不会干活。该市的官方年度报告指出,“殡葬者发现,由于尸体的腐烂性质,不可能雇用愿意处理尸体的人”。安娜-拉文的姑姑去世时,“他们把她带到了墓地。我父亲带着我和那个男孩,他也得了流感,他被裹--我父亲带着他--用毯子裹着,到墓地为死者祈祷 家属们不得不自己挖坟。那是最可怕的事情。”
Pepper和Martin向任何愿意触碰尸体的人提供每天10美元的报酬,但事实证明这还不够,尸体还是堆积如山。神学院的学生自愿当起了掘墓人,但他们还是跟不上步伐。城市和大主教区转而使用建筑设备,用蒸汽铲为乱葬岗挖沟。Michael Donohue是一名殡葬工人,他说:“他们把蒸汽铲带到了圣十字公墓,实际上是在挖掘。 他们会开始把棺材带进来,就在壕沟里做入殓祈祷,他们会把棺材排成一排,一个接着一个,这是他们帮助家属度过难关的答案。”
窒息的家庭和躺在太平间里的尸体堆积如山,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为了收集它们,几周前才上任的大主教丹尼斯-多尔蒂(Denis Dougherty)--后来他成了大主教区的第一位红衣主教--派出牧师们沿街从家中搬走尸体。他们加入了警察和其他一些顽强的人,他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有时他们用卡车收集尸体。“死了那么多人,他们被指示要木箱,把尸体放在前廊上,“哈里特-费雷尔回忆说。“一辆辆敞篷卡车从附近驶过,将尸体接走。没地方放,没地方放。”
有时他们还用马车收集尸体。塞尔玛-艾普的弟弟丹尼尔死了。“人们被安置在这些马车上 我的姑姑看到马车经过,他被安置在马车上; 每个人都太虚弱了,无法抗议 马车里没有棺材,但死去的人都被裹在一种麻布里,放在马车里。一个在另一个上面,有这么多的尸体。他们被马拉着,马车把尸体带走了。”
没有人能够看着运送尸体的卡车和马车--用布包裹着的尸体松散地堆放在其他用布包裹着的尸体上,胳膊和腿都突出来了,尸体被送往墓地埋在战壕里--或者听到送葬者的龙吟声和对死者的呼唤声,而不会想到另一场瘟疫--中世纪的瘟疫。
在最初的能量迸发下,这个城市似乎一开始就团结起来了,以活力和勇气做出反应,现在领导和组织似乎已经到位。
但疫情并没有减轻。清扫街道的工作毫无成效,至少在流感方面是如此,而验尸官--瓦雷的人--将死亡人数的增加归咎于州公共卫生专员对酒类销售的禁令,声称酒精是治疗流感的最好方法。
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生病。人们已经在互相躲避,如果要说话就把头转过去,把自己孤立起来。电话公司增加了隔离:电话公司一千八百名员工都不在,电话公司只允许打紧急电话;接线员随机听电话,并切断了打例行电话的人的电话服务。而隔离增加了恐惧。克利福德-亚当斯回忆说:“他们阻止人们交流,阻止人们去教堂,关闭了学校,……关闭了所有的沙龙,一切都很安静。”
很可能有50万,甚至更多的费城人生病了。不可能更精确:尽管新的法律要求报告病例,但医生们却忙得不可开交,而且医生们绝不可能看到所有的受害者。护士们也没有。
人们需要帮助,尽管有紧急援助、国防委员会和红十字会的努力,但还是无法得到帮助。
《询问者报》在头条上大肆报道:“科学护理遏制疫情”。
但没有护士。
一个派出护士的组织的日志没有评论地写道:“收到的电话数量,2955个,未接的电话,2758个。” 接到的电话,2,955个;未接满的电话,2,758个。而报告指出,即使是这些数字--93%的电话未满,7%的电话已满--也是低估了,因为”‘收到的电话’……并不代表所需的护士数量,因为很多电话是要几个护士去一个地方;其中有两个电话是要50个护士每人。”
这些护士是需要的,急需的。一项对五十五名没有住院的流感患者的研究发现,没有一个人被护士或医生看过。五十五名病人中,有十人死亡。
现在看来,好像在流行病发生之前,从来没有过生命一样。这种疾病影响了城里每个人的每一个行动。
大主教释放了在医院服务的修女,包括犹太医院,并允许她们违反她们的教规,离开修道院过夜,打破沉默的誓言。他们并没有使需求有所减少。
那时,许多早先赶来做志愿者的人都退出了。工作太可怕,或者太辛苦,或者他们自己生病了。或者他们也被吓坏了。每天报纸都刊登新的和越来越绝望的志愿者请求。
在10月10日这一天,仅疫情就在费城造成759人死亡。在疫情爆发之前,所有原因--所有疾病、所有事故、所有自杀和所有谋杀--造成的死亡人数平均每周为485人。
恐惧开始瓦解这个城市的社会。信任崩溃了。迹象开始浮出水面,不只是边缘化,而是愤怒,不只是指责或保护自己的利益,而是在普遍的灾难面前主动的自私。城市里的几十万病人成为拖累城市的巨大砝码。而城市也开始在混乱和恐惧中内讧。
对志愿者的请求变得越来越朴素,也越来越强烈。在 “紧急援助呼吁业余护士 “的标题下,报纸刊登了马丁夫人的请求。“在这场绝望的危机中,紧急援助组织呼吁所有… 无须在家照顾病人,并且自己身体状况良好的人… 尽早在周日早上到胡桃街1428号报到. 办公室将全天开放,新兵报名后立即派人去做紧急工作。”
克鲁森宣布:“本市每一个可能脱产的妇女都有义务自愿参加这次紧急工作。”
但谁还会听他的话呢?
马丁夫人号召 “所有有两只手并愿意工作的人 “都来帮忙。
来的人不多。
10月13日,儿童卫生局公开恳求邻居们至少暂时收留父母垂危或死亡的孩子。回应几乎为零。
伊丽莎白-马丁恳求道:“我们只是必须有更多的志愿者帮助……我们已经不再照顾普通的病案……。
这些人几乎都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你不问问费城每一个身体健全的妇女,是否有护理经验,来帮助我们吗?”
回答的人很少。
需要的不仅是医疗护理,而且是护理本身。整个家庭都生病了,没有人给他们提供食物。克鲁森公开恳求;“城里每一个健康的妇女,只要有可能从家里幸免于难,都可以用来抗击流行病。”
但现在城市已经听够了恳求,已经变成了自己。没有信任,没有信任,没有信任,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在破裂。
专业人员继续履行他们的职责。费城医院的一位女医生说,如果她留下来,她肯定会死,于是就逃走了。但这是罕见的。医生死了,其他人继续工作。护士死了,还有人继续工作。费城医院有20名来自瓦萨的护士学生。已经死了两个,但其他人 “表现得非常出色,他们说他们会更加努力地工作。”
其他专业人员也尽职尽责。警察表现得很英勇。在疫情发生之前,他们常常表现得像一支效忠于瓦雷的私人军队。他们在全国几乎是孤军奋战,反对海军打击军事设施附近的卖淫活动。然而,当警察部门被要求4名志愿者 “把尸体从床上搬下来,放进棺材里,然后装上车 “时,当警察知道这些尸体中的许多已经腐烂,118名警察做出了回应。
但一般市民基本上已经不再响应。许多妇女到急诊医院报了一次班。她们再也没有回来。有些人在值班过程中失踪了。10月16日,该市最大医院的护士长告诉一个咨询委员会:“病房里的志愿者毫无用处,他们很害怕。很多人都是自愿的,然后拒绝与病人有任何关系。” 即使在志愿者不接触病人的地方--例如厨房--的流失率也没有什么好转。最后,马丁夫人转为痛苦和轻蔑:“数百名满足于坐以待毙的妇女……曾愉快地梦想自己扮演仁慈天使的角色,曾不可理喻地虚荣地想象自己能够具有伟大的牺牲精神。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能唤醒他们了。有人告诉他们,有的家庭每个成员都有病,其中的孩子实际上是在挨饿,因为没有人给他们食物。死亡率这么高,他们还是忍着。”
苏珊娜-特纳确实是一家急诊医院的志愿者,并留了下来,她日复一日地去那里,她记得,“人们心中的恐惧让他们萎靡不振 。
他们不敢出门,不敢做任何事情。
如果你向邻居寻求帮助,他们不会这样做,因为他们不会冒任何风险。如果他们家里没有,他们也不会带进去。 你没有平时那种乐善好施的精神,当有人生病的时候,你会去帮助他,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却帮助了自己。那是一个恐怖的时代。”
专业人员是英雄。那些医生、护士、医学生和护士学生,他们都在大量死亡,自己却没有任何保留。还有其他人。艾拉-托马斯在费城运动家队打捕手。克劳德的 “要么工作,要么战斗 “命令缩短了棒球赛季,因为运动被认为是不必要的劳动。托马斯的妻子是个六英尺高的女人,骨架大,身强力壮。他们没有孩子。日复一日,他用车把病人抬到医院,她在一家急诊医院工作。当然,还有其他人。但他们很少。
“帮忙?“苏珊娜-特纳说。“他们不会冒这个险,他们只是拒绝,因为他们太恐慌了,他们真的很恐慌,他们担心他们的亲戚会死,因为确实死了很多人--他们就这样掉下去了。” 没有人能够买到东西。商品商、煤商、杂货商都关门了,“因为经商的人不是生病就是害怕,他们有理由害怕。”
仅在10月16日这一周,就有4597名费城人死于流感或肺炎,流感间接致死的人更多。那将是疫情最严重的一周。但当时没有人知道。克鲁森太常说高峰期已经过去了。新闻界太过频繁地谈论对疾病的胜利。
即使是战争工业,尽管大规模的宣传运动告诉工人胜利取决于他们的生产,也出现了大量的缺勤。安娜-拉文说,“我们没有工作。不能去工作。没有人前来工作。” 即使是那些没有生病的人也 “呆在家里”。他们都很害怕。” 在鲍德温机车公司,米德维尔钢铁公司,太阳造船公司,每个工厂都有数千名员工,有20%到40%的工人缺席。几乎在每一个大雇主那里,都有很大比例的雇员缺席。3800名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的工人缺勤。巴尔的摩和俄亥俄铁路公司在其铁轨沿线设立了自己的急诊医院。大西洋中部地区的整个运输系统摇摇欲坠,颤抖不已, 全国大部分的工业生产都受到了威胁。
这个城市正在崩溃。孤儿已经成为一个问题。社会服务机构在努力提供食物和将人们送往医院的过程中,也开始为孤儿做打算,但却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