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感-历史上最致命的瘟疫的史诗故事(第十七章)_风闻
微信公众号_战争机器-2020-07-31 08:20
第五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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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9月7日,三百名水手从波士顿来到费城海军船坞。而从那一刻起在费城发生的事情将被证明… …经常被证明是其他地方将发生的事情的典范。
费城在它的战争经历中已经是典型的了。每座城市都被人潮淹没, 仅在费城,造船业就增加了数万名工人。几个月后,一片大沼泽就变成了霍格岛造船厂,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造船厂,三万五千名工人在熔炉、钢铁和机械间辛勤工作。附近的纽约造船厂工作了一万一千五百人,其他十几家船厂分别多工作了三千到五千人。而城市里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其他的大工业工厂:几家军需品工厂每家都在一个地方雇佣了几千人,J.G.布里尔公司每小时生产一辆街车,雇佣了四千人,米德维尔钢铁公司有一万名工人,鲍德温机车公司有两万名工人。战前人满为患,工作岗位不断吸纳更多的工人进城,人口膨胀到175万,费城真的是人满为患。1918年,一份面向社会工作者的全国性出版物对费城贫民窟的生活条件进行了评判,大多数贫民窟的房屋仍有为数十个家庭服务的厕所,比纽约下东区的生活条件还要糟糕。黑人忍受着更加肮脏的条件,费城是包括纽约和芝加哥在内的北方城市中非裔美国人最多的城市。
住房如此稀缺,以至于童子军们在该地区进行排查,为新来的从事战争工作的妇女寻找房间。两个、三个、四个家庭会挤在一个两室或三室的公寓里,孩子和青少年共用一张床。在房舍里,劳工们不仅共用房间,还共用床铺,经常是轮流睡觉,就像他们轮班工作一样。在这些同样的租房里,该市自己的卫生部门曾承认,在1917-18年的冬天,“由于生活费用高和煤的稀缺,死亡率……有所上升”。该市以费城医院(被称为 “布洛克利”)、贫民院和精神病院的形式为穷人提供社会服务。但它没有提供任何其他服务,甚至没有孤儿院。社会精英和进步人士管理着任何确实存在的慈善活动。即使是正常的服务,如学校,也是供不应求。在美国20个最大的城市中,费城,本杰明-富兰克林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城市,在教育上的花费比所有城市都少,只有一个城市例外。在拥有数十万意大利人和犹太人的南费城全城,直到1934年才有一所高中。
所有这些都使费城成为流行病的沃土。一个无力应对危机的城市政府也是如此。Muckraker Lincoln Steffens称费城为 “美国治理最差的城市”。他很可能是正确的。
与费城机器相比,即使是塔曼尼在纽约的权力使用也是草草了事,费城机器是在1916年一个改革者单任后重新上台的。费城的老板是共和党的州参议员埃德温-瓦雷。他曾嘲笑过那些自认为他是赌徒的人,也曾鄙视过他的人,这些人的名字有沃顿、比德尔和瓦纳梅克等。
瓦雷是个身材矮小、粗胸大肚的人--他的绰号是 “小家伙”--他的基地在南费城。在移民入侵之前,他就在那里长大了,在一个当时被称为 “脖子 “的农村地区的养猪场里。尽管拥有巨大的财富,他仍然住在那里。财富来自于政治。
所有的城市工人都会把他们的工资的一部分回扣给瓦雷。为了确保没有人漏发工资,城市工人领取工资的地点不是他们工作的地方,也不是在市政厅--一座经典而宏伟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弯曲的肩膀和窗户让人联想到哭泣的柳树--而是在市政厅对面的共和党总部。市长自己从工资中回扣了1000美元。
瓦雷也是该市最大的承包商,他最大的合同是街道清洁,这份合同他已经签了近20年。在一个家庭一年3000美元就能过上舒适生活的年代,1917年,他已经收到了超过500万美元的工作报酬。这些钱并没有全部留在瓦雷的口袋里,但即使是剩下的那部分钱也经过他们的口袋,并支付了一笔费用。然而街道是出了名的脏乱,尤其是在南费城--那里最需要,除了原始的污水,有时甚至是污水,一切都从水沟里流过,那里的机器最强。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城市服务的缺乏加强了瓦雷的权力,因为它提供了城市所没有的东西:给穷人提供食品篮,帮助他们找工作和获得好处,帮助他们维持治安--委员长和许多治安官都在瓦雷的口袋里。人们用选票来支付这些好处,就像中世纪的炼金术士一样,他把这些选票转化为金钱。
事实证明,这么操作是如此有利可图,以至于埃德温-瓦雷和他的兄弟威廉(国会议员)成为慈善家,为他们位于莫亚曼辛大道和莫里斯街的教堂捐了很多钱,以至于教堂以他们母亲的名字改名为阿比盖尔-瓦雷纪念卫理公会圣公会教堂。以凡人的名字命名的教堂并不多,但这个教堂是。
然而,瓦雷的一切都不是圣人。在1917年的初选日,几名瓦雷公司的工人劫持了两名反对派的领导人,然后将一名干预的警察殴打致死。这起事件激怒了全城。1918年瓦雷的总副手是市长托马斯-B-史密斯。在他的一个任期内,他将因三项完全不相关的指控而被起诉,虽然被无罪释放,包括阴谋谋杀该警察。然而,同样的选举,让瓦雷绝对控制了特别委员会和普通委员会、市立法机构,并在州立法机构中具有广泛的影响力。
费城公共卫生和慈善部门的主任是威尔默-克鲁森博士,他是政治任命的,他是市长的得意门生,他的任期随着市长的任期自动结束。克鲁森是个正直的人,他的儿子将成为梅奥诊所的一名外科医生,他是一个很好的任命,就像机器做的一样。但他缺乏公共卫生问题的背景、承诺或理解。而且他本质上是一个认为大多数问题会自行消失的人。他不是一个急于求成的人。
他当然不会对机器施加任何压力来推进公共卫生。虽然他是妇科医生,但他甚至拒绝帮助军方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大规模的反卖淫运动。就连新奥尔良也屈服于压力,关闭了卖淫合法的故事镇,但任何压力都无法使卖淫仍为非法的费城对其肉体产业产生任何阻碍。所以,根据一份军事报告,海军在其设施之外 “实际上控制了警察事务”。
市政府因腐败而窒息,权力线在瓦雷、变身企业家的分局队长和市长之间分割。它不想采取行动,即使它选择采取行动也不行。
从波士顿来的水兵抵达海军船坞四天后,19名水兵报告说,他们出现了流感症状。
R.W.普卢默少校是费城海军区的医生和首席卫生官,他很清楚疫情在联邦码头和德文斯的肆虐,以及它对马萨诸塞州平民的蔓延。他决心控制疫情的爆发,下令立即隔离士兵的营房,并对士兵们接触过的所有东西进行细致的消毒。
事实上,病毒已经逃逸了,而且不只逃逸到城市里。一天前,有334名水手离开费城前往普吉特湾;许多人到达那里后会病入膏肓。
普卢默也立即叫来了保罗-刘易斯。刘易斯一直在期待这样的电话。
他爱实验室胜过爱任何人或任何事,他得到了韦尔奇、西奥伯德-史密斯和弗莱克斯纳的充分信任。刘易斯作为一个年轻的科学家,在他们每个人的手下轮番上阵,以其非凡的表现赢得了他们的信任。他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而且他还拥有更多的希望。他也知道自己的价值,这并不是让他自鸣得意,而是给他带来了责任,使他的承诺至少和野心一样成为负担。只有成为新的亨利-菲普斯研究所的创始负责人--菲普斯曾在美国钢铁公司和安德鲁-卡内基一起赚了几百万美元,然后和卡内基一样,成为了一位著名的慈善家--该研究所与宾夕法尼亚大学有联系,才吸引他从洛克菲勒研究所来到费城。他是以该研究所为榜样的,尽管菲普斯将更狭隘地关注肺部疾病,特别是肺结核。
没有人需要告诉刘易斯情况的紧迫性。他知道7月初死亡的英国水兵的详细情况,他很有可能试图从他们身上培养细菌,制备血清。在得知海军场出现流感后不久,刘易斯就赶到了那里。由他来负责通常情况下,追踪病原体,并尝试研制血清或疫苗的一步步慎重的工作。而没有时间进行正常的科学程序。
第二天,有87名水手报告生病。到9月15日,当刘易斯和他的助手们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实验室和海军医院工作时,病毒已经使六百名水兵和海军陆战队员病倒,需要住院治疗,而且每隔几分钟就有更多的人报病。海军医院的床位用完了。海军开始把生病的水兵送到位于第八大街和斯普鲁斯大街的宾夕法尼亚医院。
9月17日,那家平民医院的5名医生和14名护士突然倒下了。之前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任何症状。前一刻,他们还觉得正常;下一刻,他们就被痛苦地抬到了病床上。
波士顿的海军人员也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随着费城的爆发,芝加哥上方三十二英里处的大湖海军训练站也在爆发。泰迪-罗斯福在1905年创建了这个基地,宣称它将成为世界上最大最好的海军训练站。拥有四万五千名水兵的它是最大的,它已经开始产生了一段令人骄傲的历史。在那里诞生了 “海兵 “海军建设营,战争期间,约翰-菲利普-索萨中尉在那里创建了十四支军团乐队;有时,全部一千五百名乐手在罗斯场上集体演奏,数万人蜂拥而至,蔚为壮观。当流感病毒席卷整个基地时,无论是乐手还是其他人员,都不会有大规模的活动。在这个基地,流感在军营里的撕咬很像一场爆炸。
罗伯特-圣约翰刚刚在那里入伍,就成为早期的受害者之一。他被安排在一个演习大厅里的一张小床,很快就有成千上万的人--在那一个大厅里--会躺在那里,无人照料,他后来回忆说:“从来没有人给我们量过体温,我甚至从来没有见过医生。” 他确实在海军里交到了第一个朋友,是隔壁小床上的一个男孩,他病得拿不出水来。圣约翰自己几乎没有力气帮他喝水壶里的水。第二天早上,一个勤务兵把毯子拉到朋友头上,两个水兵把尸体放在担架上抬走了。当时医疗部门已经报告说:“海军医疗供应站需要33个棺材。” 他们很快就会需要远远超过这个数量。
大湖区的一名护士后来会被噩梦所困扰。病房里有四十二张床;躺在地上的男孩躺在担架上,等待着床上的男孩死去。每天早上救护车来了,担架员把生病的水兵抬进去,把尸体抬出来。她记得,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护士们用缠绕的床单裹住不止一个活生生的病人,给男孩的左脚大脚趾贴上脚牌。这样做节省了时间,护士们也彻底累坏了。脚趾标签是运输标签,列出了水兵的姓名、军衔和家乡。她记得尸体 “在停尸房里从地板到天花板堆得像枕木一样”。在她的噩梦中,她想知道 “成为那个在停尸房的枕木底部的男孩会是什么感觉。”
这种流行病正以相当的暴力手段席卷费城海军设施,就像在波士顿一样。然而在费城,尽管有波士顿的新闻,尽管有五大湖区的情况,尽管有自己海军基地的事件,费城公共卫生主任威尔默-克鲁森却完全没有做任何事情。
并非所有城市的公共卫生人物都对威胁视而不见。在第一个水手生病的第二天,霍华德-安德斯博士,一个著名的公共卫生专家,他鄙视并不相信瓦雷,他写信给海军外科医生威廉-布雷斯特,问道:“海军(联邦)当局是否会在这次流感入侵的威胁下,直接介入,并坚持保护其人员和费城的全体居民…… ?” (Braisted拒绝了。)
克鲁森公开否认流感对该市构成任何威胁。他似乎相信这一点,因为他没有制定紧急情况下的应急计划,没有储备任何物资,也没有编制在紧急情况下可以使用的医务人员名单,尽管费城26%的医生和更高比例的护士都是军人。事实上,尽管刘易斯、安德斯、全城的医生、宾夕法尼亚大学和托马斯-杰斐逊医学院的教职员工施加了越来越大的压力--就在疫情爆发时,他们拒绝释放六名想自愿服兵役的医生--但直到9月18日,也就是疾病在该市出现整整一周后,克鲁森才安排与普拉默、刘易斯和其他几位医生会面。在克鲁森位于市政厅五楼的办公室里,他们互相熟悉了事实。在马萨诸塞州,已经有近千人死亡,数万人患病,马萨诸塞州州长刚刚发出请求,要求从邻近地区招募医生和护士。在费城,有数百名水手住院治疗。平民中很少出现疾病的迹象,但刘易斯报告说,截至目前他的研究还没有找到答案。
即使刘易斯成功地制造出了疫苗,也需要几周时间才能生产出足够的数量。因此,只有采取激烈的行动才能防止流感在全城蔓延。禁止公众集会,关闭企业和学校,对海军院和平民病例实行绝对隔离--所有这些事情都是有意义的。最近有一个先例。就在三年前,克鲁森的前任--在改革市长的单届任期内--在爆发小儿麻痹症疫情时,实施并执行了严格的隔离,刘易斯比世界上任何人都了解这种疾病。刘易斯当然希望进行隔离。
但普拉默是刘易斯的指挥官。他和克鲁森都想等待。两人都担心采取任何这样的措施都会引起恐慌,干扰战争的进行。保持公众的平静是他们的目标。那些小儿麻痹症的限制是在国家没有打仗的时候实施的。
会议结束时,除了监测事态发展外,没有任何决定。克鲁森确实答应开始一场反对咳嗽、吐痰和打喷嚏的大规模宣传运动。即使是这样也需要几天的时间来组织。而且这将与克鲁森和海军官员对危险的淡化发生冲突。
在华盛顿,很可能已经从刘易斯那里得到消息的戈尔加斯对这些事态发展不满意。当时又有两个营区爆发了流感,分别是新泽西州的迪克斯营和马里兰州的米德营,这两个营区夹在城市的中间。刘易斯与费城结核病协会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戈尔加斯要求该协会印制并分发了两万张大海报,警告人们注意流感,并说明了一种简单的预防措施,至少可以起到一点作用。“当不得不咳嗽或打喷嚏时,一定要把手帕,纸巾,或某种织物放在脸前。”
与此同时,《晚间公报》向读者保证,流感不会造成危险,和历史一样古老,通常伴随着巨大的瘴气、污浊的空气和昆虫的瘟疫,而这些都没有发生在费城。普卢默向记者保证,他和克鲁森将 “把这种疾病限制在目前的范围内,在这一点上我们肯定会取得成功。海军士兵中没有死亡的记录。无论是军医和海军医生还是民政部门都没有感到任何担忧。”
第二天,两名水兵死于流感。克鲁森向海军开放了市立传染病医院,普鲁默宣布:“这种疾病大约已经达到了它的顶峰。我们相信情况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从现在起,疾病将会减少。”
克鲁森对记者坚称死者不是流行病的受害者,他说他们是死于流感,但坚称这只是 “老式流感或感冒”。第二天,十四名水兵死亡。在南三十四街和松树街的费城总医院,第一个平民 “一个身份不明的意大利人 “也死了。
第二天,二十多名病毒受害者去了停尸房。其中一位是艾玛-斯奈德。她是一名护士,曾照顾过第一批来到宾夕法尼亚医院的水手。她当时二十三岁。
克鲁森的公开表态仍然只是让人放心。他现在承认,“平民中有少数病例”,并说卫生检查员正在寻找平民中的病例,“以便将这一流行病消灭在萌芽状态”。但他没有说怎么做。
9月21日星期六,卫生委员会将流感定为 “可报告 “疾病,要求医生将他们治疗的任何病例通知卫生官员。这将提供有关其动向的信息。该委员会在星期六采取行动本身就很特别,但该委员会还是向该市保证,它 “完全相信克鲁森主任发表的声明,即目前在民间没有流行的流感是绝对正确的。此外,委员会强烈认为,如果广大市民认真并严格遵守建议,[避免]感染流感,就能成功预防流行病。”
委员会的建议是:保暖、保持脚部干燥和大便通畅--这最后一条建议是希波克拉底传统的遗留。董事会还建议人们避开人群。
七天后,也就是9月28日,一场旨在销售数百万美元战争债券的伟大的自由贷款游行被安排了下来。数周的组织工作已经完成,这将是费城历史上最伟大的游行, 数千人参加游行,数十万人观看游行。 这是一个不寻常的时代。
这是一个不寻常的时代。大战使他们如此。如果不了解当时的背景,就无法看待流感大流行。威尔逊已经实现了他的目标。美国正在发动一场全面战争。
已经有200万美军在法国;预计至少还需要200万美军。国家的每一个元素,从农民到小学教师,都自愿或以其他方式参战。对威尔逊,对克里尔,对他的整个政府,以及对盟友和敌人来说,信息的控制都很重要。广告即将作为一个行业出现;J.沃尔特-汤普森--他的广告公司已经是全国性的,他的副手成了克里尔的高级助手--他在理论上认为它可以设计行为;战后,这个行业将声称有能力 “左右整个人口的想法”,而赫伯特-胡佛说,“世界靠短语生活”,并称公共关系是 “一门精确的科学”。
全面战争需要牺牲,而良好的士气使得牺牲是可以接受的,因此也是可能的。牺牲包括日常生活中的不便。为了对战争做出贡献,全国各地的公民忍受着一周内的 “无肉日”,每天一顿 “无麦饭”。当然,所有这些牺牲都是自愿的,完全是自愿的--虽然胡佛的食品管理局可以有效地关闭那些不 “自愿 “配合的企业。而如果有人选择在 “无汽油的星期天 “去乡下开车,当人们 “自愿 “不开车的时候,那个人就会被充满敌意的警察拦下。
威尔逊政府打算让国家凝聚起来。威尔逊通知童子军的负责人,出售债券将给 “每个童子军一个绝好的机会,在’每个童子军拯救一个士兵’的口号下,为国家尽一份力”。克里尔的十五万个 “四分钟人”,那些几乎在每一个公众集会包括电影和杂耍表演中开场的演讲者,激发了人们的捐赠热情。而当仅靠激励失败时,可以施加其他压力。
维护士气本身就成了一个目标。因为如果士气动摇,其他一切也可能会动摇。所以,言论自由在颤抖。比起麦卡锡时期,比起二战本身,比起南北战争--林肯经常被反对者中伤--言论自由确实在颤抖。政府有二十万美国保护联盟的成员,他们向J-埃德加-胡佛领导的司法部新的内部安全机构报告,并监视邻居和同事。克里尔的组织建议公民:“对任何说自己有’内部消息’的人,都要虚张声势。告诉他,帮助你找到他所说的消息来源是他的爱国责任。如果你在搜索中发现一个不忠诚的人,把他的名字交给华盛顿的司法部,告诉他们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社会主义者、德国国民,特别是世界国际工人组织中的激进工会分子受到的待遇要差得多。《纽约时报》宣称:“国际工人联合会的煽动者实际上,也许事实上是德国的代理人。联邦当局应该让这些反美国的叛国阴谋家短兵相接” 政府就是这样做的,突击搜查工会大厅,在伊利诺伊州、加利福尼亚州和俄勒冈州的大规模审判中给近两百名工会人员定罪,并对所有反对者施加无情的压力;在费城,就在克鲁森首次与海军官员讨论流感问题的同一天,为该市德语报纸《泰格布拉特报》工作的五个人被监禁。政府没有做的事,义警们做了。有1200名IWW成员被锁在亚利桑那州的箱车里,然后被丢在沙漠中的壁板上。有IWW成员弗兰克-利特尔,被绑在汽车上,拖着穿过蒙大拿州巴特的街道,直到他的膝盖骨被刮掉,然后被吊在铁路栈桥上。还有罗伯特-普拉格,他出生在德国,但他曾试图加入海军,在圣路易斯城外被一群人袭击,被殴打,被剥光,被捆绑在美国国旗上,并被处以私刑,因为他对自己的原籍国说了一句积极的话。而在那群暴徒的头目被无罪释放后,还有陪审员的喊话:“我想现在没有人可以说我们不忠诚了!” 与此同时,《华盛顿邮报》的一篇社论评论说:“尽管有私刑这样的过激行为,但这是这个国家内部的健康和健康的觉醒。”
在1912年总统大选中获得近百万张选票的社会主义者尤金-德布斯因反对战争而被判处十年监禁,在一次不相关的审判中,威斯康星州国会议员维克多-伯杰也因同样的行为被判处二十年监禁。众议院随即将他开除,当他的选民还是重新选举他时,众议院拒绝给他安排席位。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保护美国人的生活方式。
在美国,很少有精英能比费城社会享受更多的奢侈品,它的比德尔斯和沃顿。然而《费城问询报》却赞许地报道说:“在主干线上的一次晚宴上,十几个人聚在桌前,有人对政府处理事情的方式提出了一些批评。主人起身说:‘先生们,告诉你们怎么说不是我的事,但今天晚上有四名特勤局的特工在这里。这是一种技巧性的方式,制止了他并不在意的谈话。”
与此同时,财政部长威廉-麦克阿杜认为,在南北战争期间,政府犯了一个 “根本性错误”,没有向普通公民出售债券。“任何一場偉大的戰爭都必須是一場人民運動。它是一场十字军东征;而且,像所有的十字军东征一样,它以强大的浪漫主义之流席卷而来。林肯的财政秘书萨尔蒙]蔡斯并没有试图利用人民的情绪。我们直接面向人民,这意味着面向每个人--商人、工人、农民、银行家、百万富翁、教师、工人。我们利用了名为爱国主义的深刻冲动。它是将一个国家凝聚在一起的一致性品质;它是人类最深刻、最强大的动机之一。” 他还进一步宣称:“每一个拒绝认购的人,或者采取让其他家伙去认购的态度的人,都是德国的朋友,我最想当面告诉他。一个人如果不能以4%的利率每周借给政府1.25美元,就没有资格成为美国公民。”
自由贷款活动仅在费城就能筹集到数百万美元。这个城市有一个配额需要满足 要达到这个配额,核心是定于9月28日举行的游行。
几位医生--执业医师、医学院的公共卫生专家、传染病专家--敦促克鲁森取消游行。霍华德-安德斯试图制造公众压力来阻止它,他告诉报纸记者,集会会传播流感和杀人。没有一家报纸引用他的警告--这样的评论毕竟可能会伤害道德--因此他要求至少一位编辑在报纸上刊登他的警告,即集会会把 “现成的易燃群众聚集在一起,会发生火灾”。该编辑拒绝了他的要求。
流感是一种在人群中传播的疾病。“避免人群 “是克鲁森和费城卫生委员会给出的建议。为了防止拥挤,费城快速交通公司刚刚限制了街车的乘客数量。
军营已经被流感搞得不堪重负,9月26日,教务长伊诺克-克劳德元帅取消了下一次预定的征兵通知。同一天,马萨诸塞州州长塞缪尔-麦考尔正式请求联邦政府的帮助,并请求从邻近各州提供医生、护士和物资。
如果说流感对费城的攻击才刚刚开始,那么它已经在海军船坞里全速咆哮了。现在有一千四百名水兵因病住院。红十字会正在把位于二十二街和胡桃街的联合服务中心改建成一家有五百张床位的医院,专供海军使用。克鲁森看到了这些报道,也听到了那些想取消游行的人的声音,好吧,但他似乎没有听进去。他所做的只是禁止城市里的任何组织或私人聚会娱乐士兵或水兵。但军人仍然可以参观商店,乘坐街车,去看杂耍表演或活动电影院。
9月27日,也就是阅兵式的前一天,费城的医院又收治了两百名患流感的人--其中有123名平民。
克鲁森感到取消阅兵的压力越来越大,压力来自医学界的同事,来自马萨诸塞州的新闻,来自军队取消征兵的事实。是否继续进行的决定很可能完全是他自己的决定。如果他向市长寻求指导,他将找不到任何指导。因为一位地方法官刚刚对市长发出了逮捕令,而市长现在正和他的律师关在一起,心不在焉,无法联系。早些时候,为了城市和战争的利益,瓦雷机器和城市精英之间已经达成了不稳定的休战。现在,爱德华-比德尔夫人,公民俱乐部的主席,嫁给了美国银行创始人的后裔,从市长任命的董事会辞职,结束了休战,增加了市政厅的混乱。
克鲁森确实听到了一些好消息。保罗-刘易斯相信他在确定病原体方面取得了进展,流感的原因。如果是这样,血清和疫苗的研制工作就可以迅速进行。媒体在头版头条报道了这一好消息,尽管它没有报道刘易斯,一个谨慎的科学家,对他的发现没有把握。
克鲁森宣布,自由贷款游行和相关集会将继续进行。
该市的五家日报都没有报道当时的焦虑,如果有记者就游行的进行是否明智向克鲁森或卫生委员会提出质疑,印刷品中也没有提及。
9月28日,参加本市历史上最盛大游行的游行者骄傲地向前迈进。阅兵队伍至少绵延两英里,两英里内有乐队、旗帜、童子军、妇女辅助队、海军陆战队、水兵和士兵。几十万人堵在阅兵路线上,为了看得更清楚,互相挤在一起,后面的队伍用肩膀和脸庞向勇敢的年轻人喊着鼓励。这的确是一个盛大的场面。
克鲁森已经向他们保证,他们没有危险。
流感的潜伏期是二十四小时到七十二小时。阅兵式后两天,克鲁森发表了一份沉痛的声明。“这种流行病现在出现在平民人口中 而且是在海军基地和营地发现的那种类型”
“要理解这句话的全部含义,就必须确切地了解军营中发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