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感-历史上最致命的瘟疫的史诗故事(第十八章)_风闻
微信公众号_战争机器-2020-07-31 10:37
第十八章
德文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其他营地和海军基地则没有。 高尔加斯的办公室立即发出了疾病的警告,全国各地的医务人员也都听从了。即便如此,病毒还是首先以最具杀伤力的方式到达了这些军营哨所,侵入了营房床铺上紧密的年轻人群。
格兰特营既不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也不是受灾最少的地方。事实上,除了一个特殊的和个别的悲剧,它是相当典型的。
营地横亘在伊利诺伊州罗克福德郊外的洛克河上 连绵起伏但大多是平坦的乡村。那里的土壤肥沃而茂盛,它的第一任指挥官在基地上种植了一千五百英亩的甜玉米和 “猪玉米”、干草、小麦和冬小麦、土豆和燕麦。那里的新兵大多来自伊利诺伊州北部和威斯康星州,他们都是头发呈稻草色、脸颊红润的农家子弟,知道如何种植农作物,而且产量很大。
这是一个非常有秩序的地方,考虑到它是匆忙建造的。它有一排排整齐的木制营房,还有更多的一排排大营帐,每个营帐有十八个人。所有的道路都是土路,夏末的时候,除了下雨的时候会把道路变成泥巴之外,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医院位于营地的一端,有两千张床位,不过它一次照顾的病人最多的时候是852人;基地里还分散着几家医务室。
1918年6月,国家研究委员会的韦尔奇、科尔、罗素和理查德-皮尔斯--他们很少离开华盛顿,通常忙于协调研究工作--视察了营地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韦尔奇评价格兰特的医务长H-C-米奇中校 “能干而精力充沛”,医院实验室 “出色”,病理学家 “是个好人”,而科尔的朋友乔-卡普斯,在医院本身 “当然是个出色的服务主任”。负责几百匹马和各种牲畜的兽医,也给他们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在六月的那次访问中,他们都讨论了肺炎的问题。卡普斯已经开始用普雷斯顿-凯斯研制的一种不同于科尔的血清进行临床实验。凯斯是芝加哥大学一位很有前途的研究者,韦尔奇曾对他说:“值得我们继续关注他。” 卡普斯和科尔交换了信息。卡普斯还谈到,看到了一种令人不安的趋势,即 “不同类型的肺炎……临床上毒性更强,更致命……在尸检时往往有大量的合并区……还有出血性肺泡区”。
接着,他为他们演示了他所做的一项创新实验:呼吸道疾病患者戴上纱布口罩。韦尔奇称口罩是 “一个伟大的东西……在预防喷雾感染方面的重要贡献”。他鼓励卡普斯为《美国医学会杂志》写一篇文章,并建议皮尔斯对口罩的有效性进行研究。科尔表示同意:“这是一件与预防肺炎有关的非常重要的事情。”
韦尔奇也从那次检查中,也就是那次巡视的最后一次检查中走出来,推荐了两件事。这在他心里证实了他的愿望,即把所有营地的新来者分配到特别建造的拘留营里去住三个星期;这些人将在一起吃饭、睡觉、操练--而且是隔离的--以避免与已经在营地里的人发生任何交叉感染。其次,他希望卡普斯的口罩使用范围扩大到所有营地。
卡普斯确实写了《美国医学会杂志》的文章。他报告说,他发现口罩非常成功,以至于在实验不到三周后,他就放弃了测试,只是把口罩作为 “常规措施 “开始使用。他还提出了一个更普遍的观点,即 “检查传染的最重要措施之一 “是消除拥挤。“增加营房中床铺之间的空间,把一个士兵的头放在他邻居的脚对面,在床铺之间拉上帐篷旗,在饭桌的中央吊下一块帘子,这些都是被证明有价值的。”
为了防止少数到达的人感染整个营地,他还重复了韦尔奇的建议,将转移的部队隔离起来。格兰特有这样一个 “库房大队”,这是一个单独的隔离营房,供新兵和转兵使用。它的楼梯建在外面,以便警卫可以实施隔离。但军官并不留在仓库大队,只有士兵才会留在这里。
卡普斯的文章发表在1918年8月10日的《美国医学会杂志》上。
8月8日,查尔斯-哈格多恩上校担任格兰特营的指挥官。他是一位矮小、忧郁的军官,毕业于西点军校,五十一岁时还是个学士,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军队和他的部下。他一生也在为战争做准备,不断地研究战争,从经验以及阅读和分析中学习;一份报告 “认可[他]是正规军中最杰出的线路专家之一”。他曾在古巴与西班牙人作战,在菲律宾与游击队作战,一年前还在墨西哥追击潘乔-维拉。有时他下达的命令看似冲动,甚至莫名其妙,但这些命令背后都有一弯道理。他决心教他的士兵生存,和杀戮。而不是去死。他关心他的部队,喜欢被他们包围。
他面临的一个问题似乎与战争没有什么关系。营地已经超负荷运转了。当韦尔奇在6月访问时,只有3万名士兵在场。现在兵力已超过四万,而且没有任何减少的预期。许多人被迫住进了帐篷,而冬天--伊利诺伊州北部的冬天,在创纪录的寒冷之后的一年--只剩下几周了。
军队规定每个士兵在营房里有多少空间。这些规定与舒适度关系不大,而与公共卫生关系很大。9月中旬,哈加多恩决定无视军队关于过度拥挤的规定,把更多的人从帐篷里搬进营房。夜晚已经很冷了,他们在那里会更舒适。
但那时戈尔加斯的办公室已经发出了有关疫情的警告,流感已经传到了一百英里外的大湖海军训练站。在格兰特营,医生们注意着第一例病例的出现。他们甚至已经知道它可能发生在哪里。数十名军官刚刚从德文斯赶来。
营地的高级医务人员就哈加多恩增加拥挤的计划与他对峙。虽然没有关于这次会议的记录,但这些医生都是韦尔奇和科尔最看重的人,在出色的文职生涯中,他们发号施令,而不是接受命令。这次会议肯定是有争议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会警告他,罗克福德已经出现了零星的流感病例。
但哈加多恩相信,疾病是可以控制的。除了他的作战记录外,他还曾在运河区担任过参谋长,看到高尔加斯在那里甚至控制了热带疾病。此外,他对自己的医务人员有极大的信心。他对他的医生比他们自己更有信心,也许是提醒他们,他们甚至避免了困扰许多营区的麻疹流行病。9月4日,营地自己的流行病学家提交了一份报告,指出:“这个营地的流行病在任何时候都不令人担忧……。麻疹、肺炎、猩红热、白喉、脑膜炎和天花的病例时有发生。这些疾病都没有形成流行病。”
而这只是流感。不过,哈加多恩还是做出了一些让步。9月20日,他发布了几条保护营地健康的命令。为了防止尘土飞扬,所有的道路都将被涂上油。而出于对流感的担忧,他同意进行一次虚拟隔离。“在总部发出进一步通知之前,军官和士兵的通行证和离营许可… 将不会被授予,除非来自本办公室,而且只有在最紧急的情况下。”
但他当天还发布了一条命令。对米奇和卡普斯来说,看到他用他们的权力来证明这一点一定特别痛心。“作为军事上的需要 必须要有一支拥挤的部队. 营地外科医生在这种情况下授权在营房里进行拥挤… 超过授权的能力。 这将在建筑物被新占领时立即执行。”
9月21日,也就是哈加多恩发布命令的第二天,步兵中央军官训练学校--这个有来自德文斯的军官的组织--有几个人报了病。他们立即被隔离在基地医院里。
这没有什么好处。到午夜时分,步兵学校和旁边部队的108人被送进了医院。在那里,每个病人的口鼻上都戴上了纱布面具。
这两个单位与营地的其他地方隔离,单位里的人也有一部分相互隔离。每张床周围都挂着床单,每个人每天都要接受两次检查。所有的公共集会--电影、基督教青年会的活动等等--都被取消了,这些人被命令 “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以任何方式与其他组织的人混在一起”。
任何一个营房,如果有几起案件的报告,将被隔离;它的居住者将不允许以任何方式与同一组织的其他营房的居住者混在一起。”
卫兵严格执行了命令。但感染流感的人在感觉到任何症状之前就会传染给其他人。当时已经太迟了。在四十八小时内,营区里的每个组织都受到影响。
第二天入院人数上升到194人,接下来是371人,接下来是492人。在第一个军官报病后四天,第一个士兵死了。第二天又死了两个人,711名士兵被送进医院。在六天内,医院从610张被占用的病床变成了4102张被占用的病床,几乎是它曾经照顾过的病人的五倍。
救护车太少,无法把病人运到医院,于是就用骡子拉着担架车,直到骡子筋疲力尽,停止工作。床单太少,所以红十字会从芝加哥订购了六千张床单。床位太少,所以几千张小床被塞进了走廊、仓库、会议室、办公室和走廊的每一平方英寸。
这还不够。早期的医疗分队成员已经搬进了帐篷,这样他们自己的营房就可以改造成一个五百张床位或小床的医院。分散在整个营地的十个营房也被改造成了医院。这还是不够的
所有关于战争,关于杀戮的训练,都停止了。 现在人们为停止杀戮而战。
健康的士兵被消耗在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照顾病人上。320人被派往医院作为一般支援人员, 然后又增加了260人. 另有250人除了用稻草塞满麻袋做床垫外,什么也没做。还有几百人把装满医疗用品的铁路车源源不断地卸下来。还有数百人帮助运送病人或清洗衣物--洗床单、制作口罩--或准备食物。同时,在雷雨威胁来临之前,一百名木匠用屋顶纸将39个阳台围起来,为数百名暴露在风雨中的病人挡雨。卡普斯引以为豪的纱布口罩,韦尔奇曾称赞的口罩,已经不再制作;卡普斯没有材料和人员来制作了。
医务人员本身也因为过度劳累和疾病而崩溃。疫情发生五天后,有五名医生、三十五名护士和五十名勤务员生病。这个数字还会增加, 而医务人员也会有自己的死亡人数。
疫情发生七天后,仍有能力工作的士兵又将九个营房改建成医院。阿司匹林、阿托品、洋地黄、冰醋酸(一种消毒剂)、纸袋、痰杯和体温计都很短缺------可供使用的体温计都被神志不清的人弄坏了。
又有40名护士赶到了急诊,使医院有了383名护士。它还需要更多的护士。所有到基地特别是到医院的访客都已经被禁止 “除非在特殊情况下”。现在那些特殊情况已经变得很普遍, 随着访客涌入,米奇指出, “被死亡危险的电报所召唤” 前一天已经处理了438封电报。
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攀升,而且速度很快。为了处理很快变成每天数千封电报和电话,红十字会搭起了一个大帐篷,有地板,有暖气,有电线,有自己的电话交换机和一排排椅子,就像一个礼堂,亲属们在那里等待着看望病入膏肓的士兵。需要更多的人员来护送这些看病的人。需要更多的人员和更多的洗衣设施,仅仅是为了清洗每个来访者所穿的长袍和口罩。
医院的工作人员无法跟上步伐。一排排的人咳嗽着,躺在沾满血迹的亚麻布上,周围满是苍蝇--医院下达了 “在每个痰杯里加福尔马林以驱赶苍蝇 “的命令--呕吐物、尿液和粪便的怪味让亲属们在某些方面比病人更绝望。他们向任何看起来健康的人--医生、护士或护理员--行贿,以确保他们的儿子和爱人得到照顾。事实上,来访者都求他们接受贿赂。
米奇严厉地回应道:“禁止对任何一个病情不危急的病人进行特殊的个人护理,病房人员奉命向指挥官报告任何平民或其他人员提出特别要求,要求对某个病人给予特别照顾。”
还有一件事,更糟糕的事。
在第一个格兰特营士兵死亡的同一天,3108名士兵登上了一列火车,离开那里前往乔治亚州奥古斯塔外的汉考克营。
他们离开时,离格兰特营几百英里外的文职卫生官员要求隔离整个营地,要求甚至禁止护送死者回家。他们带着运送感染麻疹的部队的火车的记忆离开了,当时戈尔加斯和沃恩曾抗议部队 “在营地和火车上散发了它的种子”,但毫无用处。在这种情况下,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麻疹的传播”。他们是在教务长有远见地取消了下一次征兵之后离开的。而他们是在戈尔加斯的办公室敦促停止所有部队在受感染和未受感染的营地之间的移动之后离开的。
军队确实下令不在营地之间 “转移任何流感接触者”,也不向被隔离的基地转移。但即使是这个命令也是在几天后才下达的,而此时每耽搁一天都可能会让数千人丧生。命令还指出,“非接触者的军官和士兵的行动将按命令迅速进行。” 然而,男人可以看起来很健康,而自己却在潜伏着流感,他们也可以在症状出现之前感染其他人。
在那列火车上离开格兰特的人被塞在车厢里,几乎没有活动的空间,在他们刻意穿越950英里的国土时,他们就像在潜水艇上一样,层层叠叠,严丝合缝。他们一开始会很兴奋,因为运动会产生自己的兴奋,然后就会感到乏味,分秒必争地拖着,几个小时的时间把通道融成了一个自成一体的世界,宽十英尺,高七英尺,散发着烟味和汗味,每辆车里有几百人,距离比任何一个军营都近,而且通风条件也差得多。
当列车滚滚向前的时候,男人们会像吸香烟一样靠在窗外吸一缕空气。然后一个士兵会咳嗽起来,另一个士兵会开始倾泻汗水,另一个士兵会突然有血从鼻子里涌出来。其他的人将会害怕地从他们身边退缩,然后还有一些人将会倒下,或在发烧或神志不清中爆发,或开始从他们的鼻子或可能从他们的耳朵中出血。火车上会充满了恐慌。在加油和饮水的车站,人们会涌出火车,寻求任何逃生的机会,与工人和其他平民混杂在一起,当军官命令他们回到车厢,进入这口滚烫的棺材时,他们会不情愿地服从。
火车到站后,七百多人--几乎占火车上所有部队的四分之一--被直接送往基地医院,很快又有数百人被送往医院;在3108名部队中,总共有两千人将因流感住院。在他们当中有143人死亡后,统计数字并入了汉考克-汉考克营地其他部队的统计数字,而这批病毒就是发往汉考克-汉考克营地的--并变得无法追踪。但死亡人数很可能接近,也可能超过了列车上所有部队的10%。
Hagadorn已经变得与营地的运作完全无关。现在,他在每一点上都向医务人员屈服,做了他们要求的一切,向他们提供了一切可用的资源。甚至似乎没有什么能减缓疾病的发展。
10月4日,格兰特营地第一次有一百多人在一天内死亡。近五千人患病,每天还有数百人患病。而传染的曲线图仍然几乎是直线上升的。
很快,在一天之内,就有1810名士兵报病。在其他一些军营,甚至更多的士兵几乎同时倒下;事实上,在密歇根州战溪城外的卡斯特营,一天之内就有两千八百名士兵报病。
在疫情发生之前,卡普斯已经开始测试普雷斯顿-凯斯用鸡制备的肺炎血清。凯斯推断,既然鸡对肺炎球菌不敏感,那么用高毒性的肺炎球菌感染它们,可能会产生一种非常强大的血清。卡普斯曾计划进行一系列 “非常仔细控制 “的实验。
但现在,在没有别的办法尝试的情况下,他在血清到达时给所有人注射了血清--它供不应求。它似乎起了作用。234名患肺炎的人接受了血清;只有16.7%的人死亡,而没有接受血清的人有一半以上死亡。但它却供不应求。
为了保护部队不受疾病侵袭,或至少防止并发症的发生,人们做出了绝望的努力。杀菌剂被喷入部队的口鼻中。士兵们被命令使用杀菌漱口水,并每天漱口两次。有人尝试用甘油中的碘酒来消毒口腔。含有薄荷醇的凡士林被用在鼻腔里,用液态的阿波林清洗口腔。
尽管做了各种努力,死亡人数还是不断上升。它上升得如此之高,以至于工作人员变得疲惫不堪,厌倦了文书工作,甚至厌倦了识别死者的身份。米奇被迫发布命令,警告说:“遗体要贴上标签,在左前臂中间贴上印有姓名、军衔、组织的胶泥。病房外科医生的职责是在遗体离开病房前完成这项工作。
在阅读死亡证明上的名字时,已经经历了很大的困难… … 要么让这些证书打字,要么让证书清晰地打印。
负责人员的任何疏忽都将被解释为玩忽职守。”
米奇还指示所有人员:“在本医院死亡的人的亲友不得送到基地医院太平间处理死者的遗物已经发展成为一项巨大的任务。”
与此同时,在那场维持国家士气的重要战斗中,《芝加哥论坛报》报道了来自格兰特营的好消息。“疫情已被打破!“该报的标题响彻云霄。“在H.C.米奇中校指挥下的专家工人小部队已经与肺炎疫情进行了斗争,使肺炎患者的死亡发生了,但有100多名战斗人员挺过了病魔的危机……175名患者在取得战斗胜利后已经出院。”
当时格兰特的死亡人数是452人。没有减缓的迹象。米奇和卡普斯希望对其稍有影响,希望防止交叉感染,他们重申了将病人安置在室外的命令:“必须将病房里病人的拥挤程度降到最低……必须最大限度地利用阳台”。
也许这让哈加多恩想起了他之前授权过度拥挤的命令。也许那时他也得到了数百名年轻人死在开往格鲁吉亚的火车上的消息,就像军营过度拥挤一样,他也是因为 “军事需要 “而下令的。也许这些事情给他个人带来了如此大的痛苦,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突然下令不公布所有死于流感的士兵的姓名。也许某种程度上,这让他能够把死亡从脑海中屏蔽掉。
一天后,营地的死亡人数突破了五百人,还有数千人仍在拼命地生病。“这种流行病会传播到什么程度,显然只取决于它能以什么物质为食。“一位军医写道。“现在预言结局或衡量在大流行病消失之前将造成的损害还为时过早。”
许多死者中男孩多于男人,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二十一岁,男孩们充满了他们轻盈的青春和狡猾的笑容。哈加多恩这个单身汉,把军队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士兵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把身边的年轻人当成了自己的生命。10月8日,米奇在总部办公室向哈加多恩上校报告了最新的死亡人数。上校听了报告,点了点头,尴尬了一会儿,米奇起身离开。哈加多恩让他把门关上。
死亡就在他身边,在他办公桌上的文件里,在他听到的报告里,在他呼吸的空气里,简直就是死亡。这是一个信封封住了他。
他拿起电话,命令他的中士离开大楼,带着总部的所有人员到外面站岗检查。
这是一个奇怪的命令。军士通知了吉森上尉和拉谢尔中尉。他们很疑惑,但还是照办了。
他们等了半个小时。手枪的枪声,即使在楼内,也传来了响亮的回音。
哈加多恩没有被列为疫情的牺牲者。他的死亡也没有阻止疫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