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机“气”人“卡”在半路：科沃斯、石头科技何去何从？_风闻

文：互联网江湖 作者：刘志刚

“复杂经济学"创始人布莱恩·阿瑟在《技术的本质》中断言，技术作为一个整体自力更生地积少成多、由简入繁地成长起来，技术依靠组合而形成的进化。他为此甚至创造了一个名为组合进化（combinatorialevolution）的新词。

扫地机器人显然就是这么一个组合进化的典型案例，其最重要的扫地功能主要利用两个原理，一是真空吸纳，二是刷扫，吸尘技术早已诞生多年，刷扫更与传统人工扫地也无甚大差别，再组合上环境感知、运动控制和语音交互等技术，一台完整的"智障”…哦不，扫地机“气”人就诞生了。

由"IT时代"到"RT时代"，扫地机"气"人"卡"在了半路上

互联网的出现让现代计算机、网络通讯等信息领域的技术得到了迅猛发展，在IT技术的推动下，世界经济得到爆发性增长，也掀起了一波波培养IT人才的热潮。不过随着互联网红利的消失，IT等信息技术对于经济的推动已经有些乏力。

物联网是继计算机、互联网之后世界信息产业发展的第三次浪潮，，而智能机器人正是在新一轮发展中极具前景的产业。在万物互联的当下，智能机器人正在逐步走入人们的家庭，行业空间巨大。

如今，世界即将由IT时代进入到RT（机器人技术）时代，RT时代的到来，也会让经济出现新的增长点。其中的智能服务机器人被认为是未来最具发展潜力的新兴产业之一，智能服务机器人也被视为未来各国经济发展的有力支柱之一。

家用机器人在智能服务机器人中占有重要地位，家用机器人又可以大致分为工具类机器人和教育娱乐机器人两大类，扫地机器人明显属于工具类家用机器人，而且也是智能移动机器人实用化发展的先行者。

早在2002年，iRobot 发布了真正意义上的家用扫地机器人Roomba，并开启了智能扫地机器人时代，第一代Roomba 400系列采用的随机碰撞式的清洁模式。

科沃斯则是国内最早的扫地机器人企业，早期科沃斯基本是为优罗普洛、创科实业等国外大牌提供吸尘器贴牌代工为主，在2006年推出了自己的扫地机器人"地宝"。

如今，扫地机器人正在成为一个巨大的市场，但是人们似乎对于扫地机器人非常失望，并将其戏称为"智障机器人"。

本质上，扫地机器人属于新消费电子品类，但是扫地机器人似乎也并没有那么"新"。其技术有两大部分组成，一个是清洁技术，一个则是对环境的侦测以及避障。

关于清洁技术，1991年，适合家用的真空吸尘原型设计就已经出现。通过在机器内部产生一个真空从而吸入外面的尘屑，这一点至今未变。而扫地机器人用于环境侦测的传感器、定位器，早在飞机、汽车领域就有应用，也没有那么新鲜。

如果把纯手动当做起点，全自动化当做终点的话，扫地机器人似乎卡在了四分之三的路程中，尴尬的是至今都没有走到终点。

在这里可以与另一个替代人力劳动的伟大发明洗衣机做个类比，毕竟两者同属清洁领域，只不过一个清洁的是衣服，一个是地面。

纯手动洗衣就相当于纯人工扫地，波轮双桶洗衣机的出现属于洗衣领域的半自动阶段，尽管已经代替了部分的洗衣步骤，但一部分步骤还是需要人工操作，全自动洗衣机的出现则完全取代了人工，人们只需要把衣服和洗衣液放进去，之后的洗涤，漂洗，甩干全步骤都可以一键完成。

扫地领域的智能化进程明显还没有达到全自动洗衣机的地步，从早期纯手工清洁到出现手持吸尘器，实现了半自动化的清洁，通过人与机器的组合，人们可以更加省力。但是从半自动化到全自动化的过程中，扫地机器人的出现却没有实现应有的效果，反而给人们造成了拖累。

互联网江湖团队的主笔Evin是一名高科技产品发烧友，曾经购买过好几台扫地机器人，但是却没有一台能否另其满意，吐槽道：这玩意儿感觉像是个玩具，能扫一点儿灰，稍大的垃圾清除不了，污渍清除不了，使用时家中家具及布置还不能太复杂，经常卡主后死机。以Evin的一台科沃斯的扫地机器人为例，客厅家里铺的到那就卡着了，一股劲的用力扫，可还是有心无力，地宝每次到地毯上，Evin都得再把它抱下来，次数多了，比自己亲自扫地还麻烦。

如果你家里碰巧养了狗，那简直就是噩梦，因为比一坨狗屎更糟糕的不是两坨，而是一条狗加上一个扫地机器人。这时你不用担心扫地机器人扫得不干净，家里均匀发干的狗屎涂层会向你证明：扫地机"气"人真的很努力。

如今的扫地机器人相比半自动化的手持吸尘器来说，确实向着清洁领域的全自动化迈出了一大步，但是远远没有达到终点，从第一台商用扫地机器人诞生到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了，其机械结构并没有发生什么显著变化，虽然集成了拖地的功能，但是却聊胜于无，内在虽然增加了规划路径的功能，还添加了各种技术的传感器，但是所产生的结果也并没有达到人们的预期。

浪潮过后，才发现大家都在裸泳

扫地机器人作为新鲜事物，在前几年成为了家电市场中最火爆的单品之一，引来了不少的尝鲜者。据奥维云网(AVC)全渠道推总数据显示，2016年至2018年，我国扫地机器人零售量复合增长率为49%，其增速远超其他家电品类，2018年零售额规模78亿元。

其火爆的原因之一在于"代经济"的兴起。在互联网的崛起过程中，人们生活中各种习惯逐渐被取代，从以前的堂食到如今送到面前的外卖，各种代跑腿服务，打游戏甚至都要找个代练。“代经济"的产生一方面满足了人们在都市快节奏中的生活需求，另一方面契合人们的精神需求。它既是现代技术高度发达的产物，也是反主流文化在服务零售领域突进的结果。

“代经济"有丰富多样的层次，发生在人们生活中的各个领域，只要存在真实需求，只要能够缩短社会劳动时间，就有其生存的土壤，清洁卫生显然是人们的刚需，不过代经济虽是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的产物，但同样需要提高生产效率，满足人们的基本诉求，也需要服从于正常的市场需求，而之前那群扫地机器人的尝鲜者似乎变成了"牺牲者”。

据奥维云网数据显示，2019年上半年，扫地机器人线上市场零售量增长率较去年同期下降了7.4%，市场需求明显放缓，同时，吸尘器市场规模为91.2亿元，同比增长率回落24.1%，当年的"爆款"之势不再。

目前的扫地机器人市场垄断程度极高，科沃斯、小米、石头前三家企业的市占率达到了72.5%，irobot、戴森、美的、海尔等一些类消费电子和家电公司在后面也是紧追不舍，从目前大环境来看，大家的日子似乎都不太好过。

科沃斯是中国最早的扫地机器人企业，2018年5月28日，科沃斯机器人股份有限公司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主板正式上市交易，成为A股市场的"扫地机器人第一股”，股价曾一度上涨至63.55元/股，最高市值突破300亿元。然而截止7月22日，其股价已经跌倒了30元以下，总市值也仅有166.32亿。

与之相对应的，科沃斯的业绩却陷入接连滑坡的尴尬境地，2019年一季度科沃斯业绩降速，2019年上半年，科沃斯实现营收24.27亿元，同比下降3.80%；实现净利润1.32亿元，同比下降36.63%。2019年第三季度，科沃斯营收同比下降17.18%，归母净利润跌至负值，同比下降137.5%。科沃斯将业绩下滑归咎于公司下调服务机器人ODM 、扶持自主品牌的业务调整。

石头科技成立于2014年，入场虽晚，但是早期时候依靠为小米ODM贴牌生产扫地机器人，抓住了机遇，后来石头推出了自己品牌的扫地机器人，两者也从协作关系变为了竞争关系，如今石头已经在科创板上市，“去小米"的趋势下石头必然失去小米这个优势渠道。

随着石头的出走，小米失去了石头的技术优势，据说如今小米扫地机器人的制造商已经变为了云米，小米或许打算重新扶持一位小米生态链中的企业进入扫地机器人领域，不过劣势也很明显，毕竟技术差距不是短时间可以弥补的。

irobot作为一家老牌扫地机器人企业，拥有着多年的技术积累，专利也更多，但是由于西方对于隐私保护的敏感性，irobot缺乏必要的数据优化算法，技术进步速度与中国企业相比或许较慢。作为一家外国企业，2016年iRobot才进入中国市场，对中国市场认知程度或许有些不足，在市场份额上与前三者相比仍有差距。

扫地机器人只能扫地吗？

中国经济已进入后工业化进程，市场也已成为典型的买方市场，企业如果想要真正占领市场，技术和产品才是第一位的，在互联网江湖（VIPIT1）看来，目前的扫地机器人市场存在着两大困境，一是重营销轻研发，二是价格战泥沼。

美国扫地机器人龙头iRobot财报数据显示，其研发费用率自2013年起就稳定在12%~13%，相比之下，国内头部企业科沃斯、石头科技2018年研发费用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仅为3.6%、3.82%，作为技术驱动型企业，这样的研发投入实在难以摆上台面。

虽说酒香也怕巷子深，但是如果酒不香的话，即使你端到消费者面前，消费者也不会喝的。尤其是在消费电子领域，技术是一个产品的核心要素，如果没有技术的支撑，产品很难得到市场的认可。

中国互联网企业的传统就是先烧钱，用价格战的方式抢占市场，毕竟，低价可以快速起量，推动市场普及，相对简单、粗暴的抢市场。这一策略同样被应用于了扫地机器人行业，可惜市场没有烧起来，就连原有的市场都给烧的萎靡不振了。

如今的扫地机器人技术可以说并没有成熟，就拿上文同事的例子来说，其购买的扫地机器人不乏大品牌的高端系列产品，结果照样翻车，更别说那些千元以下的低端系列产品。据说拼多多扶持的扫地机器人品牌家卫士，其产品价格甚至连两百元都不到。

如果整个行业仅仅停留在以低价抢占市场规模的层次，很有可能让技术升级之路受阻，也很难把扫地机器人带入新的层次和战略高地，往往会掩盖行业的弊端与劣势，制造虚假繁荣。各个企业一把火点燃了扫地机器人市场，然而原料却是消费者的热情和信心，结局只能是过早透支用户期待值，如今大环境的低迷可以说是必然。

不过，倒不至于因此而失去信心，截至目前，我国扫地机器人品类在沿海城市的渗透率仅为5%，内地城市仅为0.4%，可以说整个市场还是一片蓝海，但是应该怎么挖掘？

首先，建立扫地机器人的产品标准必不可少。任何一个行业的发展和崛起，规范化标准的构建都必不可少。就像至关重要的自动驾驶技术领域，在还没有商用之前，工信部、公安部、交通运输部在2018年就联合发布了《智能网联汽车道路测试管理规范（试行）》条例，目前国家也在积极推动相关标准的制定。

尽管扫地机器人造成人身安全的风险较小，但是在产品缺乏统一的衡量标准的情况下，商家们很容易为了短期利益的最大化，推出质量低劣的产品，最终伤害的还是整个市场，标准的制定还需要行业龙头们的共同努力。

其次，技术是产品的核心，技术上的差距将决定一个企业的未来。如果某个企业掌握扫地机器人的核心技术，能做到全程自动化，完全不需要人工干预，并且产品价格在合理的范围内，相信这个企业会迅速成为此细分领域的巨头。

这方面典型的例子就是大疆，在积累了足够的核心技术之后，通过技术上的差距拿下大部分市场份额，做到了品牌即品类。

当然，在目前的产品严重同质化的当下，短期内很难形成巨大的技术差距，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为什么扫地机器人一定要属于工具类机器人，而不是娱乐类机器人呢？

从目前消费者反映来看，扫地机器人不只具有工具属性的，企业或许可以进行尝试，试着跳出单一工具类机器人语境，多属性发展。

例如提高扫地机器人的趣味性成分，必要时候变身娱乐类机器人，陪孩子玩耍；或者成为目前庞大单身群体的电子宠物；或者变身移动智能音箱，跟随主人的步伐，成为移动仆人；或者开发出整套家庭清洁产品，让其成为家庭清洁领域的"总管”……

扫地机器人是典型的萨伊定律下供给创造的需求，卫生清洁是人们的刚需，但是扫地机器人却不一定是，目前来看这一产品更像是"伪需求"。

市场还需要培育，技术需要创新性突破，用户习惯也需要养成，市场的做大需要所有企业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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