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纪录片:要从娃娃抓起_风闻
天下不公-2020-07-10 01:16
毛主席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一个国家的强大首先要靠提高国民的整体素质。所有发达国家都在这个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比如,日本遍及所有城乡的“公民馆”就是普及科学文化知识的基地;上世纪80年代初,国内学者介绍了美国小学从三四年级就开展了“观察自然”的课程消息。比如,《青蛙的习性》:老师的要求是,“你们可以独自或者3—4个同学自由组合完成作业。你可以到田野里观察,到图书馆里查阅,可以问家长,也可以同学之间交流互鉴,还可以咨询老师或者其他人等等。”作业就是写一篇简约的调查报告。能说出青蛙的基本习性就可以。但是你必须说明你所了解到的知识从何而来。最后是每个人宣讲自己的调查报告——课堂评议和讨论以及老师总结。写的不对的地方经过讨论自己能明确的认识到错在哪里同样可以给满分。德国的各级职业技术学校非常重视“师傅带徒弟的教育模式”——你在课堂上学习的内容都要自己亲自到实践中去验证和总结。
进入20世纪之后,发达国家对科普纪录片非常重视,比如BBC的科普纪录片,不仅量大,而且系列化(比如地:球的故事,林下生命等等)、内容丰富,而且拍摄的技术水平非常高:多题材,多视角,多种表达方式艺术构思;高水平编导、专业的摄影技术手法和器材,以及相关领域的科学人士参与,有利保证了这些科普纪录片的质量。对比国内媒体提供的国产科普纪录片,我们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也就是现在中国的科普纪录片在所有的方面差距都很大。
尽管如此,在上世纪还是有一些很对不错的科普纪录片,主要是由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其中部分影片中科院相关研究所参与了拍摄(比如,《气功》)。1963-1964年,我在青岛上初中时,教育局和科委组织了2场中学生科普纪录片专场。那时全校初中生自带干粮到电影院观看。上午9点开始到下午3点结束,中间1小时吃饭休息。让我最难忘的就是《不平静的夜》和《机械包装》。前者第一次看到了猫头鹰捕食老鼠的全过程,后者则新奇的了解到糖果和罐头是怎样生产出来的。在那个时代,连电话都很少。谁家有个收音机都觉得很了不起,所以看了这些影片一直觉得很幸福。一直到后来参加工作都觉得当时受益匪浅。
从心理学可知,人从幼儿到少年,求知的好奇心是非常强烈的。丰富的感知总会不断地上升到理性认知,这一过程实际上可以延续到人的一生。也就是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不管你意没意识到,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认知过程。 在科学技术快速发展和信息爆炸时代,你没有较宽的知识域,你的逆向思维就不可能得到拓展。比如,学术界现在已经普遍认识到经济学是一门跨学科的泛科学。经济学学术域外的许多学科已经渗入到经济学研究的体系中。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印度学者阿玛蒂亚·森(现任剑桥大学三一学院院长)就是一位跨学科研究经济问题的“创新者”。他的突出贡献表现在五个领域内:分别是,社会选择理论、个人自由与帕累托最优的关系,福利和贫困指数的衡量、饥荒与权力分配不均的关系、道德哲学问题。
纳丁·戈迪默说:“阿玛蒂亚·森堪称伟大的智慧与全新全意的人道精神完美结合,他是这个世界上少数几个能够澄清我们生存于其中的思想混乱状况的知识分子之一。”联合国前秘书长安南认为:“在这个世界上,那些穷人与流离失所的人找不到比阿玛蒂亚·森更富有洞见和更善于表达的声援者了。” 阿玛蒂亚·森可能不被认为是最优秀的经济学者,但他开辟的经济学新思维和新视角大概至今无人能企及。
现在1—3岁的孩子认知能力和知识域是十几年前的同龄孩子的知识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因为时代的发展提供的条件不同。也就是说现在的孩子对事物的认识层面有更高的要求。早年出版的《十万个为什么》是那时少年儿童最希望得到的礼物——知识源,而现在的孩子则要求从具象的角度从视觉上理解自然现象。比如,从“风是空气的流动”延伸到“飓风和低压热带气旋”的关系;从太阳系延伸到宇宙空间乃至宇宙大爆炸的兴趣;从“毛毛虫”延伸到蝴蝶的演化过程以及《种子发芽生长》等等。这一切,显然纸本的《十万个为什么》不能满足孩子们的要求。最早的纸本《十万个为什么》都是科学工作者撰写的所以至今价值还在,但是要满足现在儿童的求知的视觉欲望显然“已不足以”。我们现在的动漫、游戏看似非常火爆,但有关科普的并不多,即使有一些,也不过是“戏说”科学知识——家长和儿童不可当真。我用很长时间翻看了国内外的科普视频。比较起来,可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中国的差距很大。这似乎与我们的“科学立国”相距很远。
我不明白为什么至今中国优秀的科普纪录片“凤毛麟角”。 中国有世界一流的配音演员,我们的视频编辑能力也不是没有,为何很多优秀的国外科普视频没有翻译或者引进呢?BBC的科普纪录片很多都是免费的,即使涉及著作权,花点钱引进有什么坏处?对于那些换个LOGO,把人家的作品拿到网上收银子就是因为官方没有关注儿童的这种需求而让不道德的媒体钻了漏洞。如果我们正常引进这些科普片,就是在所有有儿童场合免费播放和下载收看,这些媒体的不道德行为也就会自然销声匿迹。把科普当作孩子的一种学习的乐趣才能实现有些教师津津乐道的“快乐学习”。
至今我还在质疑:当初将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兼并”是不是一个决策上的大错误。
杨振宁和李政道一再告诫:“兴趣是第一位的”,发现和培养孩子的兴趣是家长、老师和社会的责任。“月婆婆”的故事终究是虚构的,现在2-3岁的孩子在用望眼镜观察“十五的月亮”时就会问家长:月亮发黑的是什么,发亮的是什么。为什么月亮有时是圆的,有时是弯弯的。
要知道,“冯小刚们”未必能拍出好的科普片,莫言也未必能写出科普剧本,科普片的摄影师和剪辑师都需要具备一定的科普常识。所以,不要小看科普片的制作难度,“专业的事情还是需要专业人士来做”——不要小看科普篇的制作难度。中国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之所以在那个时代还拍出了一些不错的科普片,那也是下了功夫的,并且一些科研院所直接参与了拍摄和审片。
现在科技进步了,但也似乎有点“虚热”:当初写科普的老先生大多不在了,小先生又似乎只有写论文才是“高屋建瓴的阳春白雪”(再者,职称晋升的判官也“不待见”科普著作)。张艺谋是大咖自然对科普不屑一顾,“小导演”要么是拿不到合同,要么是自觉底气不足不敢轻易担当。BBC可不这样认为——科普纪录片在英国乃至欧洲,那可是“能上厅堂见公婆的俊媳妇”。于是很多科学家、探险者、潜水者、大记者、运动者等等都趋之若鹜,冒着生死去拍一些震撼惊险的镜头。笔者在一部国外的海底世界短纪录片中看到拍摄者完整清晰的抓拍到能颠覆“马克思预言”精彩镜头:一条鱼居然可以熟练地用嘴不断地把一个贝类猎物甩向珊瑚礁,从而完美地实现“打破外壳获取食物”的过程。反看中国,君不见,中国的影视界热衷的大片不过是《甄嬛传》、《天机之九幽夜火》之类的虚幻之作。这大概与中国的文化基因有点关系。
陈嘉映先生说:中国文化传统不像西方传统中那样富于纯智性追求,不是说中国人没有理性精神,中国人不科学。我想说中国在“理性”这个词的一般意义上不比西方人缺少理性。我刚才讲到中国人跟欧洲人有很多共同点,重理性就是一个突出的共同点。要说,欧洲还有宗教,还有长期的中世纪等等,不如说中国人是更加重理性的。中国人当然更不缺聪明和技术,在两千年中中国的技术不说比欧洲更发达,至少是不差。但是中国人始终没有理论兴趣,中国人的理论都是闹着玩的,不但历史上是这样,到今天也是这样,从阴阳五行理论到宋明新儒学的理论,一直到今天高喊的理论创新,没有当过真。中国人在理论建设上是最没有成就的。我们这一两代人给世界文明增添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要问理论,我敢说的确是没有增添什么。人家有一个人类学理论、社会学理论,我们去做田野研究,给人家的理论作例证。”
比如希腊人也跟中国的古人一样,把自己看作是文明人,把周边的民族看作是barbarians。但是比如希罗多德(西方第一部历史著作的作者),他在《历史》,也叫《希波战争史》这本书里头,也说到希腊的文明、文化是最好的,但是他这个最好很大程度是在跟别的文化比较了之后得出的。这跟中国有点不一样,中国人不是在比较了之后觉得自己的文化是最好的,而根本就是把中国文化是最好的当做不言自明的,当然这种心态和看法,最近一个半世纪以来强烈地改变了。(陈嘉映:中西思想文化源流的若干差异)
最后,说句心里话:为了每一代儿童和青少年,为了这个国家的富强,从娃娃抓起,各方面还是关心一下科普纪录片吧,这是拖不得。“世界潮流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这是革命先行者的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