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远程办公，硅谷也许会变成传说_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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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就有业内人士认为硅谷的发展不可持续，该地区的发展模式会最终结束。当前，许多科技公司允许员工远程工作。根据一项调查，71%的初创公司创始人表示，员工在疫情后依然可以选择居家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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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区的房价高，交通拥挤，生活成本高昂，永久居家办公可能会导致大量人口外逃，搬离至生活成本更低的地方。这可能会导致硅谷当地市场的降温。但是，无论对于公司还是个人而言，经验丰富的、成熟的会优先选择离开硅谷，而有志于打拼事业、刚刚起步的则需要硅谷发挥协同作用，代际分离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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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公司在探索如何有效地远程办公，包括资助员工购买居家办公设备、重新培训管理人员、定时收集反馈等，使之成为公司管理文化的一部分。如果这些做法有效且能普及，也许硅谷在未来会成为一个概念，而非具体的地理位置。

原文来自Fast Company，作者Jared Lindzon

当前，专家和业内人士纷纷告别湾区，告别这里的神话。硅谷许多资深从业者尽管此前经历过大风大浪，但依然怀疑该地是否会有大的改变。毕竟，这个加利福尼亚海岸的创新摇篮已经经历了数次重大挫折，包括上世纪90年代末的互联网泡沫和2008年金融危机。

但是，甚至在这些危机之前，有些人就认为硅谷的超级增长不可持续。1993年，搜索引擎公司AltaVista的创始人保罗·弗莱厄蒂预测，硅谷作为一个中心创新枢纽，“住房和办公区成本飙升，已失去控制”，最终会走向灭亡。

当然，事实证明，过去的每个预测都错了，这让人很难想象新冠病毒会是硅谷结局的开篇。这次，情况也不同。科技工作者现在有了一项过去不曾有的选择：离开硅谷，但保留硅谷的工作。

对那些受够了长距离通勤、疯狂的物价、不可持续发展的人来说，这个愿景非常迷人。根据最近一项调查，如果能继续远程工作，三分之二的湾区科技工作者会考虑永久离开该地区。

即使硅谷存活下来，鲜有人会否认其正处于变革之中。这种变革在新冠病毒传播很久以前就出现了，随疫情而来的经济下滑使该现象浮出了水面。

独角兽企业出逃？

科技公司进入了远程工作的第三个月，许多公司都宣布了未来远程工作的计划。Facebook、Google、Twitter、Square、Coinbase等总部位于湾区的巨头都宣布，允许至少一部分员工永久远程工作。Shopify、Walmart和其他更多公司也纷纷响应，预计该措施将继续推广。

允许员工远程办公的不仅仅是这些跨国巨头。最近一项针对500多位接受风险投资的创始人调查显示，71%的创始人表示，在复工之后，也依然会允许至少一部分员工继续远程工作。

除此之外，“76%的受访者都认为，远程办公对生产力没有太大积极或消极影响。我认为这点很有趣。”开展这项调查的The Kung Group的CEO乔丝琳·孔说道，这家公司致力于领导力培训，总部位于硅谷。

根据调查结果和最近科技巨头的声明，孔认为，科技行业正在进入一个新的远程时代，就连硅谷也去中心化了。

“我认为硅谷不再位于圣克拉拉县了……硅谷会成为一个概念，而不是地理位置，”她说道，“标志性的硅谷车库想法变成了远程办公桌。”

孔认为，病毒危机和强制远程工作会为科技从业者带了一个新的“选择时代”，还会为初创公司提供节省大笔置业资金的机会，甚至可以帮助解决该区域一些最紧迫的问题。

孔说：“我们现在的模式是不可持续的。这些改变虽然很痛苦，但也是迫切需要的。”

市场热点正在降温

AltaVista的弗莱厄蒂在1993年就声称，湾区的房产价格不会持续上升。然而这些年，除了一些短暂的降温年份，硅谷的生活成本仍然一路飙升。考虑到先例，一些人认为，最近的下滑会带来另一个降温的时间段，但不会给该区域带来永久的结构和文化改变。

在疫情之前，“公司招不到人，商业和住房市场价格双双上升，硅谷对于平常人来说难以生存，”招聘解决方案供应公司Randstad RiseSmart的联合创始人兼总裁丹·达文波特说道，“我并不是说硅谷会消失，只是它肯定正在降温，而且比起其他市场来说，硅谷正在寻求一种迫切需要的平衡。”

达文波特认为，只要使硅谷成为创新中心的因素存在，比如大学、孵化器项目、风投社群，创新者就会继续涌向硅谷。然而，其他人认为，随着这些资源和机会在硅谷之外的地方也愈发触手可及，硅谷的不利因素可能最终会打乱本可预测的危机后的循环。

“此前从没有过任何一个人，可以顺风顺水地接受工作、入职、不与同事面对面接触就能开展工作。”亚当·贝内特说。他是硅谷人力资源咨询公司Robert Half Technology的职业专家。他说：“我认为，人们将能够稍微分散一点，不必感到一定要因为工作搬到特定地区。这是接下来比较好的改变。”

贝内特指出，房地产市场的超高价格导致了矫枉过正。根据《2020年Robert Half薪水指南》，旧金山和圣何塞的最低薪资需要比全美平均水平分别高出41%和40%。相比之下，该报告认为芝加哥的薪资水平要增加24%，奥斯丁9%，迈阿密和罗德岱尔堡6%，底特律保持不变。

Facebook宣布，将根据远程工作人员所在地区来调整工资，那些搬到低成本地区的员工的收入会相对较低。若其他公司效仿该做法，高收入人才的大批出逃可以帮助降低该地区的生活成本。根据Robert Half的报告，该地区的成本为全美最高。

代际分离即将到来？

硅谷过去物价并不高，也没有特别拥挤。1979年，当金-麦·卡特勒的妈妈与五个姐妹到达此地时，这些二十多岁的战争难民甚至还能在这里一起买房子安家。

卡特勒在硅谷长大，是旧金山风投公司Initialized Capital的合伙人。她说：“人们曾经可以负担得起在这里生活，我认为这是此地部分魔力所在。但现在，很少再有人会像过去一样，长期扎根于此了。”

这些年来，卡特勒见证了该地区买房的困难，对收入体面的科技从业者来说亦是如此。“如果事物最终分离崩析，那么在此之前就早已开始破损了，这点从该地区无家可归、交通拥挤、生活成本难以负担等现象就可以看出来。”

尽管卡特勒相信，对于有志于创建科技公司、打拼科技事业的人来说，硅谷将永远是热门目的地，但她说，如果有选择，更有经验的个人和公司会更有可能离开这里。比如，Facebook在向远程办公转变的过程中，优先考虑级别高、过往表现出类拔萃的雇员，这可能预示了未来硅谷的代际分离。

卡特勒说：“新手、初级雇员、刚毕业的人都无法享受这些特权。20年前，在互联网泡沫之后，也是经验丰富的人离开，而事业刚刚起步的人会认为，硅谷的物价房价会下降到理想标准，因此他们会留下。”

她还说，公司层面也是如此。正在打基础的初创公司涌向硅谷，一旦能够单打独斗便撤离该地。

“如果还没有实现产品-市场匹配（PMF），公司会更想要与同行一起协作。但一旦找到了可重复、规模发展的过程，选择可能就变了。如果业务增长强劲，那么办公室是否在中心办公区也就无足轻重了。”

正确形势下的大批出走

硅谷的未来不可能预测，因为现在判断这场计划之外的远程工作的结果还为时尚早。此前，远程工作很容易让人觉得被边缘化，事实也证明远程工作对个人长期职业发展前景不利。

电话跟踪服务公司Twilio首席人力官克里斯蒂·雷克说：“这对于公司和个人来说，都是块绊脚石，因为我们太不擅长远程工作了。”她补充道，在这次危机之前，旧金山只有15%的独角兽公司员工远程办公。尽管还没有确定疫情后的远程办公政策，但Twilio宣布，员工有权选择继续居家办公，直到今年年底。

同时，雷克说Twilio正在进入一种“新常态”：为员工出资1,500美元帮助置办家庭办公设备，重新培训管理人员，并定期收集反馈。如果这些做法普及，硅谷的公司在未来会更好地管理远程工作的员工。如果做法得当，当前大部分住在硅谷的员工都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她说：“我们正在积极学习如何更好地管理远程工作，所以如果这些经验成为管理文化的一部分，我们就能破解远程工作的难题。如果又回到过去的困境，那么远程办公的员工会觉得在单打独斗，无人在意自己和自己的工作进度。所以问题就是，我们能更好地远程工作吗？”

如果能，那么也许这场危机会实现业内人士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就开始预测的，即硅谷不再是目的地，而是一个没有实际地址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