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释放善意，中欧有望迎来关系发展“正循环”_风闻

【欧洲时报社论】波及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对大国格局产生的影响已经显现，中国外交判断与方略为外界关注，今年又是中国与欧盟建交45周年，此背景下的中欧相处之道，成为旅欧华侨华人的核心关切。正在召开的两会上，中国外长王毅在回答欧洲媒体提问时，肯定中欧合作的主基调与生命力，再次强调中欧不应是制度性竞争对手、中欧交往不是你输我赢的淘汰赛，为疫情之下乃至之后的中欧关系定下中方的基调。

王毅谈到，面对这场空前危机，中欧之间应该超越意识形态的差异，摆脱自我实现的猜忌。为什么这样谈？欧洲在3月成为疫情震中时，中国已基本控制住国内疫情，迅速向欧洲派来医疗人员和物资支援。欧洲在表示感谢的同时，媒体、政界也出现担心中国借机扩大政治影响、分化欧洲、推广中国模式的声音。

空前危机下，欧洲表露出对外部的戒备，是可以理解的。最近十年，欧洲依次经历欧债危机、难民危机、英国脱欧和疫情暴发，每次都还未应对停当就遭遇新的冲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欧洲国家深层次问题反复暴露，社会共识、治理能力和国家自信持续流失。这与中国十年来的全方位发展形成反差，此次中国高效应对疫情、迅速恢复生产生活的表现，又给欧洲造成新的刺激。有分析指出，此次疫情进一步重构中国与西方交往的心理基础，西方将会怀着更强烈的戒心、更敏感的自尊心面对中国。正因如此，中国外长引用欧洲谚语“真朋友永不言弃”形容中欧关系，亦非客套辞令。

这种心理波动会否削弱中欧关系发展的基础？与常常被想象和感性所左右的人际交往完全不同，国际关系主要由现实、利益和理性来建构。疫情全球暴发是一场典型的黑天鹅事件，人们往往倾向于夸大其影响，轻视乃至忽视了稳定趋势、常规变量的作用。疫情带来并发症，也会在局势发展中起催化效应。与消极现象相反，中欧关系有望在疫情后进入一个更由理性主导的、结构性的发展时期。

政治格局层面，疫情让全球普遍认识到中美战略冲突在加剧，且美国不愿放弃“美国优先”、不愿再承担国际多边体制的责任。这将让中美欧三角关系进入一个新的、更对等的格局：欧洲基于自身长远利益，势必要在现有基础上减少对美依靠，通过强化实力和倡导国际多边主义来提升欧洲的全球影响力。套用法国国际关系研究所一份报告的话说，“疫情使欧洲面临被迅速边缘化的重大风险，同时也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那就是团结和协调全球不希望受制于中美竞争的国家。”就中欧而言，这一趋势无疑会使双方交往减少意识形态干扰，更独立自主和平等理性，且在多边立场上更接近。

经济往来层面，疫情进一步打击了经济全球化，让包括法国在内的许多国家发出经济要“本土化、全产业链”的呼声。但努力避免长期衰退仍是各方更紧要的事务，大规模的产业链重组重建费时耗力且不经济，市场规律仍将在疫情过后发挥决定作用。中国快速重启经济社会发展，在非常时期表现出强劲和全面的生产能力，又在两会期间通过政府工作报告强调“坚定不移扩大对外开放”和“推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也的确赢得了欧洲的关注与首肯。欧方仍希望在今年内结束长达7年的中欧全面双边投资协定谈判，中欧贸易协定也有望在之后提上日程。一旦双方明确细化市场规则规范并严格执行，欧洲本土对“过度依赖中国制造”的担忧和不信任也会归于理性。不要忘记一个绕不过去的事实：中国是欧盟第二大贸易伙伴！

即便是心理层面，疫情给中欧关系带来的消极影响也将是暂时的。欧洲未因疫情而出现大规模社会恐慌、系统崩溃，各国当局、各主流政党支持率还因“战时场景”得以巩固，尤其是法德两国紧密合作的基本盘得到加强。欧盟机构表现大体符合预期，申根签证虽受疫情打击但欧洲一体化趋势没有出现明显逆转，医疗健康领域一体化程度还有望加强。欧洲与受疫情冲击较大的俄罗斯关系也正呈现加速修复局面。危机过后欧洲很可能会是世界上发挥更重要的作用，甚至有机会从近十年的颓势中获得振奋，并因亲身体会而对中国处境、中国选择有更加理性的认识。

2019年春欧盟在沟通文件中首提“中国是欧盟制度性对手”概念，2020年中国外长在疫情背景下的两会上再次强调中欧不应是制度性竞争对手、而应是全方位战略伙伴。中欧通过数十年合作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市场和供求链，政治经济社会间往来如织。应理性地承认，中欧之间有矛盾有误解，在相互认识中存在意识形态、文化情感差异。也应理性地指出，中欧差异首先来自于各自经历的漫长发展，虽道路不同，均极具价值。也正是这种差异，让中欧交往应当是、也能够是相互成就的正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