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诃德的桑丘：忠诚僚机真能掀起一场空战革命吗？（新浪）_风闻

5月5日，波音在澳大利亚的分公司向澳大利亚空军交付了其订购的三架“忠诚僚机”验证机中的第一架。该机型同时也是波音公司用来竞标美国“忠诚僚机”项目的“空中力量协同系统”（ATS）的一部分。以“忠诚僚机”为代表的有人与无人相结合的新型作战模式近年来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不小的轰动，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忠诚僚机”的出现将颠覆现有的空战模式。但事实真的能像想象中一样美好么？在了解了“忠诚僚机”项目的具体细节后，我们恐怕不能这样轻易下结论。

所谓“忠诚僚机”，是指能够与传统有人战机编组执行任务的无人机。与传统的作战无人机不同，“忠诚僚机”并不会由人进行精细的远程操作。而是会介入有人战机的数据链系统，并由长机飞行员为其下达命令，再由人工智能系统自行决定如何去执行长机的命令。目前，除了波音的ATS以外，美国奎托斯、法国达索、英国蓝熊、俄罗斯苏霍伊等公司也都展开了相关的研究。

目前，“忠诚僚机”的作战用途主要集中在以下四个方面：为有人战机提供前置传感器、为有人战机提供额外挂架、为大型目标进行护航和在紧急情况下作为“肉盾”为有人战机“挡刀”。具体来说，美国人设想了这样一种作战场景：1架F-22战机与3架“忠诚僚机”进行编组，其中一架“忠诚僚机”携带雷达模块前出进行搜索，而F-22战机则在后方保持雷达静默。这样一来，即使敌军使用了反向雷达定位也不能发现F-22的真实位置，只能找到一架“忠诚僚机”，而F-22仍旧握有战术上的主动权。

此外，像我国歼-20战机、美国F-22战机都饱受弹舱容量太小这一问题的困扰，而如果能够搭配“忠诚僚机”使用，这两款战机不能内挂重磅弹药的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比如执行对地攻击任务时，歼-20和F-22可以选择空空挂载来自卫，而让“忠诚僚机”挂载重磅炸弹去“丢垃圾”。这不仅能赋予这两款有人战机在隐身模式下仍旧不输大部分三代机的对地攻击能力，还能显著提升其在执行此类任务时的生存性。

不过，这就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一个能够搭载优秀传感器、能够挂载重型武器的“忠诚僚机”相比有人战机和传统无人机有什么优势呢？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目前，大部分三代以上战斗机都拥有数据链系统，机群格机之间都可以通过数据链系统实时分享战场信息。在此基础上，F-35还实现了A射B导。换句话说，目前大部分有人战机都能作为前出传感器使用，没有必要专门为了此类需求，冒着巨大的技术风险去开发一款“忠诚僚机”。

而对于对地攻击任务来说，攻击-11、神经元、X-47B等隐身无人机完全可以单独胜任对地攻击任务，并不需要有人战机的参与。强行要求有人战机带领“忠诚僚机”执行对地攻击任务，实在画蛇添足。

而美国人为“忠诚僚机”找到的存在意义就是便宜。以美国奎托斯的XQ-58A为例，在公开宣传中，其量产后的造价仅为200万美元上下，这不仅远远低于有人战机和隐身无人攻击机，甚至比战斧导弹都贵不了多少。可以说，如果真能在如此低的成本下达到“忠诚僚机”的全部任务功能，那确实会掀起一场不小的轰动。

不过天底下毕竟没有免费的午餐，美国人以省钱为目的设计的这两款“忠诚僚机”都存在着自相矛盾的问题。举例而言，我国歼-10C战机的采购价格大约为3亿人民币，而其中光是那口AESA雷达就占了1亿。可想而知，现代战机的传感器究竟有多贵。而在战斗机传感器门槛日益增高的情况下，想让“忠诚僚机”有足够的感知能力，还要加钱才行。

事实上，XQ-58A现在的状态也基本相当于一个飞机壳子，没有安装雷达或其他什么像样的传感器，前出为F-22、F-35这类装备了强大的低可探测性AESA雷达的四代机获取战场信息压根就不现实。而此次波音推出的ATS虽然增加了“可替换机头”能力，可以根据任务的不同换装安装了雷达、红外等不同任务模块的机头。但真想让“忠诚僚机”拥有与有人战机相当的探测能力，恐怕一个机头都需要两三千万美元。考虑到“忠诚僚机”的机动性、隐身性和生存性都大幅弱于有人战机，这种组合到底是会降低还是反而增加航空兵的运营成本都还是个未知数。

此外，不管是XQ-58A也好、ATS也罢，为了追求极致的省钱，都只装备了一台堪称“丐中丐”的发动机。以XQ-58A为例，其安装的小型涡扇发动机最大推力仅为2000磅（约0.9吨）。因此这架飞机的飞行速度和挂载都非常难看。正常巡航速度只有0.72马赫、武器方面则只能挂载2枚GBU-39小直径炸弹。

换句话说，其巡航速度甚至还赶不上三代机经典任务剖面的标准巡航速度（约0.85马赫），更不用说F-22这样的高速4代机了。同时其挂载甚至只有F-22A经典隐身对地挂载的四分之一。与其说是一架“僚机”，还不如说是个会跟着F-22跑的大号航模。

而这一缺陷在另一个经典应用场景就显得更加无力——即作为空空武器挂架协助长机进行空战。一般而言，战斗机在发射中距空空弹之前通常会加力爬升或加速让导弹拥有更高的初始能量，这可以显著拓展空空导弹的发射包线。但对于推重比仅有0.5上下，最大速度不过0.9马赫的“忠诚僚机”来说，这一战术是压根无法实现的。而如果战斗进入到了近距离格斗阶段，“忠诚僚机”0.5左右的推重比和无平尾的气动布局又几乎不可能让它拉出高G机动抓住转瞬即逝的武器发射窗口。相比于美国这两款“忠诚僚机”，俄罗斯的S70“猎人B”无人机显然更具可行性。S70并非一架专门为“忠诚僚机”概念所开发的无人机，而是一款能够与苏-57等先进战机进行互动的传统隐身无人攻击机。其本身就安装了整套航空电子设备与包含雷达在内的传感器，这使其可以独立遂行作战任务。20吨的庞大体型可以隐身挂载约2.8吨重的弹药，挂载能力甚至不输F-35。虽然这也令这架飞机的造价高达16亿卢布（约1.5亿人民币），但这对于一架有独立作战能力的隐身无人攻击机来说，也并不是不能接受，毕竟隔壁的MQ-9死神也差不多要上亿人民币了。事实上，S70的思路也非常适合我国。目前，我国自主研发的攻击-11隐身无人攻击机已经列装部队。即使这型无人机在设计时并没有考虑与有人战机进行编组作战，也可以通过软件升级的方式增加这一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