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自由（一）：自由的缺陷_风闻

在当今世界，说到普世价值，第一个想到的必然就是**“自由”**。

“自由主义”毫无疑问是当今人类社会最主流的最被广泛认可推崇的价值观。

匈牙利诗人裴多菲有著名诗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在他看来，自由比生命（生存）和爱情（繁殖）都要重要。

自由主义是当前现代社会的核心思想，特别是西方发达国家更将自由奉为最高理想和追求。

可以说，一切西方现代思想都是以自由为基点的。

无论是过去的自由主义，还是当前主流的新自由主义，甚至马克思主义都强调“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自由当然是极为重要的，现代社会能够发展到如此高度，自由主义思想在其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但是，在最近一段时间，世界颇为动荡混乱，西方发达国家陷入停滞，国际社会有诸多难题无法解决，自由主义思想已经不能为世界提供指引，甚至在某种程度阻碍了人类社会的继续发展。

尤其是最近爆发的新冠肺炎，在西方发达国家肆虐，暴露出自由主义制度的重大缺陷。

如果深入思考，可以发现自由主义思想仍然存在许多重大缺陷，这也是导致当今社会问题的根源之一。

在此，本文只列举其中几个最为严重的问题。

--------------------------------------------------------------------------------------------------------------

第一，自由的内涵存在矛盾

最理想最绝对的自由是不受任何约束和限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绝对自由本质上就等价于全知全能，这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

例如，一个人既不可能长生不老，也不可能打一个响指就消灭宇宙一半的生命。

在现实中，自由必然受到各种各样的约束和限制。

首先，自由必然受到自然规律的各种限制，比如物理法则、生命规律等。

其次，自由也会受到自身能力的限制，比如人类不能像鸟类一样飞翔。

然后，自由还会受到社会规则的各种限制，比如法律、道德、习俗等。

自然规律和自身能力的限制是绝对的限制，讨论突破自然规律和自身能力限制的自由是没有意义的。

例如，想要制造一个永动机是不可能的，想要像鸟一样飞翔也是没有意义的。

社会规则的限制是相对的限制，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突破，但是仍然会受到很大的约束。

例如，言论自由不能污蔑诽谤他人，否则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因此，现实中真正有意义的自由，通常是指不损害他人利益的一种受约束的相对的自由。

此外，不同人的自由往往是互相矛盾和冲突的。

如果一个人拥有不受约束的自由，必然会侵害其他人的自由和利益。

于是，一个人的自由会导致其他人的不自由。

例如，有一句经典的笑话：闭嘴！我们在讨论言论自由。

在现实中，自由往往成为了限制他人自由的工具。

当自己被约束限制时，就高呼自由。

当自己拥有自由时，就会利用自由的名义压制他人的自由。

总之，自由的本意是不受任何约束和限制。

而在现实中，自由必然会受到各种限制，不同人的自由还会相互制约。

所以，人们追求的其实是受限制的有限自由。

这就是自由的一大悖论。

--------------------------------------------------------------------------------------------------------------

第二，自由受到利益的限制

自由意味着人们可以任意行动、任意选择。

但是，在收益明确的情况下，人们必然会做出获得收益最大的一个行动，选择收益最大的一个选项。

因此，在知道收益的前提下，人们会做出统一的、固定的行动和选择，即最优行动和最优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自由是没有意义的。

例如，一边是一百万元，另一边是一块钱，显然所有人都会选择一百万元，这个选择是没有意义的。

去读清华北大，还是去读一所不知名的野鸡学校，显然也没有选择的必要。

所以，只有在收益不明确或者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自由才是有意义的。

有些事情会带来物质收益，有些事情会带来精神收益。

有些事情会带来一些收益，也会带来另一些损害。

有些事情长期是有利的，但短期利益很少。

在以上情况下，人们拥有不同的判断、立场和喜好，就会做出不同的行动和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自由才是有意义的。

例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些人喜欢吃鱼，就选择鱼；有些人喜欢吃熊掌，就选择熊掌。

是选择较好大学的较差专业，还是选择较差大学的较好专业。不同人有不同的见解，也就有不同的选择。

有时候，自由也不是越多越好。

很多人都有选择困难症，面对过多的选择（自由）时会感到痛苦和难以抉择。尤其是在收益相差很小的情况下，选择越多，反而越不好。

例如，让一个人从两块糖中选择一块，这是很容易的。

让一个人从一万块糖中选择一块，这么多选择让人发狂。而且一块糖的利益很小，并不值得花费太多精力来精挑细选。

--------------------------------------------------------------------------------------------------------------

第三，自由受到能力的限制

一个人不可能完全独立存在，生活在真空中。

在绝对理想的情况下讨论自由，意义并不大。

所以，我们应该将自由放到现实世界中来讨论。

一个人可以任意自由行动，但是多个人的自由行动必然会相互冲突。

最终，能力（力量）决定了自由的多少。

通常来说，能力越大，自由越多。

强者、富人的自由空间很大，他们有能力、有资源去追求自由。

弱者、穷人的自由空间很小，他们为维持自身的生存就已经拼尽全力，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资源来追求自由了，甚至弱者还要受到强者的压迫和剥削。

为什么西方发达国家崇尚自由，一个根本原因就是他们是最强大的。

那些贫穷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很少拼命鼓吹自由，他们最大的渴望是变得更加富强。

所以，在现实社会中，自由是不平等的。

通常是强者富人获得了自由，而弱者穷人忙于生存，没有自由。

所以说，强者推崇自由，弱者推崇平等。

例如，印第安人拥有在美洲大陆自由生活的权利，欧洲殖民者也认为自己有在美洲大陆殖民的权利。

欧洲殖民者甚至认为美洲大陆是无主之地，是上帝赐给他们的应许之地。

印第安人的自由和欧洲殖民者的自由必然相互冲突。

最终，印第安人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生命，因为欧洲殖民者更加强大。

--------------------------------------------------------------------------------------------------------------

第四，自由只强调权利而不考虑义务和付出

对自由的追求，往往是想要得到某种权利和利益。

想要获得权利，必然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牺牲。

很多人在自由主义的蛊惑下，只想获得自由的权利，而不想承担义务、付出劳动。

前面提到，只有强者才有自由，只有强者才有足够的力量和资源打破束缚，追求自由。

所以，自由主义有一个隐含的前提，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但是，自由主义并没有告诉弱者，如何才能变强，如何才能获得足够的力量。

因此，自由主义是站在强者的立场上思考问题，而不是站在弱者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自由主义只强调了变强以后的结果，而根本没有考虑到变强的过程。

例如，西方发达国家虽然极为推崇自由，但是在一开始他们并不是自由主义的国家。

西方国家原本也是独裁国家，他们相互斗争，占领全世界。

当他们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以后，摇身一变，就成为了自由主义国家。

再例如，著名的亚洲四小龙在发展经济时，也并不是完全的自由主义国家或地区。

当他们真正发展起来之后，才逐渐向自由主义转变。

因此，回顾历史，自由其实是发展的结果，而不是促进发展的方法。

发展中国家如果完全套用自由主义制度，往往会发展失败，落入陷阱，失去发展的动力。

总之，自由不是与生俱来的权利，也不是神仙上帝送给的礼物，而是通过努力奋斗收获的甜美果实。

自由是能力的附属，是发展的结果。

**追求自由，不如追求力量，不如追求发展。**当获得足够的力量以后，自然就能获得自由。

当今的自由主义思想过于强调自由，强调权利，而不去考虑自由背后的义务和付出，反而会让人误入歧途，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