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费解的“不许喝粥”_风闻

张宏文说小学生早上一定要吃鸡蛋喝牛奶，不许喝粥，引起争论。有人指其“崇洋媚外”。但一帮自称“理性派”的不干了，比如经常以“理性派”自居的某京城报纸发文“喝牛奶怎么成了崇洋媚外”？后张医生又出来解释说，吃鸡蛋牛奶的意思是要加强蛋白和营养，因为新冠肺炎轻症患者如缺乏营养容易转成重症。

其实，这个争论本属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那就是“中西文化”孰优孰劣。既然是一个老话题，本以为一笑置之就可以了。但有点奇怪的是，最近有人不厌其烦地不断发文称“张教授很冤枉”。生生把个无关痛痒的事情捧为了热点。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孽，那么这就要好好说说了。既然要说道说道，必须先了解大的背景：

近百年来，西方一直把握着世界舆论的主导地位。因此无论发达国还是所谓的落后国，上层精英的大多数都大致认可这样的描述：无论在科技，还是人文方面，西方都是先进的。所以“落后国家”应该学习西方。虽然曾经的苏联似乎与西方不大一样，但仍然被解释为西方的一个变种。随着苏联的解体，又更加强化了西方的“正确性”。而中国很特殊，科技学西方，但在人文方面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传统。所以一直遭到国际“主流社会”的批评。反映到国内，也遭到很多上层“精英”的诟病。在医学领域的反映就是中西医之争，由此也必然扩展到养生。如果有人刻意贬低中医养生，必然招致另一方的反击。目前形势是西医略占上风。原因很简单，在国际上西方的话语权依然强势。但随着中国国力增强，中医地位在日渐提升。这就是当今的时代大背景。

在这个背景下，谈论一个问题时，往往并不局限在问题本身，比如网上西医科学，中医不科学之类的说法到处都是，其实说这些话的人并不是单纯在探讨医学问题。而往往多少都夹带一点“私货”，或多或少地都在间接表达“中国文化的问题”。所以张医生的问题也一样，那些把个鸡毛蒜皮的事情连篇累牍炒作的人，其实并不是真的关心“粥”的营养问题。

但既然提出了粥是否营养的问题，不管你真关心还是假关心。首先还是要回答这个问题。说老实话，这个问题其实是个伪问题。因为从纯学术角度看，它是一个标准问题。你用西医的一套标准去衡量中医，中医当然不科学。但反过来呢？西医也不科学。用西医的标准，必须有一套操作程序，还要有一定数量的临床数据，等等。这与中医的理念是不同的，中医当然没有这套程序。但不要忘了，无论中医还是西医，最终的目的是治病，而不是“程序”。最终的评判不是看你符不符合某些“程序”，你用“程序”来评判谁“科学”谁“不科学”本身就不科学。具体说道粥的营养问题也是一样的。张医生说鸡蛋牛奶蛋白含量高，也是西医的标准，你用仪器测量蛋白，粥的含量不高。但不要忘了，“粥没有营养”只是西医标准做的结论，而不能说就是最终的科学结论。

从纯学术角度已经解释了，下面重点说说“私货”问题。

有些“理性派”（不能说全部，否则会误伤）其实真想做的，是打击它们眼中的“爱国贼”。具体一点说，它们特别反对的事情主要是两个，第一反对宣传英雄。大概是因为宣传英雄的自我牺牲精神，不符合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理念，社会上一旦形成这种氛围，对自己的行为会造成压力，从而感到不适。而张医生发言时说过不主张医生加班拼命，符合它们的胃口，所以要挺；第二反对中国文化。可能是因为中国文化强调集体主义，而西方强调自由，符合它们的胃口。而张医生也说过“美国医学先进”等一系列似乎认同西方文化的言论，所以要挺。

本人对张教授并无反感，反而觉得这人很实在。缺点是“大嘴”，心直口快。“不许喝粥”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无恶意，更不是刻意要反对“中医”，因为他也说采用中医疗法的新冠肺炎治疗效果很好。同样，那个说他“崇洋媚外”的人可能与张教授一样是个“大嘴”，也是随口一说而已。大嘴的毛病就在于容易引起误会，张教授一句“不许喝粥”显然比较武断，爱喝粥的人是不爱听的。这时有感而发，回击“崇洋媚外”，同样招人不爱听。但大家了解了他们都是同样的“大嘴”，就不会过多计较，有感而发罢了。而利用两个“大嘴”做文章的，无非是解题发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