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体免疫不是“听之任之”，但也不会这么快实现_风闻

随着冠状病毒在全世界的传播，医生、科学家和多国政府领导人都表示，一旦实现了群体免疫，病毒的传播威胁就会小一些，瑞典以及英国就是实践群体免疫策略的样本。实现群体免疫，只有两个途径，一是广泛的疫苗接种，但预计还有18个月之久，或者广泛的、可控的延缓传染，最终导致群体免疫。

换句话说，瑞典式、英国式的“群体免疫”不是笑料，因为新冠病毒与人类可能长期持续共存，我们如何理解科学概念，或许能有助我们减缓过度的焦虑，更好恢复正常的生活。

2019年末，当导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冠状病毒首次出现时，尽管这种病毒可能已经在动物体内传播了相当长的时间，但它对人类来说是一种新病毒。我们当中没有人是免疫的，再加上它的传染性等其他特征，使得这种病毒席卷了全世界。

但是，流行病不可能永远肆虐，即使现在可能感觉不到这一点。到适当时候，新型冠状病毒很可能最终会失去容易感染的目标。

加利福尼亚拉霍亚免疫学研究所的免疫学家克罗蒂( Shane Crotty) 说，当足够多的人对传染病免疫时，人群中的每个人---- 无论是村庄、城市还是国家---- 都有一定程度的免疫力。这个概念就是流行病学家和其他公共卫生专家所说的群体免疫，正是因为群体免疫，疫苗可以真正发挥作用，而且像流感这样的大型传染病对人群的破坏性被大大削弱。

但是，面对新冠病毒肺炎，我们社会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群体免疫状态，群体免疫能给我们提供多少保护呢？

“群体免疫力并不是一个神奇的数字，一旦达到这个数值，就不会再有其他人受到感染。”克罗蒂解释说，“一旦获得群体免疫，它就不再是一种全面爆发的流行病，(但)病毒仍然会传播，仍然会感染人，仍然会杀死人。这只是一个不那么常见的事件。”

在接触传染病感染大量人群后，群体免疫力可以自然发展。耶鲁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流行病学家 Durland Fish 说: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获得免疫，他们不能作为宿主，因此感染率将慢慢下降。”群体免疫的临界值是每个感染疾病的人平均将疾病传播给不到一个人的临界值。

另一种实现群体免疫的方式是引入疫苗并广泛使用。一旦疫苗问世，不是每个人都能免疫这种疾病。有些人，包括那些免疫系统较弱的人，将无法接种疫苗。而且疫苗不可能对每个人都完全有效。然而，当有足够多的人接种疫苗，群体免疫开始发挥作用时，被感染者与仍然易感染这种疾病的人相遇的可能性要低得多。

克罗蒂说，脊髓灰质炎疫苗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根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数据，在20世纪50年代早期，脊髓灰质炎的爆发导致美国每年超过15000例瘫痪病例。1955年，一种疫苗问世。第二年，科学家发现的小儿麻痹症病例比他们预期的要少得多ーー不仅接种疫苗的儿童没有生病，而且易感染的、未接种疫苗的儿童也感染了小儿麻痹症。在1960年代，新的脊髓灰质炎病例下降到不到100例，在1970年代下降到不到10例，然后在1979年不再有报告病例。从那时起，脊髓灰质炎在美国已被消灭，只有在其他地方感染的旅行者将它带入美国时才有偶发病例。

一般来说，超过70% 的人口需要接种疫苗才能产生群体免疫力。但是，当一种疾病特别具有传染性时，这个百分比就会上升。为了防止脊髓灰质炎在社区蔓延，大约80% 至85% 的人口必须接种疫苗。对于麻疹，百分比甚至更高。这种疾病具有极强的传染性，每20个人中就有19个人必须接种疫苗才能控制它。近年来，麻疹疫情在美国没有足够人口接种疫苗的社区中变得更加普遍。

 “麻疹的传染性如此之强，以至于它可以找到极少数没有接种疫苗或者免疫力不强但仍在传播的人。”克罗蒂说:“因此，你真的必须有一个高水平的麻疹(疫苗接种)覆盖率，以保护人口。”

在群体免疫开始减缓其传播之前，还不能确定有多大比例的人需要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免疫; 目前的估计大约在人口的50% 到70% 之间。

我们获得群体免疫的速度取决于很多因素。目前，积极的社交疏远策略对于防止这种新型冠状病毒的迅速蔓延至关重要。然而，这种好处也有相反的一面: 这也意味着绝大多数人口仍然容易受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毒的影响，而群体免疫将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发展。

克罗蒂说: “如果有人说某种病毒不会杀死任何人，只是让每个人都流鼻涕，那么当然，群体免疫的最快方法就是听之任之。”

这张图解释了群体免疫的概念（美国国家过敏与传染病研究所）

但是，考虑到我们正在对付的疾病可能会有多么严重，减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传播，逐渐建立群体免疫力，直到疫苗研制出来，这样做更有意义。

上周，哈佛大学的研究人员在《科学》杂志上报道，为了避免未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感染的激增，使医院不堪重负，无法为每个需要的人提供重症护理，美国可能不得不忍受几轮社交疏远。如果我们对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能力没有任何新的进展，延续某种形式的社交疏远，可能要到2022年。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有可能应对新型冠状病毒取得新进展。如果科学家开发出一种抗病毒疗法，可以防止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病情加重或死亡，那么社交疏远措施可能就不需要那么严格。

克罗蒂说，群体免疫的有效程度，还取决于我们的免疫系统对病毒的反应。这意味着科学家必须回答一些基本问题: 人们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恢复后是否真的产生了免疫力？这种反应强烈到足以保护他们免于再次感染吗？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免疫能持续多久？接触冠状病毒家族中其他危险性较低的成员会引起普通感冒吗？

到夏季来临的时候，科学家们可能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免疫反应有一个初步了解。克罗蒂说: “我们所有人正在努力生成有关免疫系统的信息，这些信息有助于理解我们对群体免疫的期望。”这些关于免疫系统的知识，也可能帮助研究人员开发出一种有效的疫苗。

“研制疫苗的传统方法是观察免疫反应，看看免疫系统做了什么，让我们试着用疫苗照做。” 例如，克罗蒂说，当研究人员开发乙型肝炎疫苗时，他们发现大多数人从病毒感染中完全康复了，但是那些没有完全康复的人(大约5% 的患者)发展成了逐渐恶化的慢性肝病。科学家们意识到，成功康复的人们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抗体，研究人员利用这种抗体创造出一种高效的疫苗。

预测我们离群体免疫力有多近，还取决于广泛可用的血清学试验，这些试验寻找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康复的人血液中产生的抗菌抗体。这些测试将有助于揭示有多少人已经被感染，以及人们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普遍程度。

“现在这是一个噩梦般的场景，任何公司都可以进行任何测试，但大多数都是糟糕的测试，”克罗蒂说。然而，他补充说，由大学科学实验室开发的测试往往更准确。“做一个好的测试是完全有可能的。”

即使有证据表明，群体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免疫力已经发展，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

“一旦得到群体免疫，你不会有这次像野火蔓延的疫情传播，但病毒仍然存在，可以感染人，”克罗蒂说。“根据定义，与以前相比，群体免疫后的病例和死亡人数将会减少，但这不是非黑即白的事件，这意味着一旦人群拥有群体免疫力，你就拥有了免疫力。”

Durland Fish说，当群体免疫开始起作用时，有些地方的免疫可能会比其他地方更早实现。他说: “在一些报告案例较少的地区，更多的人口将会比传染率高的地区更容易感染。”

同样可能的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将定期从其他疾病传播范围更广的社区重新输入。在美国，麻疹的输入性传播经常发生。在几个已经控制了最初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感染高发的国家，这种情况似乎也正在持续。

“即使存在群体免疫，你仍然需要疫苗，这样你就可以明确、具体地保护每个个体，”克罗蒂说。

作者：Kate Baggaley，原标题“COVID-19 herd immunity isn’t happening any time soon”，美国《大众科学》杂志

编译：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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