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失败政策，凸显盖茨慈善领导力的可贵_风闻

作者丨艾艾森森

这一次新冠疫情中，盖茨是全球大英雄。当特朗普政府下令冻结世界卫生组织60天的会费资金，他不只是高调谴责，而且在今年2月份的1亿美元捐赠基础上，立刻追加1.5亿美元捐赠，用于测试、治疗和帮助贫穷国家应对冠状病毒。

比尔 · 盖茨预见到了这一点。

2015年，他告诉埃兹拉 · 克莱因(Ezra Klein) : “在我的有生之年，我认为有50% 以上的可能性会出现大范围的流行病。”。“就像现代的西班牙流感一样ーー卫生系统要好得多，所以你认为，好吧，那也不是很糟糕。我们[当传染病的研究人员与盖茨基金会合作建立模型时]展示的是感染的力量，因为现代交通… … 几天之内，它基本上遍布全球所有的城市中心。”

这位世界上第二富有的人(他最近失去了头把交椅，输给了 Jeff Bezos) ，自从他和他的妻子在2000年创立了比尔与美琳达·盖茨基金会，在慈善事业上，特别是在公共卫生领域，为自己赢得了名声。盖茨基金会通过全球疫苗免疫联盟等项目为疫苗接种提供资金。盖茨在1999年用7.5亿美元拨款建立了全球疫苗免疫联盟，据估计，该联盟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迄今为止，该基金会对全球疫苗和免疫联盟的支持已经达到41亿美元。) 盖茨基金会资助对抗疟疾和脊髓灰质炎等疾病，在其成立的头20年里，它已经在全球发展和公共卫生项目上花费了约400亿美元。

当盖茨长期警告的流行病到来时，他开始致力于慈善行动来对抗它。他不是唯一一个这样做的人ーー许多公司和富人承诺为全球打击这种冠状病毒提供令人瞠目结舌的资金。但是盖茨值得特别关注。他的钱比其他人都多，在公共卫生和传染病反应方面的工作经验更多，在美国公众中的支持率很高，而且---- 由于他对艾滋病的早期预警---- 信誉可能和钱一样重要。

在2月份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上的一封信中，盖茨敦促政府在国内启动强有力的政策回应，并为中低收入国家的准备工作做出贡献。盖茨在2月份承诺的1亿美元中，有很大一部分用于抗击冠状病毒。他呼吁加快治疗和疫苗方面的工作。他还制定了一个计划，以确保这样的情况不会再次发生。4月15日，盖茨承诺追加1.5亿美元用于测试、治疗和帮助贫穷国家应对冠状病毒。

这是许多人希望看到的美国政府的反应; 特朗普政府在2月底仍然坚称美国没有理由担心。联邦政府的失败如此惨重，是灾难性的。私营部门的参与者(盖茨就是其中之一)进入了缺口，以解决政府未能解决的问题。

像盖茨这样的亿万富翁慈善家已经招致了合理的批评，但是看到好的一面也是至关重要的: 这场危机已经成为一个例子，说明亿万富翁慈善事业如何在最佳状态下能够完成民主制度无法完成的关键工作。公平地说，如果唐纳德 · 特朗普总统能够做出有效的应对政策，情况会好得多ーー如果比尔 · 盖茨不在身边，帮助填补高层无能造成的空白，情况会更糟。

盖茨夫妇与冠状病毒的斗争

美国抗击冠状病毒的早期英雄之一是西雅图流感研究团队，这是一个由盖茨资助的研究项目，研究西雅图地区的流感样疾病。该组织在2月份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寻求许可，以测试其为研究新型冠状病毒而在西雅图获得的流感样本。最终，西雅图流感研究中心做了一项测试，发现了一个冠状病毒携带者。

这种努力是许多盖茨冠状病毒应对计划的象征。因为盖茨基金会已经致力于传染病应对和全球卫生，它与科学家和研究人员有联系，并且在疫苗部署和公共卫生应对方面拥有先前的专业知识。面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冠状病毒带来的新威胁，他利用了这些资源。

在发展中国家，盖茨资助的全球卫生团队，如全球根除脊髓灰质炎行动(GPEI) ，已转而致力于冠状病毒应对工作，因为病毒已使他们原来的工作变得不安全 ，并在他们服务的社区创造了迫切的新需求。

全球根除脊髓灰质炎行动组织将利用我们的工具、我们的工作人员、我们的实验室和监测网络，支持各国响应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比尔与美琳达·盖茨基金会流行病学家和项目官员 Erin Stuckey 博士说。“情况将取决于每个国家的情况，以及该国正在开展和运行的脊髓灰质炎行动的程度ー但总体而言，我们为根除脊髓灰质炎建立的系统将有助于支持应对行动的协调、疑似病例的监测、医护人员的培训和数据系统的正常运行。”

总部设在西雅图的盖茨基金会也围绕居家做了额外的研究。今年3月，该公司再次与华盛顿大学的西雅图流感研究中心(Seattle Flu Study)合作，探索在家中检测该病毒的工具包。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已经禁止在家中进行检测，但该团队正在研究一种可以在检测点自助管理操作的监测。

基金会还启动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治疗加速器，以研究最有效的病毒治疗方法，初始资金为1.25亿美元。现在，它已经显示出一些有希望的结果。虽然大多数研究探索了治疗方法，但加速器发起的一些早期研究着眼于预防ーー可以首先防止人们生病的药物治疗，这些药物可能用于医护人员和类似高风险人群。

盖茨基金会全球健康项目(Global Health program)主席特雷弗 · 蒙德尔(Trevor Mundel)解释说: “我们并不指望马上找到100% 有效的解决方案。”他指出，多种药物的混合疗法已被证明对艾滋病毒以及肺结核等其他肺部感染病毒最有效。

“这就是为什么加速器正在寻找一个大约50-100种经FDA 批准的药物入选名单，然后把范围缩小到几个可以扩大规模的药物。这看起来像是，首先尝试使用单个药物，然后当然是这些单个药物的组合，”他补充说。

与这个项目一样，这个项目也是以“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Coalition for Epidemic preparation Innovations，CEPI)为蓝本的。这是一个国际合作项目，旨在在疾病爆发时迅速提供疫苗。“治疗加速器”是一个国际项目，得到了盖茨和许多国家政府的支持。

Cepi 也是盖茨基金会的一个倡议。正如你所料，盖茨也开始投入资源寻找这种冠状病毒的疫苗。他上周告诉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 “我确实认为制造业、建筑业不能耽搁，但是大型的公众集会可能不得不等到我们有疫苗之后。”。“除非我们得到一种几乎人人都有的疫苗，否则经济反弹的风险将是存在的。”

考虑到这一点，盖茨一直在宣传另一个大创意。通常，只有将要使用的疫苗是生产出来的。这意味着从疫苗被选中，到疫苗实际投入使用之间的周期拉长。

盖茨的提议是为所有领先的候选疫苗，建立七个工厂，并生产每个工厂的大量疫苗。这将意味着一些钱的浪费，但这是值得的，以获得疫苗的病人更快。他估计这将花费数十亿美元。虽然盖茨基金会还没有公布个人的支出数额，但这样规模的项目需要其他利益相关者的参与ーー盖茨的大多数公共卫生项目也是如此。

盖茨基金会正在与一系列国家和多边利益相关者合作，这些利益相关者正在资助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疫苗开发。考虑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苗的人口规模，显然需要提高全球制造能力。“目前的许多疫苗方法都是新颖的，从来没有规模化生产商品。此外，各国政府需要继续为其他疾病提供重要疫苗，同时推广成功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苗。”

4月15日，比尔盖茨基金会宣布扩大对全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应对措施的承诺，追加1.5亿美元的资金用于更多的诊断、治疗和疫苗研究，以及对非洲和南亚的资助，这些国家正在努力应对病毒的传播，却没有资源来解决这个问题。

亿万富翁慈善事业的批评者

当然，盖茨也招致了批评。其中包括阴谋论者，他们认为他策划了整个流行病，可能是为了给我们所有人注射一种监视系统，作为疫苗的一部分。另一个阴谋论抓住了盖茨资助的一个非营利组织在2019年做了一个流行病桌面应对演习的事实，该演习想象了一种新冠状病毒的出现。不用说，这些都是虚构的。

但也有合理的批评。有一种批评是我们熟悉的。报告承认，盖茨显然正在做一些伟大的事情。但是，如果我们依靠个人创办科技公司赚取令人瞠目结舌的资金，然后用他们的退休金来救助我们其他人，那么我们的社会就出了很多问题。难道我们不应该有一个更系统地解决我们问题的机构吗？

还有一个相关的批评，最近几年由 Anand Giridharadas 和其他人明确阐述: 当亿万富翁向慈善机构捐款时，他们不仅仅是购买疫苗，他们还购买了良好的公关。如果你认为解决社会上最紧迫的问题需要改变财富的运作方式，这样就不会有亿万富翁了，那么这看起来就是一个糟糕的交易: 我们接受亿万富翁的礼物，以换取他们的地位。

当你看到一家公司或亿万富翁捐赠的病毒时，你可能会问一个问题---- 超出你可以理解的感激之外---- 这场危机是否会对我们造成同样严重的打击，因为这些钱是作为税收、工资或工人福利支付的？

— Anand Giridharadas (@AnandWrites) ー Anand Giridharadas (@Anand writes)April 6, 2020 2020年4月6日

但这种批评存在一些问题。尤其是，阻碍美国应对的并不是低税率。Fda 在关键的几个星期内没有拒绝批准私人试验，因为它的预算不足ーー它缺乏对利害攸关的认识。这种批评也没有承认，掌权的政府可能每个人在税收拨款的优先项ーー特朗普的预算就是一个例子，该预算试图削减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资金。

自上而下，美国政府的官方反应一直缓慢、无能，而且不适合处于危急关头的情况。废除亿万富翁不会神奇地让特朗普变得更有能力。

在这种背景下，我想不出理由，要认同对比尔 · 盖茨被征税，直到他不再拥有他现在正在花费的资源来应对这场流行病。我反对拆除慈善安全网，尤其特朗普政府失败时亟需这样一张安全网。可以肯定的是，盖茨不一定代表他的阶层。但问题仍然存在: 废除亿万富翁阶层并不能保证政府有能力应对这样的危机。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盖茨一直在世界各地游说，呼吁增加对这些机构的资助，并警告说，如果资助不增加，可能会发生一场危险的全球性流行病。(更广泛地说，盖茨还推动对亿万富翁阶层增税。)

当然，并不是说没有检讨的空间。

斯坦福大学哲学家罗布 · 赖克（Rob Reich）曾在他的著作《馈赠》中批评了亿万富翁馈赠的趋势，他告诉我: “面对灾难性的死亡人数，任何有效的回应，无论来源是什么，都是人们所希望的。”“当政府像事实证明的那样效率低下时，个人、企业和慈善机构的反应，只要是有效的，就应该受到欢迎。”

但是，他指出，重要的不要花架子，要看那些措施项目真正发挥作用。

“无论大规模反应的来源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对其进行直接审查。就像纽约州州长安德鲁 · 库默(Andrew Cuomo)、特朗普或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加文 · 纽森(Gavin Newsom)站出来发表自己的回应一样，新闻界也在评论他们的应对措施是否恰当。因此，我们也应该把这种审查指向企业和慈善家，”他告诉我。

所以有一些很好的问题可以问盖茨。现实地说，美国不可能在疫苗准备好之前一直处于封锁状态，那么疫苗是否是最佳重点呢？是否应该更多地关注低技术含量的措施，比如布料口罩和提醒人们远离人群？即使我们承认盖茨的好行为，我们也应该继续在这些问题上向他和其他慈善家施压ーー本着帮助确定哪些行之有效、哪些行之有效、哪些最值得其他资助者帮助的精神。

为什么还需要一个好的政府

但是，尽管盖茨和其他亿万富翁可能做得很好，但重要的是要记住，这远远不足以应对当前的危机。

在这样一场规模巨大的灾难中，没有哪个亿万富翁能像美国政府那样做得那么多。如果盖茨清算了他所有的财富ーー不再有疫苗项目，不再有盖茨基金会ーー分配给每个美国人，每个人将得到不到300美元。2万亿美元的冠状病毒激励计划花费的钱，比美国所有亿万富翁加起来还要多。

“这场流行病引发了一场非同寻常的慈善反应。比尔盖茨基金会首席执行官 Mark Suzman 在4月15日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说: “尽管这一举措意义重大，但它仍然只是应对全球危机的协调努力的一小部分。”。“慈善事业不能——也不应该——取代公共和私营部门。慈善事业所擅长的是测试那些本来不会被尝试的想法，这样政府和企业就可以接受那些成功的想法。通过所有部门的共同努力，我们可以避免人力、经济和社会成本的最坏情况。”

**因此，慈善家的明智作用并不是取代政府。他们不能这么做。它正在填补空白ーー比政府行动更快，绕过官僚主义的繁文缛节，确保好的想法立即开花结果，而不是等待数周才获得批准。**盖茨承诺为他的想法提供一些初始资金，为七种最常见的候选疫苗建造七家工厂，因为他知道大多数生产的疫苗将无法进行临床试验，但他不会为这个项目提供大部分资金。

该基金会在一份声明中告诉 Vox: “基金会正在探索利用其启动资金推动这一进程，认识到任何大型项目都需要多边和 / 或政府资助。”。正如盖茨所承认的那样，这项项目计划将耗资数十亿美元，即使是他个人也难以承担，因此，尽管他可以捐出启动这项计划的种子基金，但只有政府出力，这项计划才会真正实现。

“从基金会的角度来看，”赖希在2013年写道，“成功的慈善捐赠不在于资助社会创新，然后永远支持其中最成功的创新。因为即使是最大基金会的资产，与市场和富裕国家的资产相比，也相形见绌，因此，慈善捐赠成功的关键，在于促成经过验证的政策创新，被私营企业或政府继续接力‘做大’”。

但是，赖希所评论的检验成功周期，需要几年或几十年的过程。疫情当下，可是以周为单位。盖茨设立了一个治疗试验，然后各州和热切探究治疗冠状病毒患者的医生抓住试验结果不放。

我问赖希，流行病的事件是否改变了他对慈善捐赠在民主社会中应该扮演的角色的理解。他告诉我: “我曾写过有关慈善事业的文章，并为它辩护说，它是长期而言独特的风险资本来源。”“一般而言，应急措施不是那种需要长期风险资本的事情。然而，考虑到政府的可怜失败，我很高兴他们在做灾难救助。”

基金会不可能包揽一切。但是，像我们所处的全球性疫情这种极端环境，也突出表明，即使在短期和快速变化的情况下，公益基金会也需要发挥打破僵局、促进研究、引导政府的作用——至少在政府工作失败的情况下是如此。

 作者：Kelsey Piper  ，Vox

编译：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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