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魔王51-55_风闻
哲学爱好3-2020-04-12 08:50
第51章贫富差距
三天后工程完工,又过了五天半饥半饱的日子,哨探终于发现一个大部队即将过来。
这是个蒙古小部落,总数不过三百个鞑子。后面带的汉民也不多,只有三四十个的样子,不过牛马很多,差不多要有八九百头。
“可惜了,这么多牛羊没法带回去,至少五千两银子啊。”商敬石心痛地说:“在燕落那里还能找个村子寄养,这破地方找只兔子都费劲。”
他们几个人趴在山头顶上对下面山间小道上艰难行进的蒙古鞑子指指点点,也幸好鞑子放出哨探的集中在前面,两侧人家没管。
“这附近不行,如果往深处走,牛马放牧一春天,等到鞑子走干净了再出去也能行。”
一听白广恩出这么个主意,大家伙一细想。诶,还真是啊。把牛马撵到山里找个山沟养一春天,等鞑子走完了就能回古北口。到时候无论是直接发卖还是送到天|津都行啊,再说燕落谷还有一大群人畜呢。
大家都是点头,好,到底当过官,脑子就是好用,五千两白银保住了。
这样的话,这个小部落可就一个人也不能留了,要想个万全计划,把他们都杀了。此地距离预设的埋伏圈只有一天路程,他们边赶路边讨论。
第二天下午,韩得功伏在对面山包上看着蒙古小部落慢慢走近包围圈。蒙古部落前面的是几十个鞑子开道,中间是一行大车和大群牛马,最后面才是被捋的汉民。
韩得功一直在注意部落酋长的位置,出外哨探的鞑子都要到他面前回报,还是比较好认的。
大群鞑子路过第一个机关时,他并没有动。等到鞑子接近第二个机关时,他微抬起身子瞄准。
照门铁圈中鞑子酋长清晰可见,韩得功浅浅吸气,手指慢慢收拢,扣下扳机。“哧”一声引信点燃的声音,紧接着“砰”的一声,子弹穿越百步距离,直接钻入鞑子酋长的胸膛。
酋长应弹而倒,而这声枪响也成为进攻的号角,对面山包上白腾蛟和白广恩亲自砍断绳索,被绳索拦住的大石和巨木逐渐滚动加速,冲向山道。
酋长倒地之时鞑子就已经开始混乱,前队要向后查看酋长情形,后队要快炮离开危险之处,结果两队人在山道上挤在一起。
就在这时,山坡上“簌簌”乱响,等到抬头查看时,大石巨木已经近在眼前。
大石在陡坡上腾空而起,把山道上的鞑子撞得粉碎,巨木带着砂石顺坡而下,将鞑子墩在地上,接着又把他们掩埋起来,腾起巨大烟尘。
一时间,前后队都是大乱。韩得功和韩得爵趁此机会接连向鞑子后队发铳,将鞑子逼向中间大车集中的地方。
两人面前集中了所有二十杆来复铳,打完一铳就随手递到身后,有人在那里给来复铳上弹。
这时白腾蛟已经带人转移到另一个机关,扬刀就将绳子砍断,大石巨木又顺坡而下,直接砸在大车集中的地方。
大车像是薄板搭的积木被轻易撞得四分五裂,砂石一同滑下,连同车后躲藏的鞑子都被掩埋起来,剩余的大石巨木冲势不减,直接填入河中,水流激起,将山道上幸存的鞑子卷入水底。
山道前后都是烟尘弥漫,韩氏兄弟每人打完二十铳也停下来,静静看着对岸。
等到烟幕消散,对面的地形已经变了样子,山道已经完全消失,因为河道堵塞,河水比之前要激烈得多,不顾一切的冲下去,隆隆的撞上河中的巨石,将原来山道位置上的一切卷入激流当中。
这时哭喊声、咒骂声才清晰起来,被滑下砂石截断的山道中央竟然有鞑子幸存下来,但却被逐渐上涨的河水逼得向坡上爬去,而坡上白腾蛟和白广恩正带着手下放箭。
爬坡的鞑子因为山坡陡峭必须双手支撑地面,自然就无力还击,而坡顶的士兵则毫无危险,只需放箭就是。
白腾蛟和白广恩这辈子杀敌从没如此轻松写意,一个个的鞑子头好像特意送到他们面前一样。
一箭三十两,一箭又是三十两,两人旁边的士兵射箭射得眉开眼笑,不亦快哉。
韩氏兄弟也拿起来复铳,对准偶尔跑掉的鞑子点名。
直打到日头见落,白腾蛟率人下坡围剿遗漏的鞑子,然后发一把火将山道上遗留的大车全部烧掉,白广恩则带人圈住最后面的汉民,找处浅滩趟水过河。
前方的商敬石也带人回来,除了杀掉二十几个鞑子,还带回了几百头牛马。
现场也来不及清点,他们押着牛马、汉民向东行去,直走到皓月升起才在一处小山沟落脚。杀牛宰马,大吃一顿。
这次借助大石巨木,他们基本伤亡,只有两个在围剿车内鞑子时候受了点轻伤。相对的收获却十分巨大,除了少数几个逃窜的,只是杀的鞑子就有近三百个,还有三十一个汉民,再加上三百余匹马和两百余头牛,至少能搞到一万两千两白银。
鞑子人头直接过千,五个人都觉得满足了,而且现在弹药只有五十余发,箭支三百余支,很难支撑一次战斗,一致决定马上返程,回天|津找皇上要钱。
白腾蛟和白广恩也要去天|津,如果得到皇上赏识也许还能东山再起,留在南苑的士兵不要了,都送给吴太监种地去。
五人商议既定,又向东方走了两天,找到一处稍稍宽敞的山沟,留下十名士兵和汉民看管牛马,剩下人开始寻路返回燕落谷。
而此时,两白旗和正红旗同样走到韩得功设下埋伏圈的地方,后面尾随着周遇吉军和徐允祯率领的勋贵军。
两军日夜轮流骚扰,建虏沿途已经损失不少旗丁。如今看着被掩埋的山道和汹涌河水,三位旗主不禁长叹,只能下令舍弃车辆,轻装急行,也不知有多少健儿能走完三百里山路,活着回到盛京。
此时的天|津城,躲藏的民众陆续返家,开始今年的劳作,城内则是一片欢扬,因为皇上发下诏书,再次提高战后奖励。
所有参战士兵每人都有一百亩民田,伤残士兵多奖励一百亩,阵亡士兵每人三百亩,并且全部免税免徭三年。今年农时已过,从明年开始算。
皇上还承诺建立学校,所有阵亡士兵的子女都可免费入学,直到十八岁毕业,至少能学会一门手艺。
当然,这些土地肯定是逐渐分下,先从天|津附近土地开始分。山|东土地也在逐步集中,年底之前都可分配完毕。
提高赏赐大家都高兴,只有皇上发愁。朱由检到处寻摸土地,李继贞也被任命为顺天、永平两府督师,只有一个任务,屯田。
这些恐怕还不够,朱由检的目光已经盯向河|南、河|北两府。目前冀豫两地因民贼肆虐、洪水漫盖,已经是千里荒田。民间多有寨堡,而且其中多是些土寇作乱。
土寇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劫掠乡里,欺压百姓,断绝商路,那简直是罪恶滔天。杀了他们民间只会大声喝彩,土地却能落到自己手里。
所以朱由检发布诏令,冀豫两地所有攻破土寇山寨者都可得到所有浮财,只有土地需要上交,并且发令停止冀豫两地所有土地买卖,官吏敢违令者以欺君论处。
这时候的冀豫两地其实已经寨堡遍地,从朱由检登基初年起就有人开始修建寨堡,到了崇祯十年以后修寨堡之风已经大兴。
其实最开始修建寨堡是当地一些既得利益者,比如大地主、乡绅这些人。他们能从官府要到好处和方便,比如钱粮和徭役。而防备的目标也不是民贼,而是同乡贫民。
民间贫富差距之大,可见一斑。
那么这一次,不管牵头修建寨堡的目的是自卫还是为寇,反正土地都要收归朱由检自己,不论是谁都只能都是“寇”了。
《紫禁城报》接连发出特刊,登载战果、发布诏命,天下尽皆震动。登载天|津保卫战胜利消息的报纸当天就卖到脱销,再版两次才满足南方需求,这也是报社的第一次盈利。
这次保卫战中,对建虏作战可以说极大依赖土建设施,这部分内容被加到新兵训练当中,要求能在战场快速修建战壕和土垒。而工具的设计被交到研究所。
另一方面就是武器。其实现在用的火器算不上先进。先从鸟铳来说,改变的,一是铳管加大,当时是因为方便拉来复线,后来发现更粗的铳管威力更大,能够穿透双层甲,三层甲同样能够造成有效伤害,所以沿用下来。二是组合为排铳车。但是和虎蹲铳比较,除了射程较远其他就没什么优势。
真正得到改进的是生产方式,比如炼铁的方式,铸造铳管的方式,铸造虎蹲铳的方式,甚至提纯铳药的方式。
这些生产方式的改进使爆兵成为可能,也真正决定了天|津保卫战的结果。
但是现在,拦在爆兵之路上的拦路虎只有生产规模这一头了,只要能够继续扩大生产规模,两倍三倍的扩大,那么平定内乱和建虏就不是问题。
朱由检和周小龙算是尝到甜头,这些日子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扩大规模靠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慢了,必须依靠其他人才行。
但是这里就出现一个问题,如何防止技术外泄,尤其是外泄到建虏那里。两人目前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近些年史学界普遍认为金字塔是一项“以工代赈”工程,使洪水期的农民能够通过劳动得到报酬,削平贫富差距和加强中央集权。但金字塔的具体功用仍至今未明。--《历史百科》
第52章狗大户
这次保卫战中,孙传庭军整体表现还是不错的,但是战前骚扰和战后追击都没能力参与,所以孙传庭也想要建立骑兵部队。
考虑到未来与民贼的作战中,骑兵部队是必须的组成部分,朱由检原则上算是同意,不过不能由孙传庭自己训练,还是要由训练营来做这个事,教官现成的,曹变蛟就能干,不足的话可以从周遇吉军抽调几个人。
周小龙提出可以仿照建虏建立骑马步兵部队,不过这需要大量马匹,还需要特殊的武器。
另外还想重新整理军制,基本是按《纪校新书》来做,和孙传庭、曹变蛟及刘复戎三人讨论过,确定基础组织照搬《新书》,仍是十二人一队,然后是三队一排三十六人,三排一连一百零八人,三连一营三百二十四人。
从团级开始设置赞画司,负责所有后勤、训练和常规指挥工作,使团长能够专心于军事指挥工作。
新军制从孙传庭军开始试行,统一武器和训练,加强小队的战斗能力。
小队的武器也要重新配置,按周小龙的设想,每个小队十二人,至少要有一门虎蹲铳,四把多管铳,一把狙击铳,而且每人都要配备来复铳,这个武器量是非常大的。
还有小队的后勤,无论粮食还是弹药数量都比较大,肯定是没法靠人力背的,至少要有一台车,还要配一匹马。
朱由检每天都为这些基础物资头痛,然后还有其他的事情。
吴三桂在天|津保卫战的进行期间,曾经率军进入蓟州,但并没有与建虏交战,再加上去年松锦大败,他率先逃走。在天|津保卫战胜利的衬托下就好像他是在出工不出力一样,可有可无。
而且就在天|津附近,总不好扭头就回宁远,只好也到了天|津求见。
不过好几天没得到召见,吴三桂心里就有些忐忑,偶然的机会听说王朴竟然也在天|津,还被皇上任命到詹事府做事。
虽然只是个小官,可听说他在皇上面前有点面子,很能说得上话,所以赶紧找他叙话。
他俩人也算投脾气,都是爱玩,在辽东作战时处出来的感情,而且逃跑时候也是两人一起跑,只不过王朴运气不好,被皇上逮到下狱了。
不过现在王朴仍然逍遥自在,在皇上面前也能说得上话,这可比在外带兵更要强些。
两人在酒桌上互诉离情,说到眼下两人皆是唏嘘,没想到风头逆转,一年一个样。现在吴三桂情势不利,在酒桌上多喝了几杯,发了几句牢骚,说来了几天还不接见,索性一走了之得了。
“不可呀,”王朴劝他说:“去年踩了狗屎,今年可不能意气用事了。”
“那哥哥你说现在如何是好?现在每天在这里转悠,人吃马嚼,这个,花费不起呀。”吴三桂借着酒意偷眼观瞧王朴。
“皇上心里可有本帐呢,做得好了添上一笔,做的坏了,减下一笔。”王朴这边端着呢,只见鱼钩,不见鱼饵,那他可不张嘴。
“此话怎讲?”
“哦,讲起来也挺简单,就是个钱。”王朴伸头过去小声说:“你也知道我去年被下了狱吧?”
吴三桂抱着拳说:“还没贺过哥哥遇难呈祥,如今可比在外吃风好多啦。”
“哈哈,确实是比以前强多了,可你知道哥哥是怎么过了这关的么?”
“难道不是因为哥哥鸿运当头,里面竟然还有关窍不成?”吴三桂紧紧盯着王朴的眼睛,下一句肯定是关键所在。
“那当然,”王朴使了个数会票的动作。“哥哥也不瞒你,我是使了钱的。”
不废话么?谁不知道你使了钱?关键是你使的是谁?吴三桂低声问道:“这事可以随便说么?”
“当然,谁不知道我使了钱。”王朴一挥手,毫不在意地说:“都知道,可谁都拿哥哥我没办法,因为呀……”
王朴说了半截话不说了,拿起酒杯吱喽一口喝光,吴三桂赶紧给他斟酒,嘴里试探道:“肯定是皇上身边的大人物,莫非,是王大监?”
王朴竖着手指说:“比王大监更高,是皇上。”
吴三桂闻言就是一抖手,壶里的酒水都洒出去了。“皇上?他会因为银子饶了你的命?”
“对呀,整整二十万两啊,”王朴心痛地说:“二十万两,哥哥要多少年才能赚回二十万两啊。”
胡扯!你家那么大买卖还缺二十万两么?“那哥哥看小弟的事要花多少银子才合适?”
王朴稍一沉吟,说道:“去年你我兄弟一同回来,结果只有哥哥我被皇上逮到,不过你的事皇上肯定不会忘,在心里记着呢。今年总算没被鞑子攻入关城,你来是本分,不来皇上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要消了皇上心里那一笔,肯定是不会少于哥哥。”
“二十万两?”
“恐怕至少要这个数。”王朴笃定的点头。
吴三桂咬牙说道:“行,我尽快筹集银子。”说着拱手拜托王朴。“到时还要哥哥为小弟转圜一二,过后必有厚礼送上。”
王朴拍着胸脯保证说:“哥哥我一力承担,必叫兄弟无恙。”
隔天吴三桂送来二十万两会票,还有大车的土产,把王朴一阵奉承,哄得他志得意满。吴三桂走后,王朴袖着十万两的会票到了皇上住跸的官署。
献上会票后说了吴三桂的事,朱由检心理计较,总不能因为吴三桂没与建虏作战就降罪于他,辩解的话理由可多的是,现在也没有别的过硬理由收拾他,那目前也只能算了。
朱由检收了会票,让王朴转达几句慰问,答应明天见吴三桂一面。
吴三桂事情完了,王朴的事还没完。朱由检让他回山|西一趟,找些有钱的大商人过来。一是卖港口牌照、烟赌牌照之类,二是为了黄河的事情。
周小龙曾经说过银行的事情,不过朱由检对财政之权操于私人之手比较有顾虑,自己建还没钱,所以这次就算了,把能卖的先卖出钱来再说。
王朴一听要卖牌子心里就活泛开了,上回拍卖烟牌赌牌他也听说了。赌场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他不愿意开,不过烟牌可有大用啊。
他家里是官宦世家,同时也是大地主,还做着海贸生意,钱肯定不缺,缺的是赚钱的渠道。
今天听皇上一讲,就想把烟牌拿下。土地家里有的是,种呗。这生意简直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王朴当即就一拱手,说道:“微臣愿献上一百万两白银换个烟牌,不过微臣需些时间回去筹钱,恳请皇上垂怜。”
你听这话说的,朱由检要说不行,自己他都不好意思。“行啊,回头朕让大伴给你送块牌子去。”
“谢皇上厚赏,”王朴趴地上就磕头。“微臣后日就回去山|西,一定尽快回返,定不负皇上之恩。”
第二天带着吴三桂觐见完了,也不理吴三桂盛情邀请,直接就走。快马加鞭,只五天就到了大|同。
回府见了父亲好一阵吹嘘,说自己终于为家里赚了份大产业,今后都不愁钱花了。
他父亲王威今年已经七十八岁,出身陕西榆林,为大明镇守边关五十余年,官居左都督加太师太保。
大儿子世钦曾任山海左部总兵官,后来实在是看不了辽西将门的吃相,这才以病辞官,现在赋闲在家。二儿子世国也从军中退出,现在榆林老家看管生意。
这个王朴是他的老儿子,从小就惯会讨人欢心,谁都喜欢他。王威当然也不例外,出门带着他到哪都有面子。直到去年出了战场逃跑事件,老头对他是格外失望。花了钱买下命,也不让他回家,就当没这个儿子了。
如今老儿子急匆匆回府就又是卖弄小聪明,气得王威一巴掌扇到他的脑后,直接把王朴拍了个跟头。
“混帐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儿子,连港口值钱还是烟牌值钱都分不清?”
王朴趴在地上一脸蒙蔽,卡吧卡吧眼睛说:“是啊,儿子知道港口值钱,不过咱家买不起呀。”
“咱家还有买不起的东西?”王威身体向后坐得笔直,又把手边的拐杖拎起来了,双手交叠扶在杖首,沉声问他:“那你说说港口要多少钱吧,看你爹我能不能买得起。”
这意思只要能买得起就要用拐杖抡咋地?“总要三四百万两吧?只高不低!”王朴赶紧往高了报,说完一核计,可也差不多。
沈家往天|津可运老了粮食了,也没听说开口要钱的事。心里一落底,再加上这几天跑得也挺累,干脆不起来了,就趴在地上讲了一遍沈家的事。
王威听完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心里咒骂,这群狗大户真他马有钱,而且狗屎运也总有。我王威这辈子算是白倒腾了,看着挺大家业,估计连人家一半都抵不上。
王朴看他脸色变换,心里一猜就明白了,安慰父亲说:“爹,你也别跟人家比,人沈家那太祖时候就是大户了,咱家再攒几代才有资格跟人家比呢,现在比不了。”
不安慰还好,王朴这几句发自肺腑的“安慰”在王威听来就是嘲讽,是嫌他爹没能耐。王威这还能忍得了么,起身形抡拐杖就打。
王朴一看,心说怎么狗脸说翻就翻,连点预兆都没有。他也没时间爬起来,在地上就演了一套“地躺拳”,在厅堂里滚来滚去,也真挨了几下狠的,把他疼得“嗷嗷”叫唤。
直到兄长王世钦闻声进来才把他救下。
官僚总在寻找敌人、批评敌人,在外部威胁减少时就会内斗。所以在官僚势力强的时候,朋党可以说是必然的。--《昙阳子事件研究》
第53章上弹器
王威家里和河套的蒙古部落做了几十年买卖,年老辞官之后才渐渐放手,不过这些年攒下的田产店铺可都是实打实的。现在太原住着,店铺也开到了这里,生意不说日日兴隆吧,可也都是来钱的买卖。粮食、铁器、皮毛、药材,就没他不敢做的买卖。
钱,家里不缺,可一下子拿出三四百万两也有点费劲。
不过港口的买卖确实也是诱人,这事看来要和老伙计们仔细商量一下了。
后院厢房里,王世钦在王朴肩上红肿处涂满药酒,两只大爪子卡嚓就摁上去了,用尽两膀力气来回揉搓,这把王朴疼的,“嗷嗷”乱叫。
王世钦可不管他疼不疼,看他身形摇动,索性抬起膝盖直接顶到他的腰眼上,稍一用劲,王朴直接就软趴下了。王世钦“咔咔咔咔”一顿狠捏,王朴眼珠凸曝,舌头伸出两牙,看样就知道是疼得狠了。
“你这几日劳累过度再加饮食不定,已经有些受寒,这么揉一回也就该好了。”王世钦搓磨完了弟弟,用手巾擦着额头汗水,嘴里调侃他说:“听说你被皇上看中要招了做女婿,父亲还送去了十万两做贺礼,可有此事啊?”
“听谁胡说八道?我这颗脑袋就花了十万两,要是娶皇家女儿至少要花二十万,我哪来的那么多钱?”王朴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揉完之后都红彤彤的,跟煮熟的大虾相仿。“我说爹爹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脾气也是这么暴躁?平时打你不?”
“平时脾气挺好,也就见了你脾气才不好的。”王世钦把手巾挂上,回头慢悠悠地说。
“那为啥只打我,不打你呀?”王朴气愤地说:“这不公平!”
“我生儿子给老爷子玩。”王世钦促狭的对他眨眨眼。“有孙子玩他就不找儿子麻烦。”
“诶,合辙就因为我没给他生孙子?”王朴看王世钦点头对他微笑,心里顿感不平,这世道,好儿子真是没法活啦。嘴里一边嘟嘟囔囔,王朴拿起衣服在身上随便擦拭几下又抖搂开,穿上了。
“那衣服不会拿去洗啦?”王世钦嫌弃的一皱眉。“灰尘抱土的也不嫌埋汰。”
王朴捡起袍角拿到鼻子底下闻闻。“还行。”接着穿衣下地。“我还急着问爹爹主意呢,别说不拿钱,那我在皇上面前可就栽面子了。”
王世钦没听到原委,好奇问了几句,王朴也照实说,完了还跟他哥吹嘘说:“弟弟我现在皇上面前听令,有事好办,哥哥你要是想重新起复,皇上一句话的事,只是肯定要使些钱,也不多,五万八万的就差不多了。多不敢说,一年捞他十万两还是没问题的。”
王世钦一听这话鼻子可差点气歪了,心说我当官就是为的贪钱么?有钱我还买个官干什么?自己花不好么?人说长兄如父,王世钦差点没学他爹,也抄起凳子抡他。
王朴还不自觉,在那里唧呱唧呱一顿胡吹,直到王世钦气得拎起他脖梗子直接给扔到院子里才罢休。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王朴也不在乎多被他爹打一顿,又往前厅去找他爹,结果被家仆告知说是出去街上访友了。访友总要回来,王朴要了桌酒席,大吃一顿才回房睡觉。
朱由检这时候又搬回城外的大帐,面前书案上是锦衣卫送来关于唐通和刘泽清的调查报告,结论就一句话--整个战事一铳未放。
目前唐通军和刘泽清军已经被召到天|津,朱由检不会让他们回去了。按周小龙的想法,这些士兵都要送到训练营,合格的输往各军,不合格的就地安置,屯田。
决心一下,朱由检找来孙传庭,要他严密监视两军,唐通和刘泽清肯定是不能放走,安排到随便哪个部门,就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待着。然后召来唐通和刘泽清,直接命令他俩到孙传庭军做赞画,由锦衣卫直接押过去。暂时不能处理他俩,等士兵全部训练完成,怎么处理孙传庭自己负责。
吕大器部也没什么战果,不过至少顺义无失,一个文官领军也不能要求太高,所部进入训练营,他则回京待用。
朱由检又召来王在晋深谈一次,确定主要思路--谨守关城。然后任命他为关宁督师,赐尚方宝剑,蟒袍玉带,全面负责辽事,军政一把手。
关宁督师照蓟辽督师管辖地域要小得多,蓟州划给李继贞了。一方面是朱由检不放心,而且建虏进关也不从关城走,这么划分对抵挡入塞是比较有利的。二呢,王在晋要做的也比较简单,守住山|海关,削弱将门。
辽西将门这些年经历抽调、兵败,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如果能趁机彻底铲除将门,稳定辽西阵线,无论如何都是大功。
还有一个事,和谈。这次不找中间人,也不用特使,由王在晋直接和他们谈。
这次入关,不敢说建虏损失惨重,但肯定是挺疼。只要想想建虏有多少人口就能明白这点。入关前后损失至少一万人,光狙击营就报上来两千余人头,天|津保卫战前后至少死了七千人,再加上年前年后在山|东损失的兵力,肯定一万出头。建虏所有兵都加起来也就十万出头,一下子损失一万,你说他们疼不疼。
而收获肯定还不多,朱由检发下去的赎买银子都有十几万两了,建虏带回去的多是一些浮财,那能有什么用?他们最缺的就是人口。投入多,产出少,建酋还会愿意做么?他又不傻!
朱由检猜他们也是想和谈的,如果说和谈谈不拢也没关系,拖着,开榷场做买卖,给他们点小利,抻着他们。就现在天|津各工坊的生产水平来说,拖一年,咱就不怕他打,拖两年,他就得怕咱打。
这里有个传统的思维要说一下。就南朝来说,建虏是内乱,努尔哈赤家族一直是建州左卫的军官,大南朝是不承认清国的。如果和谈,基础就是承认清国的地位,然后才是两国和平。这个要在报纸上宣传一下,而且朱由检亲自做。和谈如果有责任,大头也是朱由检来背,让王在晋别有什么顾虑。
派人做事总不能光杆司令一个人,不过现在缺人,王在晋就得先克服一下,朱由检承诺年底之前一定给他派去至少两个团的全火器部队。
也算是个安慰吧,王在晋可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近距离看过天|津保卫战,对皇上很有信心,很痛快就答应下来,由二十名锦衣卫保护着上任。
朱由检心里其实真没谱,连由谁带兵都没想呢。周小龙倒是想出一种骑兵用的火铳,正在做实验。
新火铳模样比较奇怪,中间一根大粗管,粗管外表面排一圈细的铳管,实际上就是以手臂为轴的多管铳。周小龙也是从某个电影里看到的,名字他都忘了。
不过试验过程遇到很大障碍,没人能把它举起来。你想想,这还是站在地上都举不起来,要是坐在马鞍上,还使劲跑,那肯定都打自己脚面上了,抬不起来呀。
抬不起来加个支撑不就完了么?真试了一下,也确实能支撑住,不过马匹跑动起来一上一下的,铅弹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反正肯定是没打到靶子上。
然后只好把铳管削减了又削减,到底变成多管铳了才能举起来,周小龙这才老实下来,承认自己的设计不太管用。
不过毕懋康提出个新想法,既然支在马上不管用,那吊在士兵的肩膀上呢?这就相当于双手持铳了,确实好了一点,左手在后面控制方向,右手在前面扶稳,至少靶子上有弹孔了,不过也强的有限。
因为是给骑兵准备武器,周遇吉也在旁边看着,提了个意见说直接就用多管铳就行,不过要燧发的,也不用棘轮,点上火六弹一次全能打出去就行,用完随手一扔,拔刀还能继续作战,就当成混战时的武器用。
多管铳射程有限,如果是单层甲,多管铳在三十步就能有杀伤力,双层甲就要放进到二十步才能杀伤,这个距离还真就是混战的时候才能出现。
既然说多管铳能凑合,那就大力生产吧。周小龙让设计人员改进的一个是发弹的速度,要快,再一个是散射,别六发弹都打在一个人身上,相应的有点小角度。反正也是混战中用的,也不用瞄准,点火就射呗。
这事过了几天,赵仲和推辆车子来给皇上看,说试做的步兵武器。
赵仲和这种工作积极性还是要鼓励、鼓励的,换过周小龙出去看看。
武器是在一个类似排铳车用的那种小车上,车上固定一个支架,顶上是一个大铁管子,铁管子侧面看不出来,正面才能看出来是一堆铳管捆在一起。
一看就明白,跟排铳车很类似,就是从排变成筒了,倒也不出奇。
赵仲和这回也不言语,迈腿上车,把圆筒给提下来了。原来圆筒底下还有根铁柱,正好插到支架顶端的凹陷里。周小龙看到这就是一点头,不错,难以换弹不怕,怕的是不能持续火力。既然能够换圆筒也就相当于换弹了,至少火力不会中断太久。
然后赵仲和拿出一个上面插着很多根细铁棍的圆盘,卡到铳筒的顶端。伸手攀着细铁棍的顶端往下拉。这个长度可就比他身高还长啦,他得尽力踮脚尖才能够到。动作比较滑稽,周小龙笑了一声立刻收嘴,赶紧装严肃。
赵仲和最后不得不重新爬上车子,站在车子上向下摁细铁棍,这回倒是挺顺利。周小龙看了几眼,嘴角最后的一点笑容也消失了,心里只剩惊讶了。
这是上弹器呀!
一向标杆恢复中华、鼎兴大宋的明廷君臣最忌讳大宋外交政策,大明朝廷无论处于强势还是弱势,都难与虏、夷议和,很大程度上就是缘于这个因素。--《不知何由--明代政治研究》
第54章手艺人吃香
最开始是周小龙先做了个上弹器,挺简单,就几个铁管捆起来,里头装弹药,用时候拿铁管对准铳管口,铁棍一碓就进铳管里。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只是不太实用,还没用手上弹快。没想到赵仲和倒是把它发扬光大了,做了个圆盘形的上弹器,一次能给二十五根铳管上弹。歪瑞鼓的!
周小龙很欣慰地点头赞许,又看他在筒铳后面挨根插引信,速度不算快,不过在战场上也能做了,比排铳车强。
也不用点火发射,这就看明白了。周小龙端着下巴想了想,指着筒铳尾部说:“这里还能改进,也要象前面上弹器那样,一次就能给所有铳管都插上引信。”
“是。”赵仲和抱拳说:“微臣也觉得后面上引信太费时间,不过想了几种方式都不适合。”
“没关系,慢慢想。”周小龙沉吟着说:“我再给你拨五千两白银,随便你怎么花,怎么用,我不管。我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月内,把尾部的设计搞出来。赵爱卿,能不能做到?”
“微臣遵旨,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赵仲和现在可沉稳多了,肯定是因为升了大官,这叫养颐体居移气。看他带人走后,周小龙回头对王承恩说:“一会就把银子给他送去,回头再给他做个……嗯,三品的官印给他带着玩。”
“是。”王承恩心里也是羡慕,估计在天|津的所有官员都得这样,再没见过升官这么快的人啦。去年还是工部小小的六品主事,今年已经一跃为正三品詹事,毕懋康和焦勖也都是正四品的少詹事。
大明官员晋升最难的两道门槛,一个是地方官升五品,一个是京官升三品,无数官场中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呀。你看人家,一年都没用上,而且人家还不是清流。这就叫青云直上,要不怎么说手艺人吃香呢。
本来以为这就完了,刚回到帐中坐稳,曹变蛟就带着马科过来求见,说马科演练了一种铳术,能让虎蹲铳的发射速度提高一倍以上。
人家技术人员搞发明,你个大老粗也想搞创新。周小龙就是心里不信也要去看看,别把人家的积极性给打消喽。
到了帐外大校场,曹变蛟和马科过来见礼,周小龙在点将台上挥手让他们快些演练。他们也没含糊,带几个士兵摆开三个虎蹲铳。
马科现在还是小兵呢,而且是新兵。他自己摆弄一门虎蹲铳,左手提着虎蹲铳管上的把手,把虎蹲铳立起来,右手举着一个装弹头的药包。右手边一个人拿着火把给他点燃手中药包上的药捻子,点着后直接扔进铳管,药包因为重量能落到铳管底部,然后他再把铳管放倒在铳架上,“通”一下就发射出去。
然后提起铳管,右手又举起一颗铳弹……如此循环放了五弹,连三十个数都没用到。够快!
不过这么做可有点危险,一旦火把点到药包上,或者药捻子燃烧过快,都会在士兵手里爆炸,那可就不好受喽。
当然了,能打破常规想到这个方法,那也得是对虎蹲铳操作极为熟悉才行,周小龙突然就有山|海关领军人员的人选了。
周小龙把他俩召到近前,勉励了几句,说了一下操作的危险性,让他注意。然后当场任命马科为营长,从训练营中挑人,全部使用虎蹲铳和排铳车。装备完立即出发,赶赴山|海关,要他听命于王在晋督师。
曹变蛟和马科大声表忠心,这一套都是常规的了,意思就是让皇上相信他们。周小龙也没当回事,安抚几句让他们安心做事。
曹变蛟和马科也算是经历患难的老战友,虽然马科逃跑令人不齿,不过转念想想,曹变蛟自己能活下来多要归功于运气,当时如果不是有心腹家丁背他上船,他现在别说坟头草了,坟头都不一定有呢。经过生死,很多事都看得开了,所以他同样为马科高兴。
马科也算是时来运转,去年以为必定是砍头的下场,没想到皇上给了活路。啥也别说了,这条命就当不是自己的,卖给皇上了。
如此使用虎蹲铳有个很大的好处,虎蹲铳尾部可以是封闭的,没有必要钻药孔。俩人走后周小龙也没停止思索,感觉虎蹲铳的这种用法有改进的余地。首先虎蹲铳必须镗孔,内壁越光滑就越不会挂住药包,药包能顺利到底。其次虎蹲铳在口径不变的情况下长度可以稍微加大,这样也许能打到更远。然后引火不能用火把,太危险,似乎可以编成一根粗火绳,上面加个盖子还能防雨。最后药捻子上面要加一根引信,蓬头的,可以保证点燃率。
周小龙越想越觉得可行,不过赵仲和在忙筒铳尾部引线的事情,只好把毕懋康召来,跟他仔细说了一遍,要求他尽快做出试验品。
他主持的野战铳项目进展比较缓慢,倒不是造不出来大铳,而是选型比较困难,在战场机动和射程尽量远之间难以协调。
周小龙让他干脆换个思路,机动性先放一放,多考虑射程,仿照来复铳做台大铳。有来复线就会射得更远更准,只要能把对方的大铳消灭就算成功。等对方没有了大铳,我方就可以用虎蹲铳和筒铳尽情欺负别人。
上一种完成再设计另一种,多考虑机动性,射程只要求在一里之内,并且能快速填充、发射,专门打对方的中距离火器。
从射程来说,大铳最远不过三里,说什么“糜烂十余里”,那不过是“诗性的语言”,不是真事。虎蹲铳这类中小型铳,独头弹射程大约一百二十步,一百八十米左右,霰弹更低,大约只有不到五十步,七十余米的射程。
建虏是有大铳的,光历次缴获就不少,他们自己也有能力铸造。只是进关难以携带,这次没有看到。但是他们用大铳的目的是攻破城墙,而不是机动野战,所以他们配备的虎蹲铳很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火器在建虏中多是由汉人和朝鲜人使用有关,不敢配备太多。
当建酋明白过来,开始大力生产虎蹲铳和排铳车的时候,代表的虽然是整体军力的上升,但同时也意味着满军旗相对实力的下降,也不知道建酋愿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而现在周小龙要设计的火器就必须想到这个可能,必须可以压制虎蹲铳和排铳车,甚至是大铳。既然一种难以达到要求,那就设计两种。当然,这两种都要求能够参与野战,尤其射程远的第一种,铳车的设计就比较艰难。
现在车辆基本都是用木料做,铳车也不例外。不过用木料就有个周期过长的问题,木料得干燥。自然阴干木料才不变形,一般至少要三个月时间,做轮子的木料要阴干半年以上。
一台车子做半年,黄花菜也凉了。周小龙让毕懋康实验用铁制作铳车,尤其是轮子。
毕懋康领命而去,周遇吉又过来了。
周遇吉刚回来没两天,一起回来的还有勋贵军和几个狙击营的人员。周遇吉是看到狙击营战果很大,而且骚扰式的打法也适合自己的部队,所以想组建自己的狙击营。
狙击营是皇上直管,他不敢打主意,不过他把主意打到白腾蛟和白广恩的身上了。反正这两个人还不算狙击营的人,要人容易,再从狙击营借几个教官讲讲课也就差不多了。
白腾蛟和白广恩两人的部队基本算是打没了,不过好歹是真上阵拼杀,这个战后至少要有点奖励。朱由检曾经说要把两人放在京畿附近使用,顺、蓟两府缺人也是缺的厉害,这两人毕竟听话,用着放心。
这两个人就在帐外,周小龙把两人召进来闲聊几句。说话工夫周小龙就发现白广恩对上阵杀敌心思热切,对自己参与的各次狙击战也能娓娓道来,详细明了。白腾蛟则比较沉稳,对战场用兵比较熟悉,毕竟是正途上来的军官,有家学渊源。
周小龙心里有了主意,当场任命白广恩为特种团团长,负责在周遇吉军中组建特种团,听命于周遇吉指挥,并且允许他到狙击营中招募五位狙击手,不过建制只是营级,人数不超过三百二十四人。
狙击营名义上是天子亲军,直属与皇上。别看顶个“营”字,实际刚招募时也就六十几个人,战后现在只有四十几个人了,但是每个人都是军官,最低的也是小旗,相当于队长。
白广恩组建特种部队也按这个套路来,都是高职低配,每个人军衔至少也是队长。
狙击营的武器都是精益求精,基本配备包括狙击铳、多管铳、弩弓、匕首、内甲,反正是什么好就装备什么。不过特种部队肯定达不到这个水平,只是狙击铳和多管铳肯定要配备,其他的能减就减。
别看手下人少了,不过这可是皇上和周遇吉都关注的部队,粮饷肯定不会缺,以后只管专心打仗,其它事不用操心了。周小龙给白广恩说了一遍大致的武器和特种作战的目标,白广恩千恩万谢。
至于白腾蛟也是任命为团长,之后要留给李继贞使用,等训练营新兵训练合格就给他分配个满员团。这样的人放在京畿,无论周小龙还是朱由检,都放心。
明代政治最大的弊端--明代君子往往为了名誉不惜辞官,而不良言官总能以弹劾的方式达到驱除正派官员的目的。故而,“邪压正”显得异常简单。--《不知何由--明代政治研究》
第55章黄河治理
晚饭之前,王承恩进来说福建游击将军郑芝龙和王朴及其父亲王威求见。
王朴和王威过来倒是完全可能,郑芝龙是干什么来了?朱由检一问才知道郑芝龙竟然带了五船粮食,以犒军的名义来的。
朱由检挺高兴,抬手打算召进来接见,不过想想又放下了。保卫战确实是胜利了,可也没多少日子呀。半个月时间未必够从福|建航行到天|津,郑芝龙这五船粮食是怎么搞的?难道是早就准备好了,只等胜利消息传到就运来?
召见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朕今天累了,大伴跟郑爱卿和两位王爱卿说说,就说明天朕再召见。”
王承恩诧异地看了皇上一眼,主要是难得从皇上口中听到个“累”字。当然,是不是累他也管不着,转身出帐,去通知几人,让他们明天再来。
郑芝龙不知道皇上的习惯,给了王承恩门敬就自己回帐去了。不过王朴知道呀,和父亲王威嘀嘀咕咕,乱猜皇上意图。
不止王威父子在乱猜,帐内朱由检和周小龙也在一块乱猜郑芝龙的来意。按说有什么事情当面说就行了,关键是朱由检和周小龙都眼馋他手中的航线。这要是不在眼前也就算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既然他到天|津了,那就要想法从他手中掏点东西出来。
两人商量了一夜,终于想出个能够利诱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周小龙先召见王威父子。王威和大|同的几个老伙计商量了一天,到底是下定决心到天|津来。
王家父子给皇上磕头后,周小龙给他们赐座,闲聊几句。问起王威近况,王威把榆|林和太|原的风土人情捡能说的演给皇上逗闷子。
周小龙本以为他们父子是要把烟牌的钱交了,牌子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放桌子上呢,结果一问,人家是想要港口牌子。
周小龙沉吟一阵,实际上是和朱由检商量,朱由检突然想起榆|林的情况。 陕|西地方穷困,榆林卫更是地近边陲,土地贫瘠,又处于四战之地。民风剽悍,好勇斗狠,从军立功是当地年轻人的择业首选。好人家的子弟也愿意参军,吃口官饭。
所以陕|西自古就出强军,榆|林更是出精兵,是大明军事人才重要输出地,号称“总兵之乡”。
榆|林卫出身的将领遍布九边,眼前的,比如说王威王继兄弟,尤世威尤世禄兄弟,远点的姜奭、张臣。就是现在,榆林卫投闲的将领也有很多,比如原延|绥总兵李昌龄、原宁|夏总兵侯世禄、侯拱极父子、原宣|府总兵王学书、原孤山总兵王永佐,都是在常年与蒙古部落的战斗中成长起来的。
就是民贼,比如李自成也出自榆林,王二、高迎祥、张献忠、王嘉胤、王大梁、杨六、不沾泥等人也是出身陕|西,陕|西就是兵库。
朱由检想要这些闲置的军官,确切说是想要他们手里的家丁。
皇上不说话,王家父子也不敢说话,大帐里就这么沉默下来。王威岁数大,见得多了,还沉得住气,王朴就有点不自在,开始拧屁股、转脑袋、挠胳膊,就像身上有十万只虱子蹦跳一般。
王威平时也见他这样,那时候只觉得老儿子好动,可爱,现在也不怎么的,越看越碍眼。要不是在皇上面前,真会伸手抽他两巴掌。王威恶狠狠瞪他一眼,王朴这才想起临行前老爹拿着拐杖威胁他的情景,赶紧坐正身子,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开始装死人。
两人讨论一阵,这回周小龙把椅子让出来,朱由检上场。朱由检手指敲敲书案,开口道:“港口牌卖给谁,朕都无所谓,但是王爱卿你恐怕不行,你守不住啊。”说着从案上的匣子里拿出块铜牌递给他看。
王威上前接过,牌子上两面都有字,正面写“大明港口牌照”,两边小字是“准予开港 按时纳税”和“皇帝御赐 天字六号”。牌子翻过来,上面一边写“天|津卫港口牌”,另一边写“独享海贸之利”。
天|津卫沿海河有直沽、葛沽、塘沽等六个大码头,还有些小码头。大码头当中除了直沽是专门用于运河转运,其余都可入海。而“独享海贸之利”这句的意思,莫非是……
王威惊疑的看向皇上。“朕已经将所有码头的土地拿到手里,有了这块牌子,”朱由检指着铜牌说:“就可以垄断天|津卫所有海运。这块牌子,朕是打算拍卖的,起价四百万两白银,朕估计最后成交价能达到五百万两以上。”
五百万两啊?还真不贵。去掉直沽码头,剩下的港口每年进出货物至少价值要千万两银子,一年只在码头收钱至少能得五十万两,不出十年就能回本,以后就是躺炕上数钱,纯赚呐。这还没算自己调货从天津运往辽东的货物,那个利润更加的大。
王威表情惭惭的把牌子放到皇上面前的书案上。确实不贵,可也买不起呀。
朱由检一看笑了,手指点着铜牌问道:“这份钱出不起吧?出不起只是一方面,你再想想自家能不能守住这份家业?”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是啊,天|津是向辽东走私的重要港口,货主会愿意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么?弄不好这块牌照倒成了催命符,爷四个都要死在它上面。
王威趴地上磕头,然后又高高拱起手,后怕道:“草民愚钝,谢皇上点拨迷津。”
“算啦。”朱由检挥手示意落座。“王爱卿是朕的老臣,这些话也就能说给你听,别人朕可就不费口水了。不过要说起赚钱嘛,”朱由检沉吟一下说:“不知王爱卿可愿做些长远买卖?”
“愿意,愿意。”王朴忍不住了,从后边直喊。王威气往上顶,没忍住回头就是一巴掌,把王朴就给扇到地上去了。
民打官那可是要受刑罚的,不过谁让那个芝麻粒一般的小官是人家儿子呢,活该!大家都装看不着,只有伺候茶水的杨树花忍不住捂着嘴乐。
王威回头拱手跟皇上说:“草民失礼了,草民愿意做长远买卖,只是……”
“不知道做什么?”朱由检微微一笑。“朕这里有两个小买卖,一个是在榆林卫那里开榷场,放开马匹牛羊的贸易,内地朕也会逐步放开牛马市场,随便交易,使市场的容量加大。这个买卖不费什么工本,也好上手,王爱卿看如何呀?”
这买卖可没什么意思,本来与河套蒙古的贸易就掌握在他们手上,何必多此一举重开榷场呢?
朱由检看王威脸上混不在意,接着说:“另一个是黄河治理。黄河每年泛滥实在恼人,工部做事不力。朕想着,不如交给私人经营。”一边说着,朱由检递给他一本小册子,上面记录了一些他对黄河治理的想法。“这个买卖不用拍卖,也不收牌照钱,王爱卿仔细看看。”
说起黄河大家都知道,既是中国的母亲河,也是中国的苦难河,历朝历代就没有不对治理黄河头痛的。就说大明立国开始,大的决口洪武年间就有两次,然后正统、弘治都有决口,万历朝的二十三年中,黄河决口十八次,几乎年年决口。去年更是人为掘堤,以至汴城变为泽国,黄河故道则涸为平地。
洪武初年黄河经淮河流入黄海,河道混乱、多支并流、变迁频繁、河患严重,而且时常北决,冲入山东运河。入黄河的支流此决彼淤,迭为主次,黄河不断作南北摆动,其河患的发生地集中在河南境内,尤其是开封上下决溢次数极为频繁。
永乐年间疏浚贯通大运河后,供应宫廷、百官俸禄和军饷的东南漕粮由运河“一衣带之水”输达京城,保证运河的安全畅通成为大明至关重要的军国大事。运河既要用黄河之水,又要避黄河冲决之害,为了维持大运河的漕运,一贯是尽力避免黄河向北溃决,但这又使黄河水全部侵入淮河。
黄河不仅借道泗水,而且还从颍河、涡河、濉河等同时入淮,拦腰一截,袭夺了淮河的中下游。黄河的洪水在淮河到处泛滥,黄河的泥沙淤塞了淮河的干流和许多支流,淮河的水系被打乱,淮河下游的河床越淤越高,也成为“地上河”。
淮河的水已经无法进入自己的下游河道,使得泛滥现象更为严重,平地变成了泽国,小湖扩大成为大湖,洪泽湖就是其中的一个。有的支流下游河段被淤塞成长条形的湖泊,有的则变成为“肥河”。淮河流域自入明以来水患频繁,为害严重。
为了维持运河的畅通,朝廷还采用了“蓄清刷黄”的办法。利用洪泽湖把含沙量较少的淮河水蓄积起来,以冲刷黄河侵淮的浑水。于是,加高加厚了洪泽湖东岸大堤,抬高洪泽湖水位,扩大洪泽湖的面积,使洪泽湖上游大片良田沃土、城镇村庄被湖水吞没。以至水漫泗州城,最后泗州城被淹没于洪泽湖底。
漕运和淮河、黄河几乎不可调和,所以这次治河主要思路就是黄、运、淮三河分离。而首要就是黄河改道,从黄河故道行水,出海口定在东|营左右。
崇祯中前期,南北商团竞争直接反映在朝政及军事上,直到后期,崇祯皇帝才开始甩开官僚体系,直接规范资本行为。--《明代政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