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魔王35-39_风闻
哲学爱好3-2020-04-11 07:13
第35章井栏那里砍脑袋
商大当家和刘大掌柜带人一阵疾驰,很快赶到上水村,随后就在水井所处场院周围布置了一个包围圈。上水村此时也是人去村空,偌大个村子静悄悄的。村口处不远有一个大水闸,几条河沟的水汇集过来南下运河,而这个闸门正是控制水量的,南边几个村子也都要从这个闸门用水。不过此时河沟干涸,闸门底部暴露出来,还可看见沟底有具尸体,上面还插着箭羽,看样子死了不过两三天。
疤脸汉子骂了一句“狗曹鞑子”,随后在河沟底部找地方藏住身体。其他人也是各找地方,商大当家在一座大屋的顶上藏起来,抬头正好就能看见水井。
过不多时,果然听到急促马蹄声,两个鞑子驰马而来。一个鞑子左右看看,找到水井位置,甩蹬离鞍,拿着一个水囊走到井边把水桶扔到井里,正在向上拽桶就听同伴一声惨叫,一支长箭正扎在他的咽喉,直接从马上翻倒。他手上立即松开井绳,翻身躲到井栏后面,刚探出头想观察周围情况就见一点寒光直奔面门,他再要缩头躲藏却已经晚了,一支长箭从右眼直接贯入脑中。
“商大当家好箭法。”刘大掌柜称赞一声,从井栏后面的屋子走出来,手上倒提着一根蛇矛。走到鞑子近前用蛇矛一挑,鞑子翻身倒地,露出前胸挂着的水囊。
“放匹马回去。”此时商大当家已经从房上跳下,刚刚连发两箭皆中,心中也是得意。“把他们引过来,咱们吃了东西,以逸待劳。”
大家伙听了这话,嘻嘻哈哈的还是烧水煮饭,完了都灌满水囊,把井口用大石块填满,两个鞑子尸体也倒吊在井栏上扒光。一个汉子从鞑子衣物里翻出一个金镯子,举在手上一个劲炫耀。
商大当家和刘大掌柜巡视周围环境,在各处必经之路上设置陷阱、机关,只留出一条撤退道路,路口用大堆柴草挡住,防止鞑子从这里进入。又将马栓在左右,只等撤退好就近上马能走。再将柴草堆在水井所在场院四周,找了几罐油脂倒在上面,到时引火必能使鞑子混乱。疤面汉子把鞑子身上拔下的两只箭还给商大当家,商大当家把箭囊中的箭支挨根擦拭一遍。这些箭支所用箭头都是点钢破甲重箭,较寻常箭支要长得多,这样的重箭射到身上,双层甲也能扎个通透。
白甲兵是八旗的精锐,十个披甲兵才能选出一个白甲兵,白甲兵数量多少意味的就是所在旗的强弱。死去的白甲兵名叫费扬武,是阿林保的亲弟弟。本来白甲兵根本不会承担巡逻任务,只是费杨武昨晚说天气炎热要出去走走,才顺手接了巡逻的事情,没想到就这么白白死了。
费杨武的仇肯定要报,而且头颅也要拿回,不然回去无法跟爹娘交代,就是弟弟家产也不好去要。满人士卒之所以敢战,是因为军法严酷,更因为赏赐公平。既带回尸身,就有资格要一半家产。不过额真那里不会久等,只给了他两天时间,两日未回军法从事。另外给了他三十个披甲旗丁和二十个阿哈死兵。看蹄印不会超过十五匹马,这些人已经是巴掌拍蚊子,足够用了。
看天色已经过午,阿林保身上白甲未脱,坐在树下擦拭自己的虎枪。虎枪原是猎虎装备,形状可以说是加长加重的长矛。虎枪的枪杆更长,也更粗。枪刃为圭形,刃中起棱,铁枪头与枪杆相套连的铁管极长。在枪刃处左右各有一段鹿角,以防止刺杀猛兽时入枪太深,伤及自身。虎枪因为要保持锋利,平时都有皮套保护枪刃,此时稍一擦拭就寒光照人。
这时一个旗丁过来禀报说截获一匹战马,看烙印正是刚刚去取水的阿哈所有。也就是说那两个阿哈遇险了。死两个阿哈阿林保并不在乎,在乎的是到底找到了袭击者的踪迹。
阿林保当即站起身,自有阿哈牵过马匹,上马一挥手,其他人也皆是上马,随阿林保急驰而去。
建虏一行很快到达上水村,阿林保在村外停马,左右看了一阵后点出十个阿哈,命其下马进入村中。阿哈小心翼翼的步行进入,刚刚全部拐过村口大屋就传来打斗声,不过片刻即止,阿哈一个也没有逃出来。阿林保就是一皱眉,这战力比想的要强啊。阿林保回忆了一下额真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做,随后命令全体下马,射火箭,烧光村子,将袭击者逼出来。
商大当家和刘大掌柜可没想到鞑子舍得用十个人进村只为试探,一下被火箭弄得手忙脚乱,水井周围的柴草更是燃起大火,原是为鞑子预备的大餐要自己吞下去了。两人略一商量,即决定刘大掌柜留人在屋上对射,商大当家带人从后包抄。这也就是两人以前合作过,难得互相信任,决定一下刘大当家当即应允。
商大当家领着人到了撤退道路,上马出村,这时已经叫过疤面汉子面授机宜。“刘大疤,你领十个人把他们引走,绕一圈再回到这里,明白没?”
“明白。”刘大疤随手点出十个,一句废话没有,把骑弓拿在手里上马就走。十一个人呼啸而出,到了建虏全部弯弓搭箭,仰射建虏。建虏也不上马,两脚叉开前后弓步,长弓调转,直射来敌。刘大疤等人一箭射完又射一箭,然后催马掠边而过。阿林保根本不管落在身上的箭支,长弓瞄准,一箭射出正中一敌面门,直接把他倒掀马下,再想射第二箭时已经出了射程。阿林保一想就知道是引兵之计,但是引兵又如何?把你们先吃了,村子里肯定也剩不下几个,到时候慢慢收拾。阿林保当即点出二十个旗丁,让剩下二十人继续射箭,他带着人上马追了下去。
商大当家在短墙后看阿林保已经身影不见,回身上马,领着剩下的八个人又是呼啸而出。这回就不是掠边而过,而是直接插入人群。九个人两轮急射,扔下弓箭又是短矛抛出,这时就显出马匹的冲击力了。九个人在人群中纵马踏敌,长刀下挥,商大当家更是神射,支支点名,例不虚发,一口气将囊中箭支全部射出,建虏也全部躺到地上,自己人只有两个轻伤。“把尸体都带进村里!别在地上拽,把地上血水盖住!”商大当家喊了一嗓子,然后活动手臂,准备下次作战。这时一人将面门中箭的同伴用马驼回来,走近了冲商大当家摇摇头,示意已经死了。商大当家点点头。“回头给他弟弟二十两银子,愿意跟着就带着他,不愿意就随他去。”略一想接着吩咐。“尸体放回原位,你再去把马圈回来,一匹也别跑了。”
刘大掌柜这时已经带人出来,帮助运送尸体、清理地面。“到井栏那里再砍脑袋,别把血水流到外面。”刘大掌柜阻止完心急的手下,冲商大当家拱手说:“还要不要重新布置柴堆?”
“也行,留两个让它冒烟就行。”商大当家沉吟一下接着说:“我看鞑子领头的是白甲兵,回来之后我亲自收拾,可好?”看刘大掌柜一拧眉毛,商大当家许诺说:“一会多给你两匹马。”
当面说亲自处理,那白甲兵身上的甲胄财物就要都归商大当家,不过多给两匹马也就差不多抵消了,再加上先头已经给了身棉甲,算下来还是赚的。刘大掌柜无可无不可,自然点头答应。
两人手下处理完尸体和地面,又躲回村里,直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刘大疤回转策马进村,可人数却是又少了一个。
阿林保遥遥看见袭击者进村,村外也没有激战痕迹,就明白旗丁肯定是攻入村中,这九个人此时进村可不就是送人头么。赶紧猛抽几鞭,要赶在他们退出来之前堵住村口。到了村口也不勒马,直接冲了进去,后面二十旗丁也是紧跟而入。
战马几步就冲入场院,阿林保立即看出不对。场院空无一人,只有几具扒光的尸体摞在一起,堵住前路。阿林保立时知道中计,这时候反倒不能停下来,腿上加劲催马,希望跃过尸墙逃出生天。胯下战马也是神勇,奔近尸墙不顾蹄下湿滑一跃而起,可就在跃起滞空之时,商大当家手上一松,破甲箭如跨越空间般转瞬即到,直接钉入护颈,带得阿林保脑袋一歪。此时战马前蹄落地,阿林保却再无法保持平衡,顺着惯性向前冲下马,头脸直接撞到地上,一动不动。
侧面房上站着的商大当家一看就知得手,手上弓箭不停,转瞬又射倒三个鞑子。此时两边房上箭如雨下,鞑子大乱,有拨马要逃,也有抢近想要突围,甚至有马撞到一起的。
鞑子主将已失,商、刘两伙人更无压力,只有后进的几个鞑子拨马跑掉,其余的都躺地上了。刘大掌柜看鞑子已无翻盘机会,招呼一伙十人上马去追逃脱之人。
张一民睡醒起身,靠在窗口抽了袋烟,这才心满意足的吃块面饼,完了牵着两匹马向南而去。此时已经刮起南风,下午不到申时,天色却渐昏暗,晚上恐怕是要下雨。张一民顶风奔出十多里地,陡然看见一匹马相向而来,他立即勒马停步,左右观瞧,并无包抄,再一看来的马匹上面有个人影,不过却不是坐直而是躺在马背上,脑袋靠在马颈旁,左手垂下,右手依然紧紧搂着马颈。张一民一看就知马上骑士必是伤重,在荒郊旷野这也只意味着死亡。张一民轻磕马腹,小心的绕到马后靠上去,离得近了,发现伤重骑士竟然是个鞑子。思虑片刻,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一民索性磕马向前,快速俯身一把抄起马缰,将来马向前加速带出一段,回头一看受伤鞑子果然掉下去了。他再回马,手中拿着弩箭在鞑子身周转了两圈,确定没有危险后离鞍下马,手中弩箭一直指着鞑子面门。鞑子背后一只长箭已经半没体内,幸有甲胄才没从身前再透出来,而且正射在背后要害处,已经死得透透的。
有其他人!张一民细心闻听,果然有南风送来得得马蹄声。张一民将马横在身前,此时已经能看见十余个身影奔驰而来,刚要喊出声就有一只长箭嗖一下钉在马鞍上。张一民一缩头,就躲在马后那里喊:“别放箭!自己人!”
资本可以遗转,但是帝制取消以后,政治权利无法遗转,所以为了对抗资本,无论政治或者军事,都有了世家化趋势。--《现代社会基本结构》
第36章
“什么自己人?你是哪个掌柜手下?”刘大掌柜率先勒马,在两匹马围着的小圈子外转了一圈。一看张一民的衣服就明白了。“呦,竟然是个官军,说,你是不是逃出来的?”
“怎么不是自己人?大家都是汉人嘛,那就是自己人。”张一民一看周围有十多个人,立马就把手上的长刀扔了,高高拱起手对问话之人说:“大家都是杀鞑子,那更是自己人。”
“你还杀鞑子呢?听说你们官军都躲在通州了,是不是呀?”
“啊,那是大部队,皇上派了精锐部队出来杀鞑子,临走的时候皇上还跟我说了,回去请我吃肉呢。”
“嘿,这家伙,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啊,还皇上请你吃肉,你不先回家吃口奶呀?”周围几个手下哈哈大笑,捧刘大掌柜臭脚。
张一民一听不乐意了。“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谁吃奶呀?小心我把兄弟找来揍瘪你们。”
一个手下在刘大掌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手指指了指鞑子尸体和战马。刘大掌柜点点头,胳膊肘抵在马鞍前面。“我问你,你既然是官军,那官军现在收不收鞑子人头啊?”
“收啊,一个二十两呢,你有几个?”
刘大掌柜把马鞭一摆,回答说:“就这一个,你能出多少银子?”
张一民一卜楞脑袋。“我可不要,我回去记功可用不着脑袋,有嘴就行。”
刘大掌柜一愣,显然是没听懂。“什么有嘴就行?你还要往下割嘴皮子?”
“不是,是说多少就认多少,这次出来不是一伙,说错会漏嘴的。”
“这也行?那要串通好了,说一百也行啊。”刘大掌柜明显没听过这样的方式,周围几个手下也有兴趣的往这边靠了靠,好能听清楚些。
“主要是有狙击营的人在,不然咱们还得拿脑袋记功,只不过狙击营是皇上亲管的,脑筋都死,不听咱们劝,有多少就说多少,一个也不多要。”
“还有这样当兵的?这不傻么?”刘大掌柜冲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谁不想要这样的死脑筋呢?他还想让自己的手下都诚实呢,可他马个个都是老油条。
张一民在张大勇眼皮子底下不敢说这话,这回可算找到知音了,顺嘴就开始秃噜。“可不是咋的,他们都傻了吧唧的,而且打仗也不行,要不是我保护着早都死八百回了。”说完张一民还遗憾的叹了口气。“一个三十两,一百个就是三千两,不用几回,不,出不了三回我就能要出来一千两银子。唉,可惜呀,这回七个人才打了八个鞑子。”
“不少了,我们三十个人才打了五十个鞑子,你们也就比我差点。”旁边一个手下多嘴比了一下,刘大掌柜横了他一眼,把他吓得直缩脑袋。“啥也不说了,你就说那多钱换这个人头吧。”
“你想咋的?还要强买强卖呀?”
刘大掌柜一点头,“是啊,你说拿多钱吧,省得我上去自己翻。”
“你们……”张一民一看周围十多个人跑是肯定跑不掉了,苦着脸说:“你们真是土匪。”
刘大掌柜一点头。“诶,对,咱就是土匪,拿不拿钱吧?”周围几个手下听了这话都是心里一挑大拇哥,佩服死老大这个不要脸的劲了。
张一民在怀里左掏掏右摸摸,最后只找到十二两银子,还全是散碎的。
刘大掌柜看他伸出手里可怜的碎银子,差点没气得一鞭子抽下去。不过还是忍住了,伸手把银子接过来,心说谁跟银子有仇啊,那不傻么。用鞭子指指地上的尸体。“鞑子给你了,马我要带走。”
拨马回头工夫,张一民看他们要把自己的马也牵走,那他能干么,这么远的路他要走着回去么?立马大声呼喊起来。“别走别走,我能给你找到钱,你把带着的那几个脑袋也卖给我吧。”
刘大掌柜一听这话还真把马头又拨回来了。“你刚才不说你没钱么?你现在上哪弄钱去?”
“我身上没有,可别人身上有啊,你只要跟我走,我让兄弟们凑钱买鞑子脑袋,行不?”
“你们一共七个人?”
“是啊,七个,不用怕,都挺好说话。”
刘大掌柜一听乐了。“什么叫我不用怕呀?我就没怕过。来人,”伸手招呼一声。“给这位小兄弟一匹马,咱们跟他去要钱去。”
一行人带着顺风,很快到达先前休息的庄子,刘大掌柜也留了个心眼,把张一民马给扣下让他自己进去说。拿钱出来一手银子一手人头,干净利落。
张一民进庄找到张大勇,把路上打听到的围歼五十个鞑子的事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是不信。心说什么时候鞑子也这么好杀了,那咱早发了。
张大勇倒是有意见见这几个人,如果真是能人异士,给公爷招揽回去也能得着夸奖。他拔出短铳检查了一下,重又插到后腰上,又让张孝田三个各拿弩弓寻找隐蔽地方躲藏,韩氏兄弟一直在屋顶望哨。张大勇手上什么武器也没拿,就和张一民两人出了庄子。
见了面张大勇先一拱手,说声久等。刘大掌柜还真等得不耐烦了,也不多说,一摆手,手下就把鞍上拴着的人头都扔到张大勇脚底下。不多不少,正好五个。刘大掌柜语带讥讽,“五个人头一百两,回头你交上去还能白得五十两,这买卖不错呀。”
“还有我的黑马,要还给我!”张一民在后边高呼。刘大掌柜也不计较,让手下把马放过去。
张大勇也不多说,蹲在地上捡起人头挨个查验,发现无误后从怀里掏出几张会票,找出一张一百两的递给刘大掌柜。
“这买卖做的爽利。”刘大掌柜把会票揣怀里,又拍了拍,直起身子,这就要回马走人。
“各位好汉慢走!”张大勇上前一步拉住刘大掌柜手中缰绳。刘大掌柜一抖手,右手就往后面挂着的蛇矛摸去。“现在天色已晚,正好我在庄里煮了一锅肉汤,不如喝碗肉汤,暖暖身子再走不迟。”
刘大掌柜闻言就有些意动,看手下已经有人喉结耸动,显然已是馋的狠了。这些日子鞑子来去,买卖久不开张,已有月余没沾肉星,再拘着他们怕不是要给自己来个窝里反。想到这里,刘大掌柜片腿下马,一个劲地在脸上挤出笑容,拱手答谢。“那就叨扰了。”
张大勇引着一群人进了大屋,灶上果然滚着一大锅肉汤,张国禄还拿一大块咸肉用刀子片着薄片放入汤中,桌上一大筐白面饼子热腾腾散发着麦香。
刘大掌柜这些手下根本不用人让,吵吵嚷嚷就拿大碗盛汤,也不用现找座位,蹲在门槛上一口饼一口汤吃得别提多欢畅了。这可是一个月以来头一回吃肉,开心得无以言表。
刘大掌柜面上有些尴尬,干笑几声,口中圆道:“我家兄弟粗野惯了,还请兄弟海涵。”
“哪里,我家兄弟也是如此,尽管敞开吃喝。”张大勇亲自给刘大掌柜盛了碗汤,请了刘大掌柜入座。刘大掌柜也不矫情,拿起碗也不顾烫嘴直接就喝,喝完咋么咋么嘴。“这肉……”
“鲸鱼的肉,海里一种大鱼,身长能有几十丈,一条就能出几千上万斤的肉。”张大勇怕他怀疑,拿起碗自己也喝了一大口。“这肉腌的时候就用了大把的香料,煮汤时如果再放些胡椒再好不过,可惜这里遍寻不着,也只能用些生姜凑合了。”
呦,这么讲究,算了,别吱声,喝吧。刘大掌柜闷头把一碗汤喝完,张大勇又给他添了一碗,刘大掌柜额头见汗,浑身上下舒坦至极,这才慢条斯理的掰着饼子吃,一边还要答对张大勇的询问。
张大勇试探几句发现刘大掌柜口风极严,索性挑开天窗,说了代公爷招募之意。
刘大掌柜这才明白他们身后站着什么人,怪不得行军在外也如此豪绰。不过刘大掌柜可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的道理,整天受人驱使,一旦行差踏错可就身不由己了。嘴上虽然没有拒绝,可推脱之意却也明显。不过却也答应将其他人头送过来,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白甲兵。这可真是让张大勇大喜过望,本来他打死的那个白甲兵因为没有拿到甲胄就有点说服力不足,这要是再拿到一个可就谁也说不出怪话了。
刘大掌柜吃饱喝足,带着一众手下回返上水村,见到商大当家时候他们也在开饭,不过全是些粗面饼子和马肉。刘大掌柜捞了块马肉懒洋洋的嚼着,这时候才感觉到张大勇所说香料的滋味,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不,是货比货得扔。溜达到商大当家边上闲话。“这猪肉是吃不起了,去年还是七厘呢,今年就三分银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米喂的。”说完还摇摇头。
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吃不起猪肉还吃不起鱼肉么?娇性!商大当家也没搭理他,继续埋头吃肉。
刘大掌柜见也没个搭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兄弟下午遇见几个官兵,正好把那几个鞑子的脑袋卖给他们了,一个二十两,如果有多他们还要呢,商兄弟也去卖了吧。”
“二十两么?”商大当家想想,觉得这个价钱也算可以,总要给人家留点抽头,所以点头说:“那好,明天刘老哥再辛苦一趟,陪兄弟做了这趟买卖。”
“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刘大掌柜一拍大腿。“以后再有好事多想着哥哥就行啦。”
对社会学来说,重要的问题是各团体之间的合作方式,而不是人身依附关系。----《社会学讲义》
第37章给皇上做狗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商、刘两伙人带着人头和白甲兵尸体直奔张大勇他们驻地而去。到了庄外,张大勇点算清楚人头,二十个阿哈只能给出十两一个,只有那个白甲兵连外甲给出五十两高价。结算清楚银钱,张大勇照例请他们入庄大吃大喝,除了没有酒之外一切都好,商大当家这回也知道刘大掌柜为什么早上连吃肉都没胃口了,马肉它没味呀。
吃饱喝足,刘大掌柜反正也没有做权贵门下走狗的念头,招呼一声“后会有期”就带人离去。等商大当家一众手下吃饱喝足已经近午,这也告辞离去,只跟张大勇说考虑考虑。张大勇也明白这位也没那个意思,反正努力尽到了,成不成还要看天,他也问心无愧了。
这边商大当家刚出庄门,韩氏兄弟跟了上来,直接问他愿不愿意进狙击营。
“狙击营?”这名字没听说过呀,商大当家一头雾水,正要推脱。韩得功说了:“最近才成立的精锐队伍,由皇帝直管。”
商大当家一听就来了兴趣,给权贵做狗哪有给皇上做狗好哇,吃肉都吃好肉。“这个皇上……”他是想问皇上严不严厉,他这性子随意惯了,别到那没两天就待不住呀,那还不如就这样呢。
后边韩得爵插了句嘴。“有钱,大方,顿顿有肉。”
哎呦,这不错呀,拘着点我也认了。“军饷是多少?”
韩得功回答说:“一个月五两银子。”韩得爵又插句嘴。“听说以后不给银子了。”
商大当家立即就皱眉头,没钱他紧吧呀,光吃得好顶什么用。
韩得爵接着说:“一个月给五亩旱田。”
商大当家看了韩得功一眼,心说你这兄弟是个磕巴呀,怎么还一句一句往外蹦。不过一个月五亩地可挺合适呀,现在一亩旱田,就是山坡上的薄田也要二三两银子一亩呢,五亩地合了至少十两银子,比给银子上算。
“咱们考核进营至少是个小旗,出任务时间自由,想多赚可以多出任务。”韩得功也是看中他了,费心给他详细介绍。“你那个白甲兵卖便宜了,到皇上面前至少能给一百两银子。”
商大当家闻言狠狠瞪了韩得功身后不远的张大勇一眼,张大勇这个冤枉,我这不是还负责运送么,你以为运到天|津容易咋的。
“你如果愿意去,由我兄弟保举,考核不会太难。不过,你的手下,”韩得功用下巴点点商大当家身后那些人。“肯定通不过考核。”
商大当家一听这话可就犹豫了,这些兄弟跟他最短的也有两年时间了,这要为了自己前程分开可说不过去呀。
“他们在营中吃饭没问题,军饷肯定没有,只有你出任务时候跟你出去才能得些悬赏银子。”
哎呦,这不跟现在一样么,而且饭钱还省下了,赏金也高,赚啦。“那兄弟我带人去试试?”
“行。”韩得功一句废话没有,转身跟张大勇说:“那咱们也启程回去吧。”
“好。”张大勇赶紧答应,这以后都是天子近臣,得罪不起。回头招呼众人,一阵忙乱,上马出庄向北而去。
周小龙此时正看着狙击营的统计数字头疼,出营三十个人,回来只有二十二个人,其中还有三个受了重伤,能活下来就是运气,其余的大部分也带些轻伤,看来单独让狙击手出任务非常危险。
狙击营的训练是由刘复戎负责,而实际上都是他们自己训练,火器也是随便用,连大铳都有一门,就是为了让他们熟悉武器。周小龙去过几次,把自己知道的教给他们,主要是一些电影里的东西,比如兵临城下什么的,但是他忽略了火器的不同,现在的来复铳即使用定装弹,上弹也嫌太麻烦了,基本没有发射第二铳的机会,反而会暴露位置遭到劫杀。假设每铳都能命中那也只是一个换一个,从培养的成本来讲是非常吃亏的。
现在训练营正在扩大,让刘复戎继续负责狙击营训练恐怕他也倒不出工夫,而且训练方式也不对路,营内原来都是普通士兵,也没什么出挑的人物,负责训练的这个人选可不太好找,但是却必须尽快确定,每次出任务回来都要进行讨论,以完善狙击战术。再一个,下次出任务必须给他们配上一个武力比较强的队伍,能够把狙击手护送回来。最后就是火器的问题,现在也没法弄到底火,只能多备几支狙击铳,近距离的手铳也要备几支。
手铳的问题好解决,以前周小龙设想过一种骑兵能用的六管短铳,给他们用应该没问题。反正设计想法拿出来,剩下的就是毕、赵二人完善,毕懋康已经来过一趟了,不过他做的那个实际是小型的排铳,就是把五根短管摞两层,底层中间是握把。周小龙看了可不太满意,主要是端着不舒服,一只手握不住。
建虏的行踪逐渐汇集,已经可以看明白建虏的走向。建虏入关是分成左右两支队伍,分别从界岭口、黄崖口入关,而且也不是集团前进,而是分成前后十几团相继前进。有一支返程从沧|州折向北方,直奔京城而去,孙传庭等人认为这一支可能会从古北|口出关。这条路是辽西故道,经古北|口、承|德、平|冈、柳|城等城,最终到达辽东,山陡路狭,极为难行,自入明后逐渐废弃。
要打的话,周小龙的意思是将刘泽清、黄得功和唐通部调到京西,那里河流众多正好逐渐削弱建虏。也不要求打败建虏,只要把建虏掠获的人口留下就行,然后三部合一,在古北|口打守城战。
等出了古北|口,不仅建虏难行,明军也是难行,而且以明军实力恐怕还真不敢出城追击。大部队难走,但是小部队没问题,甚至可以说这样的地形正是骚扰战发光的机会,周小龙肯定是要派出狙击营让建虏尝尝滋味的。
建虏另一支目前是直奔天|津而来,估计他们也是得到消息知道大明皇帝在此,抓到手里可就奇货可居了。周小龙也不担心。事实上,自从工坊产量大幅提高后他就不担心了。任何战争实质上都是消耗战,现在建虏没有补充,而周小龙坐守天|津,不仅囤积了大量物资,海上同样能送来给养,他耗得起。换句话说,天|津这一战是必胜的。
周小龙已经安排了周遇吉军在静|海、青|县附近骚扰建虏,不求杀敌,只求把他们引入天|津壕沟圈,然后在堑壕战中消磨建虏。孙传庭负责主要作战任务,曹变蛟协调,刘复戎继续练兵。周遇吉和勋贵领军随时骚扰,准备追击。而黄胤思所领水师,除了出海捕鱼,至少要有两艘船随时停靠在码头。做什么用,那就心领神会,谁也不会说出口。
感觉已经是安排妥当,周小龙派人找来赵仲和,过问一下虎蹲铳的试制情况。赵仲和的试验进行的很不顺利,已经铸五门裂五门了,倒是多管短铳比较顺利。前些日子周小龙不是设计了个筒铳么,他就受筒铳的启发做的多管短铳,燧发打火和火绳点火各一种,都是六管,中间穿着一个带扳机的把手。
燧发的有个类似水井提水的棘轮结构,铳管可以转动,每转一下遇到卡口,这时引信蓬头正好在打火槽的底部,就可以打火了,发射一管再转一下。另一个火绳点火的铳管都是固定在铳把上,用药捻子连接各铳药孔,一次六弹都能发射出去。
因为全长只有来复铳的三分之一左右,大概接近半米,只能一手握把,一手端着铳管,而且同样因为短,哪种都没有护罩,药孔喷出来的火焰挡不住,燧发的那个始终是向斜上方喷还好些,火绳点火的旋转不了,就都得喷手上。
周小龙手里摆弄燧发手铳,感觉加个弹簧更好,就跟他说了一下做法。简单弹簧就是烧红的铁条盘成圈就可以,没什么技术难度,只要能做出来模具,盘弹簧很简单。金银首饰上有很多弹簧样的饰品,只是金银都软,不用加热也能盘,周小龙一说赵仲和就听明白了,表示回去就能做。
两者的制作难度一眼就能看出来,燧发的还要做弹簧、发火机,火绳点火的那种唯一难度就是拉来复线,肯定是非常好做,对现在来说就是能够迅速的大量装备。那就只能做它了,药孔点火毕竟有时间间隔,这个时间足够寻找下个目标瞄准了,所以一次六弹也不能说浪费。
周小龙指着火绳点火的那种说:“这种可以立即生产,一会我把要求和样品交给焦爱卿,让他组织生产,你做出弹簧也去教给他们。你再跟我说说铸铳的情况。”
“铸了几次试射的时候都裂了,两个裂在铳口,三个裂在铳尾,臣猜测是因为铸造时候冷热不均引起的,现在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铳尾那么厚实都能裂?”虎蹲铳铳尾和药室那一块是最厚实的,铳药释放的所有压力都要能扛得住,相对的铳口就比较薄,虎蹲铳还不明显,真正的大铳,比如大将军铳才明显。周小龙回忆了一下,说:“你这个不能叫冷热不均,都是铁水浇下去,都挺热。这个词应该叫散热快慢,有的地方散热快,凝结的就快,散热慢凝结的也慢.”
“散热?这个词用得好,微臣拜服!”
“得了,别拍马屁。如果是散热不均匀那倒是有方法。”周小龙也没干过铸造,反正就瞎咧咧,干领导就这点好,说错了没人敢计较,蒙对了立马有人拍马屁。“你铸造时候把模具放到热炉灰里头,让它们散热都慢点,你看能行么?”
赵仲和一核计,放热炉灰里头我得怎么浇铁水呀,人俩脚不得踩到炉灰里么?一回就能熟喽!“好,皇上英明,回去微臣就试试。”
“行啊,多试试总能找到办法,你也别有什么压力,慢慢试,好吧?赵爱卿是皇上我的肱骨之臣,可不要累坏了身体,日子长着呐。”周小龙尽量宽抚他,也是看出来了,赵仲和心事重了点,那就别让他上火呗。
一听这话,赵仲和声音都哽咽了,躬身一楫。“谢……谢陛下,微臣告退。”
忠诚度加一!
赵仲和走后,周小龙让王承恩发文,连着样品送到焦勖那里,燧发点火的生产二百支,这是要装备到狙击营的。火绳点火的再开一个工棚,大批生产,短小强悍,在壕沟里正适用,准备装备给孙传庭军。至于喷火伤手的问题,那还不好解决么,现成就有护臂,那点火星皮子做的就能挡住。再说了,烫疤就是男人的勋章,烫几下有什么了不得的。
其次说到尊老,或者说“孝”。读过古代史的应该知道,古代中原北方的草原在遇到白灾或者黑灾的时候,老人是要走入荒野的。为什么?遇到灾害,牲畜大量死亡、丢失,这时候活牲畜不能再杀了做食物,不然春天养什么?以后吃什么?除了去抢就没有出路,可是抢也要拿命去抢,大头还要归酋长,那不如现在就去死,把食物留给子孙。很简单的社会策略。--《儒学研究论丛》
第38章好友还是床友
周小龙自己设计了一个肩臂合一的皮甲,交代人做十件给狙击手试用。然后就看到王在晋上的奏章,不是京里转过来的,是他自己写的,说的就是山|海关防线问题。
广义上的辽西走廊并非指某一条道路,而是数条古道的总称。其一为卢|龙、平|冈、柳|城道,曹操曾循此道路北伐乌桓大胜而归;其二为傍海道,此路由京城出发经山|海关到锦|州。其三则是无|终、柳|城一线;其四,由古|北口出发与上三道汇合于承|德后到柳|城。而狭义上的辽西走廊指的就是傍海道,山|海关就是这条傍海道上的咽喉。在春秋战国时,现在的傍海道还是一片山脚泥沼,极难通行,之后随着山洪冲积,土地逐渐扩大,才终于出现这条傍海道。从华北平原到东北平原,这条傍海道就是最重要的道路。
山|海关现在地位比较尴尬,本来山|海关的设立是为了防止建虏南侵的,而建虏几次入关都是绕过山|海关从其它故道走的,这样它在军事上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不过还不能不守,一旦山|海关无人守护,那华北平原就成大敞怀了,建虏随意来去,京城真成国门前线了。
这个问题的原因既是因为蒙古诸部归顺建虏,让出入关通道,建虏后顾无忧,也是因为卫所制度。卫所兵如果在本土作战,至少粮食能够保证,而一旦移驻他地,地方官府不愿意出钱,粮饷就很难保证。军无粮饷则无战心,忠心这东西可填不了肚子。
王在晋的意见是招募一支类似周遇吉军的全骑兵部队,然后卫所兵严守关城,募兵骑马来去扫荡,如果再能有水师配合直接威胁锦|州那就更好了。
其实解决建虏入关问题还有另一个方法,就是把京畿四周的昌平、保定二总督,宁远、永平、顺天、保定、密云、天津六巡抚,宁远、山海、中协(喜峰口)、西协(古北口)、昌平、通州、天津、保定八总兵,所有事权全部统一为一个机构,所有兵力加起来不会少于十万,足够与建虏对抗。不过用谁做这个长官呢?无论周小龙还是朱由检都不放心把这么大的兵力交到一个人手上,俗话不是说了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说的就是这个事。王在晋明白这点,所以连提都不提一句,这个决定只能皇帝自己做。
考虑得很全面,但也就是很全面而已,这本奏章让周小龙最欣赏的并不是御敌策略,而是王在晋对辽西将门的态度--有机会就削弱。
辽西将门就像公司里的那些调皮员工一样,活干的不多,喊累时候震天响,不给好钱就开始琢磨歪门邪道,非让你难受一下不可,你还拿他没办法。尤其里头还有吴三桂这样的,只顾自家生存,其余全不顾的。周小龙和朱由检琢磨好几回也没敢动手。辽西将门处在还没转化为军阀的时期,一是就在京城眼皮子底下,总有人拿放大镜看他们,他们做事还比较收敛,需要他们出门表演时候也都能做好。二是因为对虏作战的军事失利,辽西将门也是损失惨重。三是因为钱在京城大官手里掐着呢,辽西之地不说苦寒吧,农业也确实不怎么样。辽西经济没有大起色,将门就没有成为军阀的资格。起兵造反更不可能,一是没有伸手要钱过日子舒服,二是一旦造反就处在两大势力的夹缝里,一边是山,一边是海,一旦失利跑都没地方跑。
逐渐削弱就比较好,不用做的太难看,以为皇帝鸟尽弓藏。不过削弱就得从根子做起,取消卫所制度。当然,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因为卫所制度和军户制度是紧密相关的,军户制度和户籍制度又是关系密切,而户籍制度是大明的基本国政,这个可不是那么好动的。两人商量过后,朱由检觉得用内迁之策才最为妥当。
找来王在晋,周小龙和他细细商谈。宁远是关城外唯一还留下的卫城,舍弃肯定是不行的,作战时候能成为关城屏蔽,也能与关城互为犄角共御建虏,如果只剩下关城那是守不住的,只要上到西侧山上俯攻,关城必破。留下宁远,最好的办法是调走吴三桂,让他失去根据地,到时候搓圆揉扁皇帝说了算。但是宁远守将人选可不太好找,周小龙和王在晋商量了几个人选,都不如意。既要可靠,又要能担大任,可不光是作战勇猛就行的,这样的人早升大官了,何必去做一个小小总兵。
眼下不能解决也无所谓,只要皇上知道谁关心辽东就行。王在晋出帐的时候可是笑容满面,感觉重回关城的机会已经拿到手了。
察觉到必胜之机的人并不只王在晋一人,第二天阮大钺献上一万两白银想求个官职。朱由检考虑到阮大钺工作出色,再加上从南方请来了两个有名笔杆子,冯梦龙和凌濛初,所以就召见了他。不过也跟他讲明了,只能在詹事府给他安排个七品闲职。那意思就是,你的历史太臭了,谁知道你哪天翻狗脸乱咬人,大官你就别想了。
没想到阮大钺顺杆就往上爬,说家有一女,年方二八,身材相貌都是绝顶,巴拉巴拉一通,把他女儿吹成了天仙下凡,然后说要献给皇上,随身边伺候洗脚。朱由检被这货给弄愣了,自打记事儿起,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想当官都迷了心窍吧,都打上皇帝主意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朱由检不爱听,周小龙爱听啊,一个劲扒拉朱由检让他答应下来。一通挠把朱由检弄得烦躁,只好安抚他说南方人都裹脚,宫里有祖训,不允许裹脚的女人入宫。
周小龙一蹦三尺高。“你那皇后也是裹脚!”
“皇后与民间的庸脂俗粉能一样么?这次不行。”
“下次行呗?”
朱由检给烦得够呛,只好许诺说:“下次朕给你把把关,一定给你找个俊俏的。”
好么,还得等以后,天天看杨树花看得都快吐了,李继贞那老头都比他幸福。
朱由检安抚完周小龙,回神直接就拒绝阮大钺,谁知阮大钺两腿直接一跪,磕头说:“微臣愿再献上三万两为一好友求官。”
一听这话朱由检都惊了,听说过拿钱给自己买官,可没听说过拿钱给别人求官,这怕不是好友而是床友吧?朱由检好奇一问是谁。
“微臣同年马士英。”
马士英?这人朱由检倒是记得,其人出身贵州卫军户,十五年曾做到总督庐、凤军务,后因贪腐行贿被罢职流放,这事说实话是挺倒霉的,做事太不谨慎,拿着府库银子去答谢推举之功,真当言官的眼睛都瞎了么?不过这人倒也有些实才,不是只会耍嘴皮子的。想到这当即就一点头。“好吧,朕想想给他安排个位置。”说完抬头一看,阮大钺还眼巴巴地看着他呢,只好无奈地说:“不会低于五品的,去吧,去吧。”挥手把阮大钺像轰苍蝇似的撵出去,阮大钺也不介意,出帐时候志得意满溢于言表。
朱由检无奈叹息,心中想,难道朕的大明要靠这些贪渎之徒治理了么?朕无脸面对祖宗啊!
该!谁让你不收他女儿的。给钱泡妞你都不干,活该给人家大官做。
张大勇一行二十五人也到了天|津,韩氏兄弟与他告辞,带着商大当家及其手下直奔军营。果然如韩氏兄弟所料,商大当家因为箭术高超加分不少,只有他一人通过考核,其余的全都有些毛病,而且都没用过火器。
考核官记录下他们的基本情况,商大当家本名商敬石,出身通州军户,逃籍之后带人在顺天、保定、河间一带干些没本买卖,已有十年之久。
考核官可不管你原来是官是匪,只要考核通过就给补办民籍,还给商敬石安排在营地住下。商敬石带的那些手下只能在营外找地方住,不通过是不允许他们住进来的,但是吃饭允许,只是要申请随从牌子,甚至马匹都可以寄养。
韩氏兄弟带商敬石去申请随从牌子,顺带出借狙击铳。赞画司的帐房对一次就申请十七个随从牌子毫不介意,只是要求分成三人申请。也就是说,韩氏兄弟平白每人多了五个随从,而且每个随从都是有基本装备的。包括一支普通来复铳,一支六管短铳,一柄刺刀,一身衣服和一个大背包,背包里面有弹药、急救药和军粮,还有一根消焰纸筒。这些东西都不要钱,但是要求战时必须履行保护狙击手的义务,而且战后来复铳和多管短铳需要归还,其余的就不用了,都是消耗品。不止如此,现在狙击手出任务可以出借两支狙击铳,平时只要注意保养可以一直带着。
这待遇比商敬石预想的要好得多,三人拿着牌子到库房取出所有东西都背在肩上,拉着其他人到营地指定的靶场练习火铳。
火铳运用有很多跟弓箭相通的地方,都要求手臂稳定,眼神精准,这些人上手很快,剩下一些上弹、保养就需要熟记和熟练了,不是一两天能够掌握的。当然也不难,训练一个普通铳手最多需要三个月时间,可要练成熟练的弓手至少需要一年,而且还要持续多年的锻炼臂力。
训练不过两天,感觉差不到哪去,三个人决定一起出任务,熟悉一下。到赞画司那里挑拣出卢沟河伏击任务,领了简易地图,补充弹药,把原来惯用的弓箭、长刀之类也带着,就骑马向北而去。
所谓的“孝”最开始是宗族内部为稳定整体而产生的养老制度,怕年轻人对未来没有期望,不肯养孩子,这是种很简朴的、防止整体动乱的社会策略,然后经过拔高成了道德观念,现在讲,就是政治正确。--《儒学研究论丛》
第39章排铳车首战
日头低沉,周遇吉带着几个亲卫潜伏到建虏大营附近。直奔天|津的这支建虏主要由科尔沁蒙古部落和建虏八旗中的两白旗、正黄旗组成,而且不是一起集团行进,而是分成了几个小集团,前后延绵一百余里,面前这座营地是科尔沁等蒙古部落组成的小集团。
这里已经接近青|县,从这里转向西北,经过白洋淀、五官淀可直通京城,然后从古|北口出关,转头东北就进入由运河、子牙河、海河及三角淀、得胜淀、渤海所分割包围的水网之地,只要能引逗他们深入到天|津城下,那可就很难出得来了。
眼前这伙蒙古鞑子不知为何行进的这样快,只有不到七千骑兵就敢孤军深入,不过也正好拿他祭旗。鞑子营地将俘获人畜围在靠近运河一侧,防止逃跑,可这样一来鞑子对外防卫就显薄弱,营帐树扎也是有稀有密,明显能看出薄弱点,外面围着一圈大车、简易木墙和鹿角,参差不齐,显然疏于防范。
周遇吉观察完毕,心中已是有了成算。悄悄退后,奔出二十余里进入独流镇,他手下两千七百余人马全都在镇外临时驻扎。
独流镇地处九河下梢,始建于宋辽对峙时期,宋代曾设独流东寨、独流北寨。独流镇因南运河、子牙河、大清河三河交汇成一条河流而得名,大明永乐年间移民至此,渐成集镇,以酒醋酿造闻名天下,商农皆繁。
此时镇中居民尽皆逃走,夕阳下一派萧瑟景象。
周遇吉绕镇向东,进入军营,在大帐中召集众将,合议进军之策。这样的会议在侦知建虏将来已经开过三回,每次都因为是将当面之敌全部击溃还是且战且退、引诱入津而产生分歧。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必胜之心,害怕全力一击反遭惨败。
演戏要演全套,自然是全力一击才能显出诚意。周遇吉在这次会上力排众议,直接命令全员出击,一定要设法全歼鞑子。然后命令孙传庭调拨过来的一千步兵主攻,一千七百骑兵随后破击,给鞑子全力一击,至少要使其奔溃。
埋锅造饭,歇息过后已经是戌时过半,立即全军出发。
此时蒙古营地内也在生火烤肉,蒙古人在火堆前唱歌饮酒,一片欢声笑语。大帐内,科尔沁酋长阿刺虎力和喀尔喀酋长赉瑚尔却有些愁眉不展。这次入关开始时候非常顺利,因为想要吃头道汤,怂恿两白旗和正红旗组成的左路军先行,打算到山东大抢一通,结果收获人畜布匹虽多,银两浮财却少,照比上次入关大大不如,那些胡扎可不愿意收这些东西,他们只爱白花花的银子和黄灿灿的金子,没有这些就换不来刀弓甲胄,草原的健儿就只能用血肉之躯抵挡刀枪。
阿刺虎力看着账本,数了几遍数字仍然是十二万两,叹了口气,颓然扔下账本。“这些银子恐怕只够买冬天的粮食,战死的健儿也要给些银钱,不够啊。”
“不要总是牵挂,放不下,各有各的因缘,各有各的福报,尽到你的责任和义务就行了。”赉瑚尔开解他说:“佛曰: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不开解还好,一开解,尤其还是用黄教偈语就更加让阿刺虎力郁闷,心理嘟囔,一群狂信徒,怎么不去死?面上还要恭恭敬敬的合十唱道:“佛爷吉祥。”
“阿山额真说汉人皇帝就在天|津可是真的?”
“是啊,我还特意找了一张报纸,上面写的就是。”
阿刺虎力摇摇头。“我如果是皇帝就绝不会告诉别人我在天|津,而且还是在这种到处都有的报纸上说,这不是让我们去找他么?”
“报纸上写的还会错么?再说,阿山额真也不是光凭报纸就断定的,他有另外的消息渠道。”
“什么渠道?”阿刺虎力也看不懂汉字,报纸给他也没用,所以他依照常理来判断,汉人的皇帝肯定不会在天|津。
赉瑚尔左右看了一眼,这大帐里除了灯火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他疑神疑鬼的在干什么。确定周围没人,赉瑚尔招了招手,示意阿刺虎力靠近,就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见到有个汉人进到额真的大帐里了。”
“汉人?这些日子你见过的汉人还少么?一个汉人进大帐有什么了不起的?”阿刺虎力把倾斜的身体靠回身后的锦裘,显然对他的消息来源嗤之以鼻,根本就不信。
这番做派倒让赉瑚尔感觉丢了面子,极力辩称:“那人虽然穿着普通,但肯定是个明国的官员,我看到他袍子底下穿的官服了。”
嗯?真的?阿刺虎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摇头说:“也许是来投降的,我也见过这样的明国官员,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赉瑚尔感觉自尊受到了羞辱,什么叫不是稀奇的事?你是说我没见过世面么?“他可是拿了一匣金子,额真喊我进去的时候还没盖上呢,而且立刻就要求我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天|津,你说,是不是真的?”
“也许吧,反正我是不太信,大老远跑一趟如果一无所得,可是要受部众埋怨的。”
“那就把天|津打下来嘛,反正我是不会空手回去。汉人老实听话,守规矩,是最好的牧奴,抢不到银子,捋些汉人回去也是好的。”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反正也要打的,抓到明国皇帝就算运气,抓不到那就使劲找找,总要把银子赚到手。”阿刺虎力只好点头赞同。
蒙古人的民间形象一种是热情好客,一种是凶煞毒恶,两极分化的厉害,其实这是跟他们所处的环境有关系。草原上商业不兴,但牧民总要换些东西,急需商人行商。这就使各部落对商人都很友好,怕他们下次不来。而且草原上地广人稀,见个邻居都不容易,一年半载只见到自家人是常态,所以见到客人就会非常热情,也可以得到外面的消息。但是遭灾活不下去肯定是要到南方汉人的土地去抢的,这已经是他们的生产方式了,就像汉人没钱了要到工坊做事一样。对他们来说,这两个形象并不矛盾,一个是生活方式,一个是生产方式,需要怎么做就做什么,所以千万不要对淳朴好客的牧民突然拿起刀子捅入你的身体感到惊讶。
阿刺虎力喝光碗里的剩酒,倒在毯子上就睡了。赉瑚尔没人说话也渐渐困倦,回自己帐篷与人喝了些酒,反倒精神起来,直喝到很晚才睡去。
二更时分,鞑子营中遍布火堆、火把,此时还有鞑子饮酒作乐,在营地内外行走。周遇吉已经领军潜近鞑子营地北侧,派出夜不收中的好手清理巡哨。大军抓紧时间歇息,吃些肉干、干粮。
三更时分,鞑子营地逐渐安静,喝多的都倒头睡下,没喝够的也找不到酒了,抵不住困倦只好在地坑里铺上皮袄,三五成群趴在里头互相取暖,抓紧睡一小觉。
四更已到,周遇吉命令步兵先动,骑兵次之,他亲自领着亲兵担任督战。步兵悄悄进至营地木墙外,布置虎蹲铳,虎蹲铳中间是十台排铳车,后面还有四十台。骑兵投绳绑住木墙、鹿角,一声令下,全部驱赶马匹拉扯,一时间木墙倾倒、鹿角翻飞。
营地顿时响起敌袭警报,尚有清醒的几十个鞑子被声音惊醒聚集到木墙周围,见是明军也不害怕,呐喊一声举刀就冲过来,后面还有鞑子弯弓搭箭或者骑马奔来。
唢呐声响起,排铳车首先开火,“砰砰砰”一阵大响,一千发子弹扫射入鞑子大营。对面鞑子瞬间就被射倒,子弹打到躯干上就是一个大坑,射到四肢更是能将胳膊打断,不断有断头断臂向后飞出,后面拥挤而来的鞑子见此亡魂皆冒,转身就想逃掉,可是哪里快得过子弹,骑马过来想逞威风的也在拨转马头,可顷刻就被击倒马下,被死马的身子一压,鲜血就像被拧紧的破布一般喷涌而出。没有目标的子弹还在向营中飞溅,大营内帐篷如被割断的麦子依次倾倒。
排铳发射完毕,操作手将车后支撑木棍折叠起来,使铳口向天,解下背后的多管手铳就站在虎蹲铳后方警戒。
虎蹲铳在队长的带领下穿过木墙向鞑子大营纵深前进,遇到零星抵抗,来复铳手就能料理,遇到未倒的帐篷则由虎蹲铳发射霰弹横扫。此时赉瑚尔也已被惊醒,一名满脸是血的亲兵掀门进来,惊慌地大叫。“明军来啦!明军来啦!”
“慌什么慌!”赉瑚尔刚刚坐起,脑袋因为宿醉而疼痛眩晕,听了喊叫更是嗡嗡作响,伸手抓起身前酒碗顺手就砸过去。“明军有什么怕的?去叫巴图孟和巴布带人反击。”
亲兵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寻找巴图孟和巴布,赉瑚尔自己强忍不适,抽出刀子,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的酒了。赉瑚尔蹒跚着走到帐门,向北看去。帐外的火光一下子打在赉瑚尔的眼睛上,刺激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依稀看到明军骑兵正在外围砍杀,正面的明军步兵正在用他们的火器横扫营地。一闪一闪的火光实在让眼睛难受,赉瑚尔别过脑袋躲闪一下,再回头时已恢复清醒。左右一看,见一个牧民正牵马经过,一步窜上去将他砍倒,牵过马匹踩镫上马就要逃往阿刺虎力的大帐避难。却没想到,原来站在地上并不引人注意,可一骑到马背倒成了众矢之的,明军中至少有三支来复铳对准他扣动扳机。当赉瑚尔喷血跌下时才想明白,为什么多尔济牵着马走,而不是骑在上面。
比如一个国家分裂了,接下来会如何?战争!对吧,肯定是战争,最激烈的种内竞争嘛,大家都知道。上古时代的部落联盟时期就在面临这样的问题,而解决办法当时的部落酋长也都知道,就是统一。统一之后外部矛盾就变成内部矛盾的,有啥事可以坐下来谈嘛,没必要打打杀杀。你看,消除了战争。这就是统一的目的。--《社会学讲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