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与她的吹捧者_风闻
吴打-2020-04-01 11:20
方方的日记写完了,但是围绕她的话题还没结束。前天,网上有人说,方方的日记已经出版,《纽约时报》还作了报道。发帖的人很气愤,骂方方是文化汉奸。我认为这是不负责任的定性。一本中国作家写的书被美国利用,与这个作家是不是汉奸没有关系,我们也经常用外国人的书和言论来批评外国,没人会说这个人就是美奸、英奸或法奸。
但是,方方不是汉奸,不等于她的日记没有问题。
写文章都有倾向,这没问题,问题是,这种倾向是否能保证理性和公正,如果做不到,就不叫倾向,叫偏见和谬见。比如,你喜欢方方,可以说方方不丑,但非要说方方长得很美,就不是倾向问题,是脑子问题。脑子出了问题,就无法正常地看问题,这是个常识。
方方的支持者,说她的日记可以当成信史,我表示杯疑。信史的意思是真实可信的历史,方方记录的可能是事实,但毕竟不是亲眼所见的事实,就算是亲眼所见,受各种因素影响,所谓的事实也不一定完全真实。两个人打架,出于同情,我们一般会帮输的人说话,但是,输的人不ー定有理,或许还是个人渣。所以,信史一说,至少我不同意。
看一件事情,不光要看过程,还要看结果,所以不能心急。方方的问题之ー,就是心急。她急于追责、急于问罪,急于下结论,结果,等到中国控制了疫情,国外手忙脚乱的时候,扇出去的耳光都扇到了自己脸上。
有人会说,政府失职,难道不能批评?方方难道不能站在弱势群体一边,替他们打抱不平?当然可以,问题是,追责的依据是什么?追责的方法是什么?追责的目的是什么?打抱不平的不平,又来自哪里?
为了不以偏概全,我后来特意多看了几篇方方的日记。我发现,不管是封城之前,还是封城之后。政府的一系列措施,都不能让方方满意。开始的时候,她很清醒,知道自己是个旁观者,不是先知,所以很谦虚,说她也没有办法,只不过做个记录,提些问题。
对方方的谦虚,不能抓住不放,所以我们不能说,你没有办法,为什么政府就非要有办法?这是两回事。方方可以没有办法,政府没办法,就是失职。问题是,当我们追责时,究竟是想把失职当成错误,还是当成罪行?此外,我们不能忽略一个更关键的问题,即失职的前提。我们来看看前提。首先,不用方方提醒,我们都会想到官僚主义,想到欺上瞒下,想到推诿懒政,等等。很显然,这些都会导致失职。但是,方方漏掉了一个更大、更主要的前提,就是病毒本身。在我们把政府官员的所有问題都挖出来放到桌面上之后,我们应该把病毒也拿到桌面上来。我们要明白,第一,这些问题都与病毒有关,第二,当时谁也不知道病毒到底有多大的危害性。害怕引起恐慌,做了些后来证明是错误的事,我不认为就伤天害理、罪不可赦。如果先闹得沸沸扬扬,大家到处抢购,结果没什么事,说法肯定又不一样。所以,由病毒带来的问题,不应该都算到政府头上;同样,政府后来调动一切力量来应对疫情,也用不着表扬,因为解决问题是政府的本分。
方方的日记里有对医生护士的赞扬,也有对政府的肯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为了迎合有些读者的不满情绪,或者是被人一捧,头脑发热,想当社会的良心,所以,她的骨头后来变得很轻,开始大发议论。这是她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没有金刚钻,却揽起了瓷器活;她本来只是个箍桶匠,现在当起了建筑师。
方方的日记中,我认为有问题的部分,不是记录,而是议论,也就是吹捧她的南大教授所谓的“建设性的批判力”。我们来看看她的批判力。
我凭记忆举两个例子,虽然不够全面,但我相信已经可以证明方方的批判水平。
方方提到弱势群体时,说过一段大意如此的话,她说,检验一个国家是否文明的尺度,不是看军队有多么威武、会场有多么豪华、科技有多么发达,而是看你对弱势群体的态度。乍看之下,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把文明尺度限定在一种态度上,真的有道理吗?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没有,毫无道理,因为她不清楚文明的含义、说话毫无逻辑。我不想多讲,对于这种小学生都不应该犯的错误,我没有纠正和反驳的兴趣。简单点说,方方的逻辑是这样的:检验一个厨师是否合格,不在于菜做得多好,在于他烧的菜有没有给叫花子吃。纽约有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但是如果有人因此说美国不关心弱势群体,是个野蛮国家,我坚决不同意。我认为西方世界绝对是文明世界。即使西方国家现在放弃了对老人的治疗,政客还说经济比人命重要,我仍然这么认为。
第二个例子。她说,人生来平等,这是个常识。方方持别喜欢讲常识,依我看她并不知道常识是什么东西。我来做个解释,常识是一种最简单、最基本的知识,比如火是烫的,冰是冷的,人是不吃屎的,这都叫常识。一般来说,一个人只要有三岁的智力,就会知道许多常识。那么,我们现在来看看,人生来平等,是不是常识。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离得太远,我们假设自己没有历史知识,不知道有奴隶、奴隶主,略过不提。我知道方方在提到文明、平等时,心里都有一个西方标准,那么,我们就直接来看看西方的情况,是不是人生来平等。我们先看英国。大家知道,英国有个王室,有老王子,小王子。据说这些王子生下来就是王子,没有通过考试竞争,这是什么道理?凭什么你生下来就是查尔斯,我生下来就是狄更斯,凭什么你可以躺着拿钱,我就要写书挣钱?这不符合常识。我们再来看美国。我们都知道美国有个黑人领袖叫马丁·路德·金,此人有个著名的梦想,就是要实现人人平等。怎么回事?这不是常识吗,为什么要当成梦想?难道火不是热的,还要靠梦想变烫?我们再来看看法国。我手头刚好有本法国哲学家布尔迪厄的社会调查,名字叫《世界的苦难》,讲的是法国底层百姓的故事。我想请教方方,什么叫苦难?如果人生来平等,大家和查尔斯王子一样住在白金汉宫,还有没有苦难?还是说查尔斯王子在白金汉宫也要讨饭?说到这里,我相信大家都明白了我的意思,就是,人生来不平等,才是常识。那么,一个人如果连常识都不懂,她到哪里去找批判力?一个人假如说冰是热的,屎是香的,我能不能说她没有脑子?根据常识判断,我觉得能。
方方的问题到此为止,多说让人胸闷,我再忍着恶心说说吹捧她的问题。
我在网上看过几篇吹捧她的文章,都出自教授之手,荒谬得令人发指。一个南大历史系的教授认为,方方用平实的语言,表达了她对民族和社会的炽热感情,说方方有一种建设性的批判力。以我浅薄的文学知识,我无法想象,一个人如何从“平实”的语言中看到“炽热”的感情,这相当于有人从白开水中喝出了猪血的味道。另一个教授,则用一种失心疯的语言,在癫狂中重构了方方的日记。我抄一段给大家看看,方方用平实语言写就的“信史”中,有没有这些“撕裂”、“疼痛”、“挣扎”、“呼天抢地”的东西。
“方方的书写,在艰难时刻,从一个地方主义的角度,回到社会最微妙的个人。狭路相逢的真相,生离死别的撕裂,苟且卑微的茫然,包含着‘个人的才是重大的’这一深刻的社会批判以及呼天抢地的生存主张。狭小的、隐匿的、尖锐的,方方书写的每一个词语,都是一次疼痛的呼吸,装满了潦草而又挣扎的故事,直白叠加意象,坚持最终弃绝,方方的民间书写和地方主义关怀,抵达了更多人在大风中自救的灵魂
。”
撕裂,苟且卑微、疼痛、挣扎、呼天抢地,这简直是一种控诉,我几乎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黑暗和死亡气息。但是,他,或者方方,想控诉谁呢?难道疼痛和挣扎不是病毒造成的吗?难道非要把病毒带来的灾难当成人祸吗?在抗击疫病这件事上,难道有哪个西方国家做得比中国更好吗?难道失误一定要被当成罪
行吗?难道中国人民真的在苟且卑微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吗?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扯到了灵魂。我倒要问问,大风中自救的灵魂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有灵魂吗?你配用灵魂二字吗?
在疫病爆发之前,我对方方的文字毫无兴趣,事实上,我也没有从方方的日记中得到任何有益的东西,唯一的收获,就是我终于发现,中国文人已经堕落得这么彻底。我能理解政客们胡说八道,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本性。可是,文人不是社会的良心吗?文人不是承担着发现和传播真理的使命吗?苟且的灵魂可以靠方方的民间书写在大风中自救,像我这种更为卑微的灵魂,该如何在你们的胡说八道中求得安宁?又该到哪里去躲避撕裂的、呼天抢地的十二级空穴来风?你们的专业操守呢?你们使用文字的标准呢?你们的独立精神呢?你们的自由思想呢?你们的正直人性呢?我不想揣度你们堕落的原因,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无耻吹捧已经清楚地表明,你们丧失了最起码的良心,当然,你们也可以真心以为自己从方方那里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么,如果你们的神经系统没什么毛病,没有得妄想症,就说明你们不光丧失了起码的良心,还丧失了起码的智力。湖北官员曾经要老百姓感恩政府,这不过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但是方方和另一个作家却用一种奇特的逻辑,把这种错误使用感恩一词的做法,定性为一种落到汉语上的次生灾难。这样的思辨能力不能不让人为之叫绝,但是也不能让人为之惊恐。因为,假如仅仅用错一个词,脆弱的汉语就受到了灾难性的打击,那么,这种信口开河的定性,以及上面这种疯狂的语言,是不是已经将汉语置于万劫不复的死地?
社会总有阴暗、肮脏的一面,一个正常的、有良知的人,应该做清洁工,而不是做搅屎棍;更不应该去学那些变态失常的恶棍,拿着一块从粪缸里捞出来的破布,蒙住别人的眼睛,然后问人家,这个世界是不是一片黑暗、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