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2004年非典复活的教训_风闻

 非典（SARS）最早是2002年年末在中国广东爆发的。后来扩散至东南亚乃至全球。2003年7月13日，全球非典患者人数、疑似病例人数均不再增长，本次非典疫情基本结束。

  在当年抗击非典的过程中，有一位与钟南山影响力相当的人物：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首任主任李立明。

  李立明1982年毕业于北京医学院卫生系，1986年在北京医科大学流行病学专业获医学硕士学位，1986年-2000年北京医科大学留校任教。1987年-1988年在美国夏威夷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和夏威夷心脏研究所进修。1990年-1992年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作博士后。2002年担任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首任主任

 2003年，李立明担任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首任主任第二年，“非典”疫情奇袭中华大地。同年4月4日，时任卫生部部长张文康公开称非典病情得到控制，李立明认为是“虚假信息”，并向世界卫生组织和公众陈述实情，引起全国乃至世界的迅速关注。

  李立明在非典期间的主要功绩还有：在最初的1个多月时间里，3次到广州督导防疫工作；迅速建立非典主动监测报告系统；负责非典确诊病例的数据统计。媒体对他的评价是，遇事沉稳、充满自信、思维敏捷、语言表述极为准确。

  但是第二年春，中国发生了非典疫情卷土重来事件。事后证实，此次疫情是由于中国疾病控制中心病毒所病毒泄露污染了实验室，从而又导致了在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所工作的两位博士生分别感染。

  所幸的是，事件发生不久，北京市政府迅速反应，病毒所包括科研人员、研究生和家属在内共有260余人被集中或分散隔离。其中24人去了北京胸科医院，小汤山医院接受了145人，当时所里还留有28人接受集中医学观察。最后，一名疑似病人死亡，7人确诊为非典患者。

  李立明本人当时是否知道这些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据病毒所工作人员回忆说，他们看到李立明的机会不多，因为他到病毒所的次数并不多。而针对此次本可以避免的实验室感染，卫生部调查组的定性是:一起应该避免而未能避免的重大责任事故。作为中国疾病预防中心主任当然难辞其咎 。

  在调查期间，很多科研人员人员反映，病毒所管理混乱，不少人为了完成课题写出论文而仓促上阵，造成操作不规范的现象相当多。一些人曾经通过不同的方式向上面反映过，但显然没得到病毒所的负责人，直到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李立明的重视。

  而且，此前卫生部领导曾到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检查工作，发现了有关实验室的问题，并要求其提出整改方案并计划给予财力支持，但疾病控制中心没有认真落实。

  卫生部严厉处理了这起重大责任事故，共有5名责任人受到行政处分。其中包括李立明。

 在2004年5月8日病毒所的整改动员会上，李立明曾经非常痛心地说，台湾、新加坡实验室感染均未造成二代病例，但这次我们的非典事件不仅造成了传播，而且出现了第三代病例，这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对不起政府和人民，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是没有任何理由的。6月底，李立明辞去了中国疾病控制中心主任的职务。

  当时一些人为他鸣不平，“李立明人品、能力和个人魅力都不错，但是公共卫生领域缺乏资金，缺乏人才，问题积重难返，不是几年内可以改变的。他即使三头六臂，也难保稍有不慎。”

  但是大多数民众认为，功固为功，过亦为过，功再大亦不能抵过。功过分明，赏罚有序，在事关人命，事关民生的问题上，容不得得半点宽容态度。

  16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华夏大地，经过艰苦努力，我国疫情防控终于出现持续向好的势头。但回顾这16年的历程，值得总结经验教训仍然很多。

  首先，对公共卫生领域存在的问题还是重视不够，专家们心里也没有底。最明显的就是在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国家的顶级专家都认为，“我们国家从非典以后已经出了一个非常好的防控体系”“我们有很好的监控手段以及隔离制度，我不相信它会像17年前非典造成的社会影响和经济损害那样大。”但后来疫情的发展出现的情况，全世界都看到了。

  其次，这次新冠肺炎抗击战一开始，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就被推到风口浪尖，甚至一度传现任主任高某被调查的传言，其中最为诟病的就是“论文”问题。2004年的那次非典复活，与不少科研人员仓促上阵为完成课题出论文造成的管理混乱脱不了干系。因此，医疗卫生行业，要尽快下定决心摆正各项工作的位置，真正贯彻“一切为了人民的健康”的宗旨。

  再次，专家们要互相取长补短，进行科学判研。不要各说各话。比如，2月28日，李立明在接受采访时尖锐指出，基本的公卫知识和观念非常重要。“呼吸道传染病，怎么可能不出现人传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应该出现‘有限的人传人’这种说法。如果全社会都有一些基本共识，早期防控不应该是这样。”

  同样担任过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的两位专家，前任似乎把后任的“有限的人传人”说成是缺乏普通常识，是不是有点令人愕然？那么，钟南山说的“特别是昨天比较正式地出现了人传人的情况”中的“比较正式地出现了人传人”是不是也缺乏普通常识呢？

  现在全国的新冠肺炎已经得到控制。但输入性的病例千万马虎不得。即使这次疫情过去，这种那种疫情还会随时出现，对新冠肺炎的复活更要提高警惕。因此，从事公共卫生的部门，要以“只争朝夕”的精神，总结经验、吸取教训，迅速进行整改。这是人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