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疫情重灾区马德里医疗卫生系统面临严峻挑战_风闻

欧洲时报   2020-3-13

西班牙新冠病毒疫情实时追踪数据统计图，数据截止至3月12日14时。（图片来源：欧洲时报）

12日，全西班牙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超过3000例，其中，超过1000名病例都集中在伊比利亚半岛的心脏：马德里自治大区。而西班牙其余各地每日新增的病例，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马德里的输入性病例。马德里不仅成为了新冠肺炎疫情的重灾区，更成为了全西班牙防止疫情进一步扩散的重中之重。

马德里作为全欧洲人均寿命最长的地区之一，其医疗卫生系统一直是当地政客的谈资，那么在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严峻考验之下，马德里自治区的医疗卫生系统是否还令人满意呢？在可能要长期同疫情作斗争的未来，它是否能保持自身的韧性，为当地居民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呢？

“这是让战士裸露着胸膛去作战”

《国家报》报道，包括马德里政府发言人、专家、医护人员和病人都认为马德里医疗系统可能崩溃。马德里自治区政府正因防护用品的缺乏向中央政府求援。马德里大区的医护工作者们，一边分发着口罩、手套、护目镜、帽子和防护服，一边奔赴前线同病毒战斗。该报评论称，“这是让没有武器的战士，裸露着自己的胸膛去作战。”

“我们已经没有防护用品了。我们的ICU病房可能会饱和。对新冠病毒的防控应该成为国家的首要任务。”这是一则发布在社交媒体上的信息，它的作者并不是随便的某个人，这位3月10日拒绝了《国家报》采访的人，名叫José Ramón Arribas，是Paz-Carlos III医院传染科主任，同时也是马德里政府任命的针对新冠疫情的发言人。他发布的帖子内容，正是马德里782例确诊病人（截至3月10日）对各种医疗资源消耗速度的最真实写照。

病人和家属的崩溃

“那我现在怎么办？我去大街上吗？我从窗户上跳下去吗？”64岁的B.H（化名）的绝望来自于他的母亲，一位于3月10日被确诊感染新冠肺炎的96岁老人。他的例子反映出了政府在协调应对涉及近700万人的疫情时所面临的困难：数以千计的潜在病患分布在马德里市中心、Torrejón、Valdemoro和其他地方。

3月5日，B.H拨打了112求救电话，因为他的母亲一直在干咳，呼吸困难。第二天，他的母亲被转移至La Paz医院，但是却被当作支气管炎病患进行治疗。“他们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我们就问，是不是可以做一个新冠病毒的检测。但是他们告诉我不用，因为她没有症状。”B.H说道，当天他就睡在了医院里，因为他的母亲“不想一个人待着”。之后他们又转院到了Carlos III医院，在那里，他们也没有做病毒检测。3月8号，当B.H在医院的咖啡厅吃过早餐回到病房时，一切都改变了。

“突然就全是手套，口罩……还有所有那些东西。然后他们告诉我要给她做检测。”两天之后的10日，结果出来了，他的母亲成为了马德里782例确诊病例中的一员。“我们给Paz医院打了电话，因为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之前就睡在她旁边，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但他们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们拨打了马德里新冠肺炎疫情的专线电话（900 102 112，截止10日已经被拨打了16234次），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总有人应该告诉我们点什么吧？我难道要给五金店打电话吗？”

马德里医院超负荷运转

马德里成为全国疫情重灾区后，区政府宣布全面停课至3月底，甚至取消了紧急性不高的手术。与此同时，又增派了1142名医护人员，检测新冠病毒的实验室也从4所变成了8所。这一切的目的都是减少医疗系统崩溃的风险，尽快让更多的人康复（马德里已经有109人康复），从而让新的病患能够接受治疗。但是现在看来，医疗资源枯竭的征兆已经出现了。

“马德里的许多医院已经超负荷了，” Ramón y Cajal医院传染科主任Santiago Moreno说，比起新冠病毒本身，每个病人会出现的个体健康问题更严重，因为病毒本身的症状是轻微的。麻烦在于，集中爆发。这正是我们要避免的：不能让所有问题在短时间内集中到一起，那会毁灭整个医疗系统。”

他继续补充道，“我们很担心ICU病房是不是够用，在所有的国家我们都看到了一样的情况：物资短缺和供应不足，没有足够的呼吸机、口罩等等。”

备受质疑的检测系统

Diego已经等待新冠病毒的检测结果11天了。但是什么都没有等到，没有电话、邮件或是任何通知。没有任何人通知他是不是被感染了。

“我就待在这个房间里，”Diego说。他家中的死寂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之前因为工作去了米兰，到了之后我就开始难受、咳嗽，像是感冒了。”2月15日，Diego 降落在马德里机场，17日他拨打了求助电话，在评估了情况之后，医疗团队去他家里进行了采样。然后他就开始在家隔离了。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第9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打过无数的电话，很多次我甚至等了半个小时后，都没人接听。这简直是疯了。”到隔离第11天的时候，Diego感觉自愈了。“好了，我出门了。”

急诊室的危机

以下是《国家报》记者在Gregorio Marañón医院所做的采访。

“急诊的一切都非常慢，”52岁的José María de la Torre说，“我父亲没有感染新冠病毒，他犯了支气管炎，他们就把他带到了这里（急诊）。我看这里的人都有点像偏执狂。”

“我的父亲摔倒了，眼皮摔破了。但我只跟他待了一会就被告知我得离开，因为我没戴口罩。”44岁的Belén García说。

“口罩我是带来了的。” Raquel Blanco的父亲肺部发炎并且有积液，“他没发烧，我和妈妈跟姐姐在等检测结果，但我们都准备了口罩，因为，谁知道呢。”

就在病人苦苦等待的时候，医护工作者们也面临着许多的麻烦。他们面对着传染病，缺乏医疗物资。这场持续了两周的危机已经让人精疲力竭了，却还看不到结束的希望。还有很多人担心家里的情况，由于停课的原因，他们的孩子现在都不上学待在家里了。如何能兼顾工作和家庭？这让不少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