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抗“疫”随笔_风闻
风一样的男猿-风一样的性格,用代码书写人生!2020-03-08 15:18
如果没有这次漫天的新冠肺炎疫情,我会像已经走过的那些有记忆的年份一样,在放假后,乘座熟悉的那趟火车,迫不急待的回到山东,回到我最爱的老爷、老娘的身边,每天像个幸福的小懒猪一样,吃着老娘做的各种山东美食。而更重要的是,今年舅舅升级当爸爸了,我终于不再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人了,我急不可奈的想见到这个小肉团团一样的弟弟,和他一起度过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
爸爸很早就为我们买好了去山东的火车票,他说他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与我们一起回山东过年了,可是我固执的认为,他一定是吃不惯山东的食物,舍不得武汉的热干面。虽然我也是武汉人,但我总是想,为什么武汉人会每天早上都吃热干面呢?吃不厌吗?
回山东的火车是1月20日早上的七点,一大早我就被爸爸给叫醒了,他开车送我们去汉口火车站。多天以前,他就一再的告诉我网上说武汉现在有流行病毒,让我多穿点,我觉得他好烦,像个婆婆一样唠叨。
到了汉口火车站,爸爸给我从车上拿下行李后,不知为何,我很想去抱一下爸爸,他也走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一刻,突然有点伤感,但一想到可以见到老爷和老娘,我就释怀了,与爸爸简单道别后,我头也不回的与妈妈一起拖着行李,走向了进站口。
到山东后没几天,妈妈十分突然的告诉我说:“武汉封城了”。又没过几天,老爷的手机就有人打来电话,询问家里是不是有武汉来的人,妈妈的手机也接到各种各样的电话,好像一夜之间,武汉人突然被周围的人“特别关注”了。
而我那时完全没有当回事,我觉得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仍沉浸于过年的喜悦中,每天看动画片和画我的画。
直到有一天,舅舅打来了电话说,因为担心小孩感染病毒,不过老爷家这边来,与我们一起过满月生日了,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我的春节已经被完全的改变了。
很快,老爷家所在的小区被封闭了,从窗外看去,大街上的车流好像一刹那就消失了,往年老爷家迎来送往拜年的亲戚们,也都不来了。在抖音里,我看到武汉的令人纠心的疫情,每天不断变化的死亡与感染确诊人数,像坐了火箭一样的往上升;我看到熟悉的鹦鹉洲长江大桥空空荡荡,往日热闹的汉阳大道上,画着白色的斑马线的行车道,像极了学校里周末的操场;我看到我曾经打过针、看过病的武汉市第五医院里挤满了求医心切的病人,等不到床位的老人们,在刺骨的寒风中,排成长队,等待救治,甚至网上还出现了病人死去几天,没人有收尸的谣言。
我不得不承认,我被震惊到了,我再也不认为这些与我这样的小学生无关了。
疫情期间,爸爸一个人在武汉,他经常的与妈妈网络视频,他们总是谈论着武汉的情况,爸爸总是很乐观,他说湖北人是九头鸟,有九条命,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九八年时那么大的大洪水都没有吓倒武汉人,如今这新冠病毒也终将会被湖北人所战胜。
他平时从来在家里都不做饭,更是很少烧菜,我很怀疑他到底会不会做饭。我甚至担心在疫情期间,他会不会饿得皮包骨头?直到我在他的朋友圈里看到他发了一张把自己烧的菜吃的光盘的照片,在照片里面还有一瓶已经喝的只剩一半的白云边。我就放心了。
在老爷家的日子是快乐的,虽然小区封闭了,但是小区里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山东的疫情比在武汉要轻多了,没过一个月,山东就已经没有了新增病例,爸爸也时不时的打电话来,向妈妈请教如何把社区发的面粉给做成包子与馒头,看到爸爸在武汉积极乐观的生活,我和妈妈都认为我们在山东也不能闲着。
小区里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停车场,疫情期间,停车场里车也少了很多,家家户户不能出小区,停车场的车也很少开动了。冬日的阳光从地下停车场的天井中的玻璃幕墙照射下来,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阳光里去运动一番。所以,我和妈妈在山东的疫情明显好转后,每天都会去地下停车场打一小时的羽毛球。每当我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用尽全力去挥洒着球拍,用我健康的肺去自由的呼吸着被冬日暖阳浸润过的空气,我都能感觉到健康生活的可贵,更加珍惜室外运动的每一分钟时光。
在老爷家的日子过的真快,一转眼我已经在山东过了一个多月了,老爷和老娘做的菜,好像永远也吃不厌,我看到电视里面,山东的小学已经计划复课了,这使我不由对武汉的同学和老师们更加的想念,我渴望回到熟悉的钟家村小学,感受武汉春天的满眼绿意,花团绽放。
现在,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武汉人走到哪里,都舍不得忘记热干面了。原来,我本质上还是一个武汉人,我的根在武汉,我的生命注定有大部分时光将在这座被长江和汉水分割成三镇的英雄城市里渡过,不管我有多爱山东的亲人与美食,我还是会常想起蔡林记的热干面,想起江滩时而温柔、时而奔放的江水。
武汉,你快点好起来,你一定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