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批姜夔(上)_风闻

试批姜夔

姜夔，你看看你的名，二十多画，难写、难认、难理解。我查了《汉典》，才知道念“kuí “，才知道这是传说中的一种龙。要不是有人叫你姜白石，或白石道人，我都不想理你。你少年孤贫，屡试不第，终生未仕，一生闯江湖，是一位四处流寓的而不得志的南宋怪龙。 你这样的人在南宋，却能得到朱熹、辛弃疾等名家的喜欢，可见南宋不势利。至少，南宋是不拘一格看人才的时代。 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你姜白石的人气那么高？ 为什么众多高手喜欢你姜白石？ 比如，宋词最后一位高手张炎认为：姜白石“词如野云孤飞，去留无迹。” 又如，清代文论大家刘熙载认为：姜白石“词，幽韵冷香，令人挹之无尽。” 再如，晚清大词家陈廷焯认为：姜白石“章词清虚骚雅。" 四如，人间才子王国维尽管扭捏了几扭，还是对你姜白石大赞。王国维谈到，姜白石句“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高树晚蝉，说西风消息。”虽格韵高绝，然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但王国维接着又说，姜白石《翠楼吟》中的句：“此地，宜有词仙，拥素云黄鹤，与君游戏。玉梯凝望久，叹芳草、萋萋千里。”便是不隔。王国维评价你，绕了一圈，从格韵高绝，到雾里看花之隔，最后还是回到不隔之认可。而我感到的是王国维认为你雾里看花的句子，更出情韵，如果真正体会过雾里看花，这种美的境界，含蓄中有朦胧，朦胧中藏滋润，滋润中吐新嫩，新嫩是什么？是新的生命，新的活力。对这点，王国维局限了，他多认为清晰是美，始终未认识到，朦胧是更美。这可能是王国维的一个无奈，是什么原因导致王国维出现这种无奈，我不清楚。我再跑偏一次，劝劝王先生，雾里看花是美，不是隔，隔纱、隔雾这和隔靴、隔布有天地之别。我盼望王国维再生，在《新人间词话》补上这点。一沾王国维，总会跑偏又跑偏，忘了这里是说姜白石。还是收回来，继续问你，姜白石。 我看见，你在名人的笔下，是好评如潮，粉丝云集。你究竟写了什么？能如此勾魂。 高手推荐你的《暗香》、《疏影》等代表作，我还真没细品。我特意绕开他人推荐，在你书柜的角落，找一些被冷落的字句，然后使劲“批”。当然，也想“判"，但我资格不够。批，是不需要资格的。我的中小学时光，就是在逮住谁批谁的日子中度过的。 先批下面这首一一 湖上寓居杂咏 其八 囊封万字总空言， 露滴桐枝欲断弦。 时事悠悠吾亦嫩， 卧看秋水浸山烟。 姜白石，你听好！第一个问题，“囊封"是什么动作？囊封万字都是空言，你这是说谁呢？ 第二问，“露滴”你观察了几次？“露”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滴"是什么速度？什么痕迹？ 三问，什么叫“时事悠悠”？你 怎么就嫩了？表现有哪些？ 第四问便可解脱，我喜欢“卧看”二字，站在看都累。我更喜欢“秋水浸山烟"之“浸"的方式和节奏。 姜白石，还需要列举你的言论，供我继续批。 你说“人所易言，我寡言之，人所难言，我易言之，自不俗。" 我问你，什么是“人所易言"？什么是“人所难言"？ 你说“花必用柳对，是儿曹语。若其不切，亦病也。“我问你，花对柳，怎么就成了孩子们的话了。我对一个“印花==颜柳”、“征印花==植颜柳"、“脱胎征印花==怀素植颜柳"。是不是更为不切？ 姜白石，你可供批的语言太多了。我功力不够，批不动。待我慢慢动员大家，掀起一个批你的高潮，让世人都知道你是如何玩弄文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