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苏伊士(37)渡河反攻·大背景(下)_风闻
晨枫-军事撰稿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2020-02-25 08:57
在14日埃军装甲进攻失败之后,埃军在西岸依然留有重兵。东岸埃军有5个步兵师,另有7个坦克旅,总计650-750辆坦克。在西岸,有两个不满员师,其中一个是装甲师,一个是机械化步兵师,另有两个坦克旅和伞兵,总计约650辆坦克[1]。东岸埃军部队以高密度配置,沿苏伊士运河狭长的桥头堡展开,运河本身保护后方。西岸埃军部队则在广大地域里松散部署,从开罗一直到运河边。这样的部署给以军以很好的穿插机会,可以面对分散的敌人兵力,分割包围,歼灭西岸埃军主力,从西岸摧毁埃军渡口,从后方威胁渡河埃军。
以军只有700辆坦克,按4个师组织。其中沙龙师和阿丹师比另外两个师的实力更强大,这两个师担任渡河和西岸主攻。沙龙有240辆坦克,阿丹有约200辆坦克。萨松师有125辆坦克,马根师有大约140辆坦克。萨松和马根的任务是防守东岸,防止埃军反包围渡河以军的后方。南方司令部的目标是夺取从淡水运河经伊斯玛利亚到乌拜伊德山、阿塔卡山和苏伊士城的整个地区。这个地区大约100公里长,北段约30公里宽,南段约50公里宽。目标是消灭作战地域内的埃军,包围并从后方消灭埃及第三军团。
苏伊士运河本身联通地中海和红海,是咸水运河。在开罗到苏伊士运河之间有淡水运河,这也称伊斯玛利亚运河。这是灌溉运河,从尼罗河引水,浇灌两岸绿洲。在伊斯玛利亚附近,这条运河一分为二,分成一条向南,一条向北。南北两条运河都与苏伊士运河平行,相距1-3公里。淡水运河使得两岸土地湿润,适宜种植。引水灌溉更使得这一带绿洲遍布,植被浓密。这是一个混合农作物区域,交替出现果园、棉花地和蔬菜地。这里与西奈或者埃及本土粗硬、干旱的沙地不同,沿着运河形成浓密的绿洲地带,而且绿洲地带是泥质的,湿润泥泞,有浓密的植被,阻碍坦克行动,但很有利于步兵隐蔽。这条绿洲地带也是埃军在渡河作战时的主要准备地域,有大量的缓坡和高坝,形成面向运河对岸的射击位置,还有大量的道路和跨越淡水运河的桥梁。

对以军来说,从马茨麦德渡河有很多优点。这里临近大苦湖,处在埃及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防区结合部。这里在运河东岸没有埃军设防,而且大苦湖提供了一个天然安全的南方侧翼。在德维斯瓦(马茨麦德对岸)以远,就是开阔的沙漠。以军渡河后,一旦从绿洲地带突破,就可以从这片名为阿依达平原的沙漠向所有方向机动展开。在德维斯瓦两侧15公里处,有两个关键目标,必须尽快夺取。在北方,这就是伊斯玛利亚运河上的4-5座桥梁,夺取这些桥梁将使以军能切断北方埃军的行动。向西南方向是格奈法山区,这里是制高点,可以居高临下控制周围地区。格奈法山是一片丘陵,有很多豁口,向西南一直延伸30公里,宽度大约15-20公里。山的东侧是陡峭的悬崖,但从山上从北向南机动还是可以做到的,也可以穿越干河谷或者翻越山头从东往西机动。很多埃及防空导弹阵地就部署在格奈法山区,掩护第三军团的作战地域。格奈法山区向北可以控制阿依达平原,向西可以控制一直延伸到开罗的平原,向南则是被干河谷分割的平原,直通25公里外的阿塔卡山和苏伊士城。往东,则可以控制大苦湖岸和山脚之间的狭长地带。往东南,大苦湖收缩为运河,这里就是哈维特公路和公路两侧的大量军营。军营稍微往东靠运河方向就是另外两条南北向公路:泰斯特公路沿苏伊士运河的走向,马赛查公路则沿着淡水运河。这就是以军的作战地域。就是在这里,以军将打响最终决定战争的决战。
以军现在准备好实施“果敢行动”了。计划要求沙龙师在马茨麦德渡河,夺占桥头堡,架设跨越苏伊士运河的桥梁,保卫运河两侧的桥头堡。一旦架桥完毕,大部队马上过河,抢占伊斯玛利亚运河上的桥梁,把以军的作战地域与埃军增援隔离开来。第二个渡河师(在作战会议上决定,这就是阿丹的师)将迅速夺占格奈法山区,然后继续向阿塔卡山推进,最终夺取苏伊士城。与此同时,沙龙师将扇形展开,在阿丹师右翼向西南前进,直到乌拜伊德山,确保作战地域西侧的安全。马根师将在第一阶段与萨松师一起保卫东岸渡河点,然后接替沙龙师在西岸桥头堡的位置,沙龙师加速向南行动。
作战计划要求在第一天晚上夺取渡河点、先头部队渡河、架桥,渡河后向南、向北的出击定在第二天展开,在24小时内夺占苏伊士城和扫清运河两岸的埃军。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计划太乐观了。
渡河点在沙龙的地段,这里有两条平行的东西向道路通向渡河点,大约相隔3公里。阿卡维什公路是一条很窄,但这是一条柏油路;阿卡维什公路的北面是提尔图尔公路,这是一条土路。两条公路以北一直到伊斯玛利亚对岸的整个地区由埃军第16步兵师和第21装甲师严密防守。他们还占领了密苏里和中国农场。农场是一片开阔地,有很多干涸的灌溉渠道。农场从提尔图尔公路往北,但有些沟渠一直向南延伸到阿卡维什公路。在中国农场的阿米尔地区,还有一些建筑物,本来是安装泵机用的,这也是农场工人的宿舍,但从来没有启用过。中国农场与中国其实没有关系。在纳赛尔时代,埃及在这里建立一个农业研究中心,有一些从日本进口的设备,上面的汉字看起来像中文,所以就被称作中国农场。在1967年六天战争后,以军占领了西奈,农业研究中心被废弃,但在渡河作战期间,这里成为东岸最艰巨的战场。
为了确保渡河作战,沙龙师得到加强,新增一个伞兵旅,两个工兵营,还有三个不满员的步兵营。沙龙的命令是夺占阿米尔-密苏里地区,巩固渡口和运河对岸的桥头堡,并向北延展至少4公里。这个目标事实上是不够的,一般的做法是桥头堡必须扩大到确保桥梁在敌人炮火的射程之外,4公里只够防止埃军动用直射火力和迫击炮。但考虑到时间和手头的兵力,现在只能要求这么多了,渡河后在伺机扩大桥头堡。
看到作战计划时,阿丹同意计划的总体构想,但对具体做法有异议。阿丹提议两个师在各自地域同时渡河,而不是现计划中的相继渡河;如果必须要在同一地点相继渡河的话,也应该由沙龙和阿丹两个师向渡口会攻,而不是由沙龙师单独进攻渡河点。在两个地点同时渡河可以减少渡河点的拥挤,在渡河之后容易分进合围。一旦一个地点渡河受阻,也不至于全盘受阻。但以军缺乏足够的渡河器材,所以实际上不可能在两个地点同时渡河,阿丹的提议无法实现。退而求其次,两个师会攻可以确保打通通向渡口的通道,也可以一举消灭德维斯瓦到伊斯马利亚之间的埃军第16步兵师和第21装甲师,建立宽大的渡河安全区。但埃军第16步兵师和第21装甲师依然盘踞在运河区的坚强防御阵地上,这样进攻要消耗两个师的实力,即使渡河成功,也不再有齐装满员的新鲜战斗力量扩大战果,一举打断埃军的脊梁。另一方面,从背后切断埃军退路,或许第16师和第21师不战自溃,不需要在东岸硬啃。从渡河作战来说,除非是打通渡口所必须的战斗,其他战斗应该避免。除非有特别有利的机会,否则不宜在东岸正面强攻埃军。因此,阿丹的提议不是好主意。
由于沙龙担任主攻渡口任务,最后还是沙龙的渡河计划被接受。这个计划要求图维亚的坦克旅(缺一个营)在沙龙师和阿丹师的共同炮火掩护下,从东面前出到泰里维奇亚和密苏里。行动应该在傍晚开始,但这是佯攻,阿姆农的左勾拳才是主攻。在夜暗和图维亚佯攻的掩护下,阿姆农旅(有四个营,其中一个营由图维亚旅临时调拨过来)和另外加强的三个乘坐半履带车的步兵/侦察营悄悄出发,从山脊线绕道基舒夫背后,从大苦湖边拉基坎的空旷、开阔的结合部插进密苏里和中国农场埃军与运河之间的空隙,从侧后冲上莱克希肯公路,突然发难。这是埃军意想不到的方向。阿姆农旅将向北推进约12公里,一直到乌沙公路,占领莱克希肯公路两边到运河之间从德维斯瓦到米弗拉斯的长条地带,然后兵锋东指,与图维亚会攻,在埃军清醒过来之前,用突然、果敢的行动,一举打垮盘踞密苏里和中国农场的埃军,打开通向渡口的道路。阿姆农旅还要由西向东从埃军战线背后打通阿卡维什和提尔图尔公路,图维亚的一个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调拨给阿姆农的。
阿姆农的左勾拳是必要的。埃及第二军团在马茨麦德渡口附近的阵地像一条舌头一样,垂下搭拉在阿卡维什和提尔图尔两条公路上。舌头靠运河一侧留有一片狭长的不设防地带,沙龙在南方司令部司令任上就秘密准备好用于渡河的“砖场”正好在这里,至今没有被埃军发现。舌尖没有顶到大苦湖边上,留下一个空隙,这就是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的结合部,这正是沙龙的侦察队早先发现的空档,所以阿姆农旅可以沿着舌尖绕到舌头的另一侧,从背面猛攻,避开埃军主力,攻其不备,希望可以一举打掉这条讨厌的舌头。不把舌头割掉的话,装甲部队可以在沙漠中从舌尖绕过去,但渡河器材和补给车队就没法到达渡口。沙龙可以从舌头靠西奈一侧的正面猛攻,但那样就打成消耗战了,不仅损失大,而且耗费时间长,说不定就丧失偷渡运河的战机了。
两条公路打通后,那个营要归建到图维亚旅。一旦两条公路打通,两个渡河旅要带上渡河器材立刻前出到运河边。丹尼·麦特上校的预备役伞兵旅要在半履带车上自带橡皮冲锋舟,沿阿卡维什公路前进,然后渡河。海姆旅沿提尔图尔和阿卡维什轴线前进,拖带滚筒桥,督运浮筏和“基洛瓦”两栖车辆。工兵派分队配属这几个旅,协助管理渡河器材,实施架桥和浮渡作业,并协助各旅顺利渡河。阿姆农的奇袭是很大胆、出人意料的一招,整个计划有很大希望可以做到出其不意,在埃军没有醒过神来的时候就打垮防御。行动从傍晚开始,主攻在晚上进行。
阿丹预见到部队前进到渡口时会有问题。南方司令部没有指定开进路线,到时候可能会出现争抢道路和拥挤的问题。出于直觉,阿丹决定一反常规,不沿阿卡维什公路前进,而是从沙丘上穿越过去。另外,渡河前必须加满油,这样一过河就可以立刻投入战斗,而不需要等待加油车过河、汇合、加油。阿丹命令建立临时的加油分队,这些加油分队搭乘M113“泽尔达”装甲车,伴随坦克纵队行进。10月14日,行动的前一天,各旅开始从防御位置拉出来。但是,埃军给尤埃尔旅很大的压力,阿丹把副师长多维克留下,一同留下的还有阿利耶旅和加比旅的阿米尔营,他们协助尤埃尔防守战线。现在是10月15日清晨,这些部队撤出前线,在向塔萨集结的路上。
南方司令部的计划很宽泛,主要集中在西岸作战方针问题上,强调要灵活机动,要迅速夺占格奈法山区,要避免陷入埃军军营地带和绿洲地带,不与埃军纠缠。阿丹提请注意,应该给苏伊士城埃军网开一面,鼓励他们弃城逃跑,避免城市攻坚。在塔萨的第二次作战会议上,决定阿利耶旅留在东岸,作为南方司令部的预备队。这样阿丹手头只有两个旅,每个旅大约70辆坦克。自然,阿丹试图使南方司令部改变主意,但南方司令部只肯答应,渡河后,阿利耶旅就会归建。第二次作战会议在天黑的时候结束。根据计划,部队要到午夜才开拔。阿丹抓紧时间对部下训话,命令各旅集结部队,做战前鼓动。
每一个旅都是同样的景象:在渐黑的天色下,两千多人坐在沙地上,像一片影影绰绰的黑影。“立正!”旅长和阿丹到达的时候,所有人都站立立正。两人爬上坦克,旅长首先介绍,然后阿丹开讲。吉普的车灯就作为照明,好在旁边有喇叭。阿丹没有书面讲稿,但他对战前鼓动不陌生,滔滔不绝地从战争以来的经过,谈到他从对年轻一代是否还能打苦仗的怀疑转变到坚信他们的武士品格,指出北线以军已经打到大马士革的城门口,现在是南线反攻的时候了。阿丹说道,友军将打开渡口通道(实际上沙龙师已经在开始向运河运动了),他们不需战斗就能渡河。那个时候,所有人要像爆炸式一样冲上对岸,像狮子一样凶猛地扑向敌人,向敌人纵深穿插,直到取得最后胜利。
现在有一个惊喜在等着他们。当天下午,雅法·雅科尼也到了阿丹师。她是以色列最著名的歌星之一,跟阿丹差不多年纪,有“四战歌星”的美誉。她在1948年加入吉瓦蒂旅,从此以后一直和战士们保持紧密联系,在1973年之前的所有战争中都劳军演出,在战争之间的和平时期也到处走访部队。在这次战争中,雅法和其他艺术家一起,从战斗一开始就四处劳军演出。但因为阿丹师过去十天里一直在沙漠深处作战,所有部队都深陷战斗,都没有一个可以搭起劳军演出舞台的后方营地,所以也还没有享受过任何劳军演出。直到现在。
阿丹把雅法介绍给战士们。瘦高的她站在坦克上,不一会儿就和战士打成了一片。在不远的西面,沙龙师已经开始行动,正在投入战斗。再过几个小时,阿丹师也将投入战斗。但眼下,他们在听雅法的歌声,听到熟悉的歌的时候,大家还跟着她一起唱。
在纳特基旅训话的时候,阿丹和雅法站在坦克上,他觉得有人在轻轻拉裤腿。阿丹弯下腰,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是谁,看到一张年轻的脸在微笑。过了几秒钟,阿丹才认出来,这是伊兰,伊兰·基德隆。阿丹从坦克上跳了下来,一起握手,拥抱。伊兰的小名叫伊拉农,阿丹一直是这么叫他的。他是隔壁邻居塔玛尔和穆希克最小的儿子。他还只有六岁的时候,阿丹就认识他了。高中毕业后,伊兰和很多镇上的年轻人一样,加入了装甲兵。
伊兰微笑着,情绪很好。他简短说起到目前为止的战斗经历。他是常备军军官,战争爆发时在加比的旅里。在向坎塔拉突破的时候,他的坦克中弹。他和车组人员设法跑到米拉诺哨所,在那里一直战斗到10月7-8日夜间。然后,他和哨所里的其他人一起撤出,穿越埃军已经包围坎塔拉的战线。他们最后和纳特基旅会合了,那时纳特基旅正在佯攻,配合打通通向若干哨所的通道。他们在路上碰到埃军士兵,于是分为两路。一路回坎塔拉坚守,后来成为战俘;另一路包括伊兰,他们继续突围,一次又一次遭遇埃军,遭受了不少伤亡,但还是跑了回来。在10月8日上午,经过无数艰难险阻,他们和纳特基的部队建立了联系。最初双方弄不清对方是谁,还短暂交火。纳特基的人看到沙丘之间的矮树丛后有人匍匐,以为是埃军,于是开火。说起来很傻,但情况就是这样简单。伊兰壮起胆子,举起一片犹太人祈祷时用的白布,像白旗一样摇摆,标明他们是自己人。他们马上被接走,后撤到巴鲁扎。在那里,伊兰发挥主动性,把一些坦克车组人员集合起来,赶到维修所,费了不少事后,把三辆新修复的坦克开动了起来,再收集了一些装备和弹药。最后,他竟然拉起了一个坦克排,加入拉皮多特的特遣队,归入马根师,在巴鲁扎战斗了两天。拉皮多特在10月10日调拨到阿丹师后,伊兰也过来了。在后来几天的进攻作战中,伊兰回到了纳特基旅,当然还是要先经历几番历险。
看到他阿丹非常高兴。阿丹看着他,简直不能相信。这孩子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艰险,但还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个微笑的伊拉农。事情很多,两人说话的时间很短。可惜这也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四天后,伊兰在战斗中倒下。但在阿丹和他在坦克旁说话的时候,还在等待投入战斗,见面好像和自己家里人见面一样。
突然,阿丹开始想:儿子奥迈尔在哪里?他也参军了,是一个军官,现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为国效命。女儿奈塔呢?她也在陆军中服役,在加沙。妻子米里亚姆和最小的才十六岁的女儿塔丽拉在家中。她们现在在做什么呢?但是马上,阿丹的思绪又拉回来了:必须排除这些儿女情长的念头,跟伊兰道别,赶到另一个旅去对战士们训话。
装甲师行动时,要占用大量的道路,几乎不可避免地要造成道路拥挤和路口堵塞。加上大量增援的物资、渡河器材,情况只会更加糟糕。阿丹在下午就开始担心这个问题,入夜后果然问题更加严重。在阿丹从一个旅赶往另一个旅的时候,从机动指挥所看出去就可以看到,塔萨周围所有的道路都拥挤堵塞,巨大的车队在吃力地前行。阿丹好几次看到庞大的渡河装备在艰巨地移动,也看到从莱菲迪姆赶来的“基洛瓦”两栖车辆和重型浮筏,但巴鲁扎过来的浮筏还是不知道在哪里。阿丹先前已经命令部队穿越沙漠而不是依托道路开进,看来担忧正在成为现实。
阿丹猜到道路上会出现混乱和拥堵,但没有详细消息:渡河装备都在什么地方,开进情况如何,都不知道。在1300小时,南方司令部询问沙龙,是否有把握当晚开始行动,沙龙知道还没有足够的浮筏来搭建浮桥,但还是建议渡河按计划进行,以免高层到时候又改主意了。不过他还是对巴列夫提出,建议一面用“基洛瓦”、滚筒桥和部分浮筏渡河,一面等待更多浮筏的到达,而不是等所有器材都到齐全了再开始行动。巴列夫批准了,行动继续。不过,很多迹象表明,准备工作远远没有完成,道路到处堵塞,渡河器材根本开进不动。
空袭在下午按计划开始了。开始时,飞机向对岸宽广地域的埃军发动全面轰炸,以迷惑埃军对渡河地点的判断。一直要到傍晚,空军才开始对渡河点两岸用集束炸弹轰炸。炮兵应该在下午开始炮击,结果没有准备好,炮击推迟了。
按计划,丹尼的伞兵旅将作为渡河第一波,用橡皮舟渡河,但在10月14-15日夜间,丹尼旅还在米特拉山口驻防。一直到15日早晨,丹尼旅才移交阵地,向莱菲迪姆开进,并最终抵达塔萨30公里以东的集结地点,焦心地等待橡皮舟的到达。在1400小时,丹尼派军官去找这些橡皮船,并把它们火速从阿卡维什公路运送到前沿。在1600小时,丹尼旅乘坐60辆半履带车和大巴,继续赶往前线。但道路堵塞。丹尼到达橡皮舟的地点的时候,已经晚于计划。在2230小时,橡皮舟最后被装上半履带车,丹尼准备好出发了。他现在有海姆旅调拨过来的一个坦克连加强。同时,战斗在西面已经打响。
[1] 在东岸的第二军团阵地,有第18步兵师、第2步兵师、第16步兵师和第21装甲师,还有第15和第24坦克旅。在第二军团的西岸阵地上,只有第23机械化步兵师的两个机械化旅。在第三军团的东岸阵地上,有第7步兵师和第19步兵师,另有第130两栖旅,还有第3坦克旅、第22坦克旅和第25坦克旅,在西岸则有第4步兵师(减去第3坦克旅)和第6机械化步兵师的第113机械化步兵旅。
在大苦湖一线西岸,有得到一个科威特营增强的巴勒斯坦旅。更远后方的开罗地区,有埃军最高司令部预备队,包括两个坦克旅、4个突击队旅和伞兵部队;共和国卫队坦克旅,另有2-3个装甲兵学校的坦克营;第35坦克旅;在英沙斯(开罗附近)有3个伞兵旅和一个突击队旅。第3机械化步兵师的位置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