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时代的选民会支持公共交通吗？ - 彭博社
Laura Bliss
奥斯丁的一项投票倡议旨在对交通改善征收财产税，将为改进的公交服务和市中心的新地下地铁提供资金。
摄影师：Bronte Wittpenn/Bloomberg
凯西·瓦瑟曼和卡伦·巴斯，8月10日。
摄影师：Luke Hales/Getty Images
L线的绿色线路是CTA新投资的一个重点，因为该机构为DNC期间乘客的激增和关注做好准备。
摄影师：Brian Cassella/Chicago Tribune/Tribune News Service via Getty Images
难以置信，但11月3日的美国选举不仅仅关乎国家政治。地方事务也悬而未决，包括人们的出行方式。在九个州和超过15个地方，选民将决定至少价值14亿美元的交通投票措施，其中超过一半将用于资助各种类型的公共交通，根据美国公共交通协会。
交通措施在最近的选举中有着良好的成功记录，但今年的这些措施面临许多不确定性。这些倡议可能是对选民是否希望资助公共交通的公投，因新冠疫情导致数百万人失业，交通乘客量仅为2019年水平的76%，并且至少有20%的美国劳动力仍在家工作截至8月。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证据表明公共交通导致新冠疫情爆发，但运营商有时在控制公交车和火车上的拥挤情况方面面临挑战，尤其是对那些继续乘坐的必要工作者和其他人。
彭博社城市实验室新泽西州国会议员呼吁对铁路乘客因延误进行赔偿洛杉矶看到远程工作助力“无车”2028年奥运会芝加哥的巨大商品市场如何在办公空间中依然蓬勃发展在民主党全国委员会，芝加哥的困境交通系统面临高调考验与此同时，对种族正义的呼声激励了这些措施背后的运动，这些措施将交通、骑行和行人改善视为解决有色人种社区缺乏出行选择的答案。选民可能会对这些主题作出反应，这些主题与今夏的历史性抗议活动产生共鸣，并决定确保交通在疫情期间为运输必要工人所发挥的作用。
“在这个时候，真的很难预测人们对这些措施的需求会是什么，”俄勒冈大学的规划与公共政策教授丽贝卡·刘易斯说，她研究过过去的交通措施。
今年的倡议包括几个对其服务的城市区域的变革性愿景。还有一些税收提案用于资助交通系统的一般运营，这些系统在疫情期间集体面临数百亿美元的预算缺口。
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湾区，一项八分之一美分的销售税将为区域通勤铁路Caltrain提供其第一个专用资金来源，预计每年为1.08亿美元；该系统在春季面临停运的可能性，因为其常规乘客的消失。在德克萨斯州的奥斯汀，一项没有截止日期的财产税为每100美元估值8.75美分，将为$70亿美元的多条轻轨线路、改进的公交服务以及一个拥有两个新隧道或桥梁的市中心地铁系统提供资金，跨越女鸟湖。
乔治亚州的格温内特县提议征收30年的1%销售税，以资助120亿美元的交通扩展。大亚特兰大快速运输局的重轨服务将延伸到亚特兰大最人口稠密的郊区，并将在全县新增近十条快速公交线路、22条地方公交路线和一些新的交通枢纽。俄勒冈州波特兰大都会区希望通过对大型雇主征收0.75%的工资税，每年产生2.5亿美元，用于多模式交通升级，包括一条新的轻轨线路、一张快速公交网络、一支电动公交车队、零愿景安全项目和青少年免费公交通行证。到目前为止，公众支持意见分歧：根据市长史蒂夫·阿德勒的说法，奥斯丁的倡议民调徘徊在50%左右，而在波特兰，根据大都会区域委员会的数据显示，支持率在6月为47%。
这些地区的选民过去对交通持怀疑态度。格温内特县的提案是自2019年以来类似提案第二次出现在选票上。在奥斯丁，2000年和2014年的重大铁路公投均以失败告终。在波特兰，一场反对运动旨在击败工资税提案，由耐克和其他大型雇主主导，他们认为疫情对商业的持续经济冲击应使该提案失去资格。
其他地区选择推迟即将选举中计划的大型交通措施，包括底特律、奥兰多和圣地亚哥，圣地亚哥大都会交通系统在4月截止日期前将其100亿美元、40年的交通提案放在11月3日的选票上，并决定等待。圣地亚哥县监督员、MTS董事会主席内森·弗莱彻表示，后续投票可能会根据疫苗的时机、办公室的复工以及“对乘坐的舒适度和意愿的更多了解”而定。
然而，有理由相信交通的吸引力将超越这些焦虑。今年迄今的趋势就是如此：交通卓越中心的负责人乔什·科恩指出，自1月以来，34项地方交通措施中有32项已获得选民通过，包括自疫情开始以来的100%。
竞选领导者也希望选民能将交通视为种族和经济正义的一种手段，在这一年中，巨大的不平等让人难以忽视。奥斯丁和波特兰的交通措施均包括用于对抗住房流离失所的资金，这是来自关注交通带来的绅士化影响的社区团体的意见。
“这个提案是在有色人种社区、商业团体和环保团体共同参与的情况下起草的，大家都在说我们一直在推迟这些投资，但我们现在需要这样做——以解决内嵌在我们系统中的历史种族主义，”波特兰倡议的竞选经理阿比盖尔·多尔说。
奥斯丁市市长史蒂夫·阿德勒认为，公众对将交通作为实现更大公平的工具有“真正的渴望”。他说：“我确实认为新冠疫情改变了人们对交通的思考方式，但在某种程度上，更多的人开始关注我们社区所依赖的工人。”
今年倡议的支持者可以列举一些其他乐观的理由。从历史上看，选民对交通的支持与左倾政治观点密切相关，而总统选举通常会吸引大量民主党选民。如果历史性投票率的预测成真，今年的情况可能会很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城市规划教授和公共交通专家迈克尔·曼维尔表示，过去的选举也表明，如果选民不打算在短期内乘坐公交和火车，这可能并不重要。交通措施往往在绝大多数有投票权的人开车的地区通过。它们的抽象社会承诺——如缓解交通、经济增长和环境效益——可能比它们所提出的实际出行服务更为重要。
曼维尔说：“我认为现在更大的问题是，人们在经历新冠疫情和经济后果的方式是否改变了他们对交通系统的理想化思考。”他说：“而我们现在不知道这将是什么样子。”
洛杉矶计划鼓励远程工作和非标准工作时间，以防止在2028年夏季奥运会期间交通混乱，市长在周六表示。
在周日闭幕式前的巴黎新闻发布会上，凯伦·巴斯重申了“无车”奥运会的计划，届时观众将使用公共交通前往这个庞大城市的各个场馆。
巴斯说：“我们需要超过3000辆公交车，”并补充说洛杉矶将从美国各城市借用这些公交车。
1984年，当南加州城市第二次举办奥运会时，时任市长汤姆·布拉德利采取了错开工作时间的措施，以减少交通拥堵。巴斯表示洛杉矶可以再次这样做。
彭博社城市实验室新泽西国会议员呼吁对铁路乘客因延误进行赔偿芝加哥巨大的商品市场如何在办公空间中依然蓬勃发展在民主党全国大会上，芝加哥的困扰交通系统面临高调考验克利夫兰抵制新体育馆计划，布朗体育场紧张局势加剧巴斯说：“应该采取的方式是与城市的主要雇主会面，讨论错开工作时间，”并指出四十年前的努力是在远不如现在可用技术的情况下实现的。
她说：“我确实认为可能会有一些雇主，我们会问，‘你能在17天内远程工作吗？’”并补充说，所谓的关键工作人员将被豁免，就像在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一样。
洛杉矶2028主席凯西·瓦瑟曼表示，“数百名”工作人员和合作伙伴，包括政府官员，过去两周一直在巴黎观察“举办世界级奥运会到底需要什么。”
周日的闭幕式将展示洛杉矶艺术家，包括说唱歌手Snoop Dogg，以及巴黎市长安妮·伊达尔戈将奥林匹克旗帜交给巴斯——这是象征性交换首次由两位女性进行。
“我们将向全世界的女孩传递一个信息，她们可以做任何事情——她们可以争夺金牌，也可以竞选公职，”巴斯说。
解决无家可归问题
洛杉矶奥运会被视为一个惠及该市大约400万居民的机会，巴斯表示她计划确保小企业的参与，以便它们获得一些经济利益。
据市长介绍，随着下届夏季奥运会的临近，洛杉矶县内的88个城市已经在共同努力解决无家可归问题。
“我们将让洛杉矶人有房可住，”她说。“我们会让人们有住所，让他们离开街头，让他们进入临时住房，解决他们无家可归的原因，并让他们进入永久住房。”
瓦瑟曼说，从周一开始，重点将转向交付，经过近七年的规划。“我们不再是待命，我们已经在击球区，准备出发。”
埃菲尔铁塔上的奥林匹克环。摄影师：奥林匹亚·德·梅斯蒙/法新社/盖蒂图片社洛杉矶2028可能能够超过巴黎创下的记录出席人数，巴黎售出了超过950万张门票。“我们有机会售出比巴黎多得多的门票，”瓦瑟曼说。“我们没有埃菲尔铁塔，但我们有好莱坞标志，我们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场馆。”
洛杉矶奥运会的预算，之前预计为68亿美元，将在年底前进行更新，瓦瑟曼说。“我们对目前的状况感到非常满意，我们的工作就是保持高度的勤奋。”
2028年奥运会将增加美式足球、壁球、曲棍球、棒球、垒球以及——或许最重要的——板球，可能吸引更广泛的全球观众。
“有15亿人认为板球是每天日出日落的原因，他们将像从未有过的那样关注奥运会，”瓦瑟曼说。
在一个炎热的七月下午，施工声轰鸣，起重机升起，迎接位于芝加哥近西区达门大道的闪亮青柠色绿线车站。最新的芝加哥交通局L线车站的黄绿色品牌并不是对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卡马拉·哈里斯的香肠主题致敬，但确实有联系：芝加哥交通局急于在今年的民主党全国大会之前完成填充车站，该大会将在几条街外的联合中心举行。
彭博社城市实验室新泽西国会议员呼吁对铁路乘客因延误进行赔偿洛杉矶看到远程工作帮助“无车”2028年奥运会芝加哥的巨大商品市场如何在办公空间中依然蓬勃发展克利夫兰抵制新体育馆计划，布朗体育场紧张局势加剧这项 8000万美元的项目，于 8月5日开通，是城市在活动期间运送与会者计划的一部分。新车站填补了现有的阿什兰和加州绿线车站之间超过1英里（1.6公里）的空白。CTA的蓝线从奥黑尔国际机场出发，也在进行升级，而该地区的通勤铁路Metra将 每小时提供接驳服务从机场到市中心。该地区的郊区公交系统Pace将为与会者提供无障碍交通和轮椅可用的公交车。
预计DNC将有大约50,000人参加，当地领导人渴望提升芝加哥因疫情受损的形象。对于民主党人来说，这座城市的交通系统——美国第二大交通系统——应该是展示该党希望强调的价值观的机会：这是由工会劳动力建设的强大公共设施，同时减少排放和拥堵。但许多乘坐火车和公交车的芝加哥人担心，L线在今年8月是否能准备好迎接高峰时段。
“我甚至不知道交通系统是否准备好应对高峰时段，”居民安德鲁·摩尔在北区罗斯科村等候棕线时说道。“这些天情况有点糟。”
2023年，CTA乘客在州湖站等候L线列车。摄影师：阿曼多·L·桑切斯/芝加哥论坛报/论坛新闻服务通过Getty Images与许多城市一样，芝加哥的交通系统在从Covid-19疫情中恢复方面苦苦挣扎。整体CTA乘客量在2024年初仅为疫情前乘客水平的60%，到6月底上升至67%。为了弥补收入缺口并保持列车和公交车的运行，芝加哥依赖于联邦救助资金，这些资金预计将在2026年耗尽。到那时，CTA、Metra和Pace将共同面临7.3亿美元的财政悬崖。
许多交通问题被归因于人手不足。根据其绩效指标，在2020年前，CTA雇用了3,832名全职公交车司机。截至6月，该机构几乎恢复了这一数字，拥有3,785名公交车司机。然而，铁路司机的回归速度并没有那么快。在2019年，CTA雇用了880名铁路司机，而今年6月仅有756名。
像索尼娅·奥罗兹科这样的乘客，乘坐粉色线路前往市中心上班，注意到了 服务削减和延误。“我注意到每一列火车至少延误了12到20分钟，但如果你上了车，到你上车时，他们又频繁停靠，”她说。
CTA在2022年推出了一项 改善计划，并宣传更干净的车站、更低的交通犯罪率和更可靠的服务。L线的“服务交付”指标——即实际提供的列车百分比——从2022年8月的71.8%的低点提高到2024年6月的89%。蓝线的服务率略低，为84%。相比之下，纽约市大都会运输署在2021年8月向其地铁乘客提供了 89%的服务——这是疫情期间的最低点。今年6月，服务表现上升至94.5%。
在新冠疫情颠覆美国通勤模式之前，是纽约人称赞芝加哥为 模范交通转型。大约在2011年，CTA推出了一系列升级，替换了老化的红线轨道，并增加了 高峰时段列车，使蓝线的乘客数量激增。
但最近，芝加哥人抱怨公共交通的恢复落后于其他美国城市，批评的主要对象是自2015年以来领导该机构的CTA主席多瓦尔·卡特。在5月，芝加哥的50位市议员中有29位签署了一项决议，要求卡特辞职，而在4月，伊利诺伊州州长J.B. 普利茨克呼吁CTA进行“领导层的演变”。卡特在5月的一次激烈的市议会听证会上为自己的记录辩护，将对他解除职务的要求描述为种族主义。
CTA主席多瓦尔·卡特在2024年2月的市议会听证会上发言。摄影师：安东尼奥·佩雷斯/芝加哥论坛报/论坛新闻服务通过盖蒂图片社CTA没有让卡特接受采访，但在一份电子邮件声明中，一位发言人表示，该机构的主席有支持者和反对者，就像任何公共服务人员一样。声明还强调了该机构最近的乘客增长和到2024年底恢复疫情前铁路和公交服务水平的目标所取得的进展。
芝加哥首席运营官约翰·罗伯森，既是基础设施专员又是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代表，他表示他并不担心交通问题会影响芝加哥在民主党全国大会期间的形象。
罗伯森说：“我认为人们不会因为我们的公共交通系统而对我们城市产生负面印象。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公共交通系统之一。我相信，当人们来访时，他们会看到我们有一个方便、安全、干净和可靠的交通系统。为了迎接民主党全国大会，我们只是做了一些额外的清洁工作，确保展示我们城市的最佳面貌。”
市官员们急于避免任何1968年芝加哥民主党全国大会的回声，当时一场公交罢工给充满抗议的活动增添了一些额外的混乱。但即使是顺利进行的活动也可能会给交通资源带来压力。5月，芝加哥论坛报报道，CTA将专门调配“最多250辆公交车”——超过其车队的10%——用于接送代表。在7月25日的市议会委员会听证会上，卡特修正了这一数字，表示CTA将为大会提供175辆公交车，并向市议会成员保证该机构能够处理此次活动。民主党全国大会支付给CTA240万美元，用于覆盖大会专用的公交服务、人员和燃料费用。
“我们距离疫情前的公交系统员工人数只差30人，”卡特告诉市议会。“因此，我们有足够的资源来提供支持，而不会影响我们在整个城市的公交服务。”
关于CTA如何为DNC做准备的缺乏透明度让交通倡导组织“更好的街道芝加哥”的联合创始人凯尔·卢卡斯感到沮丧。“我们确实有一些担忧，源于芝加哥交通系统面临的日常困难，”他说。
去中心化和CTA、Metra与Pace之间缺乏协调也被认为是这些困难的因素。四月，斯普林菲尔德的州立法者 提出了一项法案，旨在合并这三家机构。“现实是，当你有那种治理系统时，每个人都对系统负责，但实际上没有人负责，因为你有许多不同的实体和人员参与日常运营和监督，”提出该法案的州参议员拉姆·维利瓦拉姆说。
伊利诺伊州众议员卡姆·巴克纳，作为州立法者和芝加哥市长候选人一直倡导改善交通，他表示为DNC所做的一些改变可能会成为永久性改善。“他们现在能为DNC做到这一点，说明这是可能的，”巴克纳说。他提到Metra的每小时机场班车，这需要与两个货运铁路系统协调：“这是这些机构的一个机会——尤其是对于那些反对合并和任何治理改革的人——来说，‘听着，我们明白了。我们可以以不同的方式做事，我们将在这个高风险事件中向你们展示。’”
确实，当会议参与者到达时，这座城市需要L线的支持。“如果所有来参加DNC的人都选择乘坐Lyft或Uber，那将是交通灾难，”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的城市规划与公共事务副教授凯特·洛威说。“而且不仅仅是因为拥堵令人烦恼，这对环境也非常糟糕。但如果等待时间过长，旅行者可能会选择放弃蓝线。”
马克·威尔逊在最近的一个下午，在阿什兰站等待前往市中心的绿线列车，他用中西部的务实态度来衡量自己的乐观情绪。
“他们在努力，换句话说。但在这里推动事情发展是一个艰难的斗争，”威尔逊说。“芝加哥会没事的。这是一个工作城市。人们必须接受我们有真实的城市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