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刚果钴交易意味着对受制裁的丹·格特勒数百万的收益 - 彭博社

丹·格特勒在2012年8月于刚果民主共和国的穆坦达铜钴矿。

摄影师：西蒙·道森/彭博社

埃隆·马斯克可能会帮助受到制裁的以色列亿万富翁丹·格特勒变得更富有。

特斯拉公司，马斯克所经营的公司，上个月与嘉能可公司达成了一项协议，每年购买多达6,000吨钴，用于其电动汽车的可充电电池。嘉能可则有义务向格特勒支付约2.5%的来自其在刚果民主共和国矿山的销售额——这是他从国有矿业公司Gecamines获得的特许权。

这一安排引人注目的原因在于，自2017年12月以来，格特勒已被美国金融系统列入黑名单。现在，如果仅仅是每年几百万美元，他将间接受益于一家美国公司的付款，因为特斯拉购买的大部分钴将来自嘉能可在刚果的矿山，据知情人士透露。

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与2019年3月在加利福尼亚的Model Y。摄影师：弗雷德里克·J·布朗/法新社通过盖蒂图片社特斯拉表示，旨在消除其电池中的钴以降低成本。这也将消除与从刚果采购矿物相关的声誉风险，包括由小规模采矿带来的挑战，这为数百万人的生计提供了收入，但在这里，死亡和童工现象普遍。虽然嘉能可向买家保证，其机械化矿山不处理手工挖掘的钴，但该合同表明，钴在特斯拉未来几年的扩张中仍然是关键，即使这意味着将自己暴露于中非国家的另一种风险：腐败。

“从Glencore在刚果的项目购买钴不仅引发伦理问题，还为像特斯拉这样的美国公司带来了法律风险，因为支付的部分资金最终流向了一个受制裁的实体，”布鲁塞尔透明度组织Resource Matters的主任Elisabeth Caesens表示，她研究刚果矿业行业已有十多年。“在签署协议之前，它是否咨询过美国财政部，关于在美国法律下对这些支付给Gertler的预防措施？”

特斯拉没有回复电子邮件中的问题，而Glencore和Gertler均拒绝发表评论。财政部的一位发言人表示，不会讨论特斯拉的合同，只是说它“强烈鼓励”美国公司制定基于风险的制裁合规方法。

美国公司被禁止与受制裁实体进行商业往来，例如Ventora Development Sasu，这是Gertler的公司，收取来自Glencore在刚果矿山的特许权使用费。但特斯拉的合同是与总部位于瑞士的Glencore签订的。

制裁专家对特斯拉这种情况下的法律风险持不同看法，有些人认为这种安排可能不违反规则，美国执法行动的前景似乎遥不可及。另一些人则认为财政部可能会采取更强硬的立场。

前总统约瑟夫·卡比拉在2020年6月于刚果民主共和国穿着特斯拉品牌夹克。来源：Stanis Bujakera Tshiamala在制裁格特勒时，美国表示他利用与前总统约瑟夫·卡比拉的友谊，充当跨国公司在刚果获取矿业运营的中介，并从“模糊和腐败”的交易中获利——格特勒对此否认。本月早些时候，彭博新闻报道了一些公司和个人之间的金融交易，这些交易在制裁实施后在刚果大规模出现，并引发了关于它们是否以某种方式使格特勒能够继续在那里做生意的质疑。格特勒的律师表示，他与大多数个人没有任何商业往来，甚至不认识他们，并否认他参与了规避制裁的行为。

全球近四分之三的钴来自刚果，那里嘉能可拥有两座最大的矿山，预计未来几年需求将激增，主要受电动车销售的推动。

矿工与汽车制造商之间的直接交易很少。嘉能可是全球最大的钴生产商，与电池供应链中非美国公司的其他长期合同，包括比利时的Umicore SA、韩国的三星SDI公司和中国的GEM公司。根据去年发布的报告，一些美国公司，包括苹果公司，从这些供应商那里采购钴产品。

嘉能可因制裁停止向格特勒支付特许权使用费，但在2018年中旬恢复以欧元支付，以解决该商人提起的诉讼。在嘉能可宣布其决定的当天，美国指定了另外14家由格特勒控制的公司，包括Ventora。

当时，嘉能可表示已与美国和瑞士当局讨论此事，但拒绝确认财政部是否批准了该决定。两年前，该公司表示，履行对格特勒的合同义务是其“避免矿山被扣押的重大风险的唯一可行选择”。

在嘉能可重新开始向格特勒支付特许权使用费不到三周后，美国司法部传唤该公司提供与刚果、尼日利亚和委内瑞拉可能的腐败相关的文件。英国和瑞士的当局也已展开调查。嘉能可表示，瑞士的调查涉及该公司在刚果“未能采取组织措施以防止所谓腐败”的指控，并且它正在与这三个国家的当局合作。目前尚不清楚调查在多大程度上可能集中于嘉能可与格特勒的关系。

格特勒在刚果的两座铜钴矿的特许权使用费是他与全球最大商品交易商之间唯一已知的财务联系。在作为合资伙伴十年后，嘉能可在2017年初收购了格特勒在这两个项目中的少数股权。

2012年8月，在喀麦隆省的卡莫托铜钴矿的标志。摄影师：西蒙·道森在嘉能可的刚果资产中，只有一个，卡莫托铜业公司，目前正在运营。它有望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钴矿，将是特斯拉购买大部分金属的来源，至少在嘉能可的第二个矿点重新开采之前。

虽然格特勒对卡莫托特许权的拥有是众所周知的，但他为此支付了多少之前并未被报道。格特勒在2013年5月获得了卡莫托净销售额2.5%的权利，以换取对他的一家公司所欠的1.5亿美元债务的减免，格特勒的律师在2月3日给彭博新闻的信中对此交易的问题作出了回应。

2015年1月，嘉能可决定不行使回购权，并指示卡莫托将特许权永久转让给格特勒，根据他的律师和合同副本。嘉能可没有回复相关问题，仍然拥有该矿25%的股份。

在特许权转让后不久，卡莫托向格特勒的公司预支了5470万美元，然后关闭矿山进行为期两年的设备升级。根据嘉能可子公司在2月份发布的一份报告，这些预支款项在去年年底前已被抵消，卡莫托本应在今年年初恢复对格特勒的特许权支付。

丹·格特勒摄影师：西蒙·道森/彭博社格特勒还受益于两年前格伦科与吉卡米纳斯之间的争议解决，该争议是在国家矿业公司威胁解散卡莫托以应对其债务水平后产生的。除了格伦科注销数十亿美元的贷款外，卡莫托还放弃了对其自2019年起因扣留特许权使用费和股息而转让给吉卡米纳斯的存款的赔偿权。由于特许权使用费已转让给格特勒，他将能够在卡莫托耗尽之前持续获得这些收入。

格特勒可能获得的收益远超过他为这些权利支付的金额。在2018年格伦科暂停特许权使用费流动后，他提起的诉讼中，格特勒表示这些权利的价值为23亿美元——大约是他同意购买价格的15倍。

根据公司声明，格伦科的目标是让卡莫托在2022年至矿山生命周期结束（预计超过20年）期间，每年平均生产30万吨铜和3万吨钴。去年，卡莫托的收入达到了13.9亿美元，产量超过23万吨铜和1.7万吨钴。

根据过去一年的平均价格，特斯拉购买6000吨钴的成本约为1.91亿美元，这使得格特勒从合同中获得的年特许权使用费在400万到500万美元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