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如何夺走了HNA——中国最大的公司之一 - 彭博社

消毒海南航空的航班。

摄影师：Stringer/路透社在通过购买和借贷的方式成为中国最知名的私营企业之一的过程中，旅游和金融集团海航集团有限公司试图体现一种新的中国资本主义品牌：激进、不怕风险，最重要的是全球化，资产和业务遍布每一个有人居住的大陆。其联合创始人兼董事长，虔诚的佛教徒陈峰，自我塑造为一种亚洲的沃伦·巴菲特，倡导基于儒家原则的“和谐”管理风格，并自豪地宣称海航有一天将成为全球50大公司之一。

彭博商业周刊体育博彩应用程序比你想象的更具毒性苹果撤回了其在影院上映电影的重大计划廉价汉堡的终结哈里斯的竞选如何最终使拜登的表情包策略奏效事实证明，这个梦想无法承受近在咫尺的问题。2月29日，海南省政府开始接管这家公司，任命新领导并承担其债务管理。这一举措是可能缓慢接管的第一步，将看到海航剩余资产被出售，知情人士表示。这为中国最引人注目的企业故事之一的耻辱性结局铺平了道路，这个故事见证了一个鲜为人知的集团成为一个国际金融帝国的核心，所有这一切都在南海一个偏远的度假岛上进行。

海南航空倒闭的直接原因，当然是 新冠病毒疫情使中国经济几乎停滞不前，尤其对旅行和旅游业造成了沉重打击。全球约有80% 的中国航班已被暂停，国际航空运输协会估计，这场病毒疫情可能使该行业损失近300亿美元的收入。

2016年2月18日，北京一栋建筑上的海南航空标志。摄影师：Greg Baker/Getty Images但海南航空的灭亡种子早在去年晚些时候病毒在中国中部出现之前就已播下。从海南航空扩张的最初阶段，陈峰和其他高管就试图在全球范围内收集一系列看似随机的奖杯资产，这些资产有着相互竞争的使命和截然不同的挑战。这些购买从蓝筹股曼哈顿房地产到机场地面服务公司、计算机分销商，甚至对冲基金不等。海南航空，陈峰创办的航空公司，通过积累全球最大的债务之一——到2017年底约为860亿美元——并在那一年花费的利息超过亚洲任何其他非金融公司，来实现这一切。或许最为大胆的是，它会收购这些资产——其中包括对德意志银行的重大股份，后者是欧洲最大经济体中最重要的贷款机构——而几乎没有披露海南航空的财务状况或其最终所有者的身份。

“其激进的扩张风格和高债务水平，受益于中国数十年的高经济增长，当中国开始在经济放缓的情况下收紧信贷时，这种模式崩溃了，”海南师范大学研究海南经济政策的教授刘峰说。“海航的管理层几年前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这个集团就像一艘大船——改变方向是如此困难。”海航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此举并不意味着收购，也不会改变其控股股东。海航的一位代表拒绝进一步评论。

海航集团上市公司市值

数据：彭博社整理

海航在中国企业界的巅峰时刻是短暂的。2017年，它似乎决心在世界舞台上宣布自己的到来，在巴黎的小宫和伦敦的汉普顿宫举办华丽的活动。一场前所未有的交易狂潮使其获得了酒店业巨头希尔顿全球控股公司的四分之一股份，10%的德意志银行股份，以及大量高端房地产，包括一栋其以惊人的22亿美元购得的公园大道大楼。

即使在那时，严重的问题也在不断积累。今年四月，居住在纽约的富有中国商人郭文贵声称，海航在财务上与顶级共产党官员的家族有关，这一公开的传闻在金融圈流传多年，并促使一些投资银行决定避免与海航做生意。

海航强烈否认郭的指控，并起诉他诽谤，但它在呈现其所有权结构的令人信服的替代说明方面苦苦挣扎。其最大的上市股东关俊控制着价值高达180亿美元的股份，但几乎是个幽灵，几乎从未在公众场合出现。当彭博新闻社的记者访问与关俊在北京和香港相关的地址时，他们没有找到他：他所控制的一家公司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且上锁，而关俊所提供的地址的公寓则被其他人占用。

意识到有关其所有权的问题正成为扩张的障碍，海航进行了所谓的全面披露。海航首席执行官亚当·谭告诉金融时报，关俊刚刚“为我们持有股份”，然后将其转让给一个与海航有关的基金会。随意承认一个假定的主要股东被用作傀儡，可能引发了比它所回答的问题更多的疑问，正如公司声明，从那时起，它将主要由两个之前不为人知的慈善机构控制一样。不出所料，海航越来越发现其收购海外公司的尝试受到阻碍，特别是受到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的阻挠，该委员会通常出于安全原因审查海外买家对美国公司的收购。

到那时，海航在国内面临反对。随着包括安邦保险集团、大连万达集团和复星国际在内的几家收购型企业扩展其全球帝国，中国政府担心它们的借贷是否会对国家经济构成威胁。银行和外汇监管机构开始审查它们的交易，官员们暗示这些公司将被期望收敛其雄心。国家最戏剧性的举动发生在2018年初，当时中国的保险监管机构接管了安邦，称干预是为了防止其偿付能力受到威胁。该公司的创始人最终被判入狱。

海航在安邦接管事件展开时加大了自身的销售，出售了包括希尔顿和德意志银行的股份、美国和澳大利亚的办公大楼，以及香港旧的启德机场的土地，计划在此进行一项雄心勃勃的房地产项目。到去年春天，火售的总额超过了250亿美元。然而，明显的迹象表明，这些资产处置并没有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来偿还海航的债务。四月，海航旗下的CWT国际有限公司未能按时付款，导致债权人扣押了一些资产；不久之后，海航未能偿还15亿元人民币（2.15亿美元）的债券。

在这一切中，海航坚持表示它打算重新聚焦于航空公司及相关旅游业务的核心。但即使在这些行业，它也遭遇了麻烦。在去年十二月新冠病毒疫情爆发之前，该公司一直在努力维持香港航空的运营，而它曾希望将其发展成与该市旗舰航空公司国泰航空有限公司的竞争对手。去年十二月，机场当局因香港航空未能按时支付账单而扣押了七架飞机。

可以想象，如果没有病毒，海航可能会勉强维持，出售资产的速度刚好足以让其在众多债权人面前保持领先。但也可以公平地说，它的最终灭亡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个冬天中国的突发危机只是将其提前了几个月。无论如何，这将成为一个警示故事。

“我们将继续看到更多中国公司雄心勃勃地在全球扩展他们的足迹，但我认为他们会比近年来更理性，”上海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陆正伟说。“毕竟，在看到同行遭受重创后，你会更加谨慎。”——与**丹妮拉·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