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变化正在重塑大西洋渔业，并将这场比目鱼争斗送上法庭 - 彭博社

插图：Baptiste Virot 为彭博绿洲创作

根据他自己的说法，安东尼·迪莱尼亚是一个可以与任何钓鱼者交朋友的人。45年来，他一直在纽约港经营一艘钓鱼包船，并且他曾担任 成员 的中大西洋渔业委员会，时断时续地近乎同样长的时间。

但是一旦谈到 Paralichthys dentatus，也就是夏季比目鱼，或者说是比目鱼，他的声音就会变得像在港口一样具有领土性。他所烦恼的是联邦政府允许每个州捕捞的鱼量之间的巨大差异。这些不均匀的配额是南方渔民常常要旅行数百英里到长岛附近水域捕捞比目鱼的原因，因为当地渔民被禁止捕捞。

这些州配额旨在防止某个物种被捕捞至灭绝，基于1980年代鱼类被带入码头的模式。当时夏季比目鱼聚集在哈特拉斯角，这部分解释了为什么弗吉尼亚州和北卡罗来纳州合计获得超过50%的年度配额，而纽约仅获得略超过7%。

但是任何与网打交道的人都知道，水温升高正在不断将比目鱼推向北方。“你知道那些曾经生活在南方的生物吗？猜猜看？他们已经搬到布朗克斯了，”迪莱尼亚说。

“我们的船员将在长岛80英里外与他们的船员一起捕鱼，”他说，声音中带着愤慨。“我们捕到几百磅的鱼，剩下的必须扔回去——这完全是浪费。与此同时，他们正在填满冰箱，开车回北卡罗来纳州。用柴油。你觉得这对环境有什么影响？”

在十月，在迪莱尼亚和其他渔民的推动下，纽约州起诉美国商务部，以获得更多捕捞比目鱼的权利。负责管理配额的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是该部门的一个分支。根据纽约州检察长办公室的说法，这起诉讼正在等待法官的指派。

一名工人在纽约市布朗克斯区的新富尔顿鱼市场切割新鲜鱼。摄影师：斯科特·伊尔斯/彭博社关于鱼类配额的争议并不新鲜，而2520万美元的东海岸比目鱼市场——尽管是一种可靠的主食鱼——并不是特别有利可图。纽约州以前也曾起诉改变配额。但这起诉讼受到密切关注，因为它引入了一个新的因素进入这个已有数十年的配额系统：气候变化的影响。

迅速升温的水域重塑了整个东海岸的渔业，将比目鱼大幅向北移动。诉讼认为，现在80%的比目鱼捕捞发生在长岛150英里以内，州分配需要更新以反映鱼类不断变化的位置。

这是第一起因气候变化引发的鱼类分配诉讼——它可能对一个价值2120亿美元的国家产业产生深远影响，梅因大学海洋事务教授苏珊·法拉迪表示。

她说，原因在于这起诉讼本质上挑战了当前系统核心的僵化性。“我们有一个为相对稳定的鱼类地理分布而开发的管理系统，”法拉迪说。“这就像一个精致的玻璃鞋模具，但现在已经不再合适了。”

寒冷的水域

美国东北部的比目鱼种群在几十年间普遍向北迁移

来源：OceanAdapt.com

在1970年代，美国建立了一个复杂的管理系统，既有科学成分也有政治成分。商业渔民只能捕捞特定数量的某种鱼类，并且必须披露他们带回岸上的捕获量。结果是保护方面的一个伟大成功故事：美国的渔业是世界上最健康的之一。

但这个系统的强大——基于鱼类栖息地的可执行配额——正变成一个脆弱点，因为水温升高，鱼类迁移。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海洋部门副主任丽莎·苏阿托尼表示，设计这个系统的人“从未考虑过任何状态以外的情况。”

这个系统之所以有效，是因为联邦科学家监测个别鱼类种群，设定可捕捞鱼类的上限，并按地区划分每种鱼类的捕捞配额。为了管理，有九个区域渔业委员会共同承担分配历史上在其水域游动的鱼类配额的责任。

在比目鱼的案例中，各州的捕捞限制是通过评估1980年代比目鱼渔民提供的销售收据来制定的。但在那时，马萨诸塞州和北卡罗来纳州之间的水域平均低4华氏度。

约翰·埃瓦尔德，一位NOAA发言人表示，该机构不对诉讼事务发表评论。但NOAA东北渔业科学中心的研究渔业生物学家文斯·萨巴表示，该机构知道气候变化，并且气候变化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变海洋栖息地。换句话说，已经没有静止状态了。

马林·平斯基，罗格斯大学的生态学和进化生物学教授，与NOAA一起进行海洋物种建模。“海洋物种是冷血动物，因此它们能耐受相对狭窄的温度和氧气范围。因此，这些物种的重新分布在海洋中发生得更快，有时是陆地上的10倍，”他说。

大西洋沿海水域的升温速度甚至比海洋其他部分更快，这对喜欢冷水的鱼类（如比目鱼）造成了特别大的影响，他补充道。

平斯基制作了互动地图，展示鱼类随时间的移动。一张图表评估了1972年至2018年间比目鱼的最高浓度。很容易看到红色的斑块，标志着最密集的聚集体，从弗吉尼亚海岸开始向北移动，在长岛水域膨胀，然后向北延伸到新罕布什尔州。

他说，只要总配额数字没有被超越，他就感到满意，因为这些物种是可持续捕捞的。

“下一个问题是，如何公平和高效地分配鱼类？这里存在很大的脱节，”他说。

一艘渔船在2018年1月16日航行于纽约港。摄影师：斯宾塞·普拉特/美联社北美公平和效率是这场诉讼中所涉及的关键——而纽约渔民应该有权捕捞在纽约海岸发现的鱼类的想法，比看起来要难以实施得多。

马里兰州自然资源部渔业和航海的官员、现任中大西洋渔业管理委员会主席迈克·卢伊西并不否认鱼类正在迁移。“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才复杂，”他说。

历史上拥有大量配额的州已经建立了很多相应的基础设施——其中一些是非常特定于物种的——这些基础设施无法轻易移动。“这包括从船只到特殊类型的渔具，再到处理鱼类的工厂，”他说。

“我在马里兰的利益相关者不希望我放弃一盎司的鱼，即使鱼群正在转移，”卢伊西说。“他们愿意把船开到鱼类出现的地方。”

随着鱼类继续向北迁移，纽约并不是唯一一个想要获取南方鱼类的州。罗德岛正式请求在中大西洋渔业管理委员会中占有一席之地，部分原因是现在在他们的渔网中捕获的许多鱼类并不包括在该州的配额内。

目前，委员会正在给予纽约更大比例的任何增加的比目鱼配额，如果科学家评估该亚种特别强壮。但来自保护组织的几位专家担心，行动过慢将会产生后果。

NRDC的苏阿托尼表示，她的团队担心会有压力放宽限制，让每个人捕捞更多鱼。这将对鱼群造成额外压力。“第二个担忧是，当人们觉得监管系统在失败时，他们会感到被迫作弊，”她说。

事实上，纽约渔民已经在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捕鱼调查中被抓到作弊。早在2010年，纽约就一直抱怨其比目鱼配额，而中大西洋渔业管理委员会允许纽约在一个条件下捕捞更多：渔民应该记录他们从额外配额中销售的鱼，并将一部分返回给NOAA以资助科学家。

但少数渔民严重违反了配额——并被NOAA执法办公室抓获。来自纽约莱维顿的商业渔民安东尼·约瑟夫被发现在2015年被判有罪，在158次出海中捕捞了302,000磅超额鱼，并伪造记录以掩盖这一点。他是七名被指控的个人和四家公司之一。

NOAA的萨巴表示，他和他的团队理解渔民的沮丧。“理想情况下，我们希望转向一个适应气候变化的管理系统，”他说。“但在这一点上，事情发展得太快，我们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