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黄金签证”市场渐归理性

本报赴希腊特派记者曲翔宇

自2008年欧债危机以来，为了吸引外资，缓解政府财政困境，希腊、马耳他、葡萄牙等欧洲国家开放“黄金签证”政策，允许外国人通过投资置业等方式获得本国居留许可。经过十多年发展，“黄金签证”热度在各国家冷热不均。《环球时报》记者日前在希腊、马耳他等地走访发现，投资者不再只是盲从，越来越多人对“黄金签证”风险有更理性的认识。

“公开透明是矫正非理性行为、减少‘羊群效应’的最有效途径。”中国希腊投资者联合会会长夏长伟在接受《环球时报》采访时，拿出一张清晰的欧洲多国“黄金签证”投资对比图。在这张图上，希腊、葡萄牙、西班牙、马耳他等国家的投资门槛、受惠家庭成员范围、居住要求、永居绿卡年限、护照办理进度、工作经商许可、教育医疗保障等相关信息一应俱全，让入门新手一目了然。即便没有置业顾问或相熟朋友推荐，英文不熟练，有意投资移民欧洲的人士也很容易能在互联网上找到这些信息。

在这些热门投资目的地中，希腊因门槛较低、优惠条件较多，颇受欢迎。只要投资者购买25万欧元或以上的房地产项目，一家三代即可获得希腊政府颁发的希腊“投资者永久居留许可”。截至今年12月1日，2019年该国共签发2008张“黄金签证”，达到历史新高。2013年（该计划希腊起始之年）至2018年底，总共签发4059张。在目前超过6000张的总数中，中国投资者约占七成。

夏长伟介绍说，随着有意在希腊置业的中国投资者增多，房产中介数量近年大幅增加，以次充好的“黑中介”逐一被挤出市场。《环球时报》记者仅在雅典市中心的宪法广场周围，就看到不下10家中外房地产公司置业广告。

两年前移居希腊的苏先生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他两年前退休考虑养老去处时，咨询过移民希腊的亲妹妹和几位朋友，大家都反映希腊经济正走出欧债危机的困扰，随着互联网民宿业兴起以及赴希中国游客大幅增加，希腊房产投资者有了更多投资渠道。

马耳他的门槛同样为25万欧元，但目前要求必须购买该国国债。在当地从事投资中介工作的李小姐对《环球时报》记者介绍说，马耳他推出国债换“黄金签证”的政策已经有近5年时间，一级市场国债的相关额度早已用尽，投资者只能选择市值波动较大的二级市场国债，而目前二级市场国债总体处于较高点位，很多人对“高位进场”有所忌惮。外加马耳他是孤悬地中海的岛国，文化、教育等各方面环境与欧洲大陆区别较大，未有效形成华人新移民社群，导致该国的“黄金签证”不再受热捧。

不仅如此，随着背景材料日渐丰富，越来越多的中国投资者对于“欧盟成员国”“申根区”“英联邦成员国”“欧元区”等国家身份带来的投资价值认识更加清晰。比如，以塞浦路斯为代表的非申根欧盟国家，因签证便利程度受限，虽最早推出“黄金签证”，但吸引力大打折扣。马耳他的国债虽存在缩水风险，但由于该国兼具上述四个身份，反而受部分投资者欢迎。

尽管“黄金签证”自出现以来，常有欧洲政客提出收紧甚至废除该政策。“这是一种吸引外资的有效手段，主权国家有权采取任何合法途径，实现经济发展。”希腊前总理帕潘德里欧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他注意到欧盟范围内对“黄金签证”的质疑声一直存在，但至少就希腊而言，该政策对经济社会发展具有重要促进作用，短期内不会取消。

虽然“黄金签证”市场整体在回归理性，但受访人士仍提醒投资者注意风险。夏长伟对《环球时报》记者说，“黑中介”虽然有所减少，但仍在一定范围内存在，他们的常见骗术有两种。一是偷换概念，以次充好，“将贫民窟房子卖出黄金地段价格”。比如，在北京等中国大城市，市中心往往意味着交通便利、生活设施齐备、文教资源丰富，但雅典市中心有些地段充斥着红灯区，治安状况糟糕。二是利用投资者贪小便宜的心理，将原本价格低于25万欧元的购房合同伪造为25万欧元以上，从中牟利，带来巨大的法律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