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罐坍塌 海宁启动应急预案
12月3日17时19分许，浙江嘉兴海宁市许村镇荡湾工业园区内发生一起污水罐体坍塌事故。4日，海宁市政府新闻部发布通报称，失联人员已全部找到，事故共造成9人死亡，另有4名重伤员在医院救治。
北京青年报记者从海宁市委宣传部获悉，涉事企业主要责任人和相关责任人已被公安机关控制。与此同时，事故发生后当地立即启动了水体污染防治应急预案，强化对污染物截留，持续对相关河道水质进行监测，密切关注水质变化。
现场回放
远处传出巨大轰鸣
蒸汽源源不断涌出
12月3日17时19分许，海宁市许村镇荡湾工业园区2号楼发生一起因污水罐体坍塌引发的险情。
家住事发地点1公里外的朱女士介绍，当天17时15分左右，自己刚刚回家后不久，就听到“轰”的一声。“很响的，我还以为是放炮的声音，再进房里就发现停电了，而且陆陆续续一直有声音，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朱女士提供的一段事发视频显示，傍晚时分，距离其家所在位置不远处突然涌出一片蒸汽，并不断传来轰鸣声。她介绍，蒸汽主要来自污水罐坍塌后砸到到蒸汽管。朱女士表示，自己工作的地方就是事发工业园区，距离污水罐所在企业不远。据其介绍，坍塌污水罐属于当地一家名为龙洲印染的企业，但被困人员多为周边工厂员工。
电瓶车被污水冲走
躲在高处幸免于难
村民王雨（化名）告诉北青报记者，3日22时30分左右，自己在收到家人信息后，第一时间赶往现场。“我的一个亲戚被困在事发地。”此后数小时，他及其他一些失联人员的家属就聚集在事发地点外焦急等候，“时不时会看到有伤者浑身沾满黑色的污水，被救援人员抬往救护车”。和王雨类似，赵勤（化名）当时也处在焦急等待中。他介绍，自己的堂哥于3日下午去园区送货，随后失联。得知园区发生事故，亲戚们都心急如焚。
在王雨、赵勤等人的等待中，随着现场救援不断推进，陆续开始有失联人员被发现，徐芳是被安全救出的一员。
她介绍，自己就在附近工作，事发时她曾听到几声巨响，很快有大量黑色污水不断流出，水位一度涨到她的小腿位置。与此同时，徐芳的电瓶车也被污水冲走。为了保证安全，徐芳与同事四处寻找高处，最终到了所在厂区的四楼并获救。
事发乡镇
家纺为“支柱产业”
时值商户发货高峰
北青报记者了解到，许村镇发展纺织产业已有多年历史。当地一名居民介绍说：“我们这儿做纺织好多年了，一开始主要是做丝绸，后来就开始做印染，有好多人开店卖窗帘啊、布艺啊。印染厂也很多，光一条街上可能就有三四家，这次发生坍塌的龙洲印染厂算是其中比较大的。”
据海宁市政府官方网站相关介绍，许村镇位于海宁市最西端，总面积91.2平方公里，常住人口约11.2万人，新居民约10.02万人。“许村民营经济活跃，家纺产业是全镇的支柱产业。经过30多年的发展，目前家纺产品国内市场占有率高达35%以上，是浙江省家纺出口基地、全国重要的家纺产业集群之一，更是全球最大的大提花面料生产基地。”
多名村民透露说，事发时很多人都是正在厂房发货，结果不幸遇上坍塌被困。许村镇一快递网点负责人也向北青报记者证实，此次坍塌事故发生的时间正是不少纺织、布艺公司的发货高峰期，“一般下午5点多是各个公司发货最密集的时间，因为这会儿他们也刚好下班”。他介绍，事发后发生坍塌的厂房系刚建好不久的新厂房。
政府通报
事故造成9人死亡
失联人员全部找到
根据4日上午9时许，海宁市政府新闻办官方微博发布的事故救援进展通报，北青报记者获悉，12月3日事故发生后，当地按照“全面排查信息、确定埋压位置、划分救援区域、全力开展营救”的方案，连夜开展全力搜救，共调动公安、应急管理、消防、武警等部门和属地许村镇以及民间救援力量等各类救援人员500余名、调配车辆30余辆，以及吊装挖掘机、无人机、生命探测仪等设备投入现场挖掘处置。
海宁市卫生健康局启动医疗急救应急预案，开通绿色通道，迅速组织调集包括浙江省人民医院等专家团队在内的近百名医务人员参加救治工作。截至目前共造成9人死亡，另有4名重伤员在医院救治。
至12月4日凌晨3时许，经认真排摸并确认已知失联人员全部找到，现场还在清理中。
不惜代价救治伤员
责任人被警方控制
4日上午，北青报记者从海宁市委宣传部获悉，涉事企业主要责任人和相关责任人已被公安机关控制。同时，当地立即启动水体污染防治应急预案。强化对污染物截留，持续对相关河道水质进行监测，密切关注水质变化。
海宁市委宣传部表示，事故发生以来，嘉兴市委、市政府和海宁市委、市政府正全力以赴做好以下几方面工作：一是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伤员。最大限度减少人员伤亡。二是迅速开展家属情绪疏导及善后工作。启动伤亡救助、心理干预等工作预案，组织力量做好伤亡人员家属安抚工作。三是立即启动水体污染防治应急预案。强化对污染物截留，持续对相关河道水质进行监测,密切关注水质变化。四是全面排查安全生产隐患。“今天上午正在召开全市紧急会议并开展安全生产全面排查，举一反三，吸取教训，全面开展隐患治理工作，特别针对全市印染企业及类似高危行业进行全覆盖逐户排查整改。”五是加快事故调查工作，根据调查结果依法严肃处置事故责任人。
救援过程
现场被分为4个区域 进行地毯式搜救
事故发生大概1小时后，海宁潮乡应急救援队副队长沈寺杰就赶到了现场，并立即投入现场救援当中。
他告诉北青报记者，12月3日18时15分，自己所在的海宁潮乡应急救援队接到海宁市应急局下令，随即前往许村增援。自己离得比较近，所以率先赶到现场，和现场指挥进行对接。沈寺杰回忆说，自己赶到现场时，第一反应就是“黑灯瞎火，一片狼藉”。沈寺杰介绍，除了断电、没有照明外，当时现场污水还在不断向外流出。据其介绍，发生坍塌的污水罐高十数米，宽度可达4间厂房的宽度。“据说容量最大达14万吨，坍塌前都是满的，里面的水都是染布后的废水，有色素。”
沈寺杰告诉北青报记者，涉事污水罐位于龙洲印染厂厂区外面，周边100米左右的位置处有两栋厂房，主要租给各个公司用于办公。污水罐坍塌后，产生的巨大冲击波造成上述两栋厂房出现坍塌，被困人员就主要集中在这两栋里。
沈寺杰说，自己所在的潮乡救援队当天共出勤65人，协同救援出2人。“当时由海宁消防大队大队长朱利明担任现场总指挥，分析划分了四个区域进行地毯式搜救。第一区域消防队负责，第二区域公安负责，第三区域潮乡救援队负责，第四区域海宁海豹救援队负责。”
沈寺杰表示，当天救援主要有几个难点，一是现场断电后，救援队照明设施不太够用；二是因为楼房垮塌严重，“只能一点一点往外搬，但落下的好多还是建筑金属，破拆比较可行”。
他告诉北青报记者，据其了解，现场被困人员大多为在上述厂房工作的员工，“除此之外，听说距离污水罐不远处，有两个人事发时正在河边钓鱼，也受到波及”。
据他介绍，4日凌晨3时许，自己才稍微有空休息一下。整个救援过程中，队员们并没有出现伤亡情况，只是装备损坏比较严重。
本组文/本报记者 孔令晗 张夕 实习记者 郝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