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清算银行：负利率愈发普遍，部分央行弹尽粮绝

（观察者网讯）

负利率如同暴风一般在全球市场不断扩大。目前，收益率为负的债券余额在全球达到约17万亿美元（折合约121.1万亿元人民币），相当于全球GDP的20%左右。

本周四（19日）被形容为“超级星期四”，美联储当日宣布年内第二次降息，多达12国央行同日发布利率决议，6国跟随降息，宣告了全球新一轮宽松潮，也让一些利率本就接近为零的央行在货币政策上“弹尽粮绝”。但同时有专家认为，这仍然难以阻挡全球美元流动性增速下降的态势。

此外，香港金融管理局（金管局）也随美联储降息后，降低了香港的基本利率。

路透社9月23日报道，国际清算银行（BIS）货币和经济部门负责人博里奥（Claudio Borio）评论当前形势时表示，“当不可思议的事情成为常态时，就隐约令人不安了”。

报道称，最近美联储、欧洲央行和中国人民银行等主要央行纷纷转头回到“刺激模式”，使得以负利率交易的债券总额达到创纪录的逾17万亿美元。

BIS进一步指出，这相当于全球GDP的20%左右。同时，这也让市场达到即使在10年前金融危机最严重时期，也被认为不可能达到的地步。

不过观察者网注意到，中国的各年限国债收益率普遍比美国相应国债收益率高1%左右，相对来说“弹药充足”。

各国国债利率图 图自日本经济新闻

《日本经济新闻》认为，负利率现象背后的原因是世界性的景气度恶化，货币宽松措施被认为将进一步被推进。欧洲甚至出现了利率为负的住房贷款。此外，将过度的低利率视为问题的声音正逐渐增强。

路透社指出，大多数的日本和瑞士国债收益率都已经是负值。而德国和荷兰的国债收益率在25年内都低于零，甚至在意大利等担忧挥之不去的国家，短期国债收益率也为负值。

此外，市场也都认识到，最新一轮降息浪潮进一步耗尽了一些央行本已有限的火力。

BIS今年稍早呼吁决策者节省剩余的弹药。但之后受美中贸易战和其他压力拖累，全球经济放缓，促使全球进入新一轮宽松潮。

据中国新闻网19日报道，当天，全球12家央行在一天内集体公布最新利率决议。在美联储宣布年内二度降息后，巴西、印尼、沙特、阿联酋、约旦等其他5个国家的央行纷纷选择跟进，采取降息操作，上演了“超级星期四”。

此外，金管局19日发布消息称，香港基本利率根据预设公式下调25基点至2.25厘，即时生效。金管局表示，下调基本利率的举措是因应美国调低联邦基金利率的目标区间25基点而作出。

一周前，欧洲央行宣布将存款利率下调10个基点，至创纪录的负0.5%，同时决定从11月1日起重新启动量化宽松。

今年以来，已有超20家央行宣布降息，究其原因不外乎两个：一个是预防式降息，以防控国内经济运行可能出现的风险；另一个是被动式降息，在国内经济基本面已出现明显恶化的情况下进行操作。

中国银行研究院研究主管廖淑萍认为，尽管多国央行降息宣告了全球新一轮宽松潮，但这难掩全球美元流动性增速下降态势。今年以来，美元指数高位运行推高了全球美元融资成本，世界经济下行加重避险情绪，投资者奔向美国国债等安全资产导致美元回流美国，一系列因素使得今年全球美元流动性总体上处于趋紧态势。

她直言，新一轮降息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融资成本，但在当前形势下，降息恐难成为拯救经济的“灵丹妙药”。要解决当前全球经济面临的困境，不仅需要各国自身财政货币政策的配合，更需要国际之间的相互协作，消除全球经济运行的不确定性，为经济增长创造平稳的国际环境。

相对而言，人民币较高的利率也反映了中国经济较高的“含金量”，为人民币“走出去”提供契机。

9月20日，中国人民银行和BIS在北京联合举办了人民币国际化研讨会。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与BIS总经理奥古斯汀·卡斯滕斯共同出席并主持了会议。　易纲介绍了人民币国际化最新进展和金融业对外开放未来发展方向。卡斯滕斯回顾了BIS参与人民币国际化的历程并对BIS进一步开拓人民币业务表示了信心。来自全球30多家央行和10余家商业机构的高级代表围绕扩大人民币资产投资等议题进行了深入交流。

针对美联储今年以来的第二次降息，香港金管局总裁陈德霖19日对传媒表示，美国昨夜降息是要配合“采取适当措施以达至经济持续扩张”的政策立场。他直言，美联储成员对年底的利息走势有明显分歧，在美国经济暂时保持平稳的情况下，美联储成员对短期息率走势有这样的分歧较为少见，他提示需小心风险管理。

渣打大中华及北亚地区财资市场投资部主管刘孟玑则认为，美联储目前处于两难局面，减息举措来自环球和中美贸易战的风险有增无减，但又不想给市场过多期望，以免有落差时影响到美股市场。“中美贸易战持续，若特朗普最终实施对3,000亿美元的中国进口货品全部加征10%关税，对美国经济的影响将于第一季开始浮现，加大经济下行压力，相信届时联储局将继续减息。”刘孟玑称。

收益率曲线普遍“倒挂”，预示衰退风险

BIS研究人员还评估了今年震惊市场的另一个相关因素：美国和其他国家债券收益率曲线‘倒挂’。

国债收益率曲线倒挂就是长期债券收益率低于短债收益率，以历史经验来看，这通常预示着经济衰退。

“若衰退成为现实，”博里奥说道，“货币政策将需要被施以援手，尤其是需要那些仍有回旋余地的国家明智地实施财政政策”。

不过BIS称，这次‘期限溢价’极低，可能令市场的反应函数变得复杂。期限溢价指投资者为持有长期国债的相关风险而要求补偿的额外回报。

自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由于购买并持有债券的各大央行、养老金和保险公司对债券需求旺盛，该溢价已经被推低。

BIS补充称，其他传统的衰退指标，比如期现利差、债券超额溢价和金融周期等，“并未对衰退风险发出一致的信号”。

BIS还重申了关于杠杆贷款激增的警告。杠杆贷款被称作贷款抵押债券（CLO），与美国次贷危机的问题贷款极其相似。

BIS表示，自那之后采取的安全措施意味着风险远没有那么明显，但它们确实代表可能引发问题的“明显的脆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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