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和平论坛大会讨论之一：“多边主义与单边主义” -傅莹、丹尼尔·拉塞尔、鲍勃·卡尔

2019年7月9日，第八届世界和平论坛举办主题为“多边主义与单边主义”的大会讨论，由世界和平论坛秘书长阎学通主持，原澳大利亚外交部长鲍勃·卡尔、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主任傅莹和原美国助理国务卿丹尼尔·拉塞尔分别做主旨发言，并回答了现场观众的提问。

在主旨发言阶段，鲍勃·卡尔表示，尽管美澳同盟关系是澳大利亚外交政策的一个基石，但目前仅有不到30%的澳大利亚公民认为美国当前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当前美国的外交政策和两党政治倾向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朗普政府几乎完全放弃了美国政府之前关于多边主义的承诺，例如在贸易上推行保护主义，发动贸易战；在气候变化问题上退出《巴黎协定》，试图否认气候变化问题的存在；在军控方面退出《武器贸易条约》，这将为国际社会尤其是部分发展中国家带来致命的打击；在环境污染问题上，美国也拒绝签署七国集团提出的《海洋塑料宪章》。对多边主义条约的放弃表明了美国立场正在转变，这对美国和世界而言都具有重大影响，美国应及时回归多边主义履行以往的承诺。

傅莹在发言中说，中国政府一向支持多边主义，习近平主席谈到，“单边主义的冲击让许多国家都感到压力和担忧。但是，国际社会支持多边主义的声音仍是主导力量。要确保既有多边进程不停顿，已经取得的成果不倒退。”在前不久的大阪G20峰会上，中方的基调也是 “高举多边主义旗帜，倡导伙伴合作精神，践行互利共赢理念，阐释共同发展主张”。

傅莹说，作为新中国外交政策基石之一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就包含了多边主义的内涵。中国始终是多边主义的践行者，支持联合国发挥积极作用，维护联合国权威和地位，坚持“结伴不结盟”，积极推进与多国的战略合作。

针对“多边主义”、“单边主义”这类政治概念，傅莹表示，它们的本意和渊源都有复杂的背景，中国既需要不断丰富自己参与国际事务的经验，也需要发展自己的国际关系理论。对从西方拿来的概念，在消化吸收过程中也要融入中国自己的理解和价值。

傅莹说，习近平主席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就体现了中国智慧。当前世界形势的变化很快，世界的未来取决于今天的选择，是要继续维护和平与发展，还是走向战争与冲突；是继续推进经济全球化，还是倒退回集团割据、零和游戏的状态，这些是需要认真面对的大问题。从中国的角度看，世界大势依然是和平发展，我们有责任维护和平合作这个国际交往的正确路径。

丹尼尔·拉塞尔认为单边主义和多边主义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单边”和“双边”的混合是大多数国家的对外政策。多边主义的核心是大国愿意接受规则对自己的束缚，即使这些规则不利于自己，但有效率低下的特点。美国对于单边主义的青睐，来自于其对自身利益最大化和力量展示的渴望，这是长期存在的，而最近得以凸显，是由于对全球化的不满以及对长期领导世界的疲劳。他说，尽管如此，仍然存在许多遏制单边主义的因素，如各国间的相互依赖，以及美国价值观与制度中根深蒂固的国际主义观念。同时，中国作为崛起中的大国，选择走单边主义还是多边主义道路会对世界产生深刻的影响。

傅莹与其他主讲嘉宾回答了现场学者和观众提出的问题。关于国际体系的弹性与脆弱性问题，傅莹认为，美国“退群”的做法带来的冲击不可小觑，但是国际秩序不会坍塌，国际社会应该坚定信心。国际体系需要修补和完善，但这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卡尔认为国际体系在很多方面都比较脆弱，特朗普的“退群”也进一步加剧了这种脆弱性，中国才是全球气候治理的希望所在。

关于中国对国际秩序的看法，傅莹说，中国是联合国主导的国际秩序的重要成员，但由美国主导的军事同盟和政治价值体系是排斥中国的。中国主张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各国需要有更多的相互包容和学习，在相互尊重、平等协商的基础上来解决纠纷。拉塞尔认为国际秩序必须是建立在共识之上、在不同文化中都可以传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