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来自一个普通大陆人 （论“普选”）_风闻

扎格士多

最近在关注香港事件时，有一个字眼进入了视线，那就是反对派捏在手里拼命叫嚣的“五大诉求”之一的“普选”，且是“双普选”、“真普选”。

我很困惑，普选也有真假之分？然后就醒悟过来了，原来所谓的真普选，就是让全港享有投票权的选民共同提名，一起投票，选出一届“民意为先”的政府来。

据说欧美国家都这么玩的，所以在香港也这么玩，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香港“曾经也享受过英式民主”。

我的表情只有一脸黑人问号。

你们过去九十多年的港督是普选出来的？议员是普选出来的？除了作为自由港居民的地区便利，你们享受过哪一项英国本土公民所拥有过的权利？

曾几何时，所谓的西方民主模式，是许多从未到过西方世界的中国人，一个很甜美的梦，其中就包括曾经的我。

没接触过真实的英美社会，却又看了许多英美电影，对自家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缺乏深刻的理解，加上还有些生活的不易与不顺，导致了有一部分人（过去很多，现在总体少了）觉得西方“民主社会”才是最适合现代人生活的环境。

然而我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个观点要正确，一大前提就是把它放到几百年前。

那时候，欧美国家的资本主义经济模式才刚兴起，大家都还是中小资产阶级，只懂得老老实实开工厂赚取剩余价值，没这么会来事儿。政府与其说是整个社会的管理者，倒不如是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协调者，确保大家互相帮衬，不要撕逼。

那时候的世界，所有阶层的势力都是温和而分散的，资本很小、工人很小、政府也不大，大家都有更高的目标要忙，会搁置许多争议和摩擦。

但几百年发展至今，一切都变了。中小资产阶级经过割据混战，剩下的都变成了大资本阶级。有多大？单个资产势力或许不太够，但只需几个联合，足以颠覆一个政权。

自由主义经济让大资产阶级有充分理由攫取社会资源来牟利，而作为协调者的政府，力量被大幅度削减和压制，甚至要依附于大财团，通过为他们代言来获取管理这些社会资源的权利。

过去的三方势力均衡：资本家、政府、工人，如今已在英美民主模式下，变得全无缓冲地带，动不动就得擦枪走火。政府的协调功能变成了和稀泥，不断在夹缝中左支右绌，力求维持现状。

所有的社会资源都调动不起来，因为大资本家们不干，连尝到了一些甜头的中产阶级都反对。长足发展不敢指望了，修修补补又一任期，成了西方总统们的生存之道。

英国如是，法德如是，美国如今也出现这种苗头。其他诸如韩国、中国台湾等，自不待言。

也就是说，几百年来一直传承的这种老牌民主模式，已经渐渐与世界潮流相背离了。

我就想问一下香港泛民派：所以你们是嫌香港发展得还不够慢，想干脆倒退回去吗？

为什么要鼓吹“真普选”？不说身处香港的明白人，就连我这个没去过几次香港的大陆人，都能猜到个大概——

首先，最浅层的原因是（香港人以为）在恢复他们过去的“英式民主”社会；

较深层的是由于过去一系列历史原因，导致一部分香港人对内地的政治环境不信任，以为内地就是个独裁国度，他们“派过来”的行政长官都是走狗，自己选的人自己最放心；

而最深层的原因，自然是反对派希望通过“真普选”攫取民意，抢夺香港控制权——毕竟在全民提名、全民投票的前提下，越是戏精，越是吸睛。比起端庄克制的建制派，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泛民派自然更有胜算，不信请看殷鉴不远的台湾民进党。

这，就是问题了——请看民进党治下的台湾，这些年都发展成什么样了？

话说最近泛民派头目还给广大支持者放乌克兰颜色革命的纪录片，把一群青年男女感动得直哭，还口口声声说希望香港成为第二个乌克兰——乌克兰就是那个荒唐到刚把一个全无从政经验的演员推上总统位置的国家，国内两大支柱产业，是卖淫和代孕。

别告诉我，这样的乌克兰会让你们香港人非常向往。

民主好不好？民主当然好。然而好的民主，是“民生为主”，而不是“民意作主”。

我理解“真普选”的心理动机，这种“大多数人”的决议，能让一个人选得到最大的群众基础，他的决策拥有最大公信力，自然能缓解各方势力间的大多数矛盾。

但我不禁产生了另一种思考：是民意作主的主人翁体验重要，还是真真切切有尊严的富有生活重要？普选诞生的领导班子，能有多少概率恰好是个最擅长执政施政、具有政治家眼光和格局的理想团队？

一届政府能最大限度为人民缔造好的生活环境，提高全民的幸福感，这才是实现了民主的政府。而这跟普不普选，是不是真普选，不存在多大的关联。

一人一票的普选，早已不适合如今多元化的社会环境，因为这是必须在所有人目标立场一致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效果。

如果香港还是一百多年前的小渔村，所有居民都是渔民，每天多打几斤鲜鱼就是最大的诉求，那么一人一票选出一个最会打渔的人做首领，带着大家一起多打渔，这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大家目标立场都一致。

但如今香港是一个多元社会，各群体目标立场早已不一致。更现实的问题是，行政长官需要的不再是打渔或耕田最好的人，而是最有能力促进地区的稳定和发展的人。这项素质，在任何行业里都没有标准，那你怎么评估他合不合适？而有一个事实，是绝大多数选民都不懂政治，也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生活状态。

你无法对音乐家解释基建方案、无法对医生谈教育改革、无法对律师讲文娱规划，他们只会对自己领域的事情最敏感，只会从自己的切身利益出发去构想执政者应该是怎样的，至于整个社会资源的总体调配和长远规划，他们是既没有思想高度也没有切身体会。绝大部分自豪于“真普选”的选民，其实都沉迷于一种自以为睿智的迷茫中，特别容易被煽动，特别容易被蒙蔽，特别容易无端揣测、跟风诋毁、意气用事。

所以“真普选”的实际情况，将会是不同立场不同身份的候选人满天飞，各种竞选口号甚嚣尘上，候选人们为了抢选票，不择手段渗入其他群体，还伴随着旷日持久的公开辩论和秀下限的互相揭短，把选举搞成了全民狂欢。这也许在某些人看来，是很亲切的“民主”盛况，但这跟地方政务的有序展开，执政团队的和平交接，有何关系？

那不才是一届政府存在的最大意义吗？

更有甚者，当“西方民主特色的普选”制度发展到深处，一个候选人是否真的具有执政能力，对选民们已经不重要了。选民深深陶醉在干预政府施政的强权幻象中，对当权者极不信任，却又没有明辨大利弊的能力，渐变得极多疑、极摇摆、极浮躁，对于施政方针和理政思维都已疲于判断，感性认同成了主要标准，反正都是一路货色，不如选个自己感情上好接受的吧！

于是选民们选择的，往往是那个让他们感觉“顺眼”、给他们美好愿景和激昂情绪的人。“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能力成谜却精于煽动、经历传奇、人设鲜明的候选人竞相冒头，不钻营不高调之能吏被挤到角落，政治作秀，如火如荼。

瞧瞧，如今西方世界的领导人，谁不是胸前一堆生动标签，屁股后一串多彩花边？

当所有候选人都在政治作秀，忙着拉选票、拼连任、忙着各种刷存在感，谁还会在意他们当中有没有真正能带给地区安宁和富裕的人？

而真正的施政实务，也将因为被政治裹挟的人员不敢放手任事，导致积压日重，效率越来越低，甚至可能出现台湾如今的政府“空转”状态。

支持反对派的人们，我想问：这就是你们要的“真普选”，这就是西式民主，你还觉得期待吗？

香港人，在回归前本就从来没有享受过任何形式的民主。

你们只是围观过，所以觉得自己也曾享受过，但其实你们没有。

根本不知民主为何物，却在享受着真正民主时叫嚷着恢复往日围观过的那种“民主”，何等可笑，何等可悲。

战国时代，七雄之一的韩国，曾经被人称为“劲韩”，以民风淳朴著称，后来随着时代发展，韩国朝堂竟不知怎的开始热衷于玩政治阴谋，还炮制出贻笑天下的“水工疲秦”、“熟种疲秦”等计谋，终于不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免不了被灭国的命运。

这就是一群不懂阴谋的人勉强自己去耍弄阴谋的结果。

用在民主上，其理亦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