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闲谭01】绝地天通与原始宗教观的流变_风闻

综合原创，欢迎关注

西竹君按：

这是改名以后重新拾笔的第一个连载。

理性来看，这个系列的每一个选题都不是一两篇文章乃至于一两部书就可以讲明白、说清楚的，因此本系列文章连“科普”都不能算，顶多能称之为“知识卡片”。系列文章的初衷在于西竹君希望在这个信息快速膨胀的时代，我们可以有机会静下心来读书和思考，与先贤对话。所有的文章都不过是选择诸多问题意识中的一个点，以某种方法梳理或解剖某一问题其中的一个面，发挥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以史为鉴，以人为镜，正所谓“ 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以人事”。

想要对中华文明的精神气质和文化模式有一个系统的把握，就免不了对中国早期文明，尤其是夏商周三代的精神文化特质有一个理性的梳理和沉浸的“体验”。中国上古文明的演化史，存在一个从巫觋文化到祭祀文化，再到礼乐文化的流变过程。这不仅仅关系中国人的原始宗教观，也关系到中国早期文明的“乐政体系”乃至于后面的政治逻辑。

中国学者陈来先生用巫觋文化、祭祀文化、礼乐文化来对应中国的夏商周三代：夏以前是巫觋时代、殷商是祭祀时代、周是礼乐时代。如果不拘泥于政权断代的话，这样的划分还是非常准确的。

这背后的问题意识在于：我们应该如何从“沟通天地”走向“掌序人事”？

从敬天、到祭天，再到“知天”，这是早期的中华文明中“王权”逐渐开始从“神权”中脱离，走向独立和成熟的过程。因此我们可以从中国远古的宗教观出发，以“天人关系”为线索，来感受早期中国的政治理念是如何酝酿和沉淀的。我们有一个联结宗教和政治话题的载体——“绝地天通”。

“绝地天通”最早可以追寻到《尚书》，《尚书》位列五经，其关联的“天人问题”也是中国文化的核心命题。从字面意义来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绝”就是“断绝”的意思。绝地天通反映的是宗教专门化和政治集权化的趋势。

在《国语·楚语下》中，观射父向楚昭王讲述了巫觋文化的发展过程：

中国原始宗教伊始，有人员专职负责事神工作，女称巫，男称觋。在氏族制度的鼎盛时期，人与人之间是相互平等的状态，财产为氏族所共有，作为个人的人依然是“氏族的动物”，不存在绝对分离的主体性和个体性，人没有为自己求神的需要。神职人员通过强大的“感通”能力与神明呼应，通过“神明上身”的形式来进行“巫术活动”，从而传达神明的旨意。这种超强的感觉能力是巫觋专有的，普通人不具有这样的能力，这个阶段叫做：民神不杂。

下一个宗教发展阶段以祭祀文化为主要特征，叫做民神相杂。这个阶段的主要特点是祭祀开始普及和“下沉”，祭祀和作巫的权利不再为神职阶层所垄断。伴随着氏族制度的衰落，贫富分化和私有财产开始出现，人的个体性开始增强，向神明祈福的个人需求开始不断涌现。这个时候宗教权利开始下行，每个家庭、每个人都拥有了“和天地通感”的能力。宗教和宗教神权开始以一种非常激进、简单直白的方式走向世俗。

第三个阶段，即我们所谓的“绝地天通”。“绝”使天（神）地（人）相互隔绝，人神的直接联系断绝，普通人不再拥有“感通上天”的能力。“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是谓绝地天通”，在这样的推力之下，之前那种“人人是巫”的历史阶段结束了，神权从民间开始被逐渐“回收”到统治阶层手中。

在绝地天通阶段，享有世俗权利的贵族和战争中获得胜利的部族，对神权的垄断需要开始不断上升。现实生活的需要，让这部分统治阶级明确要求阻断“天人联系”——“上达神明”的能力应该为统治阶层所特有，天上的神明和地上的普通人，不再具有直接感通的权利和能力。

因而在这种集权力量的推动之下，“绝地天通”开始成为这一时代的价值主流和统治工具。“家为巫史”的时代结束了，中国原始宗教的绝对平等意识开始消失，神权开始为特权阶层所垄断。而这种改良后的宗教观，也逐步促成了古代中国集权化的政治意识。

西竹君按：

为何我们要聊“绝地天通”？

宗教是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很大意义上也是人类文明前进的重要推力。“天人合一”乃至于“天人关系”不仅影响中华文化的底层逻辑和精神底蕴，在现世社会中，也极大地影响着我们的人生观、政治观和道德观。不了解中国人的宗教心态，就很难理解中华文化和中国智慧。

我们把问题放大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去解读中国古代思想？

中国的道德和思想问题，其问题意识的背景大多有其深刻的政治诉求。

以“敬德保命”思想来说，在不同时期，我们对于“真理”的阶段性认识是不一样的。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在殷商时期，“有命在天”是时代精神的主流，殷商人认为：他们的统治是上天赋予的，“天命授之”是他们政权合法性的来源。

但是“小邦周克大国殷”完全打破了这样的状态：周人不再相信“天命”的赠予，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行动，从自己的行动中去寻找历史变动的规律和方向。他们在这个过程中逐步形成了以因果论为基本逻辑的方法论，逐渐形成了“唯德是辅”的行为指南。只有“敬德”，才可以受“天命”，天命不再具有主导权和决定权，而是作为人意志的一种辅佐的帮助。

“皇天无亲，唯德是辅”的观点深入人心，历史性地修正了“王权神授”的思想，这是古代中国的宗教改革，远远早于西方文明。中华文明在其发展的早期就认识到了人民群众和历史发展规律的重要性。天意不再对世俗社会和政治秩序有决定权和主导权，宗教开始为人民服务。

在中国古人对宗教问题的认识转变过程中，“民心民意”被提升到了“天意”“天命”的高度，在几千年前，中国的民本论思想就已经深入人心。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从上古时代开始，中华文明和中国就始终站在“人”的一方，一代一代中国人也在这样民本思想的影响下，越来越尊重人类社会的规律和历史发展的行程。

中国和中国人民是善良的，平和的，我们始终站在正义的一方、真理的一方。相比于西方的某些国家自诩“民主卫士”、充当“世界警察”，招摇着虚伪的旗帜，和其追随者在世界各处大行恐怖主义，藐视人权，侵犯他国主权，不断破坏、制造动乱。这是对人类文明的践踏，也是历史的倒退。

但是中国和中国人民同样是勇敢的、正直的，我们必然永远站在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的一方，站在人类的共同命运和社会的必然趋势上。这个世界固然有别有用心的人、有麻木愚昧的人、有蓄意破坏的人，但是我们永远相信国内外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心灵是正直的，行为是正义的。

香港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国的和平崛起也是人类历史的必然趋势。

中华民族的善良和勇敢从来不会向黑暗和邪恶势力低头，历史的裁决也一定是公平公正的。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中国加油，正义必胜！

参考文件：

【1】陈来《古代宗教与伦理—儒家思想的根源》

【2】肖琦《“绝地天通”考辨》

【3】高有鹏等《中国古代神话与民族精神三题》

【4】付林鹏《“绝地天通”与先秦乐政体系的起源》

【5】金泽《西方宗教学视野下的政教模式与张力》

关于作者：

哉吾，文史哲相关人，见识浅、读书少；

电子竞技爱好者，枪马、人菜、爱逼逼；

2019年新晋单身狗；风闻资深读者、观察员；

等待80天后可以把自己名字改回【西竹先生】的西竹君。

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