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池“注水”、TOP消极，走到第七年的SNH48路在何方？_风闻

文 | 龙承菲

编辑 | 何润萱

又一年SNH48总选结束了。

与去年万众瞩目的“登顶之争”不同，今年的第六届总选似乎落幕得悄无声息。比起去年直冲热搜第一的“李艺彤第一”，今年的“SNH48年度总决选”才堪堪停留在热搜第三名，被热播的《中餐厅第三季》《亲爱的，热爱的》稳稳压在身后。如大多数人预期的那样，去年总选披上象征冠军的赤红色披风的李艺彤，毫无悬念地以超过148万的票数连冠，并如同丝芭传媒之前所承诺的那样，因为连冠两年升级进入“明星殿堂”，未来将以个人身份在演艺圈重新出发。

李艺彤披上象征冠军的赤红色披风（图源见水印）

第六届总选的主题是“新的旅程”，对于连冠的李艺彤来说，升入明星殿堂无疑是演艺圈旅途的新开始。

而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神七”（指总选的前七名）迎来了大换血——第二、三名换成了莫寒和段艺璇，冯薪朵、陆婷、赵粤从“神七”名单中消失，而去年与李艺彤“战况焦灼”的老对手黄婷婷，今年也选择了坐在台下冷眼旁观。更为让人意外的是，一贯“闭门造车”的丝芭传媒，在总选上宣布将会甄选合适的成员前往年底的《青春有你》第二季选秀。

青黄不接、粉丝热情降低、生存空间被挤压……对于这个国内规模最为庞大的女团来说，走到第七年、打着“新的旅程”主题的SNH48，似乎更像迎来了新的困境。

消失的旧“神七”、注水的票池

“这是我在这里最后一个夏天！”

7月28日的第六届总决选上，披着粉色披风、拿下第二名的莫寒发出了这样的宣言。这似乎意味着这位陪SNH48走过7年的一期生，明年将不再参加总决选。

今年总选前三的成员

莫寒并不是第一个做出这个决定的成员。今年的总选中，部分成员选择了消极参赛甚至退出总选，而其中不少是去年的TOP。去年第二名黄婷婷今年总选的拉票视频，直到中报才姗姗发布，且与去年明确提出想得第一不同，今年的视频中她完全没有提到自己的目标，似乎是暗示粉丝不用费力投票。而黄婷婷应援会在整个总选期间，也并未发起任何与总选相关的集资项目。除了黄婷婷以外，冯薪朵、陆婷、赵粤、林思意等人气成员的粉丝也相继退出参选，让今年的总选直接损失了大量票池。

缺少了固定的对手，李艺彤的卫冕压力减小，粉丝的参选激情也被无形削弱。李艺彤甚至在SNH48的官方APP口袋48中透露，工作人员有向她透露票数情况，疑似存在催票意图，引发了饭圈内部争议。

李艺彤口袋48言论

最终，李艺彤以1483041.5票蝉联冠军，比去年的402040.4票多出108万票。乍看之下，粉丝的“韭菜”依然很茁壮，但实际上，在修改了投票的规则之后，今年的票池产生了10倍的“注水”。在往年都是一张投票券对应一票的情况下，今年更改为每张投票券对应10次投票权，最低单价从原本的1票35元改为10票35元，票池明涨实跌，冠军李艺彤的票数实际上不及去年的一半。

SNH48需要烦恼的问题，显然还不止于此——在冠军李艺彤升格进入明星殿堂单飞之后，她将不会参加明年的总决选，而在今年总选中，光是第一名与第十一名的差距就有近84.6万票。头尾票数差距巨大让SNH48总选极度依赖头部成员，而李艺彤单飞之后，谁来当下一捧待割的“韭菜”？

事实上，除了宋昕冉和分团的段艺璇、陈珂以外，本次总选的前十名均为一、二期生，已经伴随着SNH48走过了6、7年之久，即将面临合约到期的现实。而未参与本次总选的四大票池黄婷婷、冯薪朵、陆婷和赵粤均为二期生，也在近日被曝出合伙开设公司，经营范围包括服饰、化妆品、工艺礼品等，四人各自持股25%——在剧场中度过青春的头部艺人们，似乎大半已经为自己找好了新的出路。

“剧场女团”走不通？

走到今天的SNH48，曾经也拥有一段辉煌的开局。

据统计，SNH48在2014年的第一届总选，总票数达到近15万票。这一数字在2017年增长至300万票左右，三年整体增长了20倍。同年年中，SNH48的运营方丝芭文化传媒宣布，已经完成数亿元人民币的C轮融资，由招银国际资本领投，华人文化产业基金和君联资本跟投。据当时业内推测，C轮过后的丝芭传媒估值超过50亿元。随着年底1931女团的解散，SNH48“国内第一女团”的王座愈发稳固。

2017年SNH48总选最终名次及票数统计

当时或许没有人会想到，仅仅一年，随着鞠婧祎的单飞、平台选秀节目的崛起，SNH48的年度盛会总选举会如此平静无波。而对于将总选打造成年度盛会的SNH48来说，第六届总选的“平静”，似乎也喻示着48系在内地的困局。

在第六届总选粉丝和偶像双双消极参与背后，是丝芭传媒不能同期跟上的运营能力。按照SNH48的游戏规则，成员的资源分配与总选的排名顺位息息相关，这也是大多数粉丝努力为偶像投票的原因。但是，即使在总选中得到了不错的排名，成员得到的资源也可能与粉丝的投入不成比例。

比如去年获得第四名的陆婷，根据粉丝的统计，在总选后的一年时间里几乎没有任何个人资源。在第六届总选开始的公告中，丝芭传媒也特意声明：“由于影视作品的运作周期长、时间不确定性大，部分往届总决选中所列举的影视项目处于递延性筹备阶段，将根据项目的完善程度陆续投拍。”

事先承诺的资源无法完全兑现，这在打击粉丝投票积极性的同时，也容易影响成员的续约意愿，造成头部成员的青黄不接。目前为止，成功单飞只有鞠婧祎和李艺彤两人。而在单飞之前，她们各自付出了长达六年左右的时间。除她们两人以外，还有大量加入SNH48六、七年的成员，舞台仅仅只能局限于星梦剧场——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几乎是“蹉跎青春”，也让SNH48的续约率相对较低。一旦高人气的一期、二期生尽数离开，头部艺人的青黄不接将成为丝芭传媒不得不直面的难题。

鞠婧祎已担任多部剧的女主角

不仅如此，视频平台选秀的崛起也为SNH48的发展带来了外部阻碍。

在2014年主导投资丝芭传媒的辰海资本合伙人陈悦天，曾在采访中表示过对48系模式的看好。他认为这种在各地开设分团的模式在艺人经纪领域存在潜在优势，即用开设分团的形式去盘活地方资源，比如开在长沙的分团第一时间绑定湖南卫视。同时，48系体系下的偶像虽然也可以通过微博、直播等运营自己的形象，但赖以生存的基础仍然是线下的剧场。

SNH48公演现场

但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造星逻辑转由线上反哺线下，网络成为文化娱乐的策源地，与传统的线下剧场模式恰好相反，48系的造星模式同互联网时代不再兼容。产业的生态变化，使得视频平台直接占据了行业高位，把持着最为头部的线上资源，成为造星、“推星”的首选途径。

这些占据强势地位的平台方自主推出的团体偶像，自然大幅度挤压了48系的生存空间。在毒眸往期文章《“101们”的饭圈金钱帝国：粉丝的信仰充值之路》中提到，去年的《创造101》比赛期间，曾举办过摩点集资举办的第一届“河创杯”联盟大赛。在赛前，48系饭圈戏称101系“村外”集资（团队不成熟、粉丝协作力低），但最终却被101系粉丝以23813的总集资人数和近264万的筹资金额打败。而比赛结束后，从爆款节目诞生、背靠腾讯的101系女团，在曝光度和粉丝数量上，也比以线下剧场为主的48系更具优势。

第一届“河创杯”联盟大赛

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些危机，今年1月，SNH48发文表示将进行全团大重组，解散共87人的5支分队，旗下成员部分移籍SNH48 GROUP的其他队伍，部分调整加入新成立的IDOLS FT女团，即主要通过互联网平台和粉丝互动的女团，被当时的饭圈调侃为“降级当主播”。

目前来看，SNH48内部大量自带粉丝的少女偶像成员，仍是丝芭传媒的一大优势。在本届总选上，丝芭传媒也宣布将派遣成员前往《青春有你》第二季——在明年火箭少女101即将解散的空窗期，通过平台选秀将旗下艺人推向大众，或许是能将SNH48从当前困境解脱出来的一条可行之路。但是，SNH48养成模式对于旗下女团成员的业务能力要求较为宽松，剧场公演常不开麦，一旦走向大众化选秀平台，又会暴露成员实力的普遍短板。

在今年的第六届总选上，来自北京分团BEJ48的五期生段艺璇，披着代表第三名的浅蓝色披风，在获奖感言中明确喊出了2020年总选夺下第一的目标。

只是无论对于剩下的头部成员，还是对于丝芭本身来说，下一届总决选能否举办，恐怕才是最先需要考虑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