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发展：以末为先_风闻

编者按：精准扶贫、乡村振兴是近几年中国社会的热点议题。本期推荐英国萨塞克斯大学发展学者罗伯特·钱伯斯在2014年再版的著作《农村发展：以末为先》。罗伯特·钱伯斯在书中表示，这本书是写给那些关注农村贫困和发展的个人、机构以及组织。本书的核心在于，提醒那些住在城市且对农村有偏见的发展官员、发展学者，甚至学习发展的学生，若要想做好发展工作，使得这些工作能够真正惠及普通人，就要置弃自己的偏见，学会将农村发展置于发展重点，或者说，学会以一种不自我为中心的方式去为农村发展做努力。

这是社论前沿的第S1339期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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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书的一个关键核心词是“局外人”。笔者主要简单的介绍一下他有关“农村发展中的局外人”观点。

所谓的局外人，可以特指两种“人”或现象：

其一，罗伯特认为，局外人并非单指免受了农村的疾苦或与农村发展完全不沾边的那些人，相反，其是指那些为了农村发展不断做努力，看似将其置于核心，但事实上，他们以巧妙的方式将农村的问题置身事外的人，换句话来说，有些人之所以去关注农村的发展，可能因为只是出于工作原因，迫不得已，于是这些人就较易忽略事实的重点：在这个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上，有着太多的穷人——他们每天都在担心是否会有足够的食物维持生命；他们为了抵抗疾病（费用）火急火燎，甚至想结束生命；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的幼儿是否会因为健康问题而死亡等问题。当然，不可否认即使出于这种目的，有很多穷人的需要是已被满足了的，有很多为发展做努力的人们在想更好的办法，追求从更多、更快、更好的方面为这些人服务。

但是事实上我们该做的到底还有什么？罗伯特提到，我们经常提到应该让贫穷的人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赋权；我们还希望这些人学会如何利用再生资源为彻底杜绝贫困做计划。但我们会忽略，他们为各种各样我们从未经历、也无法理解的困难所缠身时，我们的愿景，他们常常是做不到的。而我们以自己的立场所提出的种种观点，却让我们成为了“局外人”，我们的愿景和提案，更多的时候是我们的谎言。我们拥有的资源、能力、机会，穷人是没有的。这是一种隐蔽的、温和的阶级对立。

其二，所谓的局外人并不只包括为农村发展而做努力的官员，它事实上包含了所有生活在第三世界贫困地区以外的人与单位，如飞行机构、城市精英、社区机构、教育机构、当地政府、旅行社、医疗集团等。大部分生活在贫困地区以外的人有太多相似之处，他们的小孩去社区好学校上学，他们期待长寿的生命，挑选哪种食物更健康，每天吃的比所需要的多，受了良好的教育。这些人与贫困之人生活在同样的世界，却体验着不同的生活，这也是阶级。值得注意的是，处在这个阶级的人，并不因为拥有的多就做得更多（当然做慈善不能是强迫的）。罗伯特举了一个例子：如果我们这些人看到自己周围有一个饥饿的小孩在哭泣，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伸出援助之手。但是在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多因为饥饿与疾病而哭泣的小孩，我们却会为此做得太少。

罗伯特从距离和选择的因素对这种现象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就距离来说，是人们以为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之间的区别。在选择上，作者认为，“局外人”有自己的期望和选择权，他们可以决定自己去哪里、想看到什么以及要为此做什么，这没问题。如果一个人把家庭置于首位看起来是很自然的表现，但是如果在家庭里用“一个充满慈善的人”来形容某个人的付出，则显然有些奇怪。想想，在农村发展的问题上，多数人更关心自己的金钱去了哪里，却没有答案。但鲜有人会去思考，在农村发展的问题上，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人们偏向于以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处理问题，而不是在处理问题之前去了解更多信息。因此，现实就变得更为神秘，发展机会失败也少不胜数。

在“局外人”的眼中，还有另外一种现象。那就是自我安慰，有些人会觉得自己的财富并不是建立在农村人的生活修复这件事上，农村是否会脱贫，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还有人会认为农村的贫困是“自找的”，贫困的人甚至在他们贫困的生活中找到了舒适的状态；他们懒惰成性，以至于贫困自找上门。罗伯特提到，分析眼前这种处境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挑战，毕竟让一些自认为是中上阶层的人去检讨自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罗伯特仍希望，在农村发展过程中，人们可以从以往的经验中思考他们学会了什么，去感受这种经验的实在性；以及去深层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更有效；如何避免人们只是简单追问：我们的钱究竟去了哪里？而是学会去将农村的发展放在自己生活的重心，去试图感受贫困地区人们的感受，去试看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去体验他们的贫困，从而更好的为农村的发展提供手帮助的人真正需要的帮助，而非我们以为他们需要的“帮助”。

因而，本书的写作目的，用一句话概括就足矣：为那些在末尾的人，也为那些将末尾之人置于首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