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的城市化带来的系统性风险_风闻

    中央政府一直在说系统性风险，很多专家学者也在说系统性风险，他们有很多对政府提的系统性风险的解读。在这里我只聊一聊快速的廉价的城市化带来的系统性风险， 这是最具决定因素的，最基础的，最本质的系统性风险。快速的城市化之所以能进行是与兴建大量的高层住宅密切相关的，这种塔式住宅容纳人口多，占地面积小，城市管道配套高效，城市化成本低廉，加上中国的基建能力，城市化速度世界一流。

   

人类社会的一切，包括经济，政治都是由人决定的，中国人是中国的一切的基础。中国上下5000年以来，长期以来大部分人口的居住模式都是别墅型住宅，有如杜甫的廉价的茅草屋型的，有如皇家的紫荆城，在这样的居住环境下，人口正常繁衍增长，中国人口占世界人口的比例没有出现大范围的波动。中国的人口规模是抵御各种风险的基础，这风险包括外族入侵，例如日本以压倒性的工业文明和武器装备屠杀中国后，中国竟然挺过来了。当然，国土面积的纵深够也是抵御风险的另一基础， 国土面积大是中国的优势。但是在过去三四十年的城市化发展的过程中，一直担心土地不够用，不断省着用，而且越来越抠门。   于是中国的城市到处是林立的住宅塔楼，每个家庭大概是一百平左右的三房格局的套房，我戏称为平民窟。这是最廉价的城市化模式，占地面积小，实际上这种模式化下的城市化就是出让农村别墅型住宅和农田的隐形土地兼并。与英国工业化早期的羊是同样功效的。美国和欧洲的至今还有大比例的别墅型住宅，这是漫长的城市化历程积累下的正常化状态，与农业文明的住宅类型保持连续的对接。

   而中国的城市化速度太急，大量的人口大规模涌向塔式住宅，住宅模式和环境是突变的，与中国农业文明的住宅模式完全不同。这里面伴随大量的中国传统的家庭居住文化的瓦解。例如四代同堂在塔式住宅里是不可能实现的。一百平左右的三房格局的套房塞进三代人已经是很郁闷的事了，在三个房间里经常都是人满为患，生个气都没地方躲，极不利于心理健康。城市塔楼里的很多家庭生二胎是需要勇气的。而我家夫妻神经比较大条，没想那么多，生完了二胎发现房子太拥挤了，虽然父母只会偶尔来住住。父母不来住，两个人带两个娃苦不堪言。睡眠不足或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会发现两个小孩在房里玩起来太吵了，而且担心楼上楼下的邻居投诉。有不少家庭上下邻居因为吵闹而干架。

梁建章曾经发文章呼吁说大量家庭生三胎才能弥补中国人口的新老更替，嘿嘿，打死我也不生。这样的住宅模式下是不可能生三个的。很多家庭二胎都不愿意生。

过快的初级的城市化就是在五十年以内把大量的人口塞进平民窟，也就是一百平米左右的三房格局的塔式住宅。这样的城市化会伴随怎样的系统性风险？

系统性风险有以下几点：1.  出生人口无法满足新老更替的风险。

人口减少似乎是政治家喜闻乐见的，因为管理中国这么庞大的人口给政治家带来极大的压力，必须花大量的精力解决温饱问题，又要解决富裕的问题。但从文明传承和抗风险的角度出发，人口减少不是好事。人口增长停滞或萎缩也对经济有极为深远的负面影响。日本的就是极好的例子，但是日本的人口虽然负增长，却是缓慢的。中国的出生人口是断崖式跳水，导致中国的城市普遍完全没有内生能力。未来中国的政治家的压力是怎么提升中国人的生育能力，也就是提高我们下一代的总和生育率，如果现在的政治家已经开始做的话，可以缓和下一代政治家的压力，而且是越早越好。

对比纽约和上海，纽约有大量的别墅型住宅，每平方公里的人口密度低于上海，总和生育率远远高于上海。上海需要靠外来的年轻人发展经济。实际上中国大量的城市和上海是没有差别的，别墅型住宅极度稀缺，大量的人口塞进塔式住宅，城市人口密度过大，总和生育率达不到更替要求。于是抢年轻人的冲动不断上升。城市的总和生育率没有改善前，抢人大赛会不断升级。塔式住宅越多，年轻人会越少，系统性风险会越大，到时候所有的城市一起萎缩。

2. 大量的存量财富沉淀于狭小面积的国土面上的风险。

土地供应受到制度性管制，大量的财富堆积在塔式住宅上，购买住宅的年轻人生活消费支出受到挤压，未购买住宅的年轻人结婚无望。各种与土地相关的资源供应不足，如学校、医院，人口密度过大加重居民的生活压力，促使更多年轻放弃结婚。年轻人口减少，导致已经建好的塔式住宅无法维持原有的财富值，塔式城市化越快，系统性风险越大。

3. 传统的家文化严重受到破坏的风险。文明的接续会有破坏。

4.  地区发展差异急剧放大的风险。塔式住宅的唯一好处是，单位国土面积上可以聚集更多的人口，可以降低城市管廊配套成本，所以在中国，人口多的城市通常经济和收入都好，聚集人口的成本过低，导致强者越强，弱者越弱。但是小城市又不断学习大城市建设大量的塔式住宅，导致小城市完全没有内生能力，人口缩减，而负债越来越多，系统性风险越大。未来三十年，类似与黑龙江地级市鹤岗的小城市会越来越多。

这个系统性风险何时会引爆中国，快则五年内，慢则十年之内。

有无办法破解风险？

有。有序放开土地管制，鼓励中小城市兴建别墅型住宅，或塔式住宅三层连通成为多房间300平的三层式套房。多层联通塔式住宅是别墅和现代电梯结合的新型住宅，预留可以养花草的大阳台。但是塔式住宅的高度要限制，12层满足四户的垂直分布。中国人口是美国的四倍，中国的住宅高度是美国别墅型住宅的高度的四倍，是合理的诉求。

已经建好的大量高层塔式住宅将会逐渐老化而被居民抛弃，可以腾出来种菜。中国有四亿到五亿亩土地是用来种菜的，如果把蔬菜转移到室内工厂化种植，采用LED做光源，可以释放几亿亩的土地供中国人住上别墅。有人会反驳，电怎么够用？到戈壁和沙漠铺设光伏太阳能板，大量吸收太阳能转化为电能。植物工厂+光伏发电是真正让中国延续文明的核武器。

政治家有没有可能采用？现实是：土地多规合一管理正在推行，管制在没有撞到南墙的时候是不可能松动的。环保部门正在清理土地庙的土地，尚未明确用途。很多钢筋水泥的建筑已经固化，没有几十年有意识的改变是无法消除。雄安新区也许是良好的开头。系统风险一直在聚集，有星星之火，却未燎原，大家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