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小姐姐是对的：孔孟之道是中央集权制在中国稳固存续，在欧洲从未形成的关键所在_风闻

“孔子造成了封建王朝5000年的稳固和今天的落后……” 这是一位博士小姐姐发在老败微信盆友圈里的半句话。老败为此有感而发，拉拉杂杂写了一大篇《咱们中国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中国与欧洲两千年社会制度差异的利弊浅析》[1]， 解释了在过去的两千多年里，中国社会虽然按生产关系定义是与欧洲相同的封建社会，但在政治制度上是与欧洲封建制有着重大差异的中央集权制。并且，正是凭借着在极低生产力条件下，中央集权制在提升社会生产效率、赈饥减灾等方面远超封建制的“制度优势”，咱们中国人在两千年历史长河中几经沉浮，苦苦挣扎，数次亡国而没有灭种，终于活到了今天！而成为鲜明对照的是，欧洲、中东、北非，虽然也曾出现过古希腊、古巴比伦、古埃及等灿烂的古文明，但这些古文明的创造者们不仅自身早已是个传说，其后裔们也已烟消云散，被历史所淘汰。由此引出的问题是，中国古代的皇帝、欧洲的国王，选择社会管理制度的出发点应该都是其个人利益。为啥两千年来中国皇帝都选择了中央集权制。欧洲国王都选择了分封制呢？

“鼎盛论坛”BBS（昵称屎黄论坛）的“点点繁星”网友指出：“事实上，集权还是分权都是君主和贵族们权力斗争的结果。不论东西方，只要是有雄心壮志的人，当贵族时都想分封割据，当君主后都想乾纲独断。所不同的是，统一在中国大多获得了胜利，而在欧洲则每次都失败。”[2] 历史过程确实如此，无论东西方，都存在着君主想要集权，诸侯想要分权的矛盾与博弈，可两边成、败历程如此不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废分封立郡县”是秦始皇的改革举措，可以算是走上中央集权制道路的开始。到汉武帝的《推恩令》把中央集权制牢固确立起来，也就100多年的时间。就算汉武帝是个强势皇帝，当时的贵族们斗不过他。从汉武帝以后两千多年里，历朝历代皇帝中的弱势草鸡多了去了！真正的分封制为啥没就没在中国大规模、长时间地复辟过呢？而在同一时期里，亚历山大帝国、罗马帝国、查理曼帝国、都曾经基本统一欧洲。但时间短暂不说，其统一也基本是仅具象征意义的“一国多制”。“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社会管理的真正统一，影子都见不到！基本上吧，16世纪以前欧洲的所谓“帝国”们，其疆域大小的含义只有一个，就是其 “国王”能把税、把贡品收到哪。除了收税纳贡，其它的事，国王老爷们才懒得操心。其社会角色也就是个收保护费的大号黑社会头子。

咦！说着，说着，好像发现了中国皇帝和欧洲国王的一个重要差异：中国皇帝是要对“天下”，即对社会、对黎民百姓的幸福生死负责的。欧洲国王，好像没人这样要求过他们。那么，中国皇帝必须要承担这些责任义务，是谁给定的规矩呢？皇帝们也不傻，不会自己编个套往里钻吧？

对国君、国王、帝王、皇帝，甭管叫什么吧，这个社会角色应该怎样扮演，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很多讨论，比如下面的一家之言：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子张问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大小，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张曰：‘何谓四恶？’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礼记·礼运》：“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在“百家争鸣”时代，以孔子、孟子和一套 “四书五经”为代表的，被后人称为“儒家”的一个学派，其“三观”基本明确了下来，并逐渐被统治阶级主流所接受。其治国理政的核心思想如上面引文所述，就是：国君、国王、帝王、皇帝，甭管叫什么吧，必须对老百姓好！对老百姓要施以德政，要仁爱，不能劳民伤财得太过分。对老百姓最重要的是讲信用。要五讲四美“尊五美，屏四恶”…… 最终，人类社会是要实现天下“大同”，实现共产主义的！

儒家学派得以成功的重要一点，是善于利用人类心理的弱点，很会说话。他们知道，劝一个人对别人好是很难的。要想得到好的效果，需要另辟蹊径，从实现他自身利益的角度去劝他：

《尚书·五子之歌》：“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孟子·离娄上》：“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

意思是，老百姓是国家的根本。只有这个根本稳固了，国家才能安宁。所以，你王要对百姓好，把老百姓想要的给他们。老百姓不想要的别勉强他们，才能得到民心。得到民心，你王才能得到天下。“得民心者得天下”，出处就是孟子这句话。而其内在本质含义是，你王要想得到利益，必须先得承担义务和责任。

没成想，这个给封建统治阶级支招儿的姿态惹恼了两千多年后的一些当代人：“孔孟之道的核心是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教化人民服从一切，实质是极端虚伪腐朽的文化”呵呵，老败真替古人觉得怨。这些现代人怎么就没看到，孔、孟老先生们在对封建统治阶级实施利诱之后，就开始对他们灌输民本主义思想：

《孟子·万章上》：“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孟子·尽心下》：“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里面隐含的前提是一个在当时被全社会认可的公理：国君的王位是“受命于天”的（后来秦始皇把这四个字刻在象征皇权的大图章上）。然后告诉国君们：如果说“人在做，天在看”，那么我民看到了什么，天就看到了什么，我民听到了什么，天就听到了什么。我民与天是同一的！所以，按重要性排序，老百姓排第一，国家社会排第二，你王小不拉子排最末，无足轻重。并且，说着，说着，语气开始变了，从循循善诱、苦口婆心的劝说变成教训了：

《大学》：“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就把皇帝老子（天子）和底层老百姓（庶人）平起平坐地给并列了！大家都得好好提升自我修养，全民思想文化水平的提升才是根本。你王也不例外！再然后，甚至开始威胁了！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荀子：“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你小子要是干好事，不用张嘴我们就帮你干。你要是自己不走正道，下命令我们也可以不听！你国君是船，我们老百姓就是水。水能托着你这船，也可以翻掉你这船！言下之意，老百姓可不是任你封建统治者鱼肉宰割的！在法理上我们是有权利起来反抗的，甚至有权把你统治者淹没在汪洋大海里的！

到最后，竟然出现了血淋淋的恐吓！

《孟子· 梁惠王章句下》：“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这是孟子跟一位国君说的话。言下之意，你丫要敢不仁不义，成了独夫民贼，人们有权把你像个臭虫一样碾死！桀纣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说，那国君听了这话能不感觉脖子后面发凉？!敢不从此以后小心行事？!

常理而论，好逸恶劳、避重就轻是人的本性。多收税、少操心，多得好处、少负责任是每个统治者的梦想。中、外古代帝王都是这个心理。但到了儒家学派这里，天底下没那种美事！你帝王的收益必须与责任义务相均衡。皇帝爱当不当您看着办，可是要当就得当好，不好好干可是会被“不从”，被“覆舟”，甚至被“诛一夫”的！这些劝导、教训甚至威胁恐吓，即使主观上是帮助统治者稳固政权，客观上也为老百姓争得了实惠，是个双赢的局面。用政治语言来说，是调和了统计阶级与被统治阶级之间的矛盾，使社会得到了稳定发展。儒家学派能在“争鸣”的“百家”之中逐渐脱颖而出，最终独得统治者青睐，不仅仅因为其劝说技巧高明，所支的招儿也确实管用。而之所以这些招儿管用，在于儒家治国方法论的思想基础，“家国天下”理念：

《礼记·大学》：“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这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出处。“国”与“天下”都是太大的人类社群单位。凭空为其设计管理制度太复杂、太困难。把最小的社群单位，家，与这些大社群单位相并列，相类比，以去繁就简的思路，从每个人都有的，家的管理经验中获取灵感，应用到“国”与“天下”的管理中去，就是儒家学派的思路。**“家国天下”理念与前面提到的，儒家学派关于统治者的获益须与对老百姓所付出的责任义务相平衡的思想是完全逻辑自洽的。**每家都有个“家长”。“家长”当然要照顾家庭成员的生活，为家庭成员的福祉承担其责任义务。每国也有个“国君”，天下也有个“天子”。那么“国君”和“天子”也都该为国民的福祉承担其责任义务。在方法论层面，把家族管理结构进行放大，成为国家管理结构，就是中央集权制。

从孔子以后，经过三百多年的实践验证，到了公元前100多年的汉武帝，整个统治阶级的思想已经基本统一。于是，当时的儒家代表人物董仲舒向皇帝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汉武帝欣然采纳。由此确定了其后两千多年中华民族文化传统中儒家学派独领风骚的历史地位。其“家国天下”理念就成了治国理政的思想“基调”！ 这个“家国天下”“基调”所衍生出的“泛音”就是中央集权制这个政治制度。而两千多年的历史历程表明，中央集权制为统治者有效承担自己的责任义务提供了组织、制度保证，使咱们中国人历尽劫难活了下来。儒家思想也完成了从理论到实践的发展过程，世界观与方法论形成了完美的“和声”！

    自汉以降，从董仲舒开始，历朝历代的儒家代表人物，魏晋的何晏、王弼、竹林七贤……，唐朝的韩愈……，宋朝的程颢、程颐、朱熹……，明朝的王阳明……，清朝的黄宗羲、顾炎武…… 一代又一代以做官、讲学、著书立说的形式，把儒家的“仁政”、“礼制”、“王道”、“大同”等政治思想一遍又一遍地强调了两千多年，逐渐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形成了占据社会主流，从上到下无孔不入的儒家文化。科举考试的命题只从“四书五经”的句子里挑选。地方戏剧里的故事不是赵氏孤儿就是苏武牧羊。说书艺人口中张嘴杨门女将，闭嘴岳飞传。这一切使得从皇帝以下的各级皇亲国戚、文臣武将、知识分子，到市井小民、贩夫走卒、村夫野老的灵魂里都浸透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家国天下”这一套观念，尽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文盲，连这几个字都不认识，也说不出这些文绉绉的词儿。

    “灵魂里都浸透了”，什么意思呢？举个简单小例子就理解了。老败儿时常跟小伙伴们玩一个游戏，叫“砸皇帝”。玩法是，先得有块平地。再找些板砖，数量比游戏人数少一个。把这些板砖竖立在地面，对称布置，形成一个砖群。中间的那块板砖就象征皇帝。周围的分别象征宰相，将军等官位。最前列的两个象征衙役打手。这样布置好了之后，游戏开始。大家站在距离砖群的一定距离之外。每人手持一块半砖，轮流砸向砖群。一旦有谁把某个官位砸倒，就把象征官位的板砖平放成为宝座，把自己的那块半砖竖立在宝座上，象征对官位的占据。其余的人继续轮流攻击。如果砸倒其它官位就如法炮制，占据宝座。如果把别人的半砖从宝座上砸了下去，就用自己的半砖占据那个宝座。被砸下去的半砖主人捡回自己的武器，重新加入“砸皇帝”队伍。就这样，当从皇帝到打手的所有宝座都被占据时，必然只剩下一个人没位置可占，他就成为“罪犯”。此时，砸得官位的小盆友们各归其位，坐在各自的宝座上。由“皇帝”发号施令，两个“打手”押着“罪犯”，开始进行“审判”。可以由各位“大臣”发起动议，经“皇帝”批准后，对“罪犯”施以打板子之类的刑法。直到“皇帝”满意，宣布结束这一轮游戏，重新开始下一轮。

    这个游戏，可以说简单、朴素到了极致。大字不识一筐的一群熊孩子可以玩得不亦乐乎。一千年前的孩子们玩这个游戏也毫无压力。游戏过程几乎就是古代中央集权制王朝更替的模拟仿真。这个游戏是一个生动的例子，它提示了作为一个中国人，受到儒家思想的浸淫是从小到大，随时随地，潜移默化的，根本无须正规严肃的教育灌输。从小在这个社会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中央集权制的权利架构概念对他而言几乎就是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他长大后不论是否读书识字，是成为一个“田舍郎”还是金榜高中，登上了“天子堂”，甚至“出将入相”，按照中央集权制这个体制架构去追求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他的本能。即使被“逼上梁山”，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其最高理想也会是把皇帝老儿赶下宝座，自己取而代之，开始一个新的中央集权制王朝。最低理想则是接受招安，洗白过去的罪名，在体制架构内混个一官半职，平安终老。总之，军阀割据、裂土封侯只是个手段，是个权宜之计，绝非终极目标。人生理想一定是问鼎中原，君临天下！

    在现实中，从博弈论的角度看，一旦中央集权制这种“大一统”思想被社会文化传统所确定，成为每个个体人的思想认识。真正意义的分封制就不再有持续稳定存在的可能。比如，咱们可以设想一下康熙把吴三桂封为“平西亲王”后的心理，那一定是：

“这老家伙深受孔孟之道熏陶。现在重兵在手，割据一方，必然梦想着有朝一日谋反篡位。我得尽快找机会除掉这个后患！”

吴三桂获封“平西亲王”后的心理，那必然是：

“我吴某浴血奋战几十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做到了。现在重兵在握，凭啥就不能把小皇帝踹下去，自己登上权利的顶峰？！更何况，“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点儿道理小皇帝也不会不明白。他现在对我百般优抚，还不是忌惮我兵强马壮，无可奈何？一旦哪天我有点麻烦，他肯定借机会背后插刀，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还是尽快先下手为强的好！“

你看，友谊的小船是不是说翻就翻？两边就这样暗自算计着。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必然立刻开撕，杀个你死我活之后分出个成王败寇。如果有一方胆敢不这样设想，抱着与人为善的态度看待对方，就会成为对方的板上鱼肉，死得很难看。持久的和平分封只能有一个基础，就是双方同时给予对方善意的信任。但前面说了，主导了上千年中央集权制的儒家文化在中国社会早已浸透了人们的灵魂。这样的基础不存在。

综上所述，以孔孟之道为代表的儒家思想，因其“统治者的获益须与对老百姓所付出的责任义务相平衡”的思想为封建统治者指出了一条合理可行、行之有效的治国理政道路，因而从诸子百家中脱颖而出成为主导思想。相应地，儒家思想中，“家国天下”理念衍生出的中央集权制为统治者有效承担自己的责任义务提供了组织与制度保证。先进的组织制度缓解了生产力极为低下，产出不足的社会危机，让老百姓能够活下去，从而稳定了“大一统”的王权统治。从汉武帝时代 “独尊儒术”确立了儒家思想的主导地位之后，两千多年间历朝历代的儒学后人已经把其思想作为社会文化注入了每一个中国人的灵魂。进而，每一个中国人，从帝王将相、各级官吏、武侠儒生、升斗小民，直到山贼草寇都会自觉按照中央集权制的政治架构去追寻自己的人生梦想。并且，博弈论原理决定了，一旦 “大一统”思想被社会文化传统所确定，成为每个个体人的思想认识。真正意义的分封制就不再成为可能。

所以说，博士小姐姐认为孔孟之道对中央集权制在中国两千多年里的稳定延续起了关键作用。这个观点是正确的。

那么，欧洲是怎么回事？欧洲没有孔孟之道，那里的国王们，当年是受到了什么治国理政思想理论的影响，从而持续了上千年的分封制呢？老败对此毫无概念。上网查了查，说是一位英国学者，约翰·麦克里兰的《西方政治思想史》不错，找来翻了翻。发现它对欧洲古代政治思想的讨论主要集中于两本文献。一本是柏拉图的《理想国》，一本是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这两人是古希腊与孔、孟老夫子基本同时代的人物。把他们的政治思想与孔孟之道做对比再合适不过了！兴冲冲去找到这两本书，老败愣住了！《理想国》三十万字！《政治学》三十八万字！仄似肿么肥四？！公元前300多年诶！那年头没有纸笔，是怎么写字的？中国人捏个青铜三棱锥在竹简上刻字，写不快。古希腊人呢？好像是和一坨泥巴，拍扁,成个大饼。趁泥巴干燥前用小树枝在湿泥巴饼上写字。我去！这样写30万字! 得写多少时间？！得写出多少片、多少吨的泥巴饼来？！这成千上万片泥巴饼怎么搁？！摞着放，怎么读？！摊着放，需要多大面积的一块空地？！那只好去露天户外，可一下雨…… 总之，有谁能把它们不错顺序地读一遍么？！瞎扯淡吧！谁爱信谁信，反正老败不信！这所谓《理想国》、《政治学》分明是伪作无疑。作者说是谁都行，可别说是公元前300多年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

找不到靠谱的，与孔孟同时代的欧洲文献。只好把目光移向晚近时代，一下子就跳过了1000多年，看到意大利人，尼可罗·马基亚维利写的《君主论》了。这本书是1532年出版的，对前世君主们的行为当然无从发挥影响。但这本书的写作目的是对前世君主们的经验教训加以总结，多少也就能看出当年的行为方式，推测其指导思想。

在讲述一位国王开疆拓土后应该如何实施管理时，马基雅维利在总结了各代前朝的成功经验与失败教训后总结道：

“……如果那些被征服的国家在语言、习惯和各种制度上同征服国不同，那末就会发生种种困难了。要保有那些被征服的国家，就需要非常的好运并作出巨大的努力。而最好和最有力的办法之一，也许是征服者亲自前往，驻节在那里。这就会使得他的占领地更加稳固，更加持久……”[3]

这条经验是从亚历山大“大帝”的成功经验中总结出来的。而这位“大帝”又有多么地成功呢？“点点繁星”网友帮我们对“大帝”的事迹做了简介：

“亚历山大一生中不断四处征伐，虽然建立了比后来的秦朝还广大的帝国，但并没有真正将帝国统一起来。他每征服一个地区，不是以其母国马其顿的文化对其进行改造，而是自己带头融入当地文化。他每消灭一个国家，不是废除原来国号然后派遣官员治理，而是自己加冕为该国国王。语言、文字、风俗、货币，更是一切如故、各行其是。当时有众多将领强烈反对这种绥靖政策，但亚历山大在一次宴会上"酒醉失手"杀死了其中之一。亚历山大33岁病亡，由于没有选定继承人，他死后高层内斗导致帝国很快就分崩离析。” [2]

呵呵，原来如此。继续看看欧洲古代政治家还有什么高招:

“如果被征服的国家，象上面所说的那样，向来习惯于在它们自己的法律之下自由地生活的话，那么想要保有这种国家有三种办法：其一是，把它们毁灭掉；其二是，亲自前往驻在那里；其三是，允许它们在它们自己的法律之下生活，同时要它们进贡并且在那个国家里面建立一个对你友好的寡头政府”

这里面的第二条，就是亚历山大的做法。其效果我们已经看到了。第三条效果如何？

“……斯巴达人依靠在当地建立一个寡头政府来控制雅典和底比斯；但是结果仍然失掉雅典和底比斯。” [3]

看来第三条基本无效。有效的办法唯有第一条：毁灭！

“罗马人为着保有卡普阿、迦太基和努曼齐阿，把它们毁灭了，就没有失去它们。……因为要稳固地占有它们，除了毁灭它们之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从而任何人一旦成为一个城市的主子，如果这个城市原来习惯于自由的生活，而他不把这个城市消灭，他就是坐待这座城市把自己消灭。” [3]

额滴神啊！毁灭！这就是政治家在欧洲实施了一千多年封建制后所总结出的，唯一有效的征服方式！难怪古希腊、古巴比伦、古埃及这些古文明创建者的后裔们现在都已踪迹难寻了。

那么在欧洲政治家眼里，一位君王应该怎么对待他自己的人民呢？

“当遵守信义反而对自己不利的时候，或者原来使自己作出诺言的理由现在不复存在的时候，一位英明的统治者绝不能够，也不应当遵守信义。” [3]

“作为一个君主，特别是新君主，你必须认识到，不可去践行那些受人们尊重的好品格，为了维持统治，你常常得背信弃义、不讲仁慈、悖乎人道、违反天道。所以，你必须拥有灵活的头脑，随时根据人生的运气和风向的转变而转变。然而，如我曾说，假如有可能还是不要背离善良之道；而假如形势所迫，那也必须走上作恶之途” [3]

这与儒家思想中“民无信不立”的信条完全背道而驰。尽管在历史上，无论中外，帝王们出于各自的性格，或温厚守信、或尔虞我诈，什么样的都有。但作为对标准“三观”的宣教，马基雅维利这个《君主论》还是让老败感觉匪夷所思。但是，在现实中，马基雅维利的思想在欧洲受到了广为欢迎：

“《君主论》成了历代君主和统治者的案头书，马基亚维利在《君主论》里所阐述的君主统治和政治权术的理论，即“马基亚维利主义”，也成了后世一切统治阶级巩固其统治的治国原则。

英王查尔斯五世对《君主论》“爱不释手”；

奥立维·克伦威尔一直珍藏着一份《君主论》手稿的复印件；

法国国王亨利三世和亨利四世遭暗杀时随身还带着《君主论》；

普鲁士弗雷德里克大公把《君主论》作为自己决策的依据；

路易十四把《君主论》作为每天睡前的必读书；

人们在清扫滑铁卢战场时，在拿破仑的用车里找到一本写满批注的法文版《君主论》；

俾斯麦熟谙《君主论》，被人称为是马基亚维利主义的虔诚的门徒；

希特勒说，他一直把《君主论》放在桌上床边，经常从中吸取力量；

墨索里尼则对人说：“我认为，马基亚维利的《君主论》是政治家最高的指南，至今仍具有生命力。”[3]

看来，古代的欧洲不仅没有孔孟之道，并且不存在任何其它执政思想与理念，各君主率性而为，爱咋咋地，正是工业革命前的欧洲封建制持续存在上千年的原因所在。

致本文读者：

老败是个马克思主义者。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是老败的世界观。唯物辩证法是老败所遵从的方法论。在现实中，老败是个生命科学研究工作者。几十年的专业学习、训练和工作使老败形成了凡事理性质疑，不唯书、不唯经典、不唯权威，独立思考，小心辨析的习惯性态度。老败认为，一切现有结论性的知识和观点，不论来自哪本书、哪些人、哪位高山仰止的先贤，都只能算作一家之言的论点，具有参考意义，但不足以成为论证特定命题的论据。进而，老败还认为，对一切特定命题的论证以及一切思考，均应以客观现象、基本事实和科学公理为依据和出发点，以形式逻辑为基本方法进行演绎、推理、分析、归纳和总结，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各位如果有兴趣就任何问题与老败进行探讨，请务必以认同并遵循上述论证、思考原则为前提。否则，你有权说话，但你的话将被作为废话处理。对这些废话，老败在此统一答复：你特么玩儿蛋去！

老败 2019年3月于苏州

1.       观察者网： 咱们中国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中国与欧洲两千年社会制度差异的利弊浅析 评论 93 社会

2.       鼎盛论坛： http://www.dser.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112015&extra= 【点点繁星】

3.       君主论 [意]尼利洛·马基雅维里著 潘汉典译

4.         百度百科君主论词条：https://baike.baidu.com/item/%E5%90%9B%E4%B8%BB%E8%AE%BA/349368?fr=aladd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