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追踪应用程序是提供透明度还是引发偏执？ - 彭博社

麦迪逊·麦克维/城市实验室。截图：公民现在是星期三下午2:25，在东巴尔的摩的北斯特里普街，一名工人威胁要烧毁一栋建筑。七小时前，在几条街以北，一名女性遭到袭击。前一天，在同一社区，有报道称开了一枪，一名青少年被911报警者看到“拿着斧头”，该报警者称这个男孩停用了他的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药物。上个周末，另一名女性——或者是同一名女性——也在这里遭到袭击。

我知道这一切，甚至更多，并不是因为我在马里兰州最大城市的街头报道，而是因为我在过去几周通过一个叫做公民的应用程序跟踪巴尔的摩。这个公共安全应用程序使用警察报告、911电话和救护车调度，在一个黑暗的灰度哥谭景观上放置不同大小的红点。它们像警报一样闪烁，指示事情何时、何地以及以何种强度出错。公民以军事视频游戏的语气，创造出一个每天充满广泛功能失调的城市形象——免费且实时。

彭博社城市实验室芝加哥以冷静、派对和阳光克服DNC怀疑者纳粹掩体的绿叶改造将丑陋的过去变成城市的眼球吸引器圣保罗的公寓如何帮助庇护南美洲最大城市仅使用公共交通的跨洲际竞赛公民于2016年首次在纽约市地铁区推出，然后在旧金山推出，最后在上个月在魅力城市推出。该应用程序的初始市场之间存在很大差异——两个富裕的飞地，现在享受历史最低 谋杀率——和它的第三个市场。在美国50个最大城市中，巴尔的摩在2017年报告了最高的谋杀率；近24%的居民生活在联邦贫困线以下。公民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安德鲁·弗雷姆表示，这座城市部分是因为这些可怕的统计数据而被特别选择。“鉴于犯罪上升和公共安全资源的缺乏，巴尔的摩是尝试新事物的好地方，”弗雷姆在一篇博客文章中写道。

它还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地方推动者——前NAACP主席和最近的马里兰州民主党州长候选人本·杰洛斯。他是Citizen的主要投资者，也是邀请Frame来到这个城市的人。

“我认为这个应用程序需要在全国每个城市都有，”杰洛斯告诉我。“我们正在做的是将一个曾经只流向第一响应者的封闭信息循环，纳入所有人。”

“这使人们能够更好地掌控自己的生活，并实时充分了解周围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认为当前信息的缺口足够大到有害。巴尔的摩警察局的公共信息官杰里米·西尔伯特通过电子邮件告诉我，BPD在2017年推出了自己的免费移动应用程序，“允许用户提交线索、查找电话号码、提交警察报告、观看我们的现场新闻发布会”等等。该市还将911呼叫信息在线发布供公众查看，这是市议会通过的一项透明度措施。“准确和及时的信息是社区成员的强大工具，”西尔伯特说。

杰洛斯同意，并坚称Citizen只会在这方面提供帮助。“这实际上只是对城市长期以来承诺透明度的延伸，并引领其他城市，”他说。

但城市的911网站更新需要30分钟，并不是每个人都在不断监控笨拙的市政犯罪记录。Citizen消除了等待时间，使用流畅的智能手机界面，并引入了一层人类策展专业知识。“我们有一支分析师团队在审查信息，做出编辑决定，并发布实时通知，”Citizen的一位发言人告诉我。“每天大约会发出200万条通知。”

只有相对少数的事件被认为是“重大事件”，值得向全市的每个用户发送推送通知。发言人表示，在过去一个月中，Citizen在三个市场每天平均发送74条这样的通知。它们就像个性化的安布尔警报，涵盖从井盖火灾到刺杀未遂的各种事件。

在纽约大都会地区，该应用程序已经帮助 救助了一名被绑架的儿童， 找到了一名失踪的103岁老人，并向公众通报 在泽西市购物中心的枪击事件。凌晨4点，Citizen的通知让纽约市的一名男子得知他公寓楼里的火灾，尽管没有火警响起。当上个月一名枪手袭击旧金山州立大学时，Citizen在大学的警报系统之前就提醒了学生们危险。（“到 SFSU确认枪击事件时是晚上9:09……Citizen已经发送了15条更新和5条安全通知，警告了3英里范围内的9,985人，”根据Citizen的博客。）而在巴尔的摩，学生们在该应用程序推出的第二天，当另一起 枪击事件震撼了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高中时，寻求该应用的帮助。

“在这一刻，[它] 让人们能够更好地掌控自己的生活，并首次感受到实时了解周围发生的事情，”杰拉斯说。“这使人们能够以更大的信心和安全感来应对他们的一天。”

Citizen 的用户警报可以涵盖各种城市危险。Citizen杰拉斯并不总是如此热衷。当 Citizen 在 2016 年首次推出时，它使用了一个非常不同的名字：Vigilante。这使得它迅速被苹果应用商店下架，因为人们担心，如果给人们提供一个显示犯罪位置和细节的工具——尤其是如果该应用的名字是 Vigilante——他们可能会产生打击犯罪的冲动。（更不用说 Citizen 推送的许多警报似乎是诸如车祸和煤气泄漏之类的事情，这些情况根本不适合想要成为蝙蝠侠的人介入。）“正在进行的犯罪应该由纽约警察局处理，而不是一个拿着手机的义警，”纽约警察局当时表示。

“我们就是不打算投资一个旧名字的公司，”杰拉斯说。

所以 Frame 给这个应用进行了重新品牌，将其名称改为 Citizen，并利用其公共安全的潜力。“我们的使命是‘保护世界，’”Citizen 的博客现在写道。这对像杰拉斯这样的批评者来说已经足够了。“当 Frame 带着新名字回来时，是的，那时我们准备好了，”杰拉斯说。

但重新命名并没有完全消除人们对该服务可能对其覆盖社区产生影响的担忧。这些担忧与其他基于社区的社交应用程序的担忧相似，其未明确的目的似乎是使一个地区的问题变得可识别，从而更容易解决。

在这一系列犯罪监测平台中，最广泛使用的社交网络服务是 Nextdoor。社区成员在其留言板上发布关于保姆工作、免费沙发、脾气暴躁的浣熊、失踪的猫等信息——这是一个庆祝、共鸣和分享的空间。Nextdoor 坚持要求其 成员使用真实姓名和地址发布，使其比其他社交网络更少出现恶毒的自由发言。但这并没有阻止该网站获得作为 传播不友好的种族刻板印象 的平台的声誉，用户在网站上警告他人关于“可疑人物”——通常是非裔美国人或拉丁裔——经过他们的家。该网站引入了一种算法形式，旨在阻止人们发布关于“犯罪和安全，专注于个人的种族而无其他”的内容，正如 Buzzfeed News 在2017年报道的那样，但消除刻板印象问题一直是一个挑战。

Citizen 是不同的。它展示了一组更客观的现实，这些现实不是来自居民，而是来自城市安全官员的众包信息。它并不强迫执法部门进行巡逻；它只是反映了他们已经在巡逻的地方。其详细的编辑指南正在频繁更新，确保没有可疑人员的报告，Citizen 的发言人表示。他们也不会发布“模糊的嫌疑人描述”。

但它也可能涉及类似的紧张关系。虽然 Citizen 的响应者无法生成自己的警报，但他们被鼓励关注街道，实时直播事件的发生。在每个事件出现后，他们可以选择警告朋友、分享警报、用一个“小惊讶”表情反应，或聊天——“不要推他，因为他快要跌下去了，”用户 suebeehoney 对这位潜在纵火犯打趣道。Citizen 有一名全职内容审核员在职，以确保聊天语言得体，发言人表示。该公司对与其他应用程序的比较感到不满：“在 Citizen 之前，没有人建立过一个能够让人们获得实时紧急信息的安全网络，”发言人说。

正如 Jealous 所说，这样的应用程序在最佳情况下可以补充现有的紧急服务，并赋予居民在安全地导航城市所需的信息。但在这样做的过程中，它是否也会强化邻里或市政的刻板印象，并进一步巩固这些刻板印象？

位置标记是 Citizen 目标的核心——帮助人们避开危险。可以把它想象成 Waze，但用于城市混乱。在巴尔的摩，这是一种特别的风险，因为该地区长期以来以危险和犯罪率高而闻名。Citizen 的界面可能会鼓励这种形象。它在地图上用鲜红色的斑点标记，简化了警报内容：一个红点可能是一个人暴露自己、一个毫无根据的房屋火灾报告、一个被攻击的女人。

这些事件并不相同。但结合在一起，它们形成了模式。看到这些点在特定社区聚集，既可以反映一个不平等城市的现实，也可能有害地剥夺其背景，乔治亚理工学院互动计算学院的教授Munmun De Choudhury说，她对从社交媒体帖子中获取的犯罪与心理健康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这有其积极的一面，但你也必须权衡这最终会导致什么：这可能导致某些社区被完全遗弃。”

其他研究增强了这种担忧。“当人们遇到混乱的迹象时，他们会从这些区域物理上撤退，将他们的活动限制在被认为是最安全的时间和路线，”布鲁斯·多兰和梅丽莎·伯吉斯在书中写道将犯罪恐惧绘制在地图上。他们描述的是韦斯利·斯科根的“混乱与衰退”假说，该假说扩展了影响深远的“破窗”理论，即小的环境因素（如破窗）传达了整个社区安全水平的信息​​​​​​；斯科根的研究关注居民的心理影响。遵循破窗方法的警务策略被发现对有色人种社区产生不成比例的影响，而对城市中的更大问题几乎没有解决。然而，“混乱与衰退”假说更关注对犯罪的恐惧。多兰和伯吉斯认为，感知风险几乎与实际风险一样强大，仅仅是恐惧就可以对个人和家庭产生“原子化的影响。”

Citizen并不像收听警察扫描器——它不会发布所有911电话或广播每一个犯罪现场。为了确保隐私，例如，私人住宅的自杀事件不会在应用程序上成为警报。而家庭暴力案件不会记录在其确切地址上，而是标记在最近的交叉口。然而，我看到的多个“女性被男性袭击”的帖子与街道和建筑地址相关联。针对为什么在其中一个帖子中包含地址的问题，Citizen的一位发言人表示：“看起来第一次报警是作为袭击而不是家庭电话。一旦我们了解到这是家庭性质的，我们就停止提供额外的细节。”

位置标记是Citizen目标之一的核心——帮助人们避开可能让他们处于危险中的事情。可以把它想象成Waze，但用于城市混乱。Jealous举了一个例子，讲述了他在巴尔的摩的一个朋友重新规划路线，以避开他们在银行看到的抢劫事件，以及一位花店老板利用Citizen确保她的送货工人在情人节这一天安全高效地驾驶，这是全年最繁忙的一天。但如果对这些偶发事件的反应导致长期行为变化，这可能最终减少“随着行人活动自然发生的非正式社会监视数量，”正如Doran和Burgess所写。

当城市开始在线报告警察电话作为透明度措施的一部分时，类似的担忧也被提出，认为实时报告可能会产生误导，根据Baltimore Sun的报道：BPD的法律顾问James Green指出，2011年触发了34,000起虚假入室盗窃警报，因此必须确定一种筛选方法，“以免给居民造成对其社区犯罪数量的错误印象。”

罗伯特·鲁卡，旧金山警察局发言人，几个月前对KQED表达了同样的担忧在该应用程序在旧金山推出后。“有很多时候，发布的电话看起来像是一回事，但最终却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他说。当我跟进询问旧金山警察局关于鲁卡的批评时，一位发言人在电子邮件中表示：“对此事没有任何更改或更新。据我所知，旧金山警察局与该应用程序没有关系。”

“唯一真正超越一般恐惧的是具体信息。”Citizen会在新信息可用时更新帖子。但Citizen地图上的红点在威胁消散后并不会立即消失。在监控该应用程序时，我看到三天前的事件在地图上闪烁，正好与一小时内的报告相邻。（我还看到了一些来自2017年的零散点，在该应用程序尚未正式推出的城市——发言人说这是界面中的一个故障。）Citizen还告诉我，“任何服务区域的最后大约15个事件会在我们应用程序的地图视图中显示。随着新事件的发生，公众无法看到较旧的事件。”

尽管如此，缩放和移动Citizen的巴尔的摩地图会让你看到新旧事件的景象，停留在混乱的中间。到周四晚上，Citizen尚未发布关于威胁要烧毁一栋建筑的工人的新警报，但原始帖子仍然活跃。他是否付诸行动？他被抓住了吗？他逃跑了吗？从我在华盛顿特区的窥探位置，我只能谷歌搜索并猜测，或者将Citizen的缺乏更新视为一种更新。

公民不断的信息轰炸的另一个或许是无意的后果是心理上的，德·乔杜里说。“当人们接触到大量信息，并且生活在发生这些事件的环境中时，自然会产生负面影响，”她说。“因为他们不断沉浸其中。”

在2014年的一篇论文中，德·乔杜里和另外两位研究人员分析了乔治亚州亚特兰大的一半百万条推特帖子，当时那里的犯罪率是全国平均水平的三倍。“我们所关注的大多数事情特别针对的是人们不断接触到这些类型的社交媒体犯罪帖子，”她说，这种方式与电视或报纸报道的方式不同，更加个人化。在短期内，他们发现个别犯罪对人们的情绪没有影响。但在更长的时间内，历史犯罪确实导致了未来情绪的负面加剧和愤怒的表达。

但在巴尔的摩，拥有额外的信息可能损害较小，杰拉斯说。在这里，他看到的情况与普遍的犯罪恐惧相反。“实际上，唯一能超越一般恐惧的是具体信息，”他说。“它让你冷静下来，因为你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担心，然后你也知道什么时候不需要担心。”

杰拉斯还指出，公民可以帮助居民让警察和其他当局负责。毕竟，这是一个仍在努力应对弗雷迪·格雷被杀的城市，这位黑人男子在2015年被逮捕后死于警方拘留，引发了一场抗议风暴。自2017年以来，这座城市一直处于与美国司法部的同意令之下，该同意令要求进行一系列广泛的警务改革，包括增强民间监督和透明度。杰拉斯相信，公民可以成为这一改革的工具。

“在他们第二天在巴尔的摩推出应用程序时，有一个年轻人被误认为是谋杀嫌疑犯——经历了许多男人最大的恐惧，”杰洛斯说。“这个人发现自己被铐在地上，警官拔出了武器对他进行审问。”当他躺在那里时，一位Citizen用户走过来并开始 用手机录制事件。而警官的行为发生了变化。

“当年轻人被释放时，他站起来感谢那位Citizen用户，”他说。“他说他们可能刚刚救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