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红亮：马哈蒂尔三访日本，能算“亲日派”吗

11月5日-7日，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进行了为期三天的日本访问。这是他今年5月上台后第三次访问日本。借此，马哈蒂尔几乎成为访问日本最频繁的东南亚国家政治人物，以至于日本媒体将其形容为“亲日”政治人物。为了表彰马哈蒂尔对促进马日双边关系的贡献，日本政府将为外国人颁授的最高级别勋衔——“一等桐花大绶章”颁授给马哈蒂尔。这是日本政府以超高待遇接待马哈蒂尔的体现，也无疑反映了日本政府对马哈蒂尔的高度重视，更是日本对马哈蒂尔历来主张“向东学习”的积极回应。但这是否意味着马哈蒂尔身上有“亲日”标签呢？诚然，在马哈蒂尔看来，日本的确是马来西亚“向东学习”的重要对象，但马哈蒂尔身上并没有“亲日”标签。

“向东学习”是过去马哈蒂尔执政期(1981-2003年)推出的一项核心政策。在马哈蒂尔推动“向东学习”的进程中，日本是最早，也是最重要的对象。他认为，马来西亚应该以日本为榜样，通过学习日本的发展模式，包括日本的技术、管理方式和勤奋努力、遵守纪律等职业伦理，推动实现马来西亚的工业化。正是在这一政策推动下，马来西亚经济获得了高速增长，而这造就了马哈蒂尔时代的辉煌。

马哈蒂尔此番新任总理后，重提“向东学习”也是希望赋予这一政策新的活力。具体来看，重点发展与日本的双边经济合作，特别是投资、贸易、技术和人才培训等领域的合作，则是应有之义。在经贸领域，马哈蒂尔此行不仅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就两国经贸发展方针达成一致，而且日本政府还宣布将发行2000亿日元(约122.1亿元人民币)的“武士债券”以协助马来西亚整顿财务等。

马哈蒂尔再次担任总理后高度重视拉近马日关系还有其战略层面的考量。此前，马哈蒂尔多次在演讲中谈到中国与日本，此访也不例外。7日，他在东洋大学的座谈会上强调，“中国现在希望成为亚洲领袖，但这并不意味着日本就在倒退”，而“日本虽然总人口只有中国的十分之一，但通过努力仍然有能力抗衡中国”。如果将这与马哈蒂尔对纳吉布政府对华政策的批评相联系，其中则蕴含了平衡思维——即通过拉近马日关系来平衡马中关系，以及降低马来西亚在经济等方面的对华依赖，实际上不言自明。

可见，马哈蒂尔积极发展对日合作在国内发展、对外战略等层面均有着十分明显的功利性目的，但这并算不上“亲日”。不仅如此，驰骋马来西亚政坛数十年的马哈蒂尔有其独到的外交哲学，其中则以民族主义、实用主义、重商与重发展和积极的平衡外交最为凸显，这是马哈蒂尔身上最显著的标签。正是因此，马哈蒂尔在积极向日本学习的同时，也曾在对华发展友好务实合作方面颇有建树，被称作是“中国人民敬重的老朋友”。如今，时过境迁，马哈蒂尔所推动的“向东学习”也晋级到2.0版，而中国成为马来西亚学习与合作的对象则是新版“向东学习”的最大特征。(作者是广西民族大学马来西亚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