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宗：政治极化让美中期选举更烧钱

2018年美国中期选举，激烈程度堪比大选。此次选举中的“政治暴力”、两党对选民的动员均为近几十年来罕见。政治游戏离不开的金钱，则使两党竞争更加白热化。据美国“回应政治研究中心”透露，今年中期选举预计将花掉52亿美元，为美国历史上最烧钱的一次中期选举。

选举烧钱多，还有一个原因是两党都认为“输不起”。过去8年里，对接连丢掉众议院、参议院和白宫控制权的民主党来说，此选若不能打翻身仗，不仅难以赢得下届大选，士气持续低落更可能导致党内分裂。对特朗普总统来说，此选则事关弹劾和执政遗产等问题，兹事体大。

两党及候选人之间的“空战”(电视广告)、“地面战”(电话联系和街头拜票)、“网络战”(互联网和社交媒体)打得不可开交，选举竞争激烈，候选人和政党竞选组织筹款压力就大。此外，举办造势集会、雇用竞选顾问和民意测试专家、聘请媒体制作者和资金募集专家等都需要花钱。

就金钱对政治的过度影响，美国国内意见很大，联邦竞选法也多次对政治捐款做出限制。但2014年联邦最高法院做出裁决，驳回了奥巴马政府提出的需要以政治捐款限额来抗击政治腐败的反对意见，“钱主政治”从此更加大行其道。尽管特朗普多次表示要限制特殊利益集团对其决策的影响，并发誓要排干“华盛顿沼泽”，但并没有在这方面采取行动。在此次中期选举中，赌业大亨谢尔登·阿德尔森夫妇为共和党捐赠了1.13亿美元;对冲基金经纪人、环保主义者托马斯·斯蒂尔则为民主党捐赠了5100万美元。

由于两党在税改、移民、医改、能源政策上“势不两立”，政策倾向更直接影响利益分配，不同行业的富豪在捐赠上也有明显偏好。硅谷科技精英、好莱坞明星、自由派传媒大亨更推崇社会和文化自由，不满特朗普限制移民的政策，对民主党捐款踊跃。石油和天然气企业、军工企业受益于特朗普的减税、放松监管和扩军政策，在支持共和党上也不手软。当然，更多的利益团体同时向两党候选人或独立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捐款，两面下注。

在美国要玩政治没钱不行，但金钱有时也不能决定一切，因为左右选民投票的因素很多，包括候选人的人品、气质和政策主张，选区内或州内选民的政治倾向，全国性的政治气氛等。在党内初选期间，纽约州第14选区的选举曾震动民主党高层。年仅28岁的“政治素人”、自称“民主社会主义者”的奥卡西奥-科尔特斯挑战众议院民主党党团主席约瑟夫·克劳利。前者在竞选资金、高层背书等各方面都处于极大劣势的情况下，依靠年轻选民的支持意外击败对手，并很可能击败共和党对手进入国会。

衡量金钱对政治的影响是困难的，但可以将其作为一个观察指标。此次选举中，民主党似乎掀起“蓝色浪潮”，拿下众议院控制权和赢得更多州长职位的声势很高。民主党所筹集和已花费的资金均超过共和党，表现在其筹集的小额捐款、女性捐款、国会议员候选人竞选花费、关键选区议员竞选花费等各个方面。如果民主党像选举预测机构认为的那样最终赢得众议院多数，至少可以说金钱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作者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政治研究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