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企业海外基建工程亏损严重，只因缺少工程师

【编译/观察者网郭涵】

近年来，日本制造业接连出现数据造假与生产缺陷的丑闻，包括神户制钢所、三菱材料、日产汽车、川崎重工与日本车辆制造等企业纷纷上榜。究其背后的原因，与日本劳动力短缺、工程师人才年龄断层有关。

据日本经济新闻网11月9日报道，日本公司在海外的基建工程项目，同样因缺少人才而频现亏损。这些大型基建项目耗时长、投入高、涉及多个子承包商，一点拖延或者出错都将带来连锁反应，不少日本公司亏损背后的原因都十分相似。

三井造船在美国建设的乙烯厂，受特朗普移民政策影响，劳工不足引发公司亏损 来源：日本经济新闻网

如三井造船（Mitsui E&S）曾为印度尼西亚一家热力发电厂修建海底排水管道，但是因为管道材质太弱，导致公司损失413亿日元（约3.64亿美元）。该公司承认，问题出在工程设计阶段就选错了材料，“无法否认，（员工的）技术水平在下滑”。三井造船今年亏损超过400亿日元，创下该公司历史记录。11月1日当其宣布将连续第二个月净亏损之后，投资者失去信心，股价一度跌停。

川崎重工（Kawasaki Heavy）今年十月宣布在铁道机车业务上亏损。该公司为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制造的地铁车厢里，出现了电气线路存在缺陷的情况。株式会社IHI（前石川岛播磨重工业）也因在北美地区建造天然气工厂工期延误而出现亏损。

川崎重工为华盛顿特区地铁制造的车厢电气线路存在缺陷 来源：华盛顿邮报

日经文章认为，这些公司面临的一个共同困境：熟练工程师年龄断档与劳动力短缺。

曾在日立（Hitachi）质量管理部门工作、现在是横滨市立大学副教授的永松阳明（Nagamatsu Akira）认为，由于日本经济不景气导致就业率的下降，现在日本海外工程项目十分欠缺40岁上下的工程师。“当各公司的海外业务占比逐渐提高之后，越来越多的失败会开始凸显。”

今年3月公布的数据显示，日本制造业的劳动生产效率创下了1995年以来的历史新低。劳动生产效率是表示每位劳动者的劳动效率达到多高的数值，2015年日本为9.5063万美元，比5年前减少了10%。在加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29个主要成员国中排名第14位。

日本2000年之前一直在经合组织主要成员国中排名第一，但后来排名大幅后退，失去了优势地位。

千代田化工（Chiyoda Corporation）在美国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该公司2014年起开始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修建液化天然气工厂，就因为劳动力短缺导致工期延误，不得不额外支付850亿日元费用。该公司自今年三月以来预计净亏损1050亿日元。按照一位日籍总裁的话来说，美国过去20年来没有大的基建潮，很多熟练的技术工人都变老，而年轻工人“看上去只在麦当劳店里工作过、毫无经验”。

在日本国内，因人口老龄化、低出生率导致的劳动力短缺也成为日本企业的心病。据一项2015年的调查显示，日本劳动力至2030年将减少12.4%（790万人），跌至5500万人。日本建筑行业到2025年将面临78-93万人力缺口。

《金融时报》今年8月报道，日本政府已经通过政策，计划在未来7年中引进50万外籍劳工，涵盖农业、社会护理、建筑业、酒店与造船业。其中就包括来自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越南与中国的外籍劳工。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的数据，截止2017年10月，在日本工作的外国人达127万8670人，同比增幅18%（19万4901人），刷新历史记录.

两名印度尼西亚劳工在日本广岛县安芸津町淘扇贝 来源：卫报

川崎重工的首席执行官吉永泰之（Yoshinori Kanehana）表示，“为了拓展生意，只有把目光投向海外，但一点小小的失误都会造成巨大损失”。

另一方面，日本企业也面临更加激烈的商业环境。自2009年日立与通用（General Electric）在阿布扎比的核电站竞标中输给韩国电力公社（KEPCO）以来，日本建造商逐渐在竞争中落入下风。2014年，中国北车集团击败日本韩国企业，赢得波士顿地铁5亿美元订单。2015年中铁集团在印尼战胜日企，夺得东南亚首条高铁雅万线的建设权。中企在泰国与孟加拉国的如桥梁、铁路、电站等基础设施竞标中也接连胜出。

日经新闻网认为，日本企业的毛病在于过于死板，他们往往在接受订单之前就一口咬定价格，然后通过优化设计与建筑方式来降低成本，从而扩大利润。但这也意味着，**他们要承受更多设备与劳动力成本上升的风险。**日经新闻今年三月就曾报道，日本政府与三菱重工联手，与土耳其2013年达成出口核电站的协议。但因为安保方面的费用大涨，总费用估计达到5万亿日元，超出预算2倍。土耳其政府要求压缩投资，导致整个项目陷入骑虎难下的境地。

文章最后表示，日本政府很想帮助这些公司，但问题最终还得由企业来解决。对他们来说，把更多业务外包给海外合作伙伴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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