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杰：100年前这3大经济思想，对今天价值巨大_风闻

岛 君 说

以“张謇精神的时代意义”为主题的2018年度张謇论坛于11月10日在江苏省南通市召开，本次活动由中央社会主义学院主办、正和岛等机构承办，潘岳、李兆前、魏杰、高全喜、南存辉、周海江、蒋锡培、王文京、戴志康等二十余位政商学界人士参加，多维度探讨张謇在我国近代转型时期所做的历史性贡献及其对当代中国发展的启示与意义。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魏杰发表主题演讲，他从经济文明的角度深入浅出地分析了张謇精神对于当下中国的价值与意义，尤其是张謇在100多年前提出来的三大信仰——坚持推动工业文明、城市文明、企业文明，是当下乃至未来都值得坚持用下去的，因为这是长时间积累努力的结果。

以下根据魏杰发言整理，小标题为编辑所加，未经本人审核。

口 述：魏杰

编 辑：程灵素

图 片：视觉中国

来 源：正和岛（ID：zhenghedao）

我过去对张謇研究不多，因为对张謇先生有两个误解。

误解一，我觉得张謇先生在中国的政治变革时期，好像忽左忽右，一会儿袁世凯，一会儿孙中山，这是一个误解。误解二，他是政治上失势之后才开始创办实业救国的。

但是，几个月前潘岳书记（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党组书记、第一副院长）给我送了一篇他的作品，结果6000多字的文章看完以后，把两个误解都消除掉了。

张謇先生为什么政治变革忽左忽右？因为张謇先生的政治信仰就是共和和统一，而当时中国的现状是什么？有共和思想的人没有统一能力，有统一能力的没有共和的思想。所以，张謇先生在他们彼此之间穿梭，实现共和和统一的政治理想。

在我看来，这不是投机，因为当时的中国，张謇先生只有走这条路，才能实现最后爱国的这种思想。

张謇先生为什么之后创办实业？他从自己的政治生涯中得出了一个结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也正是因为这两个误解，为了参与这次论坛，我在清华大学图书馆坐了几天，把能够搜集到的张謇的各种事迹、文章都认真看了一遍，对张謇先生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针对张謇先生的经济思想，经过这次学习我有一个收获和在座分享，那就是关于张謇先生经济思想的一点探索。

三大文明左右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

从历史角度来看，张謇先生所处的时代在经济生活里是世界三大文明开始波及到中国之时，一个是工业文明，一个是城市文明，一个是企业文明，也就是经济领域社会经济形态，社会组织建构，生产组织方式的三大文明，波及到了中国。

而中国当时的社会处于什么时期呢？正是农耕文化，乡村文化和作坊文化很兴盛的时候。在这样的条件下，张謇先生能看到未来，很快接受了经济生活的三大文明。

经过对张謇先生经济思想的研究，我发现他的思想有三个特征。

1.信仰工业文明，推动工业化的发展。

**这是他非常明显的经济思想。**当时工业文明带来的社会有五个特征：市场经济、开放、技术创新、农产品工业化、职业技术教育。这就解释了张謇先生为什么不办大学而办那么多职业技术学校，也是他为什么不搞重工业而搞轻工业的原因。因为他确实受到工业文明的影响，而且学到家了。

张謇先生知道推动中国工业文明发展，这五个特征必须体现出来，所以，他创办学校完全是市场经济。

开放则体现在他引用国外的发债，利用国外发债开展自己的企业。他对技术创新非常之信仰，而且一再强调中国民族在技术上一定要致力于世界前列，再加上他的这种轻工业和职业技术教育思想构成了当时完整的一个工业文明的思路。

2.信仰城市文明。

在中国推动城市化的建设中，南通是一个点。我研究发现，中国现代的城市里，南通是第一个由中国人设计和推动建立的城市。你看张謇先生的思想，充分体现了人类社会关于城市文明的理念。张謇对城市文明的理解，即使是现在对我们仍然有巨大的意义，因为他所处的时代是乡村文化很浓厚的时期，他当时所做的事情，对城市的设计理念依然令今天的我们为之敬仰

3.信仰企业文明，推崇企业家精神。

这一特点非常鲜明。张謇先生创办的企业一开始是股份制企业，接受了现代企业的各种思想，而且强调企业家精神，以至于他的家国情怀非常深，一再强调创办学校的目的不是简单的赚钱，而是社会的责任和国家的责任，他对企业的理解极其深厚，讲的非常精细。

所以，这三大文明是后来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从经济生活来看，这三大文明是最重要的发展规律。

中华民族后来之所以落后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的这种农耕文化，乡村文化，作坊文化太深厚了，使我们在整个人类发展中间落后了，恰恰是张謇先生看到了这些问题。

我查了一下当时这些思想家的思想后才知道，**张謇先生是最能完整理解经济生活三大文明理论，并且付诸于实践的人。**所以张謇先生是真正把信仰和实践融为一体的人。

张謇思想对当今中国的三大价值

1926年，张謇先生去世，距今差不多近百年了，我们现在仍探讨其思想对我们有什么启迪，我觉得对我们有三大启迪。

1.中国必须坚持工业文明的方向，迎接工业化的第四次浪潮。

张謇先生当时所处的工业文明是机械化时代，后来到了所谓的自动化、信息化，未来是数字化。

工业文明现在的发展进入到第四次工业文明，就是所谓的智能化。而第四次工业文明和上次机械化的工业文明特征上有所不同，第四次工业文明有三个特征，市场经济，开放，技术创新，而这三个特征仍然是现代社会的三大特征，中国要坚持文明必须要坚持三个特征。

第一市场经济不能动摇，而坚持推动市场经济一定要做到三条，政府简政放权，减税减费，发展民营经济。

第二开放，现在谈开放和过去谈的意义不同，但是开放是一致的，中国开放必须做好三件事。

开放的第一件事是正确处理好中美贸易关系，所谓的贸易战坚持三个原则，第一个原则是保护中国的核心利益，比如说经济的核心利益就是中国在全球产业链中非常优秀的地位，我们不能丢；第二个原则是美国批评中国贸易问题的时候，提了一些问题，凡是提得对的我们要接受，通过外部的因素推动内部改革，让中国进一步发展；第三个原则不能跟美国搞冷战，一定坚持中美关系往前看，虽然特朗普现在似乎对中国有太多意见，但是美国人民对中国企业是友好的，中国一定不要走向冷战，一定处理好跟美国的关系，这三条做好了中美关系就能好。

**开放的第二件事是开放中国的市场，中国不能光叫制造业大国还要成为市场大国才行。**最近开放三个市场，产品市场、服务业市场、投资市场，这三大市场全方位开放。像服务业、教育、医疗、金融、社会保障等等，我看今年4月份博鳌论坛的时候，菲律宾总统来，在会上讲你们中国好像缺乏幼教老师，我们菲律宾教育极好要不要？当然要了，我们就要开放，只有开放，中国才有未来，全方位开放市场，不仅强调制造大国也要强调市场大国。

开放的第三件事就是经营好“一带一路”倡议，一带一路涉及三大洲两大洋，国家层面必须做三件事：做好金融服务，为一带一路企业做好金融服务；做好基础设施，这对中国将有无限的作用；做好法律服务，我们成立一带一路法院，为中国企业走出去提供各种服务。做好这些，中国开放将潜力无限，所以开放这三件事要好好做，千万不要往回做，这是市场经济所谓的第二个特征，工业文明第二个特征。

第三个特征是技术创新。中国必须加大技术创新，我认真研究张謇先生的讲话，我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注意，张謇先生对于技术的认识远远高于现在，他一再强调中国人实际上落后就在于技术落后，我觉得讲的很对。包括中国四大发明要认真研究，像火药，我们往往把精力放在燃烧，但原因不知道。再比如指南针，我们知道哪个方向可以回家，但我们不知道地球引力，最后是西方人发现的。张謇先生说到中国的落后是科学落后，中国必须加大科学，下定决心不能犹豫。

2.中国必须加大城市化的发展，城市文明仍然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

我们整个文明方向是城市文明，而两大问题恰恰是张謇先生当时就意识到的问题，一个是环境，环境生态一定要做好，第二个是城市化出现泡沫，像房地产，张謇先生当时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发现城市化建设的问题，是西方城市化的大城市病，像污染、空气、水，另外一个是城市化泡沫的产生，他虽然没有经历过经济危机，但是看到了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注意。

3.一定要推动企业文明，推动企业家精神的形成。

企业是生产力的载体，是创造财富的主体，没有企业谈不到未来的发展，企业强国家则强这是原理，所以中国必须坚持企业文明，推动企业家精神的形成。

所以中国必须坚持推动工业文明、城市文明、企业文明，张謇先生100多年前提出来的三大思想，中国现在还在用而且应该坚持用下去，因为这是长时间积累努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