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对俄思维——马基雅维利的典范_风闻
已注销用户-存在就是真理,需要即是合法2018-08-10 14:08

无论特朗普本人有何奇葩之处,但他针对俄国的外交思维则是极有洞见的。这也意味着,在美国当今的政客之中,特朗普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对地缘现实有着清醒认知的人。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毛泽东
即,随着地缘格局的不断变化,俄罗斯早就已经不是西方的敌人,她更应该成为西方的盟友甚至一部分。这是因为:
首先,对于美国来说,俄罗斯早就不是她的威胁。

作为一个人口、工业、科技和文化全面萎缩的民族,俄罗斯甚至没有足够的士兵来保障自身的边境安全,更不说去挑战西方。对俄罗斯来讲,他最大的企盼就在于能够维持国家目前的地位,而非扩张。然而,西方在格鲁吉亚和乌克兰地区的政治策动迫使俄国不得不采取军事措施应对,因为俄罗斯承担不起乌克兰脱俄在独联体内引发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另外,俄罗斯的存在对西方地缘环境的安全和稳定至关重要,其对西方的地缘作用是相当正面的。
随着西方人口结构的不断变异,伊斯兰恐怖主义和宗教人口的置换逐渐成为西方文明的真正安全威胁。而且,西方经济力量的衰退,使得中国对其渐渐形成竞争压力。

法国的穆斯林人口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扩张,他们的规模将在不远的将来挤压本地的白人

法国尼斯恐怖袭击中殉难的儿童,现在的欧洲恐怖袭击已经常态化
而作为跨越欧亚的大国俄罗斯,实际上对伊斯兰和中国势力的扩张起着极大地抑制作用。正是由于俄罗斯的存在,中亚各个伊斯兰世俗国家才能勉强抵御极端宗教势力的不断冲击,高加索地区弱小的基督徒国家才能在突厥人和穆斯林的威胁下存活下来。同时,也正是由于俄罗斯的制衡,中国始终不能将自己的经济触角深入到中亚和西伯利亚地区。

2016年7月18日,哈萨克斯坦阿克托别市发生疑似ISIS策动的恐怖袭击,近年来中亚各国极端宗教势力日趋抬头

大量的中亚穆斯林前往ISIS,成为其虔诚支持者,并极端仇视西方
而且,俄罗斯受自身实力所限和对欧洲严重的经济依赖,其既缺乏力量,也不具备动机去入侵西方的欧洲盟友。
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实际上是西方地缘安全不折不扣的稳定器。恰恰是由于俄罗斯的存在,才使得极端仇视西方的宗教势力扩张得到抑制,也局限了中国的地缘影响力。更重要的是,相同的历史文明渊源,使得俄罗斯与西方能够产生宗教和文化的共鸣,彼此并不存在真正的分歧。
**最重要的是,西方对俄罗斯的不断挤压,不过是出于冷战思维和意识形态的惯性,而非现实利益的考量。**在几十年里反俄思维的浸染下,西方的对俄外交形成了不断东进的传统。然而,一旦俄罗斯真的在西方压迫下崩溃,西方在混乱之中几乎不会有任何收获,与之对应的是,突厥伊斯兰的极端民族宗教力量肯定将在高加索取得真正成功,中亚伊斯兰国家脆弱的世俗政权也将很快崩溃,这将催生无数不可控类似于ISIS的西方死敌;而中国则将轻易地控制广阔无垠的西伯利亚,通过支配丰厚的资源,彻底巩固自身工业的独立性。
这才是西方难以承受的真正噩梦——以一个潜在盟友的崩溃,最终换取无数极端死敌的诞生并极大地加强经济竞争者的优势。

俄罗斯的崩溃,欧亚大陆地缘平衡就会出现不可挽回的瓦解。它只会让伊斯兰极端力量的扩张更加迅猛,并使中国轻易支配远东和西伯利亚。这种后果,对西方来说才是真正不可承受的。
这种纯粹出于愚蠢引发的地缘恶果,在历史上并不罕见。一战后,英法肢解了奥匈帝国,制造了波西米亚地区的权力真空,这为纳粹德国扫荡中欧铺平了道路。事实表明,大国博弈必须以保持地缘平衡为基础,轻易破坏平衡最终吞下苦果的只会是自己——这是从三十年战争、王位继承人战争、七年战争、拿破仑战争、克里米亚战争和两次次世界大战中得出的残酷教训。

腐朽、落后、野蛮的奥斯曼帝国备受英国知识分子的鄙夷,但英国的政治家依然致力于维持奥斯曼帝国的存在,这是因为奥斯曼将极大地限制俄国势力向中东蔓延
如同英国绝不会允许拿破仑后的法国被彻底削弱以加强奥地利和沙俄,也绝不容忍软弱的奥斯曼帝国崩溃以增强沙俄,对于西方来说,无论是为了消弭伊斯兰宗教极端势力的威胁,还是为了遏制中国的经济竞争,今天的俄罗斯都不应该、也不允许被继续削弱。
一个真正明智的美国总统,必然是主张与一个虚弱俄罗斯结盟的人,他甚至会主动帮助俄罗斯加强在前苏联地区的影响力,以消减中国或者伊斯兰势力在此不断增长的影响。这是因为:对于西方来说,**俄罗斯带来的挑战是可以预见,更可以轻松应对的,但是伊斯兰宗教势力的扩张带来的安全威胁、中国带来的经济挑战则是不可预知的和难以对抗的。**西方的领导人必须清楚这一点,是时候消除愚蠢的意识形态偏见了——就像拿破仑和希特勒时的英国外交家一样。
所以,尽管特朗普被西方舆论无情地嘲讽,但这一次,他是明智的。

如同天才的外交家奥地利首相梅特涅所言,大国外交永远不能陷入意识形态的偏执,并必须时时刻刻认清自己随着时局不断变化的真正敌人。在1822年凡罗那会议上,梅特涅告知欧洲大国的君主们,是欧洲的城市暴民而非在座争吵的彼此,才是欧洲君主们的主要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