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时报》:早在特朗普上任前很久,美国就已对中东说再见_风闻
萨拉力曼-233332018-04-13 16:18
最近,特朗普又讲了很多反复无常的话。
高喊中美贸易摩擦就先不去说它了,比如说叙利亚,比如说TPP。也难怪乎,连日本财务大臣麻生太郎都“嫌弃”特朗普“喜怒无常,第二天可能会说些不同的话。”
但无论如何,最近这一段时间来,美英等欧美国家确实给俄罗斯制造了不少麻烦和压力。
集体互驱外交官风波尚未平息,美国又摆出一副“打服”俄罗斯的态度。特朗普11日气势汹汹地警告俄罗斯“准备”迎接美国的导弹袭击,但12日又似乎收回自己前一天的话,“耍赖皮”地表示:是说要打啊,但没说什么时候打啊。
但,美国国防部长吉姆·马蒂斯在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上明确表示,“在向叙利亚发动军事打击的事情上,我方还没有做出任何决定。”
马蒂斯称,美国关心的是确保任何打击行动尽量避免无辜平民死亡。“在战略层面上,这是我们避免事件升级失控的方式,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他认为,国际社会有非军事选项,“在外交、经济和军事上,有很多方法可以回应违反化学武器公约的行为,若结合在一起,这些方法代表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必须做的事……依照国际准则和国际法。”

美国国防部长吉姆·马蒂斯
现任职于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的五角大楼前官员马拉•卡林(Mara Karlin)针对特朗普政府最近的一系列外交举动表示,“我不会低估朝鲜对中东所有问题的拖累作用。华盛顿方面一次只能好好对付一场外交政策危机。” 目前,特朗普政府仍在斟酌如何回应据称导致40多人死亡的化学武器袭击事件。
此外,这次美俄在叙利亚问题上的紧张局势,甚至让现年87岁、苏联最后一任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出来讲话,“我为此感到非常惊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局势并没有像现在这么糟糕,我对世界领导人们的做法感到非常失望。我们看到他们并没有能力来运用好外交机制。当今的国际政治已经转变为互相指责、制裁甚至是军事打击。”
“由于俄罗斯和美国正处于当前危机的紧要关头,因此两国的领导人必须会面。他们需要做出让步,并且在有外长和防长的情况下展开一到两天的严肃谈判。”
由于当前缺乏外交进展,戈尔巴乔夫担忧美俄会发生军事冲突,“我确信没有人想要战争,但是当前的紧张气氛可能会导致更大的麻烦”,大国间当前的分歧升级是由于“普通人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所面临的威胁”。

戈尔巴乔夫
然而,《金融时报》却刊发文章对特朗普政府对叙利亚的态度感到“不屑”,认为其实美国早就和中东说再见了。
不过,读完《金融时报》的这篇文章,除了看到美国在中东的失意外,也看到了西方国家对美国逐渐“退出”世界事务、或对世界趋势的无力充满失落和焦虑。
文章称,如果你想瞥一眼“后美国世界”,就看看叙利亚吧。美国总统特朗普近日表示,“现在让其他人来管叙利亚吧。”在上周的疑似化学武器攻击事件后,他也许短暂改变了主意。但他的骰子已掷出去了。
六年前,他的前任奥巴马表示,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必须下台,但如今阿萨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安全。叙利亚的未来将由俄罗斯、伊朗和土耳其来决定,俄罗斯和伊朗想让这位叙利亚总统继续掌权。无论特朗普如何看待这个地区——在极少数情况下,他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他的想法都很可能在下周发生变化。即使如特朗普11日在推特上所说的那样,美国的导弹“又好又新又‘聪明’”,美国脱离中东的趋势仍将重新开始。
文章提出,特朗普是美国全球疲劳的症状,而非根源。美国在中东的关键转折点出现在本世纪初的两个时刻。
**第一个是,比尔•克林顿尝试撮合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达成协议但未成功。**如果达成协议,它将会消除阿拉伯人对美国的最大抱怨——以及该地区各国在国内实施压制的最有力借口。在特朗普表示要将美国驻以色列大使馆迁至耶路撒冷之前,他大概从没想过可以像变戏法一样撮合两国达成协议。当然,现在这样的想法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第二个是2001年9月11日的恐怖袭击。**自那以来,美国的政策一直扭曲。叙利亚是它最血腥的产物。公平地说,特朗普对此几乎没有任何责任。美国在小布什领导下做出的解散伊拉克军队和解雇萨达姆•侯赛因的政府工作人员的决定,给“伊斯兰国”(ISIS)的崛起打下了基础。奥巴马在2011年做出从伊拉克撤军的决定,给ISIS留下了可乘之机;他在2013年决定不针对阿萨德使用化学武器执行“红线”政策,给了俄罗斯出手干预的机会。俄罗斯总统普京填补了这一空缺。自那以来,美国一直是叙利亚局势中的边缘国家。美国再发射一波导弹几乎不会改变什么。
文章认为,**每一个错误都源于一个更早的错误。奥巴马希望摒弃小布什把战争作为首选手段的做法,特朗普想要抹去奥巴马所做的一切,结果是,美国再也不知道该扮演什么角色。美国在中东地区既不支持推进民主,也不反对。特朗普是美国失去兴趣的一个缩影。**该地区局势的参与国——甚至以色列——都在其他地方寻找可以填补空白的对象,这应该不足为奇。过去几年里,以色列总理本杰明•内塔尼亚胡在莫斯科的时间越来越多。
尽管特朗普对于接手的这个烂摊子并无过错,但他把它变得更糟了。他在竞选时赞成三个具体的中东政策。第一个是解决巴以问题,这是出于他对“交易的艺术”的自大,而不是对可能性的把握。他认为,他能在别人失败的地方获胜。第二个是退出奥巴马达成的伊朗核协议,称其为“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协议”,此事可能会在下个月变成现实。特朗普的新任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甚至比他的老板更强烈反对这项协议。第三个是“根除ISIS”,然后撤出叙利亚。
特朗普的每一个目标都是为了在国内博得掌声,但他们忽视了一个目标对另一个目标的影响。他不是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如果将剩余美军撤出叙利亚会使得伊朗在叙利亚和其他地区获得完全的行事自由,这直接违背了特朗普遏制伊朗的目标。另外,这还将导致以色列对叙利亚境内受伊朗支持的部队发动更多攻击,进一步加剧加沙和约旦河西岸的紧张局势。这反过来又会使本来就在降低的推进巴以两国和平进程的可能性变得更渺茫。同样,把胜利让给阿萨德,或许将加速ISIS或其他极端组织——如基地组织(al-Qaeda)——在权利被剥夺的逊尼派中复活。
最后,文章担忧地称,以上都是特朗普的行动将带来的非故意、但可预见的后果。中东以外地区也将感受到这些后果。在特朗普打算撕毁伊朗核协议时,朝鲜为什么要与他达成核协议?一旦叙利亚政府重获控制权,逊尼派会向谁求助?会让ISIS招募新成员变得容易多少?俄罗斯能以多快的速度把其在中东日益扩大的存在转化为在中东以外的更大影响力?
这类问题没有被特朗普纳入考量范围,他的共鸣板是朝向国内的。美国公众已对在中东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失去了兴趣,早在特朗普上任很久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